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帝星

    卡秋莎踏上逃亡之路，还好耳朵里不断传来万能的匿名者最新的进展：“zsk已通过监控录像确认了你的身份，锁定了你现在坐的出租车，克勃格的武装直升机五分钟之内就能追上你。你必须马上下车，附近有一个商场，你进去然后从另一个出口出来。”


    匿名者已经在她的心中建立了威望，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对抗邪恶的司空大帝，那就是这个人了，她相信他的信息。


    当卡秋莎从商场的另一个出口钻出来时，匿名者又指示：“你的手机id已经被我修改到另一个平民身份，放心使用，打一辆车到我指定的地方。”


    她可低估了一切电子化之后给克勃格带来的情报之犀利，虽然损耗了数个小时的时间，克勃格仍然在夜幕降临之时从巨量的监控录像信息中锁定了卡秋莎最后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然后是她最后进入的那座独立别墅。


    别墅外直升机呼呼作响，汽车的灯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最后，负责围剿的克勃格头目用高音喇叭喊话：“叶卡捷琳娜，你已经被重重包围，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到正‘门’，否则我们的狙击手会开枪击毙你。”


    这一回万能的匿名者终于不灵了，卡秋莎知无幸免，她不愿没见到瓦连京最后一面就被击毙，所以依言走出了别墅，被羁押在一辆装甲囚车内。装甲车将她押运至一个秘密军事基地。


    这一回是司空零遇到的最严重的安全危机，以前面对美军、俄军时都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而这一次，到现在为止，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安全威胁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与卡秋莎的感情倒变得次要起来。他刚接到克勃格科技组的汇报，从卡秋莎身上和两处藏身处缴获的最重要的那部银魅手机所有的数据都被远程删除，对手依然深深隐藏在暗处，那可怕的对手才是真正的银魅、隐杀，自己成了猎物。


    司空零示意手下将卡秋莎带到一座堡垒中，手下退去，司空零冷冷地注视着卡秋莎，而她也在认真地打量他。


    司空零沉声：“谁指使你的？”


    卡秋莎不答反问：“你是瓦连京吗？”


    司空零心头一震，她居然知道这个！在他的记忆中，他只对艾紫萱母‘女’暴‘露’过这两重身份。暗处的敌人是否跟她们有关联？


    司空零冰冷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卡秋莎娇躯一震，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爱意，她咬牙道：“你证明自己是瓦连京，我就告诉你一切。”


    司空零举起佩枪对准她的眉心，说：“作为日不落帝国的皇帝，我无需回答任何问题，你若再不回答我，就是死。”接下来是惊心动魄的子弹上膛声音。


    卡秋莎眼泪流出，默默地闭上眼睛。


    好半天，司空零终于收回了佩枪，坐到了椅子中，缓缓道：“没错，我就是那个给你讲过永生怪人每隔15年抛妻弃子隐居的人，瓦连京是我的一个伪装身份之一。”


    卡秋莎流的泪更多，哽咽道：“你欺骗了我……”


    司空零不抬头倒也罢了，抬头看她便看不下去，他用指背给她拭泪，用低沉的声音说：“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过了一会儿，卡秋莎绝然道：“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死，那个人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你输定了！”


    司空零淡淡道：“俄国斯复国联盟怎么会这么强大？不管怎么样，把他们一万两千口全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卡秋莎目光‘射’出憎恨：“禽兽，没人‘性’的畜生！”


    司空零：“你错了，自古以来，当皇帝的人都比禽兽、畜生什么的狠多了，就像我跟你提过的亚历山大一世、彼得大帝，中国几千年帝制，更是数不清的例子，其中有很多暴君同时又是明君、圣君，昏君没那个胆量，没那个能力杀人，往往在大举杀人之前就被别人杀了。”


