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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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骄阳如艳，天地万物都在忙碌地生长着。有些藤蔓植物疯狂爬满了旁边的一些古树和岩石；百草千花亦不堪示弱，见缝插针似的，挤满了一处处空地。


    广阔无边的森林，一条林荫古道穿插其中。


    虽说是春暖花开，艳阳高照，但林荫古道旁的一些林间小道上，满是森林的腐叶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树叶遮盖下的废弃小道，已经看不出原样。四散的碎块石头上，长着层层苔藓。


    而此时，林荫古道上。


    三道身影正在急匆匆赶路，奔行如飞，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三道人影原来是两大一小一家三口人。


    “娘，我们为什么又要搬家啊？”三人中，眼睛灵动异常的少年背负一杆银色的短枪，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道，“每次在一个地方住不上几个月就要搬家，这么多年了，年年都这样！”


    “呵呵，小语又不高兴了呀？”头戴一顶遮阳草帽，一身精致软甲，腰间挂着一把佩剑的绝美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倾人城、覆人国的微笑，她看着身边的小少年，柔声道。


    女子看向小少年的眼神里充满了溺爱，这是每一个母性眼神里特有的光辉。


    “不高兴不高兴！”小少年撇着嘴，皱着小眉头，气鼓鼓道。


    听了小少年的话，女子随即微笑着安慰道：“小语，你看，我们这样频繁搬家，经常能看见新鲜的玩意儿，认识新的朋友，多好的事呀！”


    “搬家就搬家，哪来这么多不高兴？！”小少年另一边，那名面色刚毅，双眸冷厉，背负一把大剑的壮汉略微低头，对小少年沉声喝道。


    小少年听到壮汉的话，立刻默不作声，撇着嘴看向一边去。


    “还有，妍儿，你少惯着他！”壮汉头一抬，对女子道，硬朗地声音露出一丝温柔。


    叫妍儿的女子黛眉微蹙，眼底露出些许愧疚，道：“少明，我们本来就对不住孩子，别老凶巴巴对着孩子。”


    壮汉默默注视着前方，不再言语。


    林荫古道孤寂地伸向远方，消逝在山林里，在宽阔无垠的山林里，这条路显得那么的渺小和孤独，往来造访的人寥寥无几。


    少年以为娘说的只是因为他们老搬家而对不起自己，暗自委屈道，既然觉得对不起自己，为什么还要老搬家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叫少明的壮汉眉宇间有一丝忧伤，心里暗自叹道，“把孩子生下来，那是对孩子的一种残忍啊。”


    这种到处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日子，别说是一个孩子受不了，就连大人都有些受不了，少明仰天暗自叹息，不知道这种生活何时是个尽头？


    山林寂静，飞鸟无声，古道边的千年古树默默伫立在原地，仿佛整个山林中只听得到一家三人那阵急促的脚步声。


    忽然。


    “轰！”“轰！”“轰！”……


    林荫古道后方，传来数道惊天动地的轰鸣爆炸声，仿佛末日降临一般，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地面在巍巍颤动。


    而林荫古道旁边的古树，亦在微微颤抖，绿色的树叶如抖落的沙子，沙沙作响。


    少明和妍儿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远远地就能看到后方天空中升起一团团烟雾灰尘，还有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光芒。


    小少年亦回头看去，一脸好奇地盯着后方。


    一家三口尽皆愣了一会儿神，仅仅过了片刻，少明和妍儿突然脸色一变。


    “快！”少明脸上现出了焦急恐慌之色，急忙拉起小少年的一只手，几乎吼叫着道，“全速赶路！”


    妍儿亦拉起少年的另一只手，夫妻俩便一人牵着少年的一只手，在林荫古道上急速奔跑了起来，两边的林木飞快地倒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轰！”“轰！”“轰！”


    林荫古道后方，毁天灭地般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


    “爹，娘，怎么了？”少年看到爹娘惊恐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地问道。


    “不要多问！”少明脸上依旧惶恐不安。


    “嗯！”少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方仿佛天空在崩塌，大地在凹陷，他立刻加快脚步，免得拖爹娘的后腿。


    一家三口如离弦之箭，飞奔在林荫古道上，三人身后，厚实的石路荡起一股淡淡的烟尘，如一条土黄色的长龙。


    三人飞奔不到一刻钟。


    “不好！”少明回头一看，面色剧变，“有人快追上来了！”


    林荫古道上，少年一家三口身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正在快速逼近他们。


    “少明！”妍儿焦急地道，“怎么办？”


    少年的存在，明显降低了他们一家三口的速度，他们想甩开后面的敌人，谈何容易？


    “为什么会有人追我们？”少年稚嫩的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保护好孩子！”少明看着快速逼近的敌人，面露狰狞。


    “唰！”“唰！”“唰！”


    三道雄壮的身影率先闪到少年一家三口身边。


    “锵！”


    那三道奔跑中的人影几乎同时拔出背后的武器。


    “找死！”少明怒目圆睁，猛地发出一声怒吼，手上拔武器的速度比那三个人影还要快，抢先出手了。


    “剑气纵横！”


    少明的大剑带起一道碧绿色的光芒，梦幻般斩向身体右前方的一道人影。


    那道银白色的人影仓忙中只来得及横刀一挡，便连人带刀被少明的剑劈向路边的一棵古树。


    “轰！”


    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古树应声而断，原地石路上面还留下了一道破碎的裂痕。


    “剑荡四方！”


    妍儿几乎在少明出手的同时，亦拔出腰间的利剑，娇喝一声，施展出一招剑式。


    蓝色的剑影如湛蓝的天空一样美丽，令人痴醉，可惜，美丽的背后通常暗藏着无限的杀机。


    “哼！”


