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崔走召
这一时间要他们如何去接受这个现实?可是现在不接受也不行啊,张是非望着那孔雀和黑熊,足足在那里站了半天的光景,而在这之后,张是非才恍然大悟。
它们本不用死的,是我害死了它们,张是非心中想到,想到了此处,他心中便又有些酸楚,于是便收起了这两句惨死的野兽尸体,回到了多年后的瀛洲。
见到了两人平安回来,‘陈抟’和刘伶都挺开心,而张是非则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对着那两具野兽的尸体而坐,一看就是好几天,他用自己的仙骨之气保证这两只野兽不腐,然后一直在默默的沉思。
直到陈抟来到了他的身边,‘陈抟’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见张是非愣愣的盯着那两只野兽,便已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于是,便对着他说道:“没有想明白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以前一直在怨天尤人,其实最该怨的,还是我自己,有时候拥有力量确实可以做许多的事情,但是却想不到,有时候拥有力量却也不能算是一种好事,着两只动物本来不用死,但是却因为我一时的疏忽任性而丢了性命,从而让我妄生恶业,堕入苦海之中,我很后悔,不过我只是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不会依旧如此选择。”
‘陈抟’笑了笑,然后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听他这么一说,张是非便释然了,只见他站起了身,然后对这陈抟说道:“老爹,我想再走一次实相图,还有两界笔借我用用,”
‘陈抟’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随便啦,反正那血珠还没有干呢,两界笔因为之前吸饱了月光,好像也还能用两次,不过,就你自己去是么?”
他刚说到这里,只见李兰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一边扣鼻屎一边对着陈抟说道:“怎么就他自己?这不还有我呢么?”
张是非十分感激的望着李兰英,看来,他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只见李兰英对着他说道:“唉,想了好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其实我倒真想看看,如果再一次选择的话,我会如何去做。”
说到了此处,李兰英便看了看地上那头脏兮兮的黑熊尸体。
是夜,还是夏天,很奇怪,今年的哈尔滨热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之余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东北人抗冻不抗热,这是真的,白天的时候大街上的人受不了这酷暑,一个个机头白脸的,似乎是中央大街上走一圈儿,让人自焚的心都有了。
要说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年的气候一直很反常,年初的时候下雪那不算什么,瑞雪兆丰年嘛,但是你说这四月末还下雪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这‘丰年’兆的时间够长的,使得老农们泪流满面,让再次回到了这一天的张是非和李兰英情何以堪。
李兰英和张是非两人回到了当天的中午,张是非化成了人形,找到了那个因为生意而苦恼的人,并把难飞送低价卖给了他,那人对古玩有些研究,知道这刀的价值后果然买了,还当成了传家宝,不过这传家宝没到一天就被当成敲门砖送给了一名姓张的大老板,难飞确实是一把宝刀,不过,这把刀由于之前张是非的使用过度,特别是那最后的一刀,简直耗尽了这刀的灵气,陈抟说,想让它的灵气完全恢复,可能要等上几年了,不过这也无碍,反正够用就行,于是,张是非想了想,在卖刀之前,便在那刀柄之上刻上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小字。
“我靠。”李兰英看着远处从计程车上走下来的自己,顿时哭笑不得,他对着躲在墙角儿的张是非说道:“老张啊,你说那个孙子真的是我么?我怎么看着这么不着调呢?”
张是非笑了笑,没有说话,黑暗的墙角处,闪耀起了一抹蓝光。
两个少年从远处走来,他俩搭着肩膀,走一步拐三下,打着斜的走拐到一个电线杆子旁边,张是非刚把裤子解开,忽然感到头上一阵凉风。他抬头一看,借着昏黄的路灯,一只墨绿色的大鸟正立在电线杆子上。
他赶忙用力的拍了拍胖子,正在排水的胖子被忽然这么一拍,吓了一跳,骂道:“干啥啊,抽风啊你,整的我尿裤子上了都!”
回过神来张是非连忙对胖子喊道:“胖子,孔雀!!快看!就在电线杆子上!!”胖子边尿边抬头,看了一眼后骂道:“哪儿有什么鬼孔雀啊,你丫喝多了吧!”
