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火焰中，一架架机神被灵子炮击中，灵子流在风中散步，各种颜色的闪电在整个平原中交错。如果远远看去，煞是漂亮。


    但是在炮火之中的斗士们，却是用自己的身体在雨点般的火焰中前进。不过这仅仅是眨眼间的时间，在机神的高速之下，这几公里不过是一弹指而已。


    这也正是机神之所以无敌于任何武器的原因，就算是将机神困住，正常武器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大规模的伤害。


    不过这也已经在龙环的预计之中，在过去的历史中，没有国家会在机神大规模的会战中，竟然准备大量的普通士兵操纵武器对付上千架机神。要知道，这五万士兵，只要十架机神冲入他们之中，在半个小时中，就会将他们全部杀光。


    龙环高举令旗挥动，“全军，破甲枪阵。”


    能量运转时，天空也在颤抖，最前派的红雷国斗士半跪在地面，腋下夹着长达五十米到一百五十米的破甲枪，组成了一片密集的枪林。而身后的机神，则在前排跪着的机神肩头加起了破甲枪。


    破甲枪是可以轻松摧毁机神护甲的最强步兵武器。不过因为破甲枪的重量可比机神，而且必须贯注斗气才可以使用。执有破甲枪的话，斗士的速度会被大大的减弱，对于斗士而言，这样的行为是自杀。


    但是武器都要放在它最适合的位置才能发出最大的威力，这里地势狭窄，被灵子炮覆盖的数公里红雷国的机神冲出来都有了相当的伤害。盾牌大部分都在这时处在能源补充状况，而灵子炮的灵子火焰，会将机神的通讯系统和监视系统影响，令到机神的雷达失去作用。


    许文港倒退回自己的军阵中，整排冲上来的红雷国机神，就像是烤肉串一样，被东林国机神的破甲枪毫不留情的摧毁。


    有些机神，挥动武器架开破甲枪，撞倒了红雷国的机神，突入军阵内部。可是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攻击，菩萨挥动的火焰戟，就会将他们击毁。没有任何一架机神，在损耗到这种地步时，还可以招架许文港一击。


    龙环稳定的指挥着，被击破的机神位置立刻被最后一排的机神补充上。而有许文港和轰天两人左右穿梭，对付突入军阵的敌人，就算是东林国机神突入军阵，也无法影响红雷国整个军阵。


    “那家伙，击破十五架了吧。真厉害，如果让他这样打下去，他到底会击破多少架。”郝思明摇头道：“真是该死，菩萨在他手中，居然比在我手上杀伤力还要大。”


    而在东林国的军阵中，柳青青脸色铁青，军力三倍于敌人，但是却在开战片刻，就有上百部机神被击毁。而己方后续部队，全部集中在一个小范围内，承受着敌军如雨的灵子炮。这是没有必要的损失，如果这样下去，己方还要付出多少代价。


    “后备部队，使用远程武器，攻击敌军背后的灵子炮阵地。”


    随着柳青青的命令，机神们将火力全部发泄到了红雷国步兵们的阵地上。五万名步兵，在东林国第一次齐射下，就有数千人在攻击下化成灰烬。


    龙环下令：“要管他们，继续攻击，击中火力，攻击范围内敌人。不要管远方的敌军。”


    郝思明皱起眉头，右手一挥，斗气风暴咆哮而出，将几发攻击指挥台的炮火挡住。“你要彻底牺牲这五万名士兵吗？”


    “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打赢这场战争，牺牲掉五十万士兵也值的。况且，你看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胜利不惜一切，在机神的攻击下没有一个人逃走。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这一仗，一定会可在历史传说中。”


    “是谁的传说呢？红雷国，还是许文港的？”


    “你认为是什么也许就是什么，历史总要过去人们才知道的。对了，郝先生，我知道你想上一线战场，但是这一仗，需要你站在我身边，至少在战局分出胜负前，你需要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战局分出胜负前，问你一句，是我们获胜吧？”


    “不，就算是我们战局失利的情况下，你也可以不要管我了。你只在战局均衡的情况下，保护我的安全就可以了。因为这时候，我还不能死。”


    第二章


    战争是残酷，无人道的。同情，怜悯，愧疚，怀着这样感情的人在战场上无法生存。打倒敌人，杀死敌人，眼前的敌人不是人类，不是生物，只是一排排没有生气的死尸。


    许文港这时候就将一切抛在脑后，这些敌人，他并没有见过，但是，他应该做的，正在做的，将要做的都只有一件事……杀死。


    菩萨拦住冲进来的又一架东林国机神，能源补充已经跟不上的大戟，被敌人挥刀斩断。许文港操纵菩萨跃起，“莲台。”菩萨的双腿紧紧的缠住机神，多只手臂就如一张网将机神抱住。引擎发动，喀喇声中，这架机神整个上半身变成了一团分不出行装的废铁。


