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张君宝
    六月二十三日,晴,黑道煞日,俱事不宜。这是个盛夏转秋的日子,空气燥闷,到处弥漫着不和谐的因子。


    日前才开张不久的秋思居,正值新店开张期,需要勤奋博人气的阶段,今天很离奇,中午都十二点了,门还是紧闭着的。


    门前几只野狗来回奔走着,围着大门上窜下跳,狂吠个不停。想是这几天,秋思居生意冷淡,不少食物被抛弃掉,好处得到最大的便是它们,今天突然断了美食来源的缘故。


    一大清早到现在,秋思居也陆续有一些食客来过了,大多数看到大门紧闭掉头走了,不过也有一部分食客充满了好奇也不甘心,不时竖着中指,嘴里嘟哝个不停:“娘的,可惜了,这么有才华的老板,偶都见不上一眼,真是老天无眼。”徘徊着就是不肯离去。


    十二点十五分,秋思居的门依旧离奇地紧闭着,但是门前看似嘈杂却又平静的局面被打破了。一个穿着镶着几个大兜,整体上黑白夹杂不清的夹克的家伙来到了门前。


    咚咚咚,夹克男一靠近秋思居,就近乎癫狂地敲着秋思居的门。


    秋思居本来就不怎么结识的门,在夹克男的重力下更是犹如秋后落叶,吱呀响个不停,随时都会落地化为一堆腐粉。忌无肆惮,风雷隐鸣的强悍气场,吓得就连旁边窜腾的野狗,见到夹克男,吓得狗爪子齐刨,躲瘟神一样,飞奔着远远避开,吐着舌头,气喘吁吁,连吠叫都不敢吠出来。


    夹克男无疑是个生面孔,可也说不上,因为虽然他肯定是个陌生,面孔却又颇像秋思居的老板廖学兵,也有那么点像大明星柏幽城。蹲守在秋思居附近的食客,咋一见他,还真有人误以为他不是秋思居的老板,就是大明星柏幽城,可是夹克男火爆而又冲动的作派,打消了众人蠢蠢欲动的索求签名的卑微心理,远远地望着,不敢靠近。


    终于,在夹克男后撤一步,做好冲锋之势,试图一脚飞踹过去,解决秋思居大门这道障碍时,秋思居的大门适时地打开了。


    出来的人腰间撇把菜刀,左手举个板凳,打开门后,先是板凳试探地滚了一通,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探出半个身子,他是杀猪王子李振兴。右手提着裤子,也闹不知道是从茅坑还是从厨房匆忙跑出来的,从板凳上几个清晰的湿印子可以得以佐证,杀猪王子看清楚锤门的是个年纪轻轻,跟上两次来秋思居捣乱的小混混没太大区别的夹克男后,判定为小喽啰,底气充足,摸出插在腰间的菜刀,横在胸前,大骂:“幺蛾子的,狗胆包天了,秋思居的门也敢踹,不要命了,知道份秋思居的靠山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还是不说了。喂,喂,是谁踹的,快站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说到这里,回头大喊:“提琴杀人王、大鲨鱼、庖丁吴道子,快出来了,有人来找场子了,老子扛不住了,要死了,哎呦,我的胳膊流血了,妈啊,我的腿。”左手板凳和右手菜刀互劈,戏演得十分逼真。


    门后传来气焰嚣张的嚷嚷声:“是谁,是谁,杀猪王子,你先顶着下,顶着哦,老子先上个茅房,顶着啊,要不你叫廖总,哦,算了,他正在休养,所以拜托你一定要顶住。”只闻声,却始终不见人出来。


    正要破门而入的夹克男,胆子本来惊人,见门开了,也不搭理杀猪王子的自导自演,大咧咧地踏前一步,胸脯顶在杀猪王子李振兴的板凳上,道;“小子,这店老板叫廖学兵是不?我要找他,别妨碍我,闪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在嘴角挂上了一丝蔑视的笑意,可就这么个变化,附近的气场立即变得压抑,乌云压顶,雷声轰隆,随时都可能狂风暴雨,把人像浮萍一样卷走,无影无踪。


    李振兴的手在抖,板凳末端传来的是千钧这之力,即便是把菜刀再次撇入腰间,双手握紧板凳,可还是感到吃力,不由得脚步虚浮,连连后退。这种气势,只有兵哥在暴怒的时候才会拥有。他是?杀猪王子的内心窜起巨大的疑问。


    杀猪王子李振兴后退一步,气场强横的夹克男就进一步,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子,别碍事,闪开。再问一次,廖学兵在店里吗?”得到杀猪王子明确的答复后,他在店里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续道:“他的伤没事吧?哎,这么大一个人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要幽凝妹妹没日没夜担心,算是败了廖家的盛名。”


    好强悍的气势,杀猪王子李振兴面憨脑子不傻,敏感地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廖总的朋友,不会是敌人,道:“你是?”