电线杆子下的张是非正在尿尿,而电线杆子上的孔雀,却望着他,望着自己,然后他扇动了翅膀飞了起来,再胖子用石头砸断了电线的那一刻,孔雀闭上了眼睛。
曾经的我,你是有机会的,希望你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希望你可以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爱,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一时的犹豫,而遗憾终生。
曾经的我,其实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就像是一块儿橡皮糖,可以改变成你心中想要的形状,只要你一直向前奔跑,只要不停下脚步,只要……
孔雀想到了这里,便开始在空中盘旋了起来,它的身影,定格在了因为触电儿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的男子眼中。
那只孔雀张开双翅划过夜空,划过张是非的视线,定格在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确实很美。
终章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
“好了,这就是我当鸟人的那几年了。”
福泽堂旁边的幼儿园内,衣冠楚楚的张是非坐在了小板凳儿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摆弄着手中没有点燃的烟卷儿,一边笑呵呵的对着那些小孩子们讲着故事。
讲到了这里,那些小朋友们似乎听的都是一头雾水,好像没怎么懂似的,只见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生抱怨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讲的这是什么破故事啊。”
破故事?张是非当时就无奈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小孩子,然后对着那个小男孩儿说道:“什么叫破故事?讲了这么多天,我嗓子都快将干了,难道不好听么?”
“太墨迹了。”小孩子们笑嘻嘻的说道:“啰里啰唆的,还不如我们园长讲的好呢。”
哎呀我去?张是非望着这些小屁孩儿,顿时就郁闷了,向他这曾经大闹了地府的人,到最后竟然让一帮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给羞辱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装着生气的样子对着那些小孩儿说道:“你们园长现在早度蜜月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喜欢给你们讲啊……不过反正你们也没花钱,凑活着听个乐和呗。”
那些小孩子听张是非这么一说,望着他的眼神中全都充满了鄙视,并且有的还对他竖起了中指,搞的张是非一阵无语,心想着这一定是李兰英教他们的,那胖子,就不知道教点好的。
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要说自己砍个人杀个妖什么的倒是挺在行,但是讲故事……他确实不怎么拿手,而且他的故事如此复杂,就连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的全想明白,这世间到底是个什么养的存在,算了,不想了,我已经做完了选择,过去的,就让过去的我去做吧,我要做的,就是沿着我的选择就走下去,只要别停下,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往小凳子上一靠,看了看手机,然后对着那些小祖宗们一笑,然后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放你们半天假怎么样?”
一听到放假,那些小祖宗们全都欢实了起来,也不鄙视张是非了,搞的张是非又是一阵无语,挨个给他们家长打电话,等小孩子们全都被接走了以后,张是非站在空荡荡的幼儿园里,开始默默的打扫起卫生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却一丝不苟,将所有的事物都摆放好了以后,张是非笑了笑,然后锁了门走了出去,外面是晴空万里,冬天难的有这种天气。
快要过年了,自己回来,也快两个月了,张是非望着天空,心情竟也好了起来,他心中想到,现在那分头,应该正搂着刘雨迪在海南过着十分浪荡的生活吧。
在张是非回来之后,胡三太爷它们又来了一次,张是非望着它们,笑而不语,胡三太爷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只见它对着崔先生说,现在我可以解除你身上的五弊三缺了。
不过崔先生听它这么一说,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它,你解除我的命格,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胡三太爷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的命。
崔先生耸了耸肩,这个他信,因为他知道,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免费的,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不管是自己失去还是别人失去,这都不是崔先生想要看见的,于是他便对着那胡三太爷说道:“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让整个东北的野仙界失控。”
他拒绝了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它们十分的感动,于是,它们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给崔先生一个安慰奖,每年的十二月一号,东北三巨头都会消耗自己十年的道行帮崔先生‘挡命’,这挡命,就是阻挡命格,在这一天里,崔先生是自由的。
历代野仙的道行何等高深,崔先生他即使往死里活,充其量也就七八十年,对于接受了上代野仙首领道行的胡三太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也就是说,他这个命犯五蔽三缺的人,每年都可以拥有一天的爱情。