    妍儿左边的红色人影面色凝重，冷哼一声，举剑相迎，浅绿色的剑影和蓝色的剑影立时重重叠叠在一起。


    “铛！”“铛！”“铛！”“铛！”


    仅仅一瞬间，浅绿色剑影就和蓝色剑影连续碰撞了四次，同时迸射出了四道火花，星星火花夹杂在那一道道蓝色和浅绿色的剑影中，画面显得异常绚丽。


    妍儿和红色人影拼了个旗鼓相当！


    小少年眼神慌乱，直想拔出身后的银色小短枪，为爹娘助阵，但看到来者如此凶猛，又退缩了。


    “唰！”“唰！”“唰！”……


    少明和妍儿由于出手而耽搁了时间，后面的那群人终于全部赶了上来。


    少年一家三口无奈地停下了奔逃的步伐。


    天空湛蓝，深邃迷人，偶尔悠悠荡过一朵朵淡淡的白云；浓密繁茂的丛林，阵阵微风吹过，丛林间百花轻摇，不经意间落下一两朵正在怒放着生命的花瓣。


    花开的声音，春知道；花落的声音，风知道。


    宽阔的林荫古道上。


    一男一女背靠背，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小少年，三人正被十四个身穿战甲的大汉团团包围着。


    少年背负一杆银色的短枪，脸色恐慌，躲在妍儿身后，双手紧紧抓着妍儿的衣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这些凶神恶煞为什么突然袭击他们一家。


    妍儿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包裹全身重要部位的软甲，随着她的呼吸，在阳光下跳动着点点光亮。


    身穿平民普通服饰的少明，面露凝重之色，双目不断扫视着眼前的一群人。


    包围少年一家三口的这十四个大汉，有九人的战甲一模一样，通体灰黑色；另外三个大汉的战甲又不一样，颜色为银白色；最后一个大汉的战甲却是纯粹的红色，妖艳得令人心悸。


    这些人，应该是隶属某个组织的，战甲的颜色表明了他们不同的实力和身份地位。


    此时的这群大汉，如凶神恶煞，双目紧紧盯着这一家三口，但大部分人盯向少明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恐惧之色。


    小少年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兴奋和激动的光芒，刚才，爹的那一剑，太凶悍了，一剑直接劈死一名银甲大汉。


    “蓝少明是吧？跟我们回去吧！说不定上面能给你们个痛快！”这时候，身穿红色战甲，左脸颊上有一颗黑痣的大汉向前跨出一小步，对少明沉声道。


    “十年了！”少明望向远处天际，惨然一笑，“躲躲藏藏十年，还是被你们给堵上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在十年前，你就应该知道，你们今天命该如此！”身穿红色战甲的大汉眼睛微眯，缓缓望向林荫古道后方，那边还时不时传来震天撼地的爆炸声。


    听到爹和身穿红色战甲大汉的对话，少年隐隐明白了，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爹娘就不断地带着自己迁徙，原来是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追杀。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一家？还追杀了十年？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少年心头升起一团团疑惑。


    这些年，爹娘从来不告诉少年这些事，少年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问爹娘，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成王败寇！”少明大义凛然，随即怒声斥道，“没有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意思是，你们如今还要拼死反抗了？”身穿红色战甲大汉脸色一沉，左脸颊上的那颗黑痣显得愈加乌黑发亮。


    “难道，你想要你们这一小家子三人横尸荒野？传说，当年的你们……啧啧……我不想对你们亲自动手，以示对你们的尊重！”红色战甲大汉微微叹道。


    “就凭你们？凭你们这些实力连灵王都不到的小兵小卒？”少明冷笑道。


    “就光我们这十几个，可能还不够。”红色战甲大汉诡异一笑。


    “你们在拖延时间！”少明的脸色变了变。


    “少明！”妍儿娇躯一颤，“有两个灵王级的灵者正在向我们这边赶来！”


    “卑鄙！”少明大喝一声，猛地挥动手中长一米六多的大剑，闪电般劈向靠近身边的一名大汉。


    “啊！”在一道碧绿色的光芒中，这名身穿灰黑色战甲的大汉只来得及发出一道短暂的惨叫声，身体便一分为二，地上哗哗散落了一地的肠子和鲜血。


    看到这一幕，小少年眼睛瞪得滚圆，几乎吓得痴呆了，他何尝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宝贝！”妍儿伸手掩住小少年的眼睛，心疼道，“娘在，不要怕，一切都是虚幻的，有时候，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杀！”红色战甲大汉脸色发黑，怒吼一声，脸上的那颗黑痣更是涨得发亮。


    “好精湛的剑法！怪不得出动的时候，上面特别嘱咐过。”剩下的十三名大汉虽然视死如归，但还是暗暗传音赞叹，互相提醒。


    据说，即使是灵将级第一重的灵者，靠这套剑法就能傲视灵将级内的所有灵者。


    顿时，林荫古道上，红、黄、蓝、绿、白五种颜色的光芒夹杂在一起，漫天纷飞，坚硬厚实的古道被一道道光芒轰出一个个深坑。


    林荫古道两边的树木也被波及，瞬时，绿叶飞舞盘旋，草屑弥漫散落。


    “啊！”“啊！”“啊！”


    不过几息间，又三名大汉或被劈飞，或被拦腰斩成两段，死得不能再死，地上红的白的，洒满了一地。


    妍儿早已在小少年的眼睛上蒙上一层透明的面纱，不让他看清眼前残酷的景象。


    “这恶魔！”剩下的这些大汉终于面露惧色，仅仅交手不过十来息，己方就被斩杀四名成员。


    “哼！”妍儿低哼一声，手臂上立刻出现一道血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她半个手臂。


    “妍儿！”


    少明看到妻子受伤后，面露狰狞之色，吼叫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