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夜里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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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雪花洒落下来，偌大的侯府，以着大厅点着几盆火炭，用来取暖之用。


    一张大圆桌，上面山珍海味，鲍参翅肚，都是寻常百姓家中所看不到的美味佳肴。


    这一顿饭，老太太期待良久，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孙儿归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而外距离新春佳节已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另一则喜讯，让柳生微微有些诧异。


    钧天侯要在一个月后归来。


    这对于柳生来说，不知是喜是忧，不过那都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晚饭之后，他便是回到屋内。


    一段《心经微言》心头流淌而过，他以阴魂观想出窍，吸收着月之精华，细细感悟一番，发现自己的阴魂强度较之最开始修炼的时候足足提升了三倍有余，亦他感受到了阴魂一种游离的状态。


    他当即开口问道，“媚儿，近期一段时间，我的阴魂出窍，总有种不想回归身体本身的冲动，这是何故？难道是我阴魂与肉身不再契合？”


    雪媚儿闻言，当即一喜，“恭喜公子。”


    “何来恭喜？”


    “公子，这是阴魂修炼过程的必要阶段，以公子如今的水准，想来要不了几天便能突破到形骸境。”


    形骸？


    柳生当即明白过来，因寄所托，所以放浪形骸之外，阴魂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不用寄托肉身，而能以阴魂本身为载体，这是阴魂修炼最为关键的一个步骤之一，此后，才能修炼到日游境界，到时候白天便可游历名山大川，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受约束。


    如此想来，柳生心情大好，与雪媚儿、阿宝闲聊片刻，柳生便是拿起一本书籍观看起来。


    “哥哥，我也想读书~”阿宝站在柳生身边开口道。


    阿宝本是穷苦人家，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得转世投胎，一直跟在柳生的身边，不仅成了他的妹妹，同样还是柳生身边的得力助手。


    柳生亦问过阿宝有什么心愿，但她只是说能跟在自己身边就别无所求，如今见到阿宝对于读书有兴趣，柳生自然开心。


    这般时候讲求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些狗屁不通的道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信口拈来然后又被当时有名望的人一传播，哎呀，好了，女儿家以无才便是德为荣，不读书，整日呆在家中不得抛头露面，这日子一久，要么养成了好吃懒惰，在家吃完睡，睡完吃，要么就是赖不住寂寞出去勾搭汉子，所以说，这女子无才便是德，本身就特么是一种错误的思想观念。


    读书，增长见识，阅历，何乐而不为，阿宝喜欢读书，柳生自然乐意，枯燥乏味的日子，有人陪读，这才是好的生活。


    屋内，一人，一狐狸，一鬼，其乐融融。


    夜深了，静了，外边还在下着雪，屋内却并不感觉到寒冷，阿宝与雪媚儿已经睡下，柳生也已睡下，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寒风席来，他身子打了一个激灵，却见得屋内的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一股冷风吹来。


    “难道是我先前睡觉的时候没有关好？”柳生自言自语，看了一眼身边的雪媚儿，她睡得安慰，想来这点风寒并不影响到她，只是以自己的身体……


    柳生苦笑一番，前去玉门关的那次重感冒使他心有余悸，如何也不能再感冒了，这没病还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般感觉，可是苦不堪言啊。


    将床头边上的棉布衣拿起披在身上，感觉没那般寒冷之际，柳生下床，朝着窗户而去。


    外边天色阴沉，落雪的关系，让得天上的月亮也被遮掩，唯有侯府走道两边点燃的烛火才让这黑夜不至于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夜色中的侯府，也是最为孤寂的时候，柳生心头感慨，他伸出手去，一点雪花落在手背之上，很快便是消融，而同一时刻，一股阴风再度吹来。


    柳生一愣，暗自奇怪，这大半夜哪里来的阴风，只是他以君子慧剑观摩，却发现四周并无阴魂。


    待得将窗户关上之际，柳生回头，顿时吓了一大跳。


    在他的面前，正下跪着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老者衣裳褴褛，破败不堪，却是不断磕头，嘴上亦振振有词道，“公子，请救救我儿，公子，请你救救我儿~”


    柳生一惊，面前的老者并非阴魂，若是阴魂的话，他不可能感受不到，唯一的解释，他同阿宝一样是鬼，失去了肉身，因为一些事情而无法转世投胎，故而成了孤魂野鬼。


    只是柳生相当奇怪，为何面前的老者会选择自己？


    不过心中奇怪归奇怪，他扶起老者，只见老者约莫五十出头的模样，黑发中夹杂着半数的白发，面上布满皱纹。


    “老人家，你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还有，你儿子是谁？”柳生开口问道。


    “我以捕鱼为业，家住城外十里坡一处茅草屋，家有一子，十年前，有个盗匪前来，将我杀死，虏获我儿，末了，那盗匪更是将我的尸体直接抛入河中，幸好我早前行善积德，将一只吊起的锦鲤放回河中，却没想到，这只锦鲤是为这条河的河神，我也因此将尸首保存了下来，这些年来，我寻寻腻腻，终于找寻到了我儿的下落，只是我以鬼魂的形式，普通之人根本无法帮助到我，两个月前，我便想请公子帮忙，只是公子这段时间不在，如今公子归来，这样子的机会再也不容错过，求公子帮帮我，我不想让我儿认贼作父。”


    说话间，老者又是跪了下去，连连叩首。


    “老人家快快请起，柳生受之有愧，只是你一番话下来，太过离奇，要我如何相信你？”柳生问道。


    “只要公子前去城外十里坡茅草屋边上一棵五柳树下河道边将被冰封的河水凿开一道口子，到时候公子便明白我所说话语并不为假……”老者开口说道。


    就在老者说完话之后，一阵阴风再度卷起，却是再也不见老者的身影。


    柳生想开口挽留，却是张了张口，只见任何声音也发不出，他不禁一惊，冷汗刷刷流了下来，却是猛地睁开双眼。


    柳生咽了一口唾沫，目光落向窗外，却见得窗户哪里有被打开，而自己依旧躺在床上，雪媚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做梦了……”柳生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他说这般话的时候，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唔。”雪媚儿闻言，不再话语，趴下去继续睡觉。


    沉沉的天色，依旧沉睡的百姓，柳生却有些难以入眠。


    “刚才的一切，只是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