    他正在给自己打气，忽然间灵光一闪，他对艾紫萱母‘女’的造访就像触发了什么东西似的，是谁有能力对他的坚如磐石的帝国进行如此高规格的渗透呢？又想到了在走出市政厅之前端木氤接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恰好赶上的电话。他终于想到了他的信息帝国一切的基础在于云服务器，而云服务器技术除了他这个最重要的架构师之外，还有一个人对iserver系统的代码贡献相当多、相当‘精’华、几乎从未中断——曾经的iserver、titter首席执行官端木明，现在的prc陆军中将。


    司空零找到了中将大人最近履新的“定妆照”，他将二向箔转向卡秋莎，把英武迫人的半身照呈现给她看。司空零在卡秋莎的惊讶眼神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发现让他重拾了许久没有的心如小鹿撞的感觉，当他想再深入调查一下端木明的时候，忽然发现网页打不开了，失去了网络信号。


    随即传来惊心动魄的大口径枪械‘交’火的声音，他拿起对讲机，却只听到沙沙声，再看手机，信号为零格，全频段信号电子干扰！他立即走出堡垒查看究竟，刚走到‘门’口，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巨大爆炸声，那是他的军事力量里最为隐秘的核狙击子弹击毁目标时的爆炸声，这种声音非常独特，他不会‘弄’错。这种武器他仅装备在两处，一处是位于两万里高空的全球战略导航卫星上，目前列装了三万枚，另一处是正在处于测试收尾阶段从来未正式用于战场的巷战神器——霜巨人。而这两者都没有得到他的亲自授权，现在，他竟然听到了核狙击子弹爆炸的声音！


    依尔库茨克是军工重要城市，这里还负责生产霜巨人。端木明的a计划是卡秋莎，b计划就是这个动静大得多的——劫持霜巨人巷战机甲，把帝国闹个天翻地覆。


    霜巨人共生产了三十架，每架都配备两个轻火力的火法师机甲和两个特殊机动能力的森林食人魔机甲。端木明劫持了五个霜巨人，以及每个霜巨人掩护下的四个轻火力机甲，一个霜巨人就是一个巷战小组。司空零知道他的特勤士兵无法对抗霜巨人巷战小组，但一切通讯被中断，他已身陷绝境。


    随行的五架鱼鹰直升机已经被有一定制空能力的霜巨人核狙击子弹所毁，而堡垒外面火力极其猛烈，他的特勤队长都忙得没时间详细汇报工作，贸然钻出去怕是死得更快。如果无法离开堡垒，则一切躲藏都是无意义的。火法师装备了“传音搜魂大法”，通过声纳寻找人类的心跳，比红外线扫描更无孔不入。无论是司空零的佩枪还是‘门’外特勤卫队的突击步枪都无法有效对抗火法师的晶须装甲，更不用说霜巨人。可以说霜巨人巷战团是在收割他的卫队，而不是战斗。


    司空零回到带着手铐的卡秋莎身边，沉默如雪。


    特勤队长冲进堡垒，沉痛地说：“对不起，陛下，对方火力太猛，装甲太强，我们无法阻挡，我们将尽全力掩护您突围！”


    司空零摆摆手：“机率太低，我们放弃火力抵抗。”


    特勤队长出去向伙计们传达命令，但冲过来的机甲部队毫不留情地将仅剩下的数名卫队士兵‘射’杀，堡垒外面传来阵阵惨叫声。


    当两个火法师冲进堡垒的时候，司空零连手枪都懒得拿了，就负手傲然站立在堡垒中央，无悲无喜状，看得卡秋莎都觉得这个大魔头也许还有什么杀招没使。


    第二个进入堡垒的火法师朝第一个火法师一挥手，斯文而清晰地说了一声：“‘门’口警戒。”


    堡垒中只有三人时，那个火法师的头盔收起，‘露’出一张恃岳沉渊在英俊中年人的脸来，威严重而儒雅，正是端木明将军。


    司空零与端木明对视良久，端木明终于动作，先将没有握枪的左手放在心口，微微鞠躬，再说：“陛下，好久不见。”


