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高月
    “我知道了。”崔曜转身便去了内宅,夫人也就是崔贤的妻子,但她却不是崔曜的生母,崔曜的生母是蜀中杨家的嫡女,几年前因病去世了,现在的夫人原是崔寓的次妻,姓沈,是汉中一户大族的女儿,在岭南时生了一个儿子,因此被扶正为妻,由于沈氏被扶正一事没有得到崔圆的首肯,因此沈氏为人一直很低调,从不过问崔家的族务,对崔曜和他弟弟也从来不闻不问,故崔曜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


    沈氏约三十出头,容貌勉强还算端正,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她被扶正也是因为她给人丁单薄的崔家生下一子,事实上她是一个较胆小怕事的女人,今天她要见崔曜也是因为丈夫再三叮嘱的缘故,此刻,沈氏正在收拾儿子夏天的衣服,忽然丫鬟来禀报,‘长公子来了。’


    沈氏一怔。连忙吩咐道:“让长公子稍候,我马上就出来。”


    片刻,沈氏走了出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该怎样给崔曜讲这件事,崔曜正站在小客堂里负手看墙上的画,他忽然若有所感。回头见继母已经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施礼:“孩儿给二娘见礼。”


    “曜儿不必客气。请坐吧!”沈氏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自己地这个儿子,见他已经长成了大人,酷似自己丈夫年轻时的情形,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几年不见,曜儿竟长这么大了,你这次回来可见了你的三弟?”


    三弟就是沈氏的儿子,今年刚满五岁。崔曜摇了摇头道:“孩儿回来后一直忙碌,无暇见三弟,请二娘见谅。”


    “你三弟还没有起来,晚点再见他吧!”说到这,沈氏话风一转,回到了正题上,她微微笑道:“曜儿,明年你就十八岁了吧!”


    “是!”崔曜已经隐隐猜到继母找他来的用意。他也不说破,只恭恭敬敬地回答。


    沈氏见他态度恭顺,便满意地点点头又笑道:“你父亲身为朝廷重臣,又是家族之长,每天都公务繁忙,也无暇照顾你们兄弟。他就让我替他关照你的终身大事,所以我今天找你来,便想告诉你,你父亲和房侍郎已经商量过,准备在三天后给你和小敏正式订婚,礼仪和物品都不需你操心,只要到时你的人在就行。”


    果然是为婚姻之事,崔曜地心中一股怒气沛然而起,明明知道自己带古黛回家的用意,还要三日之内订婚。当自己是玩偶不成?


    他克制住内心地怒火。起身向继母深施一礼,冷然道:“多谢父亲和母亲的为孩儿坐想。但孩儿已决意为祖父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谈婚嫁。”


    “曜儿,你……”沈氏被噎得哑口无言,她面子放不下来,脸一寒道:“那就算了,我也不管你们父子之事了,此事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去吧!”


    “请二娘恕罪。”崔曜一拱手,便大步离去。


    ……


    崔曜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烦闷不已,他从小的教育是父命不可违,虽然父亲和他相处时间不多,但毕竟是父亲,他的命令自己不该违背,可是这门婚姻他又绝对不能接受,古黛为了救他不远万里赶来巴格达,这份恩情他又如何能弃之若鄙,他不由想起和她一起返回长安的旅途,那段快乐的时光让他刻骨铭心。


    崔曜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己该如何说服父亲呢?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地吵嚷声,崔曜眉头一皱,推开窗向外望去,只见他的一名随从正大声给管家比划着什么,管家也在使劲给他解释,可惜两人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只是声音越来越大,都不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崔曜笑了起来,“刘叔,他是说他们打算回大食,特来向我辞行。”


    “哦!原来如此。”老管家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见他来得气势汹汹,还以为他想做什么呢?原来是辞行。”老管家摇了摇头,转身去了。


    那名随从走到院子里,向崔曜恭敬地施了一礼,“请先生原谅我们,我们实在很怀念巴格达,想先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崔曜心中冒出,‘皇上命自己再次出使巴格达,却又没有说几时出发,自己为何不立即出发呢!’


