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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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那个女服务员去球场上找杨峰和王旭的时候，脸上焦急的表情就让球场上的那些球员立刻感到了不是好事，所以当杨峰和王旭离开球场去咖啡厅的时候，那些球员也先后偷偷摸摸地跟了过来，这些人站在侧门门口，隐蔽着自己的身子，凝神地倾听着屋里的声音。那张强斥骂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并且传给了陆陆续续过来的球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线，二线，预备队的球员就围满了侧门，一直排到了球场上。不仅仅是球员，还有许多的工作人员。整个国平俱乐部内都沸腾了起来。


    “哼！我们京城的球员，就这么任凭大连的球员在球场上蹂躏。”


    张强阴沉着脸接着说道，在他的心内深处，他此时跟自己手下的这些球员一样地愤怒，但是他却故意一板一眼，拖长着声调，好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匕首，刺进听者的心脏。


    “哼，同样是一个爷们，却被大连的球员像蹂躏娘们一样给干掉了！他妈的，真是见鬼了！我现在已经想好了，这就去董事长那里，辞去国平俱乐部主席的职位，然后去大连俱乐部应聘一个副主席的位置，如果遭到了拒绝，我就干脆去做大连队的一个球迷！”


    听张强这么一说，门外议论的人就炸开了锅，各处都听到五花八门的谩骂，那些谩骂的声音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嗡嗡”声，高猛此时觉得自己就是国平俱乐部的一份子，心中的羞愧和愤怒可想而知，站在张强的面前，似乎张强的话就是冲着他喊地一般，恨不得躲在沙发的后面，或者是钻到桌子的底下。


    “张主席！”杨峰心头火起，脑门上青筋乱蹦，抻着嗓子吼道：“我们昨天确实是输给大连了，但是他们下黒脚了，那简直就是谋杀！开场紧紧五分钟，我们的球员就被他们铲翻了两个，直接就被铲下场了。


    蒋勇，他的脾气您是了解的。直接就上去斥责对方的球员，接着又受到对方球员的挑衅，他就忍不住推了对方一把，对方就捂着脑袋躺倒了地上。要知道蒋勇只是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根本就没有碰到他的头。等到蒋勇被罚下了场，他立刻就生龙活虎地从草地上蹦了起来。


    我承认是我们的心态失衡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心思已经没有办法再放到踢球上了，结果就输了这场球。但是我还是进了一个球，那还是在对方犯规的情况下我踢进去的，到现在我的腿痛着呢！主席，你想怎么骂我们就随便您了。”


    “这情况我不知道！”张强的口气稍微地缓和了一些，“你们知道这些日子我为了新赛季的事情忙得很，并没有去看那场比赛，看来是大连那边夸大其词了！”


    “对了，主席，求求您了！”王旭看到张强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便大着胆子提出了一个请求：


    “求求您了，主席，不要再骂蒋勇了！他被罚下场之后，伤心极了。当天就病了，发高烧，他觉得自己上了对方的当，对不起自己的队友。如今还躺在床上……”


    话音未落，只见从正门走进了一个人，一张惨白的脸，眼窝有些下陷，但是却掩藏不住那张面孔的英挺。


    “蒋勇！”杨峰和王旭叫了起来。


    “蒋勇！”张强也禁不住叫了一声。


    “您要见我，主席！”蒋勇对张强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十分地平静。“听队友告诉我，您要见我，于是我就赶来了，听候主席的吩咐！”


    蒋勇说完话，便稳步地走到了张强的身前，他衣着十分地整洁，一身西装没有一个皱纹，这种律己的表现，让张强也略微感动。上前用力拍打着蒋勇的肩膀，豪迈地说道：


    “我正在和杨峰和王旭他们说，我们的球员绝对不是娘们，只是雄性激素太发达了些，觉得光踢球不过瘾，就揍了他们那些伪娘！”


