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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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凌翎看到黑衣公羊圻落荒而逃，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她面色一缓，不由对着法灵心虚地问道：“医院法灵，报警电话还没有打通吧？要是还没打通的话，就不要打了……还有就是这次，多谢你帮忙！”


    “接通通话还需要8分15秒，通话现在正在接通中！”


    “终止请求发送！”


    “通话请求已经终止！”


    “你不用感谢我！这是我的职责！”


    法灵那干枯，没有灵韵的机械声回荡在1504病房里，他那中性而又低沉的声音给人感觉并不刺耳，听着反而会觉得很和谐。


    第十医院建立已经很多年了，医院里的通讯通道和现在社会上最普及的通讯技术相比，之间相差了一代以上，更不用说最先进的警方通讯技术。所以，医院法灵要想报警的话，需要大约10分钟，才能和警察的通讯网络取得联系。所有，若有急事，医院一般通过个人的电话和警察沟通。


    当然，这些也只有医院工作人员才会了解清楚，这次梅凌翎也侥幸地利用这个秘密，吓跑了公羊圻。


    梅凌翎却也没有，把公羊圻这个绿豆眼送进监狱的想法。善良的她总是与人为善，即使对待坏人，她也没有过想要赶尽杀绝的想法。


    在梅凌翎看来，剥夺他人的自由很残忍，只要不是发生最严重的事情，梅凌翎也不会报警把人送进警局或是监狱。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离最开始陈暮恢复对身体控，已经有一刻钟了，陈暮这时也能下床了。


    公羊圻求饶逃跑，陈暮看在眼里，却没有把那些话半分当真。狗改不了吃屎，对这种人陈暮不会心慈手软，公羊圻的名字已经记录在他心里，下次再见到他，陈暮就会动手，只要小心留下他的一条小命，陈暮下决心要打得他以后再也无法为恶。


    陈暮并不担心找不到公羊圻，无论他逃到哪里，陈暮都有上百种方法找把他找出来。不过陈暮现在没时间来做这种小事情，现在陈暮关心的是：历史已经改变，他也将走向未知的未来，他的未来要如何去走，这才是陈暮得慎重对待的事情！


    陈暮走下病床，捡起地上的那份文件。当下翻看了几下，却也不在意，陈暮把文件递给还沉浸在打跑坏人的成就感中的梅凌翎，很平静的说道：“梅姐姐，文件帮我保存一下，以后可能还有些用处……我身上没有储物袋或者储物手镯之类的东西。”


    梅凌翎接过文件，却是好奇文件到底写着些什么？于是她瞄了一眼文件。立刻，梅凌翎的黛眉紧皱了起来，她的心里蓦然一紧，接着她又慎重地拿起文件，细细翻看起来。


    文件不长，只有五页，可里面的内容却看得梅凌翎心惊不已。直到看到结尾，这次连性格温婉的梅凌翎额头上也不禁冒起青筋，她紧握秀拳，骨节啪啪作响。梅凌翎的另一只手则捏着文件，几乎就要撕碎它，却又记起文件对陈暮还有用处。


    “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良心，他们的良心到底已经到了哪条畜牲肚子里？”


    “这是什么‘保障协议’啊！这分明是是把人剥皮拆骨，敲骨吸髓，连骨头里面都要榨油……”


    梅凌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份恶毒的文件。


    文件上隐秘的的写着：甲方陈暮必须把所有财产交给乙方江陵产业股份无限公司，乙方将甲方送到乙方旗下幸福孤儿院抚养，直到15周岁。


    乍一看好似十分不错，很合理。可只要仔细想想，就可以发现其中猫腻，江陵产业这种行为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啊！至于以后，陈暮的生活他们完全没有提及，也许是虐待，也许是囚禁，又或许是……梅凌翎不敢再往下去想，越想越心惊。


    仿佛已经看到陈暮签了后那悲惨生活，梅凌翎心里一阵疼痛。她不由上前一步，将暮暮紧紧地搂在怀里，左手拍着陈暮的背，右手不停轻轻抚摸着陈暮的脑袋，安慰陈暮，又好似安慰她自己，梅凌翎声音急促的说道：“没事的！暮暮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陈暮被梅凌翎紧紧地搂着，却是感到十分气闷，也不知梅姐姐为何来个突然袭击，把自己的脸死死地按在她那丰盈的胸脯上。