    “杀猪的,是他吗?操,那里来的二愣子,穿个夹克就以为自己是JACK了?这么嚣张,秋思居是你坐的吗?给我站起来,到墙角赶紧做五十个俯卧撑去。否则,野鸡出来了,有你好受的。”穿着黑色汗衫,一半露在外面,一半塞进裤裆却把红色内裤反露的柴可夫斯基,手里提着一把剔骨刀,电步快冲过来,气势磅礴地把剔骨尖刀剁在来人坐的桌子上,一只脚蹬在小伙子旁边的板凳上,嚣张霸道,威武无比到了极点,只是可惜嘴里塞着个鸡腿,嚷嚷声含糊不清,掉了链子。


    在柴可夫斯基身后,是拖着铁棍的大鲨鱼罗刹禹和一张生面孔。生面孔穿着的人字拖,人字头还断了,走起路来一颠一簸,不晓得是不是腿脚不方便。


    夹克男动也没有动,虎踞龙盘地坐着,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上,拿出古董火柴,尾指一勾,火柴在火柴盒上发出一道轻轻地插痕,点着后准确地弹到烟头附近,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烟点燃了才往下坠落。


    “喂!快说话,要不然对你不客气了。”柴可夫斯基用力拔了半天自己剁在桌子上的剔骨尖刀方才拔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发出了庄严的威胁。


    夹克男笑了笑,拿出一把小刀,分明是著名的啄木鸟小刀,熟练地把玩着,时不时剔下指甲,道:“是吗?你是廖学兵新成立的菜刀帮的马仔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比飞车党的那帮废柴还要差。难怪幽凝妹妹是如此不放心,非要我千里迢迢赶来奥援,这是有理由的啊。”同时,他的脚电闪地动了一下。


    咚,柴可夫斯基就仰天劈叉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闷声。更惊魂的是,林天刚拔出的剔骨尖刀因为事出骤然,一时间没握稳,往后摔的半空中突然失手,落地时剁在左耳边,再往右一分,后果便是难以设想。


    提琴杀人王林天毫无征兆就被对方出手便摔了个大跟斗,杀猪王子、大鲨鱼,还有应该是“庖丁吴道子”的陌生面孔不免兔死狐悲,怕是明白了林天现在的下场就是自己即将的下场,揣紧着拳头,脚下猛踏地面,咚咚作响,义愤填膺地纷纷拿出手中的武器,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都给我退下,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政治觉悟也没有,一帮蠢才,廖总怎么会花钱请你们?尽是猪脑袋啊,咱们秋思居打开门做生意,上门的都是客,就得好生交待着。瞧瞧,廖总才说了几天,你们就这么快都忘了?还瞪眼睛吹眉毛,想死啊,赶快跟客人道个歉。好了,林天、李振兴,你们俩赶紧去把昨天的剩菜剩饭搬出来,喂给外头的野狗吃,这帮狗崽子都在门外吠了一上午,吵得人都睡不了觉,你们这帮孝子是聋子啊,听不到嘛?还不快去!罗刹禹、韩阳,好好的厨子不做,学柴可夫斯基、杀猪的练什么刀子?没事别出厨房溜达,把菜刀拿出来恐吓客人,实在太不像话了,扣五百块工资,没说的,还不滚到厨房去?”李思逾满面春风地快步从厨房旁边的偏房走出来,那正是兵哥的卧室,搔首弄姿的,一步三摇,好不风骚,刀子嘴似的开火,吹散满池沸腾的热水。


    在李思逾踏出厨房旁偏房的刹那,后面又探出个身影,衣衫不整,不过满脸的胡子拉茬,不是廖总还能是谁?咳嗽个不停,双眼正朝这边打量,怒火分明在燃烧,柴可夫斯基、杀猪王子、大鲨鱼、庖丁吴道子对望一眼,不敢怠慢,垂头丧气地听李思逾的吩咐散了。心里不服气,窝囊得很,不服气地老回头望着。


    夹克男倒也不深究,任凭他们离开,打量了一眼李思逾,道:“那个老态龙钟,咳嗽连连的莫不是廖学兵?”


