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冲动的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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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楚国地域辽阔，境内有四大宗门，分为上清宗、归元宗、一品堂、以及武宗。四大宗门又有内外之分，外门修武、内门修仙。


    在四大宗门之下，规模小些的宗门数量也是不少，大多是凡人修武者所创建，并无内门外门之说。其中以战门、剑宗、黑虎山的势力为最。


    楚国皇族势力之强自然不需多言，之所以能与四大宗门分庭抗礼，是因为一部强大的修炼心法，为《天龙战气》。


    《天龙战气》乃《真龙罡气》中一份残篇，而《真龙罡气》这一修炼心法据说为太古皇帝所创，端是厉害，不仅以真龙之气御敌，更能够以天运之气御国。


    据说太古年间皇帝统一各国，创下《真龙罡气》，后皇帝神秘失踪，为此各大势力蠢蠢欲动，为谋夺天下与《真龙罡气》而引发战乱。


    后天下三分，分为楚、燕、魔三国。而《真龙罡气》也被一分为三，三国各掌一部，楚国为《天龙战气》、燕国为《皇龙战气》、魔国为《恶龙战气》。


    这三部战气也是三国永生永世战乱不止的直接原因。


    据说集齐三部战气，即可获得当年皇帝所创《真龙罡气》，以至于不论凡修抑或仙修都对此垂涎不已。


    但皇族之中高手无数，更是与本国数大宗门相互制约，从而导致任何人或宗门不敢于擅自出手，对这一点，那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人们却不知为何能坐得住，照说道人想得到这《真龙罡气》会非常简单，这也成为了不仅仙修凡修，即使平民也都为之疑惑的问题。


    这些消息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范卓对此也自然熟悉，这都是源自于广为流传的《奇异录》，这本书上记载许多奇异不解的见闻，几乎人手一本，而范卓手中的一本，也是从前得自外来商户手中。


    ……


    藤蔓如玉欲攀巅，绿水氤氲青山岚；盘膝河畔杆儿弯，鱼儿清闲我也闲；面朝黄土背朝天，几分耕耘几分甜；偷得浮生半日闲，人生悠悠不羡仙。


    这首诗词乃是一名书生路过岭上村，见风景如画，百姓安居乐业的有感而发之作，从此也被村里孩童们经常吟唱，简简单单的诗词，却能够体现山中景色的优美，与村中百姓的悠闲。


    一条世代山中人们走出的羊肠小道通往外界，这也是外来收山药、兽皮等物品的商户们必经的一条路。


    山是岭山，尽管这里是楚国与燕国的边界，战乱不止，可还是无法阻挡前来入山收货的商户们。


    此时正有一队商户赶车入山，准备收购今年的山药兽皮等物。


    还是老规矩，商户队伍中有一人领路，而这领路人，便是岭上村的周猎户。


    周猎户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精瘦汉子，肤色黝黑，眼神顾盼间精芒流露，脸上写满沧桑与故事。


    据说周猎户年轻时曾徒手打死过一只山熊，为此也断送一条手臂作为代价，而今上了些年纪，况且挂着残臂，也就无法继续入山狩猎，每三五个月就给商户领路去附近村寨收货，也好讨些酒钱儿。


    队里的商户们彼此谈论着风土人情，偶尔也聊到女人身上，惹得所有商户都传出唯有男人会懂的畅快且异样的笑声。


    当一人询问周猎户有关于岭上村“魔头传说”的事情时，周猎户一张原本笑呵呵的脸也忍不住抽搐起来，笑容也从原本的爽朗顿时变为苦笑。


    当真是好事多磨，恶事尽传啊！村里的这点儿破事，想来是瞒不住的，所谓的魔头，不仅是让村里人，就连外人都觉得头疼不已！


    这所谓的范魔头在远近村寨中名声极为响亮，对这些商户们而言，也是被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曾有倒霉的商户在路上憋不住小解，掏出来正舒爽的解决问题，却是被这范魔头用弹弓打过鸟。


    更有一些商户被范魔头引来的熊瞎子吓跑，结果用银子收到的物件儿就要缩水不少。


    总之在别人眼中，这范魔头就是一个典型的不惹祸就吃不香，睡不暖的主儿。


    当周猎户带着商队进驻岭上村后，却发现村里人们气氛有异，一个个脸上说不上愤怒，更多表现出来的却是无奈与惋惜。周猎户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心知肚明，可能又是范魔头惹的祸啊！


    不过村民脸上的惋惜之色是为何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进村行进一阵后，就见到驼子老刘跪坐在地，哭爹喊娘，那哭的才叫一个天昏地暗，神鬼退避呀！


