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点精灵
张紫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黏”了一句:“既然道始终还是道,那么道友还是道友。”
鸿钧听他依然蹬鼻子上脸地抱紧了“道友”这个称呼,也不怪罪,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还颇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你,始终还是你。”
张紫听得鸿钧大有越说越玄妙的趋势,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除开“道”之外,他心中实是有太多的疑问要请教鸿钧,又生怕这位老大如同方才忽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当下忙问道:“道友,我尚且有许多疑难,望你指教。”
鸿钧笑道:“今日我既来此,自当为你解惑,你可尽管问来。”
张紫思考了一阵,开口问道:“我为何会来到此地?”这个“此地”并非是指归墟,而是指得这个世界。别人可能不明白,鸿钧自是明白他的所指,反问了一句:“你能否答我,你那乾坤因何而生?”
张紫星想回答是某种奇异的爆炸引起“宇宙”的衍生,但问题是,那爆炸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鸿钧见张紫星沉吟不语,淡然一笑,说道:“宇宙万物,皆有其妙,纵使你能大略演化乾坤,也无法尽知,需要长期地领悟与进境。至于你为什么来此已不足为‘道’,可‘道’的是,你已经来了。”
张紫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道友当知我乃世外之人,当年却在朝歌郊外以神通助我,究竟是何缘故?”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尤其是在明白了鸿钧的身份后,更是百思不其解。
鸿钧答道:“你因奇异机缘来此,乃异数也。本不属于此乾坤之中,又得帝王之命,故而牵动天数,致使天机紊乱,就连那混元修为亦无法辨识清晰。若是在寻常之世,当大变,然此乃杀劫之中,未必不是一场机缘。但你若是依从原本命数还罢了,偏生你似是知晓天命,故而多有绸缪改变,若此下去,愈往后异数愈甚,当致使天数大异变。那盘古星辰自‘混沌’开辟乾坤以来,便为这宇宙之核,万灵之始,尤其在这杀劫之中,其变故当牵动整个宇宙之数。故而我前来,将你身上异数之力引为功德之力与虔诚之力,并将那面具于你。自你带上面具的一刻开始,那异数已尽数化解,不再成为威胁,你也从此成为命外之身。虽为命外,却已在天数所识之中。你之所以修为进境远胜常人,一是因机缘,二是因悟性,然除此之外,那异数之身亦是一大缘故。”
张紫星恍然大悟:当年鸿钧助他,竟然是这个目的。他的修炼速度堪称前无古人,尤其是在后期,简直是飙升,原来是那“异数”之身所引起的!虔诚之力与功德之力虽然到后来被他渐渐忽略,却一直在不动神色发挥着作用。怪不得鸿钧当年说“功德之力的好处远非如此,将来你自会知晓”。张紫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女娲庙与女娲娘娘问对之时,女娲娘娘并没有看出那“命外之身”,随后在他戴上那面具后,圣人们方才识出他的奇异命格,想不到竟是面具所致!
“虔诚之力与功德之力也好,面具的命外之身也罢,都是你的机缘所致。若是你无机缘,我当日无法消你的异数之力,那么你也无后来的成就。”
张紫星迟疑地问了一句:“若是如此,我当会如何?”
“或者提前应劫,或者不存于世……”鸿钧的眼神落在了张紫星身后的虚空之中:“又或者,你会来到此地。”这次的“此地”与先前不同,指的正是归墟秘境。
张紫星闻言一震:“这归墟莫非是某种……放逐之地?”