    李思逾望着夹克男,没吭声,搞不清楚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夹克男也不生气,笑了笑,道:“你叫李思逾是吧?叶小白那蠢蛋眉飞色舞吹捧你,让我好不期待,如今见了不免失望,依我看,跟幽凝妹妹的差距足有一光年,就连小蓝落也是远远不如,虽然说,他是失了记忆,可胃口还是太糟糕了。”


    女人最怕被说不如别的女人漂亮,李思逾也不例外,柳眉倒竖,操起板凳就朝夹克男猛砸,大骂:“给我闭嘴,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轮不到你来给我评头品足。”不过在始终端坐在板凳上的夹克男肩膀微动的闪摆下,板凳的袭击悉数落空。


    待李思逾心理上终于被迫认输后,夹克男才笑了笑,又道:“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当你见过幽凝妹妹,你会自惭形秽的。好了,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回来,饭都没吃,肚子饿了,给我来份阳春面吧,要大份的,麻烦你帮我去跟厨子交待下,过去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廖学兵,有故人来看他了。”


    一再遭到夹克男的羞辱,李思逾一脸寒霜,十分不爽,不过终究碍于对方是来找廖总的,纠结了半天,才怒火冲冲地说了句:“报个姓名?”


    “廖振洲!”


    李思逾发出了惊呼声,道:“什么?你也姓廖?你说你叫什么,廖振洲?哦,好,你等下,我这就去。”


    厨房门口,衣衫不整的廖学兵端着个茶杯,嘴里插着一把破牙刷,听到夹克男自报家门,手一抖,杯子掉落,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操起,才没摔到地上。


    第198章


    昙花,我也有


    廖学兵邋遢地揩了揩满嘴的牙膏沫,袖子上沾得尽是也不在乎,仰脖子吸了口水,咕噜了好一阵漱好了口,水吐在杯子里溅得老高,杯子递给正好迎面过来的林天,拖着木屐便走了过来,脸上布满了惊讶和焦急,追问道:“小子,你也姓廖?叫什么来着?名字有点熟,重说一遍?”


    夹克男颇为沉着,从表情上看绝对会认为他跟廖学兵半点关系也没有,怕是没人能猜到他就是老廖愿意拿出生命来守护的弟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道:“是啊,姓廖,廖振洲。不过,我从万里之外的法国而来,十几年来,首次踏上故土,你应该不认识我。”


    廖学兵“哦”了一声,沉思了片刻,从裤兜里摸了半天没找着烟,接过会心的夹克男递过来的洋烟,用火柴点着,长吸了好几口后,脸色变得焦虑,摇摇头,猛拍脑袋,似乎极力想要回忆起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垂头丧气地叹息了一声,道:“没错,我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你。小子,你是谁呢?名字真的好熟悉。算了,见面即是有缘,你到秋思居也是来找我的,彼此都姓廖,我又年长你几岁,以后我就是你亲哥了。在中海有什么摆不平的,尽管找我,我手下有三千小弟,嘿嘿。”


    一旁的李思逾听了老廖吹牛皮的话,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咯咯直笑,直到老廖递过来一个眼神,吓得她有点发怵,才总算明白人家兄弟俩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讪讪着说是给老廖准备早餐,走开了。


    夹克男廖振洲不愧是廖家的子弟,自然颇有廖学兵的风骨,也不着急跟廖学兵表露真相,神色平静得很,道:“你今年三十有一,我才二十五岁,叫你声哥是应该的,只是我还有个哥,比你还要年长一些,这样吧,我就叫你声二哥吧。”


    夹克男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如镜的湖面,廖学兵心头已然激起阵阵涟漪,不免心事重重,没有作声,只是盯着门外的野狗看了好一阵。几只野狗狼吞虎咽地抢着柴可夫斯基不久前端出来的隔夜饭菜,十分专注,并没有搭理廖学兵暧昧的眼神。老廖不免有些失望,收回眼神,方才说道:“好,二哥就二哥。老弟,你刚才说你从法国来的,你万里迢迢赶来秋思居,找我有什么事?”