    张强每一次大力地拍着蒋勇的肩膀，蒋勇的身体便摇晃了起来，只是他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使摇晃的幅度很是轻微。但是那明亮的双眸却不时地呈现出一阵模糊，脸色也更加地苍白了。


    那个侧门一直是开着的，蒋勇因为自责而病倒，此时已经是无人不晓了。所以，当蒋勇一出现在这里，便引起了轰动。等到听到张强说的那几句话，大家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看到门外喧闹的有些不像话，张强刚想要大声训斥几句，却猛然间发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蒋勇突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倒在地板上，紧闭着双眼。


    “叫队医！”


    张强这么一喊，侧门外的那些球员呼啦一声都涌了进来，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想要帮上点儿忙，但是却手忙脚乱的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很快，队医就被喊了过来，看到这里乱哄哄的，马上就提议把蒋勇挪到医务室去。杨峰将蒋勇背了起来，跟在队医的身后，向着医务室跑去，张强也在后面跟着，高猛也随着人流向着医务室跑去。


    医务室的外面围满了人，每个人都在高谈阔论，抻着嗓子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大连的球员，甚至问候了他们的祖宗。


    过了一会儿，杨峰和王旭从医务室中走了出来，在他们的后面是张强和那个医生。医生明确地告诉大家，蒋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高烧40度，有些烧糊涂了。他现在特别地虚弱，但是只要将养几天，最多一周，就又会生龙活虎了。


    张强挥手将众人驱散，又和杨峰和王旭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向着办公大楼走去。高猛跟在张强的背后，一路走进了办公大楼，进入了电梯，上升到第九楼，紧随着张强进入了办公室。


    此时的张强已经忘记了高猛的事情，看到他跟着自己走进了办公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等到他看到了高猛那张熟悉的脸，往事才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记忆当中。


    站起身形，再一次和高猛握了一下手，面带着微笑说道：“很抱歉，孩子。我刚才完全把你给忘了，你也看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每天的事情太多了，各方面都要注意到，简直就像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别看那些队员在球场上威风八面，在我的心中他们就和孩子一样。而且即将开始的连赛和来自董事长的压力……，唉！”


    高猛有些不安地微微一笑，但是目光中却是充满了自信和渴望。张强看到了高猛的目光，阅人丰富的他立刻就知道站在自己的对面的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个自信而果敢之人，便立刻省去了那些无聊的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的爷爷还好吗？”


    “很好！”高猛规规矩矩地回答。


    “我和你的爷爷是极其要好的朋友，你说吧，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张爷爷，我从家乡来到这里，就是想继承我爷爷的职业，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机会，穿上国平的战袍，征战在足球场上。”


    “你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孩子。”张强沉默的片刻，接着说道：“可是，这个机会不是我说给你就能够给你的。要知道，这是职业联赛，不可能因为你是我好朋友的儿子，就能够立刻给你一个一线队员的身份。那要经历许多考验的。”


    张强目光温和但却是坚定地望着高猛说道：“通常一个非职业球员，想要参加连赛，那是要从预备队做起，甚至是从足球学校开始。他需要在比赛中证明自己的能力，然后才会一步步走到一线队员的位置。”


    看到高猛听到自己的话，神色有些黯然，张强便温和地问道：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高猛挺了挺脊梁高声说道。


    张强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是一个孩子，怎么样，孩子，情况你已经了解了，你有什么打算？”


    高猛听到了张强的讲述，得知要成为一线队员要经历如此的困难，不仅没有打消他的热望，反而激发出了他的斗志。心中的渴望随着斗志升腾，朗声说道：


    “我想踢球！”


    张强点了点头，面色并没有因为高猛的回答而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继续轻声说道：


    “孩子，我希望我能够为你做点儿什么？你的爷爷是我的好朋友，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些年他一定过得很清贫，我想你身上带的钱未必能够维持你的生活……”


    高猛的脸色就是一变，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再一次挺了挺脊梁，目光中透露着高傲，鲜明地表达出他不会向任何人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