“放逐?这个词语倒是贴切。”钧微微颔首:“入此秘境秘境者,不是命中者,就是曾经于天数有碍之辈。‘盘古’破混沌、开天地之时,分阴阳,化四气,成就时空星辰。而盘古之力的核心化成如今人仙所居的星辰,四气合一,分出五行气,孕育生灵万物,五行之气所孕生灵之长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兽。五兽相生相克,率众争斗不断,致使五行锐气相冲。那五行之气乃混沌本源所化,亦有‘盘古’之气,故而引起天数大乱,乾坤动荡。要平此大祸,须调和五行之乱。我以‘盘古’所生的先天异气,成就两件奇物,一件能以辨气运曲直,定天数五行之势,乃封神榜;一件可聚生灵杀戮之气纳五行本源之力,乃打神鞭。此当乃杀劫之始,那五兽身具的浑沌本源之力被打神鞭所摄,心知大劫当头,当下各自逃遁,却被我以先天五气所镇。我以神通开辟一界,将封神榜上所示有碍五行调和之人尽数纳入此界,正是这归墟。玄武最早被收入归墟之时,因那五行之力与先天之气结合而异变,成真武皂雕旗。其余四兽也分化四旗,落于各处。或为人所用,或隐匿某处,待有缘之人得之。此后每每杀戮之气大盛之时,必会因那盘古异气牵动五行之势,当再生杀劫,须得大量生灵填祭,方才平复五气。在如今的商周之战前,尚有妖魔二族之战轩辕蚩尤之战,俱是杀劫所致。此后只要有争端,这杀劫还当绵延反复,永不停止。”
张紫星听得大为诧异,想不到这就是归墟与杀劫来由。而那些异兽则是因为与调和五行有碍而被放逐至归墟秘境,打神鞭封、神榜与先天五方旗也因此而生。同时,他也在暗庆幸自己运气好,否则当年就会被鸿钧“淘汰”掉,更没有后来的一系列经历了。
张紫星忽然想到鸿钧当年所要那人工降雨的小型飞行器,问道:“道友为何我要那奇异之物?以道友的神通,当看不上此物。”
鸿钧露出笑容,手掌缓缓张开,顿时出现了一个袖珍版的小型飞行器。在鸿钧的心意下,那原本功能单调的小型飞行器顿时变成了各种设备,甚至还能变作武器或是机器人,只看得张紫星目瞪口呆。这种变化并非那种法术变幻,而是一种科学范畴内的“变形”。
“你所演化的乾坤神通,与此世的盘古开天辟地又多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鸿钧收起那飞行器,说道:“你这等奇异之物,对我而言,是一种需要学习与认知的新奇之物。无论是你那心中的乾坤,或是我目前所在这个乾坤,所衍生之力,都还在不断地向外扩展,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故而,我们所悟的‘道’也没有止境,还有太多未知的玄妙,需要在漫长的过程中不断地领悟和学习,正所谓道无止境。”
张紫星听的鸿钧居然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生出敬意,却又有些沮丧:“可是,我的‘道’……”
“不知道也算是一种‘道’吧。”鸿钧虽然脸上在笑,但目中却露出奇异的神彩来:“若到你能知‘道’,悟‘道’之时,我或可多一位的真正‘道友’。”这无是一句鼓励之语,尤其出自鸿钧的口中,让张紫星心头大是振奋。
鸿钧叹道:“正因为如此,打神鞭、封神榜与这归墟在当时虽能解决五行之乱,但或许并非完善之物。封神榜经我多年修炼改进,当更臻完善,可定诸‘位’之力。而那打神的盘古异气所引之杀劫,却是难以消解。”
张紫从先前鸿钧的话中就听了出来,打神鞭在混沌初开时,定五行之气,产生杀劫。而后世每次杀戮之气大盛之时,都因打神鞭所遗的盘古异气牵动五行之势,再生杀劫,从而造成大批生灵死亡。换句话说,后面的杀劫所起的“作用”,已经偏离了当初调和五行的初衷,反而成为了加大战争规模与死亡的“元凶”。从鸿钧的言语中,张紫星隐隐领会了他的心境。鸿钧宛如是一个自然界的旁观者,在一次巨大危机之时,出手化解了凶险。但化解也留下了更多的问题,如破坏了某种生态平衡。如果为解决这个问题而继续干预下去,那么引发的问题会越来越多,会成为一个各个环节都受到人为操纵的世界。这样,与鸿钧的“道”显然是相悖的。比如摄影师在拍摄动物世界时,看到狮群捕猎羚羊,因为觉得羚羊可怜,而消灭了狮群。然而这却破坏了自然界的食物链,从而造成了难以预计的后果。当然,这只是一个片面的比喻。据张紫星的揣摩,在鸿钧的心中,这“狮子”可能不止是杀劫,还涵盖众多宇宙中的事物与道理。
张紫星正要开口,却见鸿钧将手微微一捞,手中已凭空多出两样东西来,一件是那失落的真武皂雕旗,另一件竟是一个光球——超脑!
“此当为你所有之物,你可拿去。”鸿钧说着,真武皂雕旗与超脑骤然出现在张紫星的手中。张紫星显的感觉到了超脑意识中的恐惧,当下也不下手毁灭它,而是用力量封闭超脑,将它关入自己的“乾坤”之中。而那真武皂雕旗落在张紫的手中时,忽然发出淡淡的光芒来。张紫星顿时感觉到了旗上所传来熟悉而温和的力量,似乎与自己已连为一体,密不可分,心念一动时,竟然如祭炼多时的法宝一般,被收入体内。
“这真武皂雕旗中乃先天之气融合水之本源所化,受归墟异力所封,非悟得混沌之力不可启用。你身具玄武所遗法门,与此旗也算同源,故而被认之为主。”
张紫星连忙谢过鸿钧。鸿钧却摇了摇头:“你无须谢我,这真武皂雕旗既认主,那么这个曾经的‘放逐’之地,也该是时候终结了。”
张紫星吃了一惊,问道:“道友莫非要毁灭整个归墟?那些异兽当如何处置?”
