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部分

    碰！碰！连续两枪，两架直升机尾旋翼被打断，冒着黑烟的飞机坠毁到了地上。


    爆炸的风舞动起了沈冥的发，硝烟味，总是让沈冥特别的舒服。也是在这种饱满的状态下，沈冥的直觉变得异常敏锐，一个后仰落地，钨芯穿甲弹从正面的头顶射过，风压刮的沈冥以为脸都会飞出去了，子弹正好命中了不远处一座水箱，将那容纳10吨的水箱炸成了一朵喇叭花，水雾喷起了5米多高。


    “这么远就出手，你到底有多想杀我啊？”沈冥侧头看去，远在2200米外的屋顶之上，射击完的葬龙已经在楼顶上快步前冲而来。


    “只是打个招呼，后面才是动真格的啊！”葬龙如同听见了沈冥的问候。


    子弹，枪械数据有差别，沈冥也不硬战，从楼顶一下跳落向了地面，继续隐藏进了街道之中。


    而这时，BOSS一声令下，5个出口处，多达800名职业佣兵，迅速列队冲进了贝肯街，正面战斗一触即发！


    第539章


    高手过招


    其实全线战争是最不好描写的场景，在那全长十公里的街头巷尾，八百人对三千人的厮杀，白纸上不过是几个数字，发生在现实中却是足够填满一个大学校区的大屠杀。双方运用的不再是侠客时代的冷兵器，从5.6毫米的步枪到120毫米的火炮，这些杀气不再仅仅让人头落地那么简单，往往一发过去，就连死者的尸体都找不全。


    其他作者绘声绘色给你描述的痛苦是不存在的，当一个人被那种大口径炮弹命中时，在他感受到痛苦前就已经被炸飞。


    恐惧和紧张会让伤者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麻痹神经对痛的感觉，除了细微的疼痛，甚至还会有点兴奋感。


    那些哀嚎，哭喊，更多是来源于恐惧。


    但人一旦被丢进了这样的战场中，就算是懦夫，也会本能的拿起枪来，就算是神父，也会毫不犹豫的打死任何一个他能看见的人，这无关信仰或者善良与否，仅仅是生物为了活下去的一种本能反应。


    能够驾驭这种本能的就能变成沈冥，办不到的，就变成沈冥的敌人。


    十公里的长街上终于看见了敌人的黑帮分子们举起了早就捂热的枪械，借助房屋，车辆，巷道作为掩体，对来犯的佣兵部队发动了猛烈的还击，他们或许经验不足，枪法也不好，但架不住他们的火力凶猛，丧病的贝肯街二战装备存储量可谓丧心病狂，居然能保证每八人就有一挺马克沁级的重型机枪，一门巴祖卡火箭炮，全员配备波波沙72发弹鼓的冲锋枪，手榴弹多得足够把他们每一个绑成人体炸弹来使用，还有各种型号的迫击炮做掩护，突然杀出来的火焰喷射器喷手，也是一时间打得训练有素的佣兵寸步难行。


    二战时期的兵器其实才是人类史上最黑暗的发明，它们有的简陋的如同一把钢管，有得后坐力大到足够震碎使用者的肩膀，它们粗糙笨拙丑陋，一点也不符合现代的审美观，因为它们被创造出来的唯一要求就是，“如何最快速最有力的打死敌人。”


    所以即便这些流氓手中的家伙比使用者爷爷的年龄还大，但却能在狭窄的区域里发挥极大的效果。


    “总部！敌人的火力比预估的更猛！我们遭遇了猛烈的还击，请求空中支援！”2号线路的指挥官对上级要求道。


    指挥中心的通讯员刚想回复，却被BOSS接过了话筒道，“你们是佣兵，不是美军，遇到问题首先想的该是如何用自己的生命挺过去，因为你们的命我都是付过钱的，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我的增援部队一定会上去，不过却是将你们和那些垃圾一起杀死，听明白了？”BOSS的用词可谓温柔，但却已经吓得2号指挥官翔都拉快出来了。


    BOSS从不跟下人开玩笑，如果他说要弄死你，你唯一该考虑的是能不能留个全尸。限定1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多出1分或1秒，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战略级远程地对地导弹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顶上去！火箭炮！装甲车！上！上！上！”躲在装甲车后的指挥官狂拍着车体。