    廖振洲也没有立即回应,把放在桌子上的啄木鸟小刀拿起来把玩好一会,转移了话题,道:“二哥,你可识得这小刀?”


    廖学兵猛然发现夹克男越看就越像自己,莫非他真是?脑海中电闪雷鸣。纵然失忆了,智商和情商还是在的,夹克男把玩啄木鸟也是十分高超,心里对廖振洲由刚才的打趣信了七分,急促地抽了口烟,一下子呛得眼泪四流,咳嗽了好一阵,语调罕有地和蔼、低调,道:“认识,啄木鸟,我也有一把,是叶小白落在我这的,听说中海的飞车党,以前人手一把,很是威风。你肯定是认识我的,也知道我的过去的?你语气如此平静,颇有几分我自己的影子,你怕真的就是我弟弟。最近,很多人和事,我都记不起了。你刚才说,我们还有个哥,我想知道,现在他还好吗?”


    廖振洲摇头,泫然若泣,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苦涩笑道:“大,大哥已经死了,死在美国,可怜我枉为七尺男儿,竟连大哥尸首迄今都还没找到。一直以来,我都在调查大哥的死因,最近终于知道,是刘……算了,你现在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过段时间再说这个吧。我这趟回来,是因为小妹担心你,不,担心侄子梁永誓的安危。二哥,你应该知道了,永誓是大哥的儿子吧,听说你还去看过他,常子才大哥告诉我的。”


    廖学兵骤然听到许多本就在脑海中似有似无的讯息,思绪迅速膨胀开来,头疼欲炸,烟烧到屁股头,烫到手指都没注意到,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道:“这么说,你还真是我弟弟。那么,小妹又是谁?对了,梁永誓,他是我侄子没错,我是去看过他。可是不怕你笑话,我记不得自己还有个大哥,也不记得你。”


    叹息了一声的廖振洲,亦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狠抽了一口,让烟雾把自己的俊脸遮没,任凭泪水双流,他不像让廖学兵看到,待烟雾散开,泪水干涸,方才涩声说道:“二哥,你叫廖学兵,我叫廖振洲,大哥叫廖华强,小妹叫廖幽凝,我们一共四兄妹,梨花镇人。不过自打十五年前分开后,就从没聚到一起过,如今大哥又去了,此生相聚也是无缘了。所以,大哥的仇,我们是必须要报的,如今黑手党已经在中海大肆拓展了,你的记忆却迟迟不能恢复,我跟小妹商量后,觉得老是死等你记忆回复也不是个办法,才来找你的,希望你务必相信我,相信我是你弟弟,兄弟齐心协力为大哥复仇,慰籍大哥九泉之灵,否则大哥会死不瞑目的……”


    廖学兵纵然失去了记忆,亦被对方的声泪俱下的真情告白打动了,悲痛地说道:“你说的,这段日子来,我朦胧间也有些印象。对了,叶小白前些日子跟我说,柏幽城是我的表弟。这是真的吗?这事你知道多少?”


    表情有些黯然的廖振洲,见廖学兵并没有回应大哥廖华强的事情,悲伤于廖学兵失忆的程度如此之深,长叹了一口气,道:“柏幽城的事说来话长,其实他跟我们的关系远非表兄弟这么简单,只是关于他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二哥你记忆尚未恢复,还是不要细说为好。总之,柏仔,我们是必须得好生守护的,要像守护梁永誓一样,用生命来守护,否则会对不起九泉下的父母,还有大哥。二哥,我是知道的,你失忆了,所以,当前最紧迫的,是二哥你必须得找出失忆的原因,尽快恢复记忆,否则我一个人实在太势单力薄了,哎……”


    廖学兵心情也是悲恸万分,情绪低落,转头看向门外的野狗,野狗趴在地上,正望着自己,哈拉着舌头,摇着尾巴。踢起地上的一根猪骨头,准确地落在野狗面前,野狗汪汪两声,一口拾起,不亦乐乎地吃着。目睹这样的场景,不免触景生情,心情宽慰了一些,道:“野狗尚能如此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却都做不到,不亦悲哉。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是十分苦恼,间或记起一些人和事,转而却又忘记了。昨晚,叶小白来过,说是我昨天曾经恢复记忆,还交待了慕容蓝落一些事,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既是如此,想必我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你这趟回来中海,还回法国吗?”


