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华清之耻和宁大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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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坚信，在遥远的彼岸，定有一个乞丐婆在翘首企望着我，等待着我，谁知道，到岸的时候才发现，靠，哪里有一个，压根儿就是有一群，真是她妈爽死我了。”刀皇端详着竖立在“霸王宫”广场的雕像，目光深远，嘴角露笑，语重心长地如是说道。


    ——摘自《宇宙霸王?刀皇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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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目露淫光，嘴角流涎，这本可是纪传体，怎么能够歪曲事实？”


    “霸王宫”广场上，一座大型雕像静静地矗立中央，雕像塑造的是现今宇宙霸王、一代绝世刀皇叶世界凌风而立、长袍招展的威武形象，以及几位如花美眷在其背后默默支持着他的贤妻良母模样。雕像附近，一位与雕像上某美眷一模一样的绝世美女正端坐石凳上，翻着厚厚的《宇宙霸王?刀皇本纪》，黛眉紧蹙地抱怨道。


    “小宝贝，你都被你宁姐姐带坏了，做人咋能太较真，人家‘屎’官也是爱命之人，你叫他如何敢那般写当朝掌控者，再说，本刀皇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一个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的男子倏地出现在女子旁边，摇了摇头，满脸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的样子赫然跟雕像上刀皇的形象一般无二。


    “拜托尊敬的刀皇大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将你那双咸猪手……呃……从我身上拿开先？”绝世美女满脸羞红，黛眉紧蹙得更加厉害了。


    “三天三夜之后。”


    刀皇哈哈一笑，双手不仅没挪开，反而更加放纵恣意了。


    “啊——姊妹们，那坏银又要使坏了，大家快来救命啊。”


    随着绝世美女“振”臂高呼，四面八方、高低远近各不同的娇应声霎时间此起彼伏、源源不断传来。


    刀皇环视着众女的汹汹来势，眼中闪烁着一如既往、坚定不移的灼灼精光，嘴角浮现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满脸慷慨赴义的决然，昂首挺胸，吸气收臀，遽然大喊道：“都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本刀皇绝不会退缩半步——”


    说话之间，威风凛凛，霸气已然侧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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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娇羞。


    天朝华都，华清学府，第六教学楼附近，一个垃圾桶桶盖被置于一边，一道人影正就着昏暗灯光，在垃圾桶中翻找着什么。


    一般来说，垃圾桶桶盖都跟桶身锁在一起，唯有在清洁人员来收垃圾的时候才会打开。但，也有一些地方，尤其是大学校内，为了省时省事，很多时候都没有上锁，华清大学的垃圾桶同样如此。


    “哟，那不是‘不以银荡惊天下，就以闷骚动世人’的华清之耻？”


    就在人影翻找东西之时，三位“莘莘学子”有说有笑，一前两后走过，突然，三人中一尖嘴猴腮、贼眉鼠目的家伙闻见动静，习惯性地朝着人影所在方位望来，透着昏暗灯光，竟是认出了人影，当即便冷冷出言讽刺诟病。


    “呸——，还真是那货，真晦气，就是想吃个夜宵，居然都能碰到他，还不如出门踩到狗屎来得爽快。”走在最前面的一身名牌，整一副公子哥范儿，一听身后言语，当即便大有情趣地给人影投去鄙夷目光，而后才啐了一口，不吐不快似的。


    “深有同感，看着他，我才明白‘丑’的本字是咋样的，哈哈——”


    说话的是三人中那名肠肥脑满、大腹便便的胖子。


    而他所说的本字是相对通行写法而言的，一般来说，每个字诞生之初，便有了自己的固有写法，可有些字由于通行过程中，为了书写方便或者避讳啥子，便有了一些改动，从而导致了字的改变，而这些字改变之前的写法就叫做“本字”，例如“吃茶喝酒”的“喝”，它的本字便是“欱”，跟现在人们看到的模样相差颇大，简直就如同两字。至于“丑”的本字是“醜”，意指酉时的鬼，也就是日夜交替时分的鬼，在此处讽刺意味十足。