    只有在胸部凸出的装甲板上，可以看到一片带着碎骨的鲜红。


    “第十六架。”许文港喘息着，战场之上，没有回旋躲避的太大空间，每一次攻击都是实打实的全力发动斗气引擎。这样连续击破十六架机神，就是他，也感到浑身酸痛。


    而菩萨的关节连接处，因为动力使用过度，已经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出现裂痕。


    “主人，这孩子必须修整，您也要休息，否则这样战斗下去，在八分五十六秒后，这孩子的身体将会崩溃。”


    听到春百合的报告许文港吼道：“开什么玩笑，如果现在撤退，阵地失守我们就输定了。我是主帅，只要我在这里，士兵们就会有足够的士气去战斗。如果我败退了，他们还拿什么勇气去抗击敌人。”


    “您的战绩已经是红雷国有史以来最好的战绩了，单机击破十六架，这是传说的数字。就算您暂时休息，士兵们也会继续战斗的。您身为主帅，请放心您的士兵。这场战争，不是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决定胜负的。”


    “你去休息整备，这里交给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守住的。”轰天的雷神从菩萨身边掠过，手中的战斧砍在阵前一架东林国机神的肩头，斧刃将整个机神的护甲劈开，一直到驾驶舱。勉强爬出来的阴罗刹被轰天一脚踏碎。


    “这是我的第四架了。你这家伙，是我们的元帅，就要有元帅的样子。”


    许文港点头道：“好的，那拜托你了，我很快回来。”


    菩萨退到军阵后方，指挥台附近。许文港打开护甲，跳了出来。医护人员连忙扶他坐下，将压缩针打入他的脖子静脉中。这种压缩针是提取了三十种物质精华，可以短时间内恢复斗士的身体状况。不过会对斗士的精神产生很大的刺激，容易出现幻觉。每一次战争中，都会有斗士因为注射了过度的压缩针而精神崩溃变成废人的。


    另一方面，整备人员在春百合的指挥下，拆下损坏的装甲板和断裂的神经元连接线。将新的装甲板和神经元换上。又为过热的引擎降温，将能源晶块置放入引擎中。机神开始进入能源补充阶段。


    注射了压缩针之后，许文港短暂的闭上眼休息，亢奋的精神让他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修整状态。但是必须让精神平静下来。他使用皇龙斗气，强行进入了入静的状态。


    又是那单调，平静的白色世界，又是那一座座数千米高的白色大楼，又是那一座房间，又是床上躺着的那个沉睡的那个和许文港一摸一样的男人。


    不过这次，许文港不在慌乱。他站在那男人病床前，冷漠的说道：“就是你了，终结之神，我就是为了你唤醒你创造的幻影吗？”


    “幻影，为什么这样说？你是他珍贵的灵魂的一部分。”不知道何时，杨雨丝的身影出现在病床前，温柔的抚摸着病床上的男子。


    “那你又是什么？也是一个虚假的幻影，一个引导程序？”


    “你似乎知道了很多呢？”杨雨丝有些惊讶。


    “是的，比你想的可能多了一些，这个世界是为了这个人而诞生的。”许文港用手指着躺在床上的人，“是为了封锁他的灵魂而制造的。而这个人，为了逃出这个世界，又制造了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中，他制造了我这样和他灵魂频率契合的程序，然后引导入这个世界。利用我在这个世界的行动，让他的灵魂复苏。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台电脑的程序。我们，不过是游戏中的NPC，我们以为我们是自己真实的生存，可笑，我们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


    “那又有什么关系？”杨雨丝问道：“你不觉得自己真实吗？你没有愤怒，喜悦，快乐，悲哀，责任吗？那么你就是真实存在的。世界的真实也罢，虚假也罢，都是来自于你的内心感受。我们的诞生，是被命运掌控，现在，你们不过是把抽象的命运，上帝，变成了实际的东西，电脑而已。不过说真的，你是我引导进入这个世界，最快掌握世界本质的人，也是最平静的一个。以前那些杀神者，在觉醒之后，都很容易陷入癫狂的存在，变成要毁灭这个世界的疯子。”


    “如那个几乎统一整个世界的秦王？”


    “对。我就详细的告诉你，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杨雨丝搭着许文港的肩头，眼前景物一花，两人站在无限的天空下，注视着大地。


    大地之上，只有绵延的白色高楼，交错的桥梁道路，然后，什么都没有。没有花，没有树，没有任何动物。


    “这是你所说的真实世界的样子，按照人类的计算方法，是公元3750年。人类数量突破了一千亿，自我网络程序思索者诞生八百年之后的世界。


    “思索者？”


    “最初也是最后的统治者，初期是上海一家超级游戏公司，为了制造一款完全真实的新的网络世界游戏而制造的。却没有想到，这款游戏改变了世界。思索者并不是由一台服务器支持的游戏，他是将无数的电脑连接起来的程序生命制造者。具备自我学习，自我完善，自我修订，自我进化能力的超级程序。他所有的目地，就是为了人类服务，给人类制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第三章


