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何去何从(三更)
3个月前 作者: 一夫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衡、圆月、永败、心儿、宇文,五人日夜奔袭,哪怕是披星带月,也不敢有片刻休息,三日后,终于离开流云宗的属地,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原。
这一夜,天降大雨,势如倾盆,五人连日来车马劳顿,再也跑不动了。
“哎呀!不行,爷是真飞不动了,咱快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休息吧!”这是永败第无数次的抱怨,打第一天起他就这样说。
一衡回头望了一眼,大家早都被浇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头顶一路流下,就快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心道,这一路上从来不曾落地,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确实该歇歇了。
“快看!”心儿指着远处叫道:“那里好像有间人家,咱们去看看吧?”
永败顶着口破锅,稍稍抬起锅沿,露出他疲惫的脸,强笑道:“真是他娘的天无绝人之路啊,再没避雨的地方,爷就活活在天上被淹死了!”说完,一马当先,快速冲去。
几个时辰的大雨已将众人浇的浑浑噩噩,走近一望,才知道原来是间破庙,这庙看模样倒是不小,应该有着辉煌的过去,来不及多想,众人鱼贯而入。
进了庙里,永败大呼上当,这破庙果真对得起这个“破”字,不但四处透风,还到处漏雨,比起外面虽然强些,但也着实有限。
“他娘的,好好的天下这么大的雨,真是邪了门了,要说下就下了,还给咱们安排这么‘好’个住处,唉,刚出山就摊上这么一出,啥人啥命啊!”永败絮絮叨叨的骂着。
一衡忙着生火,没空理他,喊着圆月帮忙找些能烧的东西,只可惜虽然寻着些木头,却也都是湿的,根本点不着。
在几次尝试都失败后,圆月败兴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木头,对着永败气道:“你不错了,那口破锅给你挡了不少雨水,你瞧我们,都什么样了?”
永败嘿嘿一乐,摸了摸干爽的脑袋,兴灾乐祸的道:“这你可别吃味,爷这是有先见之明,当初你们不还劝我扔了它吗?现在知道‘破铜烂铁家中宝’的道理了吧?”他将手中的那口破锅敲的叮当作响,足足显摆了一圈,见没人理他,就躲到个干爽的地方玩锅去了,忽的又瞅着一衡道:“对了一衡,你不是会驱火的法术吗?赶紧用上啊!”
一衡脱下湿透的衣服,扭头苦笑道:“那法术我确实是会,但却不是得心应手,每次施放出来,火能烧多大我自己都不清楚,不到玩命的时候,还是省省吧。”
一旁的宇文一听急了“管它是什么模样,快把衣服烘干喽,雨停了还得上路呢!”
圆月却抱着肩膀乐道:“宇文兄,你会后悔的!”说完悄悄的退出了老远。
一衡看了看冻的瑟瑟发抖,嘴唇都有些发青的心儿,心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忙将地上的一堆木块摆好,小心翼翼的御出少量真元,手捏“太玄清道诀”,两眼一闭,随手施出―――
“轰隆―――”
大雨中的破庙剧烈的哆嗦了几下,好说歹好总算是没塌,一股浓烟和着众人咳嗽的声音一起从庙中传了出来。
“快点灭火!”
好在众人御水的法术用的极为熟络,保住了这间可怜的破庙。
永败黑着个脸,埋怨道:“你就不能悠着点儿吗,我的祖宗啊!”
一衡憨笑道:“我早跟你说了,这东西我控制不了,你偏不听,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行啊行啊”圆月笑道:“这可比我预想的强多了,你没弄出三峰会武那天的‘土龙’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脱去衣物,在火堆旁烘烤起来。
好一会儿,就在大家的身体都已经渐渐回暖的时候,心儿却还是冷的发抖,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被火一烤,冒起白色的雾气……
一衡这才反过神来,心儿是女儿之身,怎么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脱去衣物烘烤!难怪她冷成这样了。
“心儿,我们出去躲躲,呃……你快烤烤火吧。”一衡关心的道。
心儿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左右看了一圈,强笑道:“夏哥哥真是个心细的人呢,到现在才想起来?呵呵,你看吧,你们要到哪里去躲?外面下着大雨,庙里四处透风……”
永败一瞪眼睛,色眯眯的笑道:“不妨不妨,我们背过去就行了,你快脱吧!”
圆月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笑骂道:“我们三人当然不妨,就你这样的能老实喽?我看你是心怀鬼胎,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让你说的!”永败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正色道:“我莫永败岂是那样的人,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嘛,心儿你尽管放心,有败哥在,他们谁也捞不着回头!”
膨!心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儿,心中啐他口不择言,嗔怒道:“败哥你……你休得胡言,我……我不冷!”
圆月看了看旁边迅速低头装死的一衡,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嘴上却骂道:“你这个没长脑子的喳喳鸟儿!胡说什么!”说完,一脚给永败踢出了老远。
永败揉着屁股,嘀咕着:“你们这帮伪君子,还修什么仙,炼什么道,整日口是心非的……”
“你再说?”圆月站起来威胁道。
宇文勉强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拽住圆月,平静的道:“好了好了,快想个办法让心儿暖和起来,咱们这一路上体力耗损不小,这样下去明天要害病了。”
要说永败刚刚的一番调侃,最在意的人还不是心儿和一衡,而是他这个自愿跟来的护花使者―――宇文天凡。
一衡心里也是着急,起身道:“别闹了,咱们都背过身去,快让心儿暖暖身子吧!”