    大家只觉得老大的脑袋抽风了，那么猛烈的火力，却是不想死的冲？难道不是想死的才该冲吗？


    命令就是命令，犹豫不决，死无全尸，各方突击者终于拿出了卖命该有的姿态，不要命的发动猛冲。


    他们以装甲车作为掩体推进，再分小队顶盾躲避炮火进入楼房中，搭配震荡弹，音爆弹，闪光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理，不论是隐蔽起来的据点，还是，躲在门后的敌人，他们统统使用穿甲弹将房间连带敌人打成对穿。


    当然，更激烈的推进，佣兵们也坐在付出着伤亡，他们的防弹护具很厚，但对于马克沁的金属弹幕时，也能保证在打穿防具前，震碎他们全部的内脏，杀死他们。


    双方都在使用这最惨无人道的武器厮杀，而另外两位主角，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着厮杀。他们集中到了贝肯街的中心区域，却悄无声息地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影。葬龙尝试释放机械蜘蛛帮助扩散视觉疆界，却发现整个贝肯街都存在着一种视频信号追踪器，只要葬龙使用机械蜘蛛帮忙，最先暴露的则是他自己。


    所以，两人还原成了最原始依靠自身技能隐藏与寻找的狙击战。沈冥端着干预者高精度步枪，在一条横贯半片街区的老式烟囱管道中爬行着，透过上面偶尔出现的30公分进气口，可以对外俯视180度的广阔空间，沈冥挑选了其中一个架起了步枪，并且拆解下枪托，以在狭小的管道内缩减枪械的长度，避免枪口暴露出去。


    这烟囱管道里充斥着大量的一氧化碳，一般人进来不过几分钟就会死于中毒，沈冥携带的小型呼吸器，可以维持30分钟的正常呼吸。


    而葬龙就靠在不过300米开外的一条废墟楼房内，原本躲藏在这里的黑帮一枪未发，就已经全部被干掉了，有效隐藏起了他的身影。


    “那么沈冥，你会躲藏在什么位置等我呢？”拿起了一个微型摄像头，葬龙轻轻放在了头顶的窗台角落处，和一些碎石浑然一体的隐藏在一起。


    变焦的摄像头，扫视着对面的街道，热感镜头，X光透视镜头，各种画面交替切换着。方圆500米内所有的人都被找了出来，可就是没有发现沈冥的踪迹。


    烟囱管道里保持着50度的高温，配合金属残片的阻挠，现代技术根本无法透视的将他给找出来。


    先进的设备固然好用，葬龙的无视目标狙击术也确实很屌，但是对于沈冥来说，狙击手永远只有看见了目标出现在十字镜中才会更加踏实，射击出去的子弹才会飞得特别顺溜。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冒出头来。”沈冥在呼吸器中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让紧顶着瞄准镜的右眼不露出分毫的缝隙，因为空气中弥漫的尘埃会干扰视觉，“来，看看我所布置的阵地吧。”


    原本要扣动扳机的沈冥按下了一个开关，嘭！嘭！嘭！长长街道上爆炸出了一条条长长的火龙，震动，直接炸坏了几处最可能隐藏狙击手的方位，包括葬龙躲藏的位置，屋顶塌了，可葬龙也没有逃离过分毫，就在废墟中依旧保持着匍匐射击的姿势。


    “你就只会这点小伎俩吗？用炸弹玩爆破？给了你那么多时间去准备，真是浪费了，恭喜我吧，就要找到你了。”葬龙调整了窗台上摄像头的角度，开始锁定沈冥的所在，沈冥的陷阱说明他所在的位置可以观察到所有这些他选定的位置，搜索的范围立刻减少了9成。


    “你觉得我的陷阱是为了对付你的吗？抱歉，你想错了。”沈冥咧嘴狞笑着，因为自己选择了20处爆炸的位置全部都是有流氓驻扎的，其中19处，在爆炸后都有流氓跑了出来，只有一个……无一人出场。