    廖振洲点了点头,把烟蒂弹入墙角的垃圾桶,道:“二哥,不多说了,我还得去找一趟常子才大哥,打算全面了解下中海的局势。要是你恢复记忆了,就到常子才大哥找我吧。常子才大哥,你知道吧?他曾经跟我说过,你跟他是有联系的。”


    廖学兵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自己保重。有空我会去找他的。”站起身来,穿着木屐转身回了厨房。


    廖振洲想是对廖学兵并没有抗拒他的身份十分开心,表情比进来秋思居时快乐了许多,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喊道:“二哥,忘记跟你说,腰间的昙花,我也是有的,它关系到咱们廖家的过去。在美国时,我曾听大哥提过,京都有个姓寄的,是知情人,可是这几年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找到他。二哥,你不妨去找下他,想必就能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


    廖学兵骤听“昙花”二字,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心头大吃了一惊,木屐一时没有踩稳,险些摔倒,不过只是“哦”了一声,进了厨房,并没有继续跟廖振洲交谈。


    廖振洲不免失望,叹息了一声,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廖学兵才转过头来,望着门外,怔怔发呆。


    柴可夫斯基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好奇地问道:“廖总,他真是你弟弟啊?可是没听叶总提过啊,不会是那个什么姓姬的想要报复我们,派来骗你的吧?”


    廖学兵抓住林天的衣襟,一把拽过,吓得林天半死,慌忙求饶。不过,廖学兵只是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一盒至尊河水香烟,就又放开了林天。从河水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把整盒烟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没有回答林天的问题,笑道:“嘿嘿,不错啊,叶小白昨晚过来,你又收了他多少贿赂?居然有钱买至尊河水。”


    柴可夫斯基沮丧地伸出手来,请求廖学兵把河水烟还给他,欲哭无泪,道:“哪敢,叶总昨天只是来找了小思逾。买烟的钱,是,是我趁小思逾跟叶总说话的当头偷的,嘿嘿……”


    “是吗?”廖学兵笑容可掬,像是发现了金矿,笑道:“好啊,记得下次多偷点,顺便孝敬我下,要不,嘿嘿……”


    柴可夫斯基知道廖总是借机排解忧愁,配合着演戏,求饶道:“廖总,你,你管小思逾要,她肯定给你的,何必跟我们这些打杂的过不去呢?怎么说,你也是秋思居的老板,你老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再搭理柴可夫斯基,叼着搜来的至尊河水,留下林天一人独自在那悲伤,洗脸去了。


    第199章


    爱心荷包蛋


    荷包蛋荞麦面,飘着几根葱花,更飘着小丫头处子的体香,粉色系的,如奔放的玫瑰,又如卓约的芍药,香气扑鼻,肯定是小丫头李思逾亲自下厨做的。


    小丫头李思逾很少下厨,至少廖学兵没见过她给人下过厨。


    廖学兵惊讶地接过,用鼻子嗅了嗅,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食欲大开,必然好吃无疑,沉思了一会,并不打算夸奖小丫头,反而是话锋调转,装做一脸不开心,道:“小丫头,你会下面条吗?你看这面都糊了,这两根面都粘成一团了,你确信没把整包盐倒进去,没倒进去整壶酱油,没撒了半瓶子芥末在里面?”


    昨晚,李思逾在廖学兵的卧室里服侍了整整一晚上,帮廖学兵处理脑袋的伤口,直到天亮,足足一夜没合过眼,又是用冷帕子给廖学兵,又是爬在廖学兵的脑袋旁轻声细语让老廖保持清醒,以免一觉睡过去,彻夜未睡,难免两眼猩红,都浮起了黑眼圈,如今脸色却嫣红如朱漆,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疲倦的影子。小丫头用手狠狠肘了夹心糍粑廖学兵一肘,嫣然笑道:“哼,好心没好报,不知道自己重伤在身啊,还这么贫嘴。死老头子,你不喜欢吃就算了,来,把面给我,我倒给门外的野狗吃好了,喂狗也比喂你死老头子强。”


