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南无袈裟理科佛
    瞧见我欲言又止,老金叹了一口气,说我在泰哥跟前拍胸脯保证过,这是最后一次,侯子,你就给我争点气吧……


    老金在我旁边说着话,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警局斜对面的巷子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算不上很熟,但让我记忆深刻的人。


    马一岙。


    他怎么来了?


    我瞧见他朝着我招手,便赶忙对老金说道:“你稍等一下,我碰到一熟人,过去打声招呼。”


    老金疑惑,说你在这儿还有熟人?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刘也瞧见了马一岙,他那黑西裤白衬衫的装扮让小刘印象深刻,出声问道:“唉,这人不就是那天在鹅城车站……”


    我没有理会小刘,径直走到了马一岙的跟前,对他说道:“你好。”


    马一岙伸出手来,跟我说道:“我听肥花说了,你去找过我,对吧?”


    我跟他相握,然后说道:“对,后来小钟黄带着我,过这边来找梁世宽梁老师,结果在她家的时候,我们被人给抓住了……”


    我跟他解释起来,马一岙听完之后,点头,说我听这儿局子里的朋友说了,据说你是被人埋了,然后自己爬出来的,对吧?


    我说对,我都跟警察说了,但他们就是不相信我。


    马一岙说他们不相信你是对的,这种事情,无论是谁听到,都不会相信的——不过没事,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问一下你具体的事情,那天掳走梁老师、我师弟和王虎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另外关押你们的地方大概是什么样儿的,你知不知道?


    我跟他详细地描述起当天发生的事情来,瘦老头、地中海、刀疤脸,还有他们身后那个发号施令的女人,再有就是后来关押我时出现过的飞哥,我都一一说来。


    听完我的讲述,马一岙眯起了眼睛来,说哦,原来是他们,过江猛龙啊。


    我有些惊喜,说你认识他们?


    马一岙点头,说对,算是认识吧,原本以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居然惹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我说那该怎么办?


    马一岙显得十分平静,说没事,这事儿我找我师父来处理,不管怎样,他们多少也得给点面子的,不然我们这边不死不休,他们也落不得什么好。


    说完,他问我道:“你呢,准备干嘛去?”


    我指着不远处的老金,说我公司的同事过来接我了,既然你这边能够处理,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了——对了,小钟黄和王虎如果要是脱险的话,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


    我刚想要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结果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在之前的冲突中丢失了,于是报上了我们销售课的座机。


    马一岙记下之后,说好,等事情有了结果,我给你消息吧。


    说完,他准备离开,然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凡事小心点,那帮人如果发现你没有死的话,很有可能会去找你麻烦……”


    啊?


    我有点儿懵,一直到马一岙离开了,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极力想要摆脱这一切,没想到最终还是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而这些,我真的能避过么?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老金找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都跟你说了,别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看看,一身麻烦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倏然回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跟马一岙说。


    那就是我长出了一条尾巴的事情。


    这件事情,让我很犹豫,从情感上来说,我已经接受了小钟黄的说法,也知晓了马一岙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游侠联盟的人,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跟夜行者是天然对立的——但我仔细回想起来,在羊城那个小院子里的几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夜行者,又或者带着夜行者血脉的人。


    包括王虎,我在被囚禁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他是虎相的夜行者。


    这说明马一岙对夜行者的态度,并不是黑白对立、泾渭分明的。


    更何况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过关了。


    如果依旧没有渡过,那我这一路的奔波,岂不是白费了?


    我纠结无比,然而马一岙人影无踪,我也没办法再找人,只有跟着老金和小赵离开。


    回程的路上,老金一直在唠叨我,说因为一个过路的“骗子”,把你搞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自己,一脸丧样,萎靡不振的,别说泰哥,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听到老金的唠叨,我苦笑无语——我之所以会这样,主要的原因,是折腾了这些天,精神和身体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而已。


    不过出门在外,能够有这么一个人在关心着你,其实还真的是挺温暖的。


    我也知道,老金之所以这么说,是真的把我当做弟弟了。


    从梅州回来之后,我搬了家,离开了那个住了一年多的城中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去,房租虽然贵了许多,但至少心里踏实,而回到公司之后,我自然又给泰哥像训狗一样地大骂一通,然后警告我,说如果我再出现什么差池,那就别干了,卷行李走人。