    两人都在反推对手位置，只不过，沈冥的效率更高，在300米开外迅速发现了不过小拇指大小的摄像头。


    “找到你了，愿逝者安息”嘭！沈冥扣下了第一枪。


    “不好！”葬龙发现了沈冥的所在却没办法反击，第一时间捏爆了胸前一颗黑色的弹丸。


    “轰隆一声巨响！”葬龙躲藏的那栋三层小楼，被炸成了一团巨大的火团，沈冥的子弹击中的是房屋四周隐藏的高爆炸药，使用引线引爆什么的都有被技术手段终止的可能，唯有子弹触发，是没有办法被阻止的。


    熊熊大火形成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旁边的两栋楼房都被震踏了一半，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从这样的爆炸中存活下来。


    沈冥却是突然一拳轰穿了剩下的烟囱管道岩壁，直接坠落向了地面。


    自己刚刚藏身了足有10分钟的管道瞬间被钨芯穿甲弹打成了一个大洞。


    坠落下去了不过两米的沈冥回转着身体，一刀插进了身旁的墙壁之上，脚下的墙壁上也是被追击的一枪打出了直径2米的大坑。


    “切，这样都不死，到底是什么怪物？”吊在半空中的沈冥只见在熊熊燃烧的房屋之中，葬龙拖行着魔改干预者迈步走了出来，他的全身笼罩着一层透明的粘液，又像是海边漂浮的泡沫。


    战术紧急救生膨化剂，实验型的最新兵器，可以在0.1秒内分泌出占地2平米的粘性泡沫，被包裹者不光可以承受坦克车从身上碾压过去的重压，更能抵御1200度的火焰，外加12.7毫米口径弹药的正面连续射击……唯一的缺点是，那味道就像坏掉的鱼内脏混合着猪粪的味道。


    有些时候，真的是有死去的勇气，也没有捏爆这战术紧急救生膨化剂的胆量。


    “沈冥！我操你大爷！”葬龙把吃“翔”的账算到了沈冥的头上。


    “我替我大爷谢谢你。”沈冥笑着放手，迅速落到了地面上，拉动枪栓正面强上。


    第540章


    为父第一课


    当屋外腥风血雨的厮杀之时，远在贝肯街一角的地下防空洞里，八大家主、华子强以及肖仪与佩佩都躲藏其内。


    虽说这防空洞曾经在盟军的轰炸下屹立不倒，但在佣兵120毫米高爆弹的攻击下也是颤抖个不停，灰尘不断从头顶的石砖间飘散下来，几盏白炽灯泡也在摇摆不已。


    因为即便在躲藏时也不忘享受的病态，不醉人酒吧内的老吧主也被请了进来，为大家调配贝肯街，乃至整个欧洲最好喝的鸡尾酒。


    约等于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防空洞大门，使用的3层合金钢板加固而成，厚度可以正面抵御200毫米口径钢芯穿甲弹的攻击也不变形，而且深达地下30米，就算外面化为了一片焦土，这里也能屹立不倒。


    为了确保没有叛徒出现，进入防空洞的每一个家主都只能带4名心腹，而且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就连指甲刀也被收走了。


    而大门从内部上锁，八大家主一人拥有一把钥匙，没有超过5把钥匙同时拧动，那大门根本无法开启。


    呆在内部的众人通过老式的有限电话了解着外面的情况，并且指挥这手下作战，这些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大佬，命令往往只有几个词，“顶住！”“杀了他们！”“死也不能退半步！”


    听上去慷慨激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面对这场战局，华子强则表现的格外淡定，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怀里紧紧搂着女儿，体会阔别了15年的父女温情。


    战斗已经打了40分钟，10公里长街被渗透面积已经超过了50%，战死的小弟超过1200人，那些无辜的女人和原居民就不知道死多少了。他们就是最无助的池鱼，强者交战下的炮灰，别说决定自己的命运，就连留个全尸都变成了奢望。


    所有人的心都在战火中被引燃，或烧成灰烬，或蜕变成魔。完全看不到终点的战斗让一开始信心满满的欧菲斯也是心情焦虑起来，端着酒杯的他，离开了一群在下令中焦躁的同僚，他来到了华子强的面前。