崔先生很满足,他搂着刘雨迪笑着说:你还真别说,咱俩还真像牛郎织女的。
刘雨迪笑了笑,没有说话。
易欣星结婚了,所以崔先生他们同易欣星张雅欣两口子一起出去度了次蜜月,他和刘雨迪,可以拥有宝贵的一年一次肆无忌惮相爱的机会,刘雨迪很满足,他说,这样也好,越是短暂的爱,就越会被珍惜。
得,看来他们当真把自己想成牛郎织女了,可是谁来当喜鹊啊。
张是非回过了神儿来,他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坐了上去,车子缓缓的开着,张是非望着车窗外,街道上早已是一片银白,这就是北国的冬天,看上去十分的纯净。
蔡寒冬其实挺惨的,就在张是非他们回来的那一晚,大家都在狂欢,蔡寒冬去了一趟厕所,结果在厕所里带了得有半个多小时,等他出来的时候,他哭了,他刚才说自己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想不到的东西。
从那天起,他的因果之眼就再也没有再灵验过,而他也一直没说,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只是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找女朋友,他开始修佛,终日对着佛经发呆。
直到之后有一次大家喝酒,蔡寒冬喝醉了,大家问他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蔡寒冬说道,他的女朋友在远方,用自己最美的一面在等着他。
李兰英不在福泽堂了,他到了自己老爹的公司上班,正经了起来,开始参加着一个又一个的应酬,看那肚子俨然已经有了领导的气派。
而张是非则还留在福泽堂,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迷信之事,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所以他已经报了一所成人大学,准备来年继续回到学校读书,他说以后想要当一名律师。
沙的一声,计程车停在了江北某学校的门口,张是非走下了车,对他来说,天和地的颜色也许是一片灰白,所以他很喜欢雪,因为这是他眼中能看见的最真实的色彩。
付雪涵在一棵树下对着他挥手,张是非笑着走了过去,他跟付雪涵并肩走在学校里面,没有牵手,粉蔷薇蔷薇的花语是:爱的誓言。
虽然对于誓言,张是非已经无力去追寻,他早已明白,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怪圈,诺言有时候就像谎言,你想去原这个诺言,就必须要许下一个更大的诺言。
张是非,你真是个鸟人,他曾经在心中这般骂着自己。
或许吧,他太累了,所以他不想再去想,所谓的诺言,还有所谓的转世。
良缘终幽叹,香魂雪里埋。
虽然付雪涵有可能是徐莹的灵魂转世,但是,她却已经不是徐莹,因为守岁花开,季季不同。
今年的花儿,已经不再是去年的那一朵了。
说到了花儿。张是非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苦笑,现在他的父母恢复了以前的感情,张是非之前梦中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当然了,出去噩梦的那一段儿,毕竟人不能老是生存在噩梦之中,生活还是美好的。
他说服了父母,等到明年的春天,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开垦一片地,不过不种菜,他想种花儿,他本是不懂这些的,所以就想上网去查一查,不过查到的信息让他有些遗憾,因为他最想种的花儿,是不能适应北方天气的。
北方很寒冷,就像是哈尔滨的风,就好像是哈尔滨的雪,洁白,纯净,但是却又刺骨,张是非当时看着屏幕上的黑字,发了一会儿的呆后,也就释然了。
走在江北的大学里面,张是非望着四周的风景,这里还是这里,环境不会因人而改变,付雪涵在他的身旁同他轻轻的讲着一些日常的琐事,张是非轻轻的回着。
没过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图书馆旁,图书馆的窗户下面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儿,依稀的可以看见里面的事物,张是非站在了那里,痴痴的望着二楼的窗户上模糊的映出一个女人的倩影,那个身影他是多么的熟悉。
她正在静静的看书,而张是非也再静静的看着她。
“它一直在学着她的一言一行,现在已经一模一样了。”付雪涵看着张是非的脸,然后轻轻的说道:“有的时候,连我觉得,她就是真的,连性格都一样。”
“也许吧。”张是非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然后他淡淡的说道:“虽然形貌一样,但它却并不是她。”
付雪涵叹了口气,然后她又望了望身边这个脸色苍白的男子,他未曾哭泣,但是却一直挂着泪痕,付雪涵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后,便轻声对着张是非说道:“也许吧,之前它问过我,梁姐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儿,我也不知到,所以就没有回答它。”
张是非望着那窗户之中熟悉的身影,苦涩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只见他淡淡的对着付雪涵说道:“她最喜欢的,叫做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伟大的爱,沉默的守候,以及淡泊的永恒。
哈尔滨的天气很奇怪,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但是现在竟慢慢的飘起了雪花儿,洋洋洒洒,慢慢从天上落下,落在了张是非的瘦弱的肩膀之上,落在了张是非模糊的双眼之中,很奇妙,虽然这一刻雪花滑落,但是天上的云彩却并没有遮蔽住太阳,张是非抬起头来,暖暖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本来张是非之前以为,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真实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