“原本它们是被天道所淘汰之物,如今自当与归墟一般,不存于世。”鸿钧面上依旧是淡然之色,仿佛这个抹去无数有意识生命的决定是那样的轻松自然。
“道友此举太过武断……”张紫星忍不住说了一句,却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来,忙问道:“我还有一要事请教。因昊天、金母恶念布下大湮绝阵,以天位之力引起三十三天大祸,并即将殃及人界。我虽以乾坤鼎暂时定之,却不可久。请问道友,当如何才能化解此劫?”
鸿钧答道:“说起来,此番灾祸,也与你这命外之身有关。正因你的出现,使得打神鞭三合为一,杀劫之力当数以倍计,故而有这等天塌之灾。若要化解这等灭绝之灾劫,当合天帝、地帝、人帝三帝位阶之身,尽位阶之能,以先天五方之旗合力施为,定三十三天,继而平复人界之难。”
张紫星心中一动:天帝?地帝?人帝?三皇中,黄帝与神农已力量耗尽,所幸伏羲尚存位阶之力,可为“地帝”之位;他乃人皇之身,可为“人帝”;只是那“天帝”的人选,不知道可否以龙吉公主来替代?毕竟她也有天位之力。
原本先天五行旗缺少神秘而不知所踪的真武皂雕旗,但如今这最难的一面已到手;素色云界旗本来就是他自家之物;以他与准提接引的协定,借个青莲宝色旗应该不成问题;有羽翼仙在,离地焰光旗也不难到手;关键就是那面戊己杏黄旗了。如果不行,哪怕是抢,也要从元始天尊的手中抢过来!如今张紫星已今非昔比,也该是出归墟和与那位“道友”的圣人弟子算总账的时候了。
第四百九十章
终始(大结局上)
张紫星就如何平复塌之灾向鸿钧提出了龙吉公主之事。意外的是,鸿钧直接否定了这个设想:“天帝之位乃天数而定,绝非儿戏。如今昊天金母身死,杀劫大势未消,怎能定天帝之位?况且打神鞭已现世,杀劫愈甚,三界俱遭大厄,也在情理之中。否则以天帝之尊,当统御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又怎会殒命?”
张紫星一震。鸿钧见他惊色,不为意地道:“你如今的‘道’虽有些怪异,却已与混元圣人神通相若。尽管此劫因你而生,但毕竟乃打神鞭所引发杀劫大势,以你的境界,当可安然事外不沾此劫。”
张紫星听的鸿钧的意思,竟是除了他能幸免之外其余的人还是难免有应劫之危。而那大灾更是无法避免,急忙说道:“道友既言我已身具圣人那般神通之力,当可力挽狂澜。还请道友请指点一个免除灾厄之法。”
“杀劫乃天道大势,怎可消解?”鸿钧淡然道:“若想解决此厄,唯有一法,那便是顺应杀劫之势,借地水火风之力在盘古之星上重开世界,还可获大功德而气运加身。以道友演化乾坤之能,完成此事应不难办到。”
张紫星听到居然是如此方法,不由大惊:“这如何使得?如此一来,无数生灵岂非尽数……”
鸿钧目中露出一丝奇色道:“杀劫之中,若无生灵之殒,怎平那五行之气?况且有生就有死,有盛就有衰,生死循环乃宇宙万物颠扑不破的至理。你连这些执念都放不下,又如何能悟得如今这般神通?”
功德之力、虔诚之力、命外之身这样的条件只能算是外因,而要达到目前的境界,光靠这是绝对不行的,关键还是在张紫星自身的领悟。张紫星仔细的想了想,正色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我之所以能领悟,绝不是因为放下执念,而因为我比以往更执着。”
鸿钧微微一怔,似是回味这句话的深意,随即摇摇头,说道:“无论如何,此劫既已引发,便不可消解,命中应劫之人无一能幸免。若是你不臻至境,就算命格特异,不受此归墟法则所限,也终是难免湮灭之果。就如那五神兽之乱时,曾有一离火之精,命格奇特,心偷天换日,取巧借五行之气而成道,却成应劫之人。此人神通异常,竟能借劫斩尸,以尸代身,躲过劫难,虽修为有损却依然不失那斩尸之道。在妖魔之战时,又故技重施,借妖族太子之身应劫。然而他乃大劫之身,终是难逃三劫命,此番杀劫便那山河社稷图中命丧你手。以他的神通,尚且是如此,更何况是如这些遇劫的生灵!”