    除此之外,本来就处于副课长试用期的我,官职给撸了下来,回到了储干行列。


    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挺大的,毕竟这个职位是我努力了许久的结果,没曾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然而更让我郁闷的,是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仿佛就触到了霉头一样,事事不顺,做什么都出现纰漏,好几次陪客户的时候都出现了大事故,倘若不是老金帮我圆场,只怕我早就给开除了。


    除此之外,我下班回家,然后努力回想起先前在看守间里的情形,试图感受那一种力量,然而让我郁闷的,是没有一次能够成功。


    只有那一根大拇指般的小尾巴提醒着我,我之前的那些经历,都是真的。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马一岙没有打过电话来,让我有些着急,而一天下班,老金叫住了我,说侯子,等等,晚上陪我一起喝点酒,我有事情找你。


    第十二章


    当然是不原谅她


    老金上一次单独约我喝酒,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他找了女朋友之后,钱包和个人时间都身不由己,我们就再没有像之前一样,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了。


    所以老金突然的邀约,让我有些诧异。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两人相约来到了我们之前经常来的一家村口大排档,点好酒菜,两人坐下,我问老金,说怎么没带嫂子一起来。


    老金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连着一口气喝了三杯啤酒。


    他喝酒的杯子是一次性杯,三杯酒下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然后盯着我,说道:“骂了隔壁,什么女朋友,不过就是一破鞋。”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傻了。


    老金的女朋友马丽,是我们公司的前台文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妹子,大专毕业,要文凭有文凭,要相貌有相貌,老金在我还没有来公司的时候,就一直在追她,足足追了一年半,方才得手,之后对自己女朋友千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呢?


    我愣了一下,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老金要来白酒,又喝了两杯,然后才接着酒劲,对我说道:“她之前私生活混乱也就算了,还跟我在一起之后,居然还背着我在外面偷人。”


    啊?


    我其实心中多少有了猜测,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忍不住说道:“老金,这件事情你确定了没有?”


    老金对我说道:“侯子,你还记得格林豪庭酒店的大堂经理阿顺不,对,就是我们醴陵老乡,是他告诉我的,说得有模有样的,绝对不会有错。”


    他这么一说,我心头立刻一沉。


    那个叫做阿顺的老乡,是两个月前我们在同乡会上认识的,当时老金是带着女朋友出席的,所以阿顺认出了马丽是很正常的,只不过……作为同乡兼好友,这种事情还是劝和不劝离的,所以我就说道:“这事情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嫂子负责前台接待,帮公司的客户去酒店开房,这都是很正常的啊?”


    老金喝酒很快,听到我的话语,说道:“唉,说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已经有好几次夜不归宿了,而且我总感觉她对我撒谎……”


    听到老金这般确凿无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陪着他喝酒。


    那天夜里,我们喝了两瓶白酒,一箱啤酒,老金有意灌醉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让我心头很是难过。


    最尴尬的,是我把他送回家的时候,还不得不对他女朋友客客气气。


    毕竟我喊这女人作“嫂子”。


    这事儿过了两天,我看老金上班的时候神态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有心想问,又张不开口,想想还是算了。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的时候,一天下午,老金把我叫出了办公室,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侯子,阿顺打电话过来,说马丽又跟人去格林豪庭开了房间。”


    我眉头一跳,说老金,这件事情你确定了没有?


    老金说我去问了,马丽没有在公司,另外我查了一下,今天也没有什么鬼客户要接待,绝对是那小贱人自己忍不住了,跟着野男人跑出去鬼混了。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老金的脸色都有些扭曲了,直勾勾地说道:“老子倒是要看一看,她的那个奸夫,到底是哪一路的妖魔鬼怪——我对那小贱人那么好,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结果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你说我能饶得了她么?”


    我当时也有些着急上火,看到老金的这副凄惨样,一咬牙一跺脚,说道:“那还愣着干嘛?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走!”


    老金待我如自家弟弟,所以他被戴了绿帽子,我的心头也是憋着一股火儿的。


    销售课这边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老金说走就走,我们两人出门,搭了一个黑摩的,来到了附近的格林豪庭酒店,老金打了电话,没一会儿,老乡阿顺就走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对老金低声说道:“人在3022房间,跟一个男的,胖子,我看见两人来过几次了,回回都要墨迹一个多小时,绝对有事。”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两眼放光,嘴角紧紧抿着,很显然,他这状态并不像是在帮老金,跟着同仇敌忾,而是单纯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说句实话,我心里是不舒服的,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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