    想想也知道，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坐在村头光屁股娃娃似的哭爹喊娘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观望。


    周猎户皱了皱眉，过去轻轻踢了驼子老刘一脚，压低声音道：


    “驼子，你他娘丢人不？今天商户们过来收货，你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进了土里，还在村头这般哭闹，像什么话！”


    驼子老刘泪眼朦胧的看了周猎户一眼，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哭的反而尤为厉害起来，让周猎户不明所以的低声询问究竟生了什么。


    这样的举动就像老婆子在家勾男人，而软弱的老爷子才跑到村头哭闹，可周猎户却知道，驼子老刘可是一辈子的光棍儿，因为驼背，没有娘们儿愿意给他，甚至他还是个童男，哪可能来的老婆子！


    “难道是驼子的三个小毛驴生了事情？”这一想法顿时让周猎户了然许多，暗暗点头，心说有可能，这三个小毛驴可是驼子的命根，也只有小毛驴出了问题，驼子才能这般伤心难过。


    这时岭上村的村长缓步行来，并非装模作样，实在是九十好几的人了，想来也活不了多少年头儿，若是走快些摔个跟头，保不准儿就一命呜呼了。


    村长一头花白头发，脸上有几块难看的黑乎乎的老年斑，待到了周猎户身前，拉了拉他唯独一条的手臂，让到一旁说话。


    村长还是很懂礼数的，不忘先对着外来的商户们告罪一声，等到一旁后，老村长才长叹口气道：


    “造孽呀！虽说范家出了这么一个顽劣孩子，可也不至于……”


    老村长的话没说完，周猎户就心道，果然，驼子这般哭闹，果真是范魔头所为，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个孩……一个魔头啊！


    老村长悲呼一声，擦了下眼角，说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就因为范卓用弹弓打了驼子家发情公驴的蛋，被驼子拎出来暴打一顿，之后魔头悔过，登门致歉，与驼子和好如初，一起大口喝酒，大块朵硕的过程中，酿下无法收拾的祸端。


    范卓嫌从他二舅沈无肉那顺来的五香角牛肉口味太淡，说是要放些盐巴拌拌，结果将驼子家专门儿管畜生非发情季节的催－情药粉错当盐巴，让驼子吃了个饱，范卓反倒一口没吃。


    当晚，一股别样的气氛从驼子家中传出，伴随着的还有男人疯狂的喘息声，以及毛驴从畅快到痛苦的闷声呼叫……


    次日大早，村里王铁匠寻驼子送铁蹄，却发现驼子昏倒在地，待到用冷水将之淋醒后，驼子才来得及检查自己的软章鱼，以及趴在地上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小毛驴。


    驼子悲呼出声，心说小母驴啊，咋就这么的被自己给祸害了呀！


    不过等驼子看到小母驴好端端的拴着，反倒是那头公驴在用幽怨眼神看向他时，当场就崩溃了！


    驼子红了眼，拎着根棒子满村里的找范卓，最后在村外林子中，找到了正偷看二妮在河里洗澡的范卓。


    驼子也是急了眼，脑袋一热，不由分说，一棒子朝着范卓砸了下去，登时将范卓打昏在地。


    范卓正处于热血喷张状态，被这一棒打得当场假死过去，一口气没喘上来，结果被驼子认为失手打死了他。


    驼子恍然醒悟，看着手中的棒子，仿佛烫手山芋般“咣当”一声扔到地上，继而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范卓，当场嚎哭出声。


    驼子悔不当初，脑袋又陷入混乱，也不知是如何将范卓拖到了万尸茔，而后脚步趔趄地跑到村口，大声哭嚎起来，也正是周猎户带着外来商户们所见的一幕。


    ……


    村长将事情经过告诉给周猎户，却是让周猎户实在想不到驼子竟会干出这等事出来，周猎户眼角挤出泪水，对于范卓这顽劣不堪的孩子也是极为感到惋惜，不管他如何顽劣，好歹也是自己看着从小成长起来的，那种情分，无以言表！


    后来村长遣人将驼子弄走，毕竟今儿是外来商户收货的大日子，不能太过丢了脸面。


    而且村长还叫人不管耗费多少时间，也要将范卓尸身从万尸茔中带回安葬，也算是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驼子的一棒，将范卓送到了万尸茔中，让他狼狈至极的从死人堆中爬出。


    也正因为这一棒，让一个本在远近村中闹腾的凡人魔头，走向了一条通天彻地，退避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