“陆压!”张紫星刻反应了过:怪不陆压对昊天的恶尸玄机真人那般藐视,原来竟是混沌初开,五神兽时期的强者,更是斩尸论道的“先驱者”,达了“以尸代身、不失其道”的奇异境界!那“命中三劫”实际上就是斩却三尸。若能斩三尸证道,他自可不受劫难。说起来,陆压倒真是一位谋算深沉、胆大偷天之辈。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是在最后一劫中难逃宿命,死在了他的手中。
“万法皆通,你的乾坤神通虽然与此世有所不同,却终是一般的‘宇宙’。无论你是否执着,是否悟道,宇宙终究是宇宙。就算是那孕育始万物的盘古之星,与浩瀚的宇宙相比,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况且盘古开天之日至今,茫茫宇宙中,生存与湮灭都同时在进行着。连星辰都会诞生毁灭,再诞生再毁灭,如此而复始,正是宇宙循环法则。纵使盘古之心乃万物源,亦无法脱出法则之外,更何况是那些生灵?”鸿钧顿了顿,看着皱眉不语的张紫星,又道:“如今你已身具如此神通,所缺的,正是所悟之道也。以你演化乾坤之能,纵是那些混元圣人也无此机缘。若能得悟,将来的成就必当不可限量。若是这区区‘一粟’都无法看破,又何以参悟整个‘沧海’?”
此事不仅关乎妻子与朋友们的命运,而且还牵涉整个三界的生灵,张紫如何会放弃,忍不住说了一句:“若是我执意‘不悟’呢?”
“你可知道违背‘规则’的代价?”鸿钧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可惜……”
张紫星听的鸿钧的意思,竟似自己有能力干预那三界大劫,正要相询,忽见鸿钧沉默良久,终于抬头朝空望去。就在鸿钧一抬头之际,整个人蓦地不见了。张紫星猛然感觉仙识中一紧,一股难以想像压力迫来,就感觉自己身陷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而他就仿佛微缩成一颗尘埃,周围的一切都是足以令他致命的可怕之物。对于浩瀚无边的宇宙来说,无论身形硕大的魔兽,还是几不可视的细菌,甚至是“地球”,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张紫星吃了一惊,忙运出新领悟的神通,将自身的“宇宙”之力散发开来,但是依然没有用。
如果说鸿钧是茫茫宇宙,那么即使张紫星已身具远胜往昔的莫大神通,也只能算是一个“星系”而已。就好比他先前演化宇宙大爆炸所产生的无数“雪花噪点”一般。张紫星的这个星系,只是不断扩展的宇宙中一个“噪点”罢了,纵使星系内又孕有各种奇妙星辰,但与整个宇宙相比,依然是微不道。这不仅是“量”的差异,更是“质”的区别。
张紫星这才知道他与鸿钧的差距,准确地说是所谓金字塔上层与顶点之间的差距。这个差距,比顶阶玄仙与圣人的差距还要大,几乎是无限。那极其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接近了。张紫星心中生出根本无法抗衡的感觉,拼尽全力,顶着那压力大叫道:“那只是你的‘道’!为何一定要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所要求的,是属于我自己的道!”
话音一落,恐怖的压力骤然减弱,鸿钧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那么你现在可否回答我,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张紫星摇了摇头,赶紧又加上了一句:“我知道友是想助我开悟,但‘道’之一字玄妙无方,并非万物齐一。就以宇宙星辰为例,虽宇宙浩渺无边,却没有两颗完全一样的星球。人也是如此,各有其‘道’。道友有你的‘道’,我亦会有我的‘道’。若我真与道友一般,或是如你的弟子、追随者那样,就算真有所成,至多也不过是道友的一个影子或是副本而已,又怎见‘道’的真正奥妙?”