    司空零并没有气极败坏的表情，反而特别的淡定，这一刻充满了万人之上的王族气息，使得端木明竟行了个小礼。


    司空零：“十多年了，你还好吧？”


    端木明：“我的生活很平淡，远没有陛下您‘精’彩，不过，从今天起，我可能也不能再远离江湖恩仇了。”


    因为卡秋莎在场，作为一个礼貌的绅士，端木明始终用俄语在讲话。


    司空零：“没想到你的俄语讲得这么好。”


    端木明：“作为您的继承人，自然要学会您的一切。”


    司空零一怔：“我的继承人？”


    端木明：“从二十多年前你抢走慕容的那时开始，我就在默默地注视着你的一切，学习你的一切，我承认，您创造的科技帝国、生物帝国、能源帝国和伟大的日不落帝国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您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创新大师、设计大师、金融家、科学家和政治家。但正如社会行为学中所阐释的人类欺骗行为，‘阴’谋也是基因成功的一种方法。我无法在正面竞争中胜过你，任何人也不可能，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真是令人遗憾的选择……从您的科技帝国的信息安全架构开始，我已将势力渗透到你的所有核心力量地带，你的一切伟大工程都不会因为您的死去而戛然而止。遗世独立计划、太空弹弓计划、睁眼计划、matrix、帝国守护者……您将永远活在人类的文明当中。”


    司空零不由得赞叹：“厉害……你有把握获取我的最高权限？”


    端木明：“当然，要‘花’点时间，为了怕你警觉，我的权限一直游离在核心圈里却从未接近你的root权限，这最后一击自然是要等你死后才能进行的。”


    司空零长叹一声，道：“这么说我是在劫难逃了？”


    端木明：“对不起，争霸总是这么无情。”


    司空零沉默片刻，说：“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这个世界……真的要因我而毁灭吗？唉……”


    端木明：“……你说什么？”


    司空零：“你知道我的一切，却有一件事肯定不知道，因为这一切都只在我的心中。我闲的时候就一直在保持我的编程习惯，普通的项目自然无法引起我的兴趣，我做的是毁灭世界的项目，这个项目能保证我死后五到十年之内，这个地球的生命灭绝。你说我这是绑架人类也好，什么也好。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了……唉，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果然是撑不了多久，总会有像我这样有权力有‘欲’望的邪恶的人来做这件事。”


    端木明眉头大皱，卡秋莎则是‘花’容失‘色’，就算她定下必死之志，也感觉这类邪恶太让人不寒而栗了，冷到骨头里，她喃喃自语：“你不能这么做……”


    沉‘吟’少顷，端木明：“就算你释放能灭绝全人类的病毒，人类也可以通过隔离的办法幸存下来，生物武器不过是通过水、空气、动物传播，就像莫斯科的基因武器通过城市水网传播一样。”


    司空零：“远远超乎你想象的方法……不过说出来就不一定灵了，恕不奉告。”


    端木明问卡秋莎：“你信吗？”


    卡秋莎纠结万分：“我不知道，我也看不到了……”


    端木明柔声道：“放心，只要你答应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不杀你，还会帮助你在俄罗斯复国联盟取得领袖地位，今后的俄罗斯会拥有很大的独立自主权力，你们可以继续使用俄罗斯的国名，我们再为你父亲那一‘波’被基因屠杀的莫斯科人建立专‘门’的……”


    他的话音未落，司空零猛然拿起了搁置在一侧的佩枪，端木明站得离他太远，‘露’出的脸是司空零唯一的机会，可惜，端木明将军反应一流，虽然在说话，却一直在注意着司空零的动作，当司空零忽然动作时，端木明的头盔迅速合上，司空零‘精’准的子弹“碰碰”正中火法师的面罩，却丝毫无法穿透晶须材料。


    终于，不肯服输的司空大帝放弃了一切希望，双手垂下，火法师的子弹呼啸着穿透了大帝的心脏。


    一切结束了，或者又是什么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