永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美滋滋地道:“就让爷来看着你们,看谁敢给我回头!”
一衡乐道:“败哥,你先别忙,你那口破锅呢?拿来!”
“干啥?”永败不解的提起破锅,走了过来。
一衡一把锅抢到手中,一把扣在永败后脑勺上,笑道:“败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是大家都信不过你,麻烦你就委屈委屈吧!”
永败本来美滋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骂了句:“卑鄙!这样的办法你都能想出来!”就自已捧着破锅,老老实实的转了过去。
四位少年面冲庙门,看着外面气势磅礴的大雨,身上虽然有些寒冷,但这种‘同游天地,兄弟共行’的感觉却温暖着他们的内心。
圆月斜眼看了看满脸气愤的永败,玩味道:“对付啥人就得用啥招,对了莫大侠,刚刚你不是还说自己有先见之明吗?本来我还真不太赞同,现在看来,你带这上口破锅,用处那是相当不小啊!”
“滚蛋!”永败黑着脸骂道。
“哈哈哈”宇文和一衡同时大笑。
“唉……”永败却忽然叹了口气。
“哟!”一衡笑道:“怎么,败哥也有发愁的事儿?”
永败摇了摇头,带着脑袋上的铁锅也跟着晃了晃,道:“你们这帮死孩子,疯疯颠颠的,哪能懂得爷的高瞻远瞩!你说,咱们就这么跑出流云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想好,难道就这么飘泊下去?”
宇文是个率直心性,听罢回道:“飘就飘了,飘到哪算哪,一堆大活人,还能饿死不成?”
一衡瞟了一眼圆月,果然这个聪明人又陷入了思考,对于他这种每次遇事都会沉默一会儿的习惯,一衡也渐渐摸清,对了,心儿怎么一声不吭?想到这儿,他扭头看去―――
“败类!”永败扬起铁锅“当”的一声敲在一衡头上,笑骂道:“你当爷扣着锅就不能监视你了?哼哼……”
宇文见状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一衡,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衡暗暗叫苦,他确实是无心之失,刚刚心里有事,这才不经意间要回头去看,这下子,恐怕跳到外面的大雨里也洗不清了!
“哼哼!”永败抓着了机会,哪肯放过!
“你小子,我就说嘛,骨里子透出一股闷骚味儿来,不是什么好饼!”
一衡苦笑,也不解释,任他诬陷,因为他知道,以永败的性格,越解释,他就越来劲,那是自讨苦吃。
永败眯着眼睛,激道:“没话说了吧?宇文兄,你看到没?就这种人才最危险,天天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其实啊,比咱俩的境界,高了去了!”
宇文见一衡无奈的样子,知他也是无心之失,乐道:“我就当回好人,帮你打个岔吧!呵呵,赶明儿天亮了,咱们要去哪儿?”
一衡乐道:“谢宇文兄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哈哈”。
其实接下来要去哪,一衡早已想好,之所以在逃离流云的时候他一直飞在最前面,就是因为他归心似箭!
与母一别已近四年光景,如今是该回去看看了……
“我想回家。”一衡收起笑容,抬头看了看从庙檐上流下的雨水,淡淡的道。
永败神色一凝,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啊,想回就回去看看吧,只是不要太伤感了才好!
一衡感激的道:“多谢败哥挂怀,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开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这命运就像是一条大路,旁边没有分支,我能做的就是沿路走下去,伤感不伤感,又有什么用呢!”
心儿仅穿一件贴身小衣,柔弱的坐在火堆旁,一声不吭。
她双手抱膝,将圆润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燃起的火焰跳跃出昏黄的光芒,将她姣好的面容映的更加迷离可人。
听到一衡的话,她也跟着伤感起来,其实这一路上,她都有些失落,不像几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凡事漫不经心,嘻皮笑脸。
女儿家的心事就是这样,缠绵不尽,盈盈撒撒。
自小她便是个孤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虽然那是个奢望,但好歹有了师父,可自师傅死了以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停泊的角落,也许,这也同样是命运吧!
抬头看着眼前四个不停说笑的少年,虽然他们背对着自己,但他们说话时的表情,心儿却能猜的一清二楚,和他们在一起真好,踏实、安全,又无忧无虑。
目光一侧,永败扛着的那口破锅格外显眼,但他一点儿也不累,依旧口若悬河。
心儿幸福一笑,她听着庙外的雨声,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虽然眼下前途渺茫,但仍旧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吸引着她沉浸在这样的生活里。
穿好衣服,心儿拾起一根木棒,照着永败的破锅用力一敲―――
“当!嗡嗡嗡―――”破锅余音绕耳,脑袋还扣在锅里的永败打了个机灵,指桑骂槐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没点好心眼儿!”
心儿眨了眨眼睛,佯装无辜的样子,委屈的道:“败哥哥是说谁呢?”
“别别,我最受不了女孩儿摆可爱了,我这是说我自己呢,成不?”永败火速从背后抽出画册,乐道:“你就保持这幅表情不要变,爷给这就你画下来!”舔了舔笔尖,就要动手。
圆月一把扯过他的画册,啐道:“以后你别叫莫大虾了,叫莫淫棍得了!心儿还小,你能不能收敛点儿!”
永败一愣,随及又把画册扯了回来,反驳道:“爷没你们那么虚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爷没人喜欢,心儿这么好看,画画还不行了?!”
“我可不好看!”心儿羞于调侃,背过身去,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众人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心儿花容失色,错愕的指着破庙的墙壁,惊道:“那,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