“此话虽是你在诡辩,却也有几分道理。”鸿钧微微颔首,那巨大的压迫感随即消得无影无踪。
张紫星暗松了一口,又道:“道友也曾说过,道无止境。你的道,同样并非恒定不变,也需要不断领悟学习。此道尚且如此,又何况是那杀劫?道友,恕我说句得罪之语,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此番却是你有所执迷了。”
就算是老子那等清净无为之人,听到如此诡辩之语,也当和他辩论一番。而鸿钧却是淡然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留难于你。”
“多谢道友。”张紫星迟疑的问了一句:“这归墟……”
“我知你心中所想,这归墟如今已是无用之地,索性就连带那些淘汰之人一齐与你罢。”鸿钧手一指,张紫星就觉心中多出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掌控整个归墟的“权限”。
“你当好自为之。”鸿钧语气显的有些喟叹:“我当去也。也不知你何时才能悟道,届时你我还有再见之时。”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张紫星长叹道:“道友先前所说那‘沧海’与‘一粟’之喻,在道友看来,沧海是沧海。而在我看来,或许,那一粟,方为沧海……”
鸿钧沉吟片刻,露出微笑,身形渐渐稀薄。张紫忙问道:“道友,那三界之劫该如何……”
“若问三界劫。”鸿钧饶有深的答道:“‘道’该如何,便如何……”
张紫星不解其意,再追问时,鸿钧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在空间中隐隐回荡着一句:“终即是始……”
重开地水火风终结世界,便是新始?这不等于没说吗?张紫星不由有些郁闷,降下地来,只见天瑶与妲己正坐在一旁,手握着手地聊天。张紫星见到妲己已经然醒来,心中一喜。
妲己见到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那眼神,仿佛与他在千百年前分别,又通过轮回转世重一般,还没开口,晶莹的泪珠已经无法抑制地从那美丽的凤眼中滑落下来。
张紫星想到与妲己的前事种种以及当时两人在生离死别时的真情流露,心中情意大生。
妲己静静地注视着他,任凭泪水落,却没有擦拭,看着他走到眼前,樱唇忽然弯出一个微微的笑容。这笑容与以往的妩媚颇有不同,却有一种铭刻在心熟悉。刹那间,张紫星的心无端的颤动一下,似是产生了错觉,仿佛心中两个面貌肖似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似的。妲己并没有避讳天瑶,身体前倾,轻轻地靠在他胸口。张紫星将她搂住,却听她低声说了一句:“老公,我回来了。”
张紫星剧震,饶是此刻心境已至非凡至境,也无法控制住激动与惊讶:“你……雨仙?”
妲己没有回答,只是颤声念着:“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
“雨仙!”张紫星抱紧了她,心中已再也没有任何怀疑。这首宋代姜夔的《天元夕有所》正是雨仙前最喜欢的几首词之一。
雨仙竟然出现这个世界!
是因为鸿钧恢复天瑶修为时的那一挥手?应该不太象。作为“秩序”的代表,鸿钧不可能这样做。
那是为什么?
张紫星已来不及思考,因为巨大的悸动和欣喜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脑际。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紧紧地搂住了雨仙,泪如泉涌,仿佛要将那种“千年生死两茫茫”的思念尽数倾吐出来。就算在他以新的身份重生在新的世界,拥有新的一切时他也从未曾忘记过她。
天瑶在一旁静静看张紫星忘情痛哭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妒忌,而是幸福。那句“始终都是你的夫君”回荡在她的心中。这个男人已经拥有了等同于那至高境界的大神通,却依然还是这般真性情,可谓弥足珍贵。或许正是上天要她深一层理解如今的幸福,所以当年才会让她遇到那个薄情寡义的昊天。一切的不幸已经过去,那个曾经折磨得她生不如此的痛苦根源已经如烟云般完全淡去,再也不会在心版上留下丝毫印痕,最终剩下的,只是对眼前拥有的加倍珍惜。
雨仙动情地在张紫怀里哭了许久,两人方才分了开来。她朝天瑶看了一眼,却迎上了天瑶理解和关心的目光。雨仙擦去泪水,给了天瑶一个友好的微笑。
张紫星猛然想起原本的妲己,问道:“雨仙,你是什么时候成为雪儿的?原来的……她?”
“哼还没找你账呢!”雨仙上忽然闪动着笑非笑的神色:“你老实交代,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个女人了?如果用十个手指头能数清我就饶了你!”
张紫星暗暗暴汗,小心地回了一句:“加上脚趾头如何?”
让他意外的是,雨仙并没有生气,而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本是一丝残魂,在死前凑巧被吸入那‘镜子’之中,与你一起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和那镜子一道,在你的体内。我虽然无法与你联系,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你每一刻的欣喜、悲哀、愤怒……还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不知是否那思念的关系,在你的力量不断壮大的时候,我的意识也在逐步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