    陈暮的脸上全是那种柔软的感觉，鼻间飘着梅凌翎身上的幽香。


    陈暮脸刷得通红，并不是而兴奋，而是被闷的。梅凌翎搂得实在太紧，以至于陈暮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梅姐姐，放开我啊……放开我啊……我快被闷死了……”


    “哎呀！我倒忘记暮暮你还是个病人，没有捏疼你吧？”梅凌翎放开陈暮，细心的检查：她是否无意伤到这个瘦弱的男孩。


    10岁陈暮本就营养不良，这次燃烧精血巨大的后遗症，又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羸弱，在梅凌翎看来一阵风就能把眼前这个清秀的小男孩吹到。


    “没有，没有！”陈暮连忙摇头否认道。接着陈暮停顿了几秒，他看着梅凌翎，决定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于是陈暮用坚定的语气，对着梅凌翎说道：“梅姐姐，我想出院！”


    “什么？出院？不行！”梅凌翎坚决反对道。无论是出于她的真心，还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梅凌翎有足够的理由，一口否决陈暮的要求。


    “暮暮，你现在才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调养……”梅凌翎努力地劝说着，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陈暮的沉默与坚定。


    梅凌翎看着陈暮，睁大着眼睛与他对视着，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看着陈暮那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梅凌翎没有坚持下来。最后她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可耻的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听医院法灵的建议吧！只要他认为你可以出院，我就会在出院协议上签字！”梅凌翎悲哀地发现，自己实在不是暮暮的对手，从头到尾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在走。


    “医院法灵，请问，病人陈暮的身体状况如何？可否出院？”


    “病人陈暮，身体状态虚弱，无致命伤，可以出院！医疗建议：病人可以使用食补方法，补充营养，自行治疗。”


    这下梅凌翎也不再坚持，失望地说道：“暮暮，我同意了！”


    看到这个好心的大姐有些灰心丧气，陈暮有些不忍，于是他温和的说道：“梅姐姐，感谢你的支持！”


    “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刚刚的那个人可能还会再来，也许就趁你不在，强迫我签那份协议……或者直接把握绑架……”陈暮细细的解释道，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东西还是点到即止为好，梅凌翎会为自己想好理由的。


    当然这些事情肯定不会发生，陈暮的实力摆在那里，公羊圻要这么做的话，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陈暮说这些话，目的主要是引导梅凌翎，让她同意放他出院，但陈暮却又不想让这个善良的小女孩的伤心。


    “唔！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晚上我可不会来上班！”梅凌翎踱着步子，嘴里细碎地说道，“不行！不行！暮暮你一定要出院！这里晚上可没人来挡那坏蛋……”


    梅凌翎这次终于确认：陈暮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所想的比别人多，所看到的也比别人远。


    “暮暮！你到我那去住吧，我那有好几间房间还空着呢！”梅凌翎不放心陈暮离开自己的眼前，今天的事情牵动梅凌翎的记忆，让她不由的联系到她幼年的记忆。


    陈暮沉吟一下，说实话这个建议的确让他动心了。上金区可是权贵和富人聚集地，有钱也不一定有办法进去的地方，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作为住处，将会为陈暮的计划提供不少便利。


    陈暮改变了原本去“金光闪闪”酒店，那个号称最安全的酒店的计划。金光闪闪与上金区相比，最安全就成为最大的讽刺。


    安全，陈暮并不在意，他在的地方最安全，至少现实世界是这样的。他这样做，为的是降低麻烦，更直观的说陈暮不像浪费时间去搀和一些他眼中浪费时间的事情，比如：上学。


    “梅凌翎，你的帮助我会记在心里的！你将来也不会落得前世那般下场，这是对你的报答！”陈暮暗暗发誓。恩报十倍，仇报百倍！这是陈暮的原则。


    “好的！梅姐姐，我会到你那区住的！”陈暮拉着梅凌翎的手，朝病房外面走去，第一次，陈暮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开心，“不过，我们得先去把出院手续办完！还有就是，我要会我原来的家里那些东西……”


    梅凌翎虽然对陈暮的回答很满意，但被一个小孩牵着走，梅凌翎总感觉有种违和的感觉。


    “喂喂……到底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啊？”梅凌翎伸手抱起陈暮，惊喜道，“哇！暮暮你好轻啊！就像我的玩具娃娃一样！好软，好好玩……”


    “不要……放我下来……”


    “就是不放……就是不放……哈哈……”


    声音依然在走廊里回荡，人却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