    “华先生……对于现在的一切……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欧菲斯面无表情道。


    “我不明白，欧菲斯先生是什么意思？”华子强淡然一笑道。


    “那些在外面正在和我们兄弟厮杀的真是政府军的人吗？且不谈小气吧啦的政府军哪来那么多远超美帝的装备，他们的战斗方式也没有一点政府军该有的样子，有兄弟反应在尸体身上发现了雇佣兵的纹身，有得甚至还有倭国人混杂在其中。意呆利根本没有这么多财力聘请这么多的专业佣兵为他们而战。至少为了我们贝肯街，他们还不舍得花这么大的力气作战。从一开始，其实就是我们太高估了自己，他们就是冲你来的，是吗？”欧菲斯的质问让防空洞内陷入了一片死静。


    “反应真快，我以为还要过一阵子，你们才会发现的，不过既然发现了，话也就说穿好了。没错，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和官方无关，要弄死我的存在岂是小小的官方可以比拟的。刚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将你们卷入其中，直到看见佩佩变成这副模样，我总需要谁来为我的愤怒和佩佩所受的痛苦，付出一点代价吧？”华子强的坦诚让防空洞里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一些流氓已经看向了这边，不由的拿起了桌子椅子拆解起凳子腿来。


    “你的愤怒，却要我们贝肯街多达万人的生命来支付吗？”欧菲斯啪得一声捏碎了手中的威士忌杯。


    “万人？除了你们的3000条狗，你们有真正核算过那些居民的数量吗？他们本可以选择别样的生活，却因为你们签的混蛋协议失去了自由和未来，从生下来就变成了你们的财产，你们好意思为他们打抱不平？”华子强冷笑道，“既然是流氓，就别把自己丢到正义的一边，就像我这样，从来不当自己是好人，也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华子强说话时，看向了一旁的佩佩，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感谢华先生的坦诚，出来混的，当然明白什么叫报应，但并不意味着当报应来时，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你既然敢全盘托出，就别怪我们把你打个半死在交出去了，不求对面能原谅我们的鲁莽，至少也能停火，保存下来我们剩下的兄弟。”欧菲斯明明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但却依然保持着绅士的冷静。


    “用我换和平，非常不错的想法，看看你们人也挺多的，确实是很明智的选择。”华子强举着手中的鸡尾酒轻尝了一口，而肖仪已经上前了一步，这种时候，该轮到她动手了，对付30几个流氓……她还真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一口气干掉呢？


    “可是你们忽略了一点，我从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想弄死我的人群中而毫无准备，掌控全局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也是我最擅长的手艺。全世界都可以死，唯有我和我在乎的人必须活下去，为了这个目的调动起人心中最深处的贪恋，将他们化身为服从于我的恶魔，我也乐此不疲。”伴随着华子强侃侃而谈的时候，围上来的一群流氓的后方，一名壮汉哎呀哀嚎到底吗，脖子上被开出了一个狰狞的血窟窿，鲜血狂喷而出。


    大家诧异的回头，只见白须白发的不醉人酒吧老吧主，双手紧握着两只红酒开瓶器，任由鲜血喷了自己一身。


    “老东西！你疯了吗？！”巴乔的守卫顿时护在了他的面前，巴乔愤怒的骂道。


    “是啊，我疯了，早就被这该死的贝肯街给逼疯了！从来到这里，整整30年，我只能在这10公里的街道上看着每天循环的演出，伺候一成不变的客人，我想念外面的生活，哪怕是敬老院也让我想念，只要能离开这里，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我也愿意。好巧不巧，我正好遇上了一只这样的魔鬼。”老吧主咧嘴狞笑着。


    他曾经是黑手党的第一金牌杀手，被他丢进海里的沉尸，甚至足够垒砌一座堤坝，最光辉的一战，曾经单枪匹马闯入了警察局，干掉了多达35名警察，将老大从看守所里救了出来，也因为那一次后，他不得不被帮会舍弃，丢进了这鸟不拉翔的贝肯街来，成为了一名有时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的吧主。


    华子强承诺将带他重回现代，并且给他足够安乐享受晚年的酬金。其实哪怕不给钱，老吧主也愿意做这一切的，他早就想好好的大杀特杀一场，排解心中长达30年的压抑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