    廖总牛逼哄哄,佯装毫无食欲,一旁的林天早被香气勾得口水流了满地,涎着脸,笑呵呵地说道:“廖总,你看,你也嫌难吃了,那不如让给我吃吧,总好过喂野狗。再说,我已经三年没吃过荞麦面了,更别说荷包蛋荞麦面了,打娘肚子出来就没吃过。”边说边口水直流,伸手就要抢廖总手上端着的荷包蛋荞麦面,没成想被李思逾一脚踹得老远,苦哈哈地摸着膝盖大喊老天不公。


    廖学兵左手端碗,右手拍开李思逾递过来要把荷包蛋荞麦面抢去喂狗的手,长叹息了一声,道:“算了,李振兴这蠢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丫头,记得待会给我把他这个月工资全扣了,哎,老子又没啥兴趣亲自下厨,今天就算了,折磨下自己的胃吧,将就把你这面吃了,可别太难吃,要是把隔夜饭吐出来就不好了。丫头,跟你说一句,没事别老冲那帮蠢才大发老板脾气,虚火太甚容易伤肾,33B是蛮丢人的呵,也严重影响菜刀帮的形象,嗯,咱们秋思居好歹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也算是秋思居的馆花了,馆花不挺蛮容易影响生意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秋思居上上下下十几号人的生计。”


    被老廖说得不堪又事关重大,李思逾又恨又气,柳眉倒竖,随手拿起汤勺作势要廖总,终究怕伤到廖总的旧伤,没舍得真打,只是轻敲了廖总的胳膊几下,算是略施惩戒,脸色变得幽怨,叹息道:“你……我,我也有想过办法,可是就没效果啊,可着急死人家了。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病急乱投医,连廖总是个根正苗红的大男人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能知道丰胸秘诀呢?


    廖学兵好是一阵恶心,哪里知道什么丰胸的法子,纯粹是胡诌的,顿时吃到嘴里的荷包蛋都给哗啦吐了出来,止住胃部的阵阵痉挛,神色转平静,信口开河,道:“办法很多啊。看你是想要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人工的话,用时短起效快,缺点就是并非货真价实,搞不好捏一下就爆了。”


    李思逾被老廖夸张的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爆笑,倒也不介意老廖谈这个纯女生的话题,搬了条板凳,坐了下来,打断老廖的话,问道:“廖,廖总,纯天然的呢?喝木瓜汤吗,我喝过啊,绝对没什么效果。丰胸霜,我也搽过,照样没效果。哎,真是让人烦闷。”


    廖学兵的荷包蛋正好含进嘴里一半,说不出的淫荡,偏生表情比孔夫子还要正儿八经,严肃认真地板着一张脸,作声问道:“小丫头,你真想知道?”


    李思逾摆弄了下衣角,怎么说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廖总如此直言逼问还是感到羞涩的,满脸的绯红,羞赧无比,不过心里的好奇可不是一点半点,用力地点了点头,娇嗲地说道:“嗯,你知道就告诉人家嘛,我,我要真的可以,可以,少不了你好处啊。”


    廖学兵三两下扒掉半碗面,填饱了一半肚子,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像是说的吹胀一头刚宰的猪要用啥法子才能实现,神色不慌不忙,道:“啥好处?先说来听听。要是合适,我就可以说,还保证法不传二耳,让你享受独门秘诀的绝对好处。”


    李思逾知道廖总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气得扬起粉拳在老廖的胳膊又是使劲捶了好几下,才把粉脸凑近老廖,吐气如兰,柔声说道:“要是廖,廖总你的法子真有效,人,人家送你一条内裤。嗯,你,你不是最喜欢收集这个嘛?这回得遂所愿了吧?”


    这几天,廖学兵可没少动过李思逾内裤的心思,可是小丫头藏的死死的,房间里很难搜得到,让廖学兵很怀疑小丫头是不是只有一条内裤。如今,糗事被当场拆穿,廖学兵立马想到,一定是柴可夫斯基那家伙多嘴,眼神犹如尖刀扫视林天,把林天吓得半死,高举双手,表明不管任何事绝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现在也不是收拾柴可夫斯基的时候,廖总摆出比柳下惠还要坐怀不乱的表情,大喊冤枉,道:“那,那个搬弄是非的家伙说的,我,廖学兵身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怎么会干那种下作的勾当。小丫头,你的诚意很值得我怀疑。算了,我还是告诉唐静柔那丫头好了,她的好像是34B,嗯,忘记是谁告诉我的了,总之,要是静柔那丫头知道我的法子,嗯,要是又用了我的法子的话,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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