第三十二章 中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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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逢佳节，青牛镇也是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李云与苏羽久居天元山，习惯了寡味清平的苦修，眼见着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喧嚣，一时难免有些眼花缭乱，不知从何看起。


    二人牵着手，被镇上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也都变得兴奋起来。自从与杜山元撕破了脸，李云心情着实抑郁了好久，今天来到山下，在这尘世中走了走，总算是将心里的阴霾驱散了出去，心情大好。


    “云师兄，那儿有捏泥人的！”苏羽指着前方，兴奋地跳了起来。


    李云笑道：“师妹，那我们过去捏一对小泥人。”语罢，拉紧苏羽的小手，朝着捏泥人的摊子飞奔而去。


    苏羽很少下山，见了什么都觉得新鲜，尤其对这对泥人十分感兴趣。捏泥人的是个老者，花白的头发，他的那双手似有魔力，泥巴到了他的手里，眨眼的功夫便捏成了各种形状的泥人、泥兽，有十二生肖，也有家禽百兽、龙凤麒麟。


    苏羽在一旁看得呆了，对这老者崇拜不已，“老先生，你真厉害，太神了！”


    这老头捏了一辈子泥人，还从未听过有人这么夸他，又见摊前的这姑娘衣锦穿缎，环佩满身，便以为是来了大户人家的小姐，笑道：“小姐，要不要也来一个？”


    苏羽直点头，“当然要了！老先生，烦请你照着我和我师哥的模样捏一对泥人。”


    老头子脸上笑开了花，心里高兴，心道这富家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就连说话也那么亲切客气，丝毫不见骄横之气，可比镇上王员外家买东西不给钱还砸人摊子的胖小姐好多了。


    “小姐眉目如画，比广寒宫你的嫦娥仙子还漂亮。身旁的这位公子也长得俊，器宇轩昂。二位真是一对璧人也！”


    捏泥人的老者由衷赞道，苏羽一高兴，从锦囊里取出一锭十五两的银子，摆在老者面前，“老先生，这是买你的泥人钱。”


    老者连连摆手，“小姐啊，小老儿我做的是小本生意，本钱有限，可找不开您这锭大银子啊！”


    这老头说的是实话，这锭十五两重的银子，他捏两年泥人也赚不到那么多钱。苏羽很少下山，在天元山上从来无需花钱，也不知银钱之贵重，只凭一时喜好，一锭银子扔了出去，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笑道：“老先生，您就放心收着，我不要你找钱。”


    李云在旁笑了笑，他时常与同门下山采办，知道一个泥人最多值两枚铜子儿，而苏羽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心道我这师妹真是心善，这锭银子足够这摊主五年的开销，不过千金难买佳人笑，只要师妹开心，漫天撒钱都可以。


    老头儿不知苏羽说的是真是假，心里还有些突突，一双眼睛在摊前的这对少男少女身上来回巡梭。


    李云咳了一声，“老先生，财不外露，赶紧收起来吧。”


    老头应了一声，立马将银子踹到怀里，今儿个出门遇到了贵人，打算做完手上这对泥人就收摊子回家，烫壶好酒，炒两小菜，歇上十天半月。


    “多谢小姐、公子赏金，若是不嫌弃，我这摊上这些个做好的泥人就全都送与二位了。”


    苏羽也的确喜欢这些个泥人，闻言拍掌笑道：“好啊，老先生，那真是多谢你了。”


    老头儿面皮发烫，“我这些个泥人能值多少钱，是我该多谢小姐才是。”


    片刻功夫，一对泥人便捏好了，老头儿手艺高超，泥人虽小，却颇具神韵，把李云和苏羽的神韵气质都捏了进去，虽是死物，看着却像是活人一般。


    苏羽双手各捏一个泥人儿，越看越是喜欢，谢过了捏泥人的老头儿，与李云继续往前走去。


    “师妹，吃过冰糖葫芦么？”走了不久，见前方有个扛着冰糖葫芦的汉子，李云便问道。


    苏羽摇摇头，问道：“冰糖葫芦是什么？好吃么？”


    十年前，李云还未上天元山，父母赶集的时候时常带着他，总是会缠着父母要冰糖葫芦吃，至今也忘不了那味道。


    “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苏羽道：“云师兄，哪有卖的？我想吃。”


    “你瞧！”李云抬手往前一指，二人快步朝前走去。


    冰糖葫芦色泽亮红，外面还裹着一层糖衣，闪烁出晶莹的光泽，苏羽见了就很喜欢，还未等李云开口，便掏出一锭银子，急道：“大哥，我要买一串冰糖葫芦。”


    大汉这可有些为难，他这小本买卖，哪有零钱找给她，面露难色，苦笑道：“哎呀小姐，我没那么多零钱，要不您去别家换了零钱再来？”


    “谁要你找钱了？快，拿一串给我！”苏羽嘴里馋的流涎，恨不得立马吞到嘴里。


    那汉子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苏羽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锭银子忽然就到了他的手里，眼前一晃，身前小姑娘的手里已多了一串冰糖葫芦。


    “我眼花了？”那汉子心道：“不对啊，我才三十，咋就眼花了呢？”


    苏羽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果然好吃，又酸又甜，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好手艺，真好吃。”


    “小姐，你真不要我找钱啦？”那大汉还有些不信，问道。


    苏羽边吃边点头，“不要了，你忙去吧。”


    那大汉心里狂喜，出门遇见了财主，心里将各路财神都感谢了个遍，道：“小姐啊，我这东西不值什么钱，我把剩下的冰糖葫芦全给你，小人我也也能图个心安。”


    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串哪够，苏羽正愁不够吃，便道：“好啊，你交给我师兄吧。”


    那大汉把银子揣进怀里，把插满冰糖葫芦的草把子交到李云手上，朝两人弯腰点了点头，生怕苏羽反悔似的，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李云扛着草把子，跟在苏羽身后，走在大街上，不少人还把他当做了卖冰糖葫芦的生意人。苏羽一口气吃了十几串，吃的是肚皮鼓鼓，牙根儿酸，再也不想吃了。


    草把子上还剩好些串冰糖葫芦，苏羽让李云扮起了生意人，当街吆喝起来，免费派送。一群孩子一哄而上，顷刻间，草把子上已干干净净，一串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