    “咦——，那个捡破烂的乞索儿似乎不理睬我们啊，真是人贱不知礼啊。”


    “就是，这贱就贱吧，还贱得如此有个性，让人见了都想踹上一脚。”


    “走，过去告诉他如何为人处世、为他人着想，也算是尽尽同学本分，帮帮这迷途羔羊。”


    那公子哥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主，如今见任凭他们如何舌灿生莲，人影都是自顾自地翻找着东西，感觉彻底被无视了一般，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寒光，扫了扫寂静无人的四周，便对身后两人打了眼色，率先朝着那道人影走去。


    另外两人本是仅仅打算逞口舌之能，并无心动手，见了公子哥的眼色，顿时一片愕然，有些面面相觑，但好歹是凭着实力进来华清学府的，转眼之间便明白了公子哥的如意算盘，当即便露出那么一抹看好戏的笑容，紧跟公子哥身后，算是给其作势。


    人影却是依旧旁若无人地翻找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公子哥的来势汹汹。


    这不禁让公子哥步伐加快了几分，手上的战意一片凛然。


    可就在公子哥好不容易走到人影附近、正欲动手之际，一声宛若天籁的娇叱却响了起来：“住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莫非就在这华清学府内，你们便想同室操戈，真是一点都不念同校之情不成？而且这里是安装有摄像头的，你们的所作所为可是有保安室的人监视着，你们就不怕受处分？”


    “哪个小娘皮敢管爷，……呃……宁大校花！”


    那公子哥见被人阻扰，火气蹭蹭直冒，正欲对多管闲事之人喷出，却没想到来者居然是现今火极一时的宁馨梦宁大校花，语气当即为之一滞，眼中怒火瞬间化为了熊熊邪火，精光闪烁不断。


    宁大校花，那可是打破了燕影独揽各校校花之首数十载神话的人儿，当真是神话中的神话，她的样貌身姿更是被盛传得犹比病恹西子胜三分，较那姑射神人强一筹。各大高校的才子能人无不以一睹宁大校花芳容为傲，如今此等传说人物竟跟公子哥“对”了一话，那可是公子哥莫大的殊荣，极高的荣耀，亦是将来侃天说地的一种强大资本，也难怪公子哥那副嘴脸有如石榴熟透了一般，裂开得不成样子了。


    不单单是公子哥，就是他的那两位猪朋狗友亦是被宁大校花的花容月貌给惊呆了，当真是不似仙女，更胜仙女。


    只见那宁馨梦身着一件无袖白衫，配着一条略显发黄的牛仔裤，朴素简单至极，却又丝毫掩盖不住她的曼妙体态、绰约风姿，加之那张美得不似凡间之物的俏脸蛋，当真是勾魂夺魄、动人心旌，简直便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尤其是那一双童话般的大眼睛，让人一看便不禁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宁大校花，久仰久仰，不才李宇，可是你的忠实铁杆粉丝，每晚不上网浏览一回宁大校花的各种迷人靓照，便会思念过度，难以入眠啊。如今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如此绝佳机会，公子哥李宇自然不可能放过，当即便向宁馨梦大述衷情，话语之间，还伸出那只无恶不作的右手，发起强猛攻势。


    宁馨梦黛眉微蹙，却没有去跟李宇握手，而是玉手娇摆，谦逊道：“李宇同学实在太抬举我了，我本来就无意争夺校花之首，都是舍友多事，将我的照片发到上面，谁知竟然一路高歌，最后更是夺得头冠，着实有些无心插柳，所以，希望李宇同学不要取笑。”


    “宁大校花太谦虚了，以你的美貌气质，这个校花之首名符其实，当之无愧，同时还为我们华清学府大大增长了脸面，是我们华清之光，跟某些人是截然相反啊。”