    “经过了两百年的岁月，思索者已经进化到一种完全超出人类认知的生命体，但是不变的是，他为人类服务。在这二百年中，思索者解决了人类的能源，空气，食物，疾病等纠缠人类无数岁月的问题。人类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努力，甚至不需要学习，一切思索者都为人类解决了。但是，在这种伊甸园的生活中，人类的自杀率，犯罪率却达到了空前的数据。在最严重的一年中，人类自杀总人数超过了两亿人。空虚，无聊，在没有追求的人生中，让人类失去了生存的欲望。”杨雨丝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也许，我们人类本性真的是贪婪，无休止的贪婪。当没有可追求的目标时，只能死亡。”


    “后来呢？”


    “思索者经过研究，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人类追求的极乐并不是乌邦托，并不是一切人类都平等的伊甸园。人类追求的终极是不同，是凌驾于他人之上。要让所有人都尊重自己，要让所有人都爱自己，要让自己比所有人都出色。要可以掌握别人的人生。人类的天性不喜欢和平，喜欢的是竞争，暴力，血，触犯禁忌的快乐。根据此，思索者创造了最后的游戏，创世记。”


    “创世记？”


    “对，一款让游戏者成为神的游戏。只要在游戏中达成某些条件，游戏者就有自己创造世界的权利。思索者会给游戏者一个独立的空间，游戏者可以制定世界的所有物理规则。游戏者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上帝。”


    “这么说，这个世界，我的世界，都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是的。创世记发布之后，所有的人类都涌进了这款直接将精神和电脑连接的虚拟世界中。在游戏中，充斥着现实中人类无法追求的暴力，弱肉强食，极端残酷的世界。随着时间，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建立了起来。但是出乎人预料的是，这些原本应该独立的世界，却渐渐的发生重叠。在这个世界物理法则下的生命，有时候会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就如机神，这是在你原先的世界中，绝对不应该出现的生命格式。但是只要机神进入你原先的世界，你的世界物理法则就已经在改变。”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样，那怎么会出现灵魂被封印的事情。是谁封印的，这不是完全违反了你所说的创世记规则吗？”


    “并不违反，他的名字叫做黄正垠。是创始记中第一个具备多元世界创造能力的人。而且，也是第一个将创世记中制造的世界销售的人。要知道，成为神拥有创世的能力的，终究是少数。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思索者每年只允许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你明白这个数据的意思吗，每年上千亿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成为神。为了拥有这样一个世界，很多人愿意花去不计代价的金钱。他先后创造过三个世界，都卖掉了。获得了超出你所能想象的回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是现实世界中最富有的人类。可是他的成功也令有些人憎恨。其中就有他的好朋友。那个人，借用他的力量创造了你们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多人创造的不完全的世界。所以大陆之间，他们设计了难以逾越的障碍，阻止大陆间来往。引诱他进入这个大陆之后，他们将他的意识和身体的联系切断。要将他彻底毁灭。”


    “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这个大陆的所有权吧。发现中了陷阱的他，将自己的意识分裂，主要意识被封印。但是一小部分意识逃出了这个世界，在创世记中寻找和自己的灵魂波动适合的灵魂，引他们进入这个世界，而后将封印解除。解除封印的办法很简单，只要被带入这个世界的人，战斗的意识足够激烈就可以。而陷害他的人，已经成了这片大陆上的神，所以，进入这个世界为了解除封印的人就被称为杀神者。”


    “而神，也不会允许杀神者出现，所以，以前的杀神者要吗是接受了神的招安，要吗是被杀了吗？”


    “所谓的创世之神，是给这个世界制定物理法则的人。而不是能够控制整个世界一切行为的人。据说曾经发生过，创造世界的人，因为给了创造的人太多思想，而被推翻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创世，神更没有掌握大地万物的本领。”杨雨丝话音一转：“不过，杀神者要经过长期的战斗，灵魂波动才能和他共鸣。让他苏醒，这么多年来，我安派了为数不少的杀神者，你是感应最快的人。看来，他的复活指日可待。”


    许文港冷冷的说道：“我可没有想让他醒来的打算，他这样睡下去更好。”


    “有些事情，我们只要设置开始和结局就可以了，中间的路，会自然发生。性格决定命运，我不需要安排你战斗，因为战争会自然来找你。就如现在，你可以停下这场战争吗？”


    “他们只是程序，我只是在游戏中打仗。就算停下，你又能够耐我何？”


    “石头木头原来不过是无意义的物质，但是被制成神像，就有无数人向它膜拜。那些人，你，从根本来说，不过是电子符号。但是，你可以放得开吗，你能够不理会在你身边的春百合的生死吗？”


    “我放不下。所以我会继续战斗下去，保护她，保护她们。但是这都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躺在那里的那个狗娘养的。”


    杨雨丝笑道：“对于操控自己命运的人，如此憎恨吗？”


    “杨雨丝，你一直说我们的世界是被他创造出来的。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不知道什么创世记，不知道什么是程序，他们喜爱这片大地，为了它不惜一切。而你呢，杨雨丝，你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你们怎么肯定，你们不过也是程序中生活的电子符号？所谓的真实何何虚假，究竟在哪里？”


    “我不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去想。我要做的，只是让他醒来而已。”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