    李宇自然不可能将宁馨梦的话当真，赶忙拍马溜须，直往宁馨梦脸上贴金，以博美人一笑，却不想这一贴，当即贴得宁馨梦黛眉深蹙，面色有些不悦，轻启檀口，道：“李宇同学，真心不要这么称呼我，折杀我了，而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希望念在同为华清学子，能够互相体谅，别太计较才好。”


    “是，是，宁大……呃……同学说得对，同学之间就应该……”


    妞没泡到，李宇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当即便唯唯诺诺，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宁馨梦的一声娇呼打断。


    原来，在几人对话期间，保安室那边便从摄像头看到了这儿情形，当即出动了两员保安前来，也许是皮鞋太过锃亮的缘故，两员保安人还未至，脚步声已然先达，引得宁馨梦回眸一顾，却是被两员保安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不禁失声。


    “不用怕，这点小事情，不才来处理。”


    看着宁馨梦的花容失色，李宇迅即明白表现的机会到了，赶紧昂首挺胸，丢下这么一句，便带着两位猪朋狗友挡在宁馨梦前面，拦截前来的两员保安，与之大声“理”论起来。


    至于那道人影，早在脚步声传来之时，便将现场收拾干净，拎着所得之物匆匆离开，完全“丢”下了在场的所有人。


    宁馨梦不禁有些气恼，紧步跟上，嘴上说道：“我们可是在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


    那人影顿了顿，而后便继续前行，口中冷冷回道：“你不觉得他们不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便是帮了大忙？而且你不觉得即便没有他们，我照样可以全身而退？他们这般做无用功，还不是为了在你宁大校花面前出风头，讨好于你，他们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在帮自己。”


    宁馨梦大感诧异，她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被盛传为“华清之耻”的人儿嗓音居然如此深沉冷冽，隐隐透着一股浓浓的沧桑之感，仿似被天地压了数万载一般，沉重凄凉，让人闻之心伤。


    当然，他说的话更加伤人，但宁馨梦红唇娇咬，却是无法辩驳。


    她能够考上华清，自然不是愚笨之人，深知个中道理，但她又是个不服输的人儿，不可能如此简单被几句话说到哑口无言，滞了一下便旋即说道：“他们心有不轨，可我真心是想帮你的说，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道个谢？”


    人影沉默，步伐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


    其实即便宁馨梦不出现，他也自信能够全身而退，但对方的确真心实意想帮助他，他着实不好冷了她的心，可道谢的话似乎又达不到那个程度，一时间只能缄默其口。


    另一边，李宇已然瞥见宁大校花跟着华清之耻渐渐远去，可偏偏他此时又无法将两名保安弃之不理，脸上苦闷无奈之余，声音却是更大了，隐隐还有动手之势。


    “怎么不说话？莫非觉得我所作所为还不够你的一声道谢？喏，这个也给你，应该够了吧！”宁馨梦趁着人影放慢脚步，快步走到他身畔，轻挽刘海处一绺调皮的发丝，柔声细语地盘问，末尾还从背包中摸出一个“怡宝”的空瓶，递给他。


    “真的给我？”人影打量着眼前女子，有些狐疑地问道。


    不得不说，这个宁馨梦当真美得难以形容，便是一直板着脸、仿似全世界都欠他钱的人影小心脏也难以遏制地抽搐了下，从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儿，简直就跟仙女下凡一般，无处不透露着美感，就连之前那一绺凌乱发丝，也仅仅是带给她雾鬓风鬟之感，绝无半点亵渎的味道。


    “当然是真的，你还以为我骗你不成？”宁馨梦脸上有些不悦，不禁娇嗔道。


    “可……这不是你的随身必带之物？”人影红云上颊，有些不自然地反问。


    “你也知道了啊，那些人真是八卦，什么都不放过，就连这个都能传得满城风雨。不过，那已经是历史了，你没发现已经破了？”宁馨梦脸上一红，旋即出言嗔怨，唯有在说到破了的时候，才流露出一丝伤感。


    这个瓶子陪伴她多时，看来当真是日久生情了。


    人影见此，一直冷淡的语气终是有了一丝温柔，道：“谢了，只是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收，而且虽然很多人都恶意诋毁我成吃软饭的乞索儿，可实际上我一贯秉承自力更生的原则，确实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施舍，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宁馨梦一听，却是有些急了：“这真心不是施舍，我可是专门拿去给你的啊！”


    “专门？”人影口中喃喃，沉吟少许，方才郑重其事地说道，“那看在这份情谊上，我便破例收下了。”


    宁馨梦又羞又急，口中辩解道：“什么情谊？你可千万别误会了，这虽然是我的随身之物，可真心不是定情信物的说。我只是去第六教学楼自修，出来的时候看到你居然那么晚还在，就想着拿去给你，真心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想太多了。”


    看着宁馨梦心急辩解的模样，人影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落寞，嘴上呢喃到：“我知道，其实我又怎能不知道……对了，我叫‘叶世界’。”


    听着叶世界的话，宁馨梦突然感觉心好疼好疼，就跟此时落寞的人儿是她一样，但宁馨梦也知道不能纠缠这个问题，便尴尬一笑，道：“好有禅意的名字，我叫‘宁馨梦’，那么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遇到我，可要记得打招呼，不能装作不认识哦？”


    而且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的误伤，宁馨梦居然纾尊降贵，伸出玉手，欲要表达自己的善意与友好。


    然而，叶世界看了看自己污秽不堪的手，却是不敢递出去。


    宁馨梦见状，更加尴尬，好在这时不远处有几女呼喊宁馨梦的名字，这才让她借机将递出的玉手用于招呼，免除了持续尴尬。


    “我宿舍长和几个舍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白白。”宁馨梦给叶世界挥了挥手，而后便像逃离一般，朝着她的舍友快步而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她便回首补充道，“其实你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对乞索儿有些偏见，试问可以不做乞索儿的话，又有谁愿意做呢，希望能够互相体谅彼此的难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叶世界望着那张美得不似凡间的俏脸蛋，脸色古怪，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思索了下，还是不禁回喊到：“我会记得的，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别看某些人一脸人中翘楚的范儿，指不定浏览你照片、睹物思人的时候，还做着某些其他的事情，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世界不好完全点明，仅仅蜻蜓点水地旁敲侧击了下。


    宁馨梦似懂非懂，还是礼貌地喊了一句“知道了”，接着，便被她的舍友穷追猛问，一路远去。


    “梦子，你都勾搭到护花使者了，还叫舍姐带人前来救援，知不知罪？”


    “舍姐，无意遇到的，而且这次真心是粉红惹的祸，你要惩罚便惩罚它吧，谁叫它没电子了都不跟我这做主人的说？”


    “都要惩罚，舍姐早就跟你说手表肯定没有手机闹钟好用，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才有今晚祸事，今夜你若不将身子贡献出来，咋样都无法弥补你的滔天罪过？众姊妹说舍姐说得对不对？”


    “对！”


    “对！”


    ……


    由于宁馨梦宿舍几人的对话几乎都是用喊的，叶世界站在原地，竖起耳朵，便能源源不断接收到，只是对话内容却听得他有些哭笑不得，对这群天之骄女背后的彪悍人生深为感叹。他当真没想到，三更半夜才出来捡破烂，居然还会遇到此等事情，好在似乎不是很坏。


    这般想着，叶世界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笑容，口中喃喃道：“要是有这么一个乞丐婆，乞索儿倒也可以接受。”


    就在叶世界望着宁馨梦已然消失的背影独自傻笑、喃喃自语的同时，在遥远的宇宙尽头，一片虚空突然泛起阵阵涟漪，而后竟是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无数的电弧阴风充仞其中，阵阵刺耳的鬼哭狼嚎之声有如滚滚巨浪，层层递进而出。不多会，那道空间裂缝便扩大为一个数丈大小洞口，俨然虫洞一般，一道流光从中激射而出，待得落定，赫然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小刀吊饰，其后还拖着一条黑色小尾巴。


    要是有识货人在此，肯定会惊叫连连，因为这一条黑色小尾巴居然是一丝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