    这个念头一起,崔曜心中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虽然他是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走似乎有些不妥,可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再不走难道真的要和她订婚不成?


    一年多的磨练使崔曜有着异乎常人的果断和自立,他立刻对从人道:“你们也不要急,我明天也要返回巴格达,我们一起走。”


    打定了主意,崔曜的精神慢慢松懈下来,一夜不眠地倦怠使他已疲惫不堪,也顾不得吃饭,他躺在榻上便呼呼沉睡过去,一直到黄昏时分,崔曜才终于一觉睡醒,嘴角尚留着酣睡后的甘甜。他洗了一帕脸,只觉得格外地精神抖擞,这时,一名丫鬟在旁边低声道:“长公子,老爷让你睡醒后就去见他,他在书房等你。”


    “我知道了。”崔曜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快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崔贤的书房就在崔圆书房的隔壁。父亲地书房他已经命人封存,在那个书房里充满了父亲的影子和气息。让他感到十分压抑,从岭南回来后,崔贤逐渐掌握了整个家族,但他心中对父亲始终有一种怨恨,他恨父亲对家族的重视远远超过了他,尤其是前几年他从裴佑口中得知,张焕登位之初就打算将他调回朝中。可就是因为父亲地强烈反对而作罢,他知道这是因为父亲怕他染指家族事务的缘故,却将他丢在岭南那种荒蛮之地近十年之久,父亲地眼中哪里还有一点父子之情。


    “老爷,长公子来了。”一名坐在门口的侍妾看见崔曜正快步走来,连忙向崔贤低声道。


    “让他进来。”崔贤放下手中书,眼中泛起一丝不快,他下午回府后首先便问妻子今天谈话的情况。得知儿子竟是以为祖父守孝来推脱婚事,这让崔贤十分不悦,甚至有点恼怒,儿子对祖父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祖父死了他要守三年孝,那如果自己死了呢?他又会守几年。估计连一个月也不会守。


    虽然崔贤对父亲十分怨恨,但有一点却和他父亲想法一致,那就是崔曜娶房宗偃的女儿为妻,房家一直就是大唐地望族,房宗偃本人就是当朝户部侍郎,已经有消息传出,下个月他就将调升为吏部侍郎,房宗偃是一直就是楚行水地心腹,二年后楚行水退仕,不出意料地话就是由他来就将接替相国之位。这是权力平衡地必然结果。能与房宗偃结为亲家,他崔贤将来接替二叔的相位也有望了。


    就在崔贤的沉思中。崔曜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道:“孩儿参见父亲!”


    “你坐下吧!”崔贤一脸严肃,他要在儿子面前保持一种做父亲的威严,他见儿子坐下,便开门见山问道:“我听你二娘说,你要为祖父守孝,所以拒绝与房家的婚事,是这样吗?”


    “是!”崔曜回答得非常干脆,他不想让父亲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歧义。


    “那你看看这个吧!”崔贤从桌上取出一封信,扔给了儿子,“这是你祖父临终前地遗言,命你返回长安后立即和房敏订亲,三年后正式成婚,如果你想守孝,这三年时间也足够了。”


    崔曜打开信,是祖父的字,但平时的苍劲有力已经看不见了,笔画之间断断续续,看得出祖父是颤抖着手写这封信,崔曜鼻子一酸,泪水涌进了眼中。


    崔贤见儿子真情流露,他暗暗叹了口气,对儿子的三分厌恶也消失了,等儿子情绪稍稍平静,他才语重心长道:“与房家联姻为父是为了你好,下个月房宗偃就要升为吏部侍郎,手握吏部大权,多少人想做他女婿而不得,可人家就偏偏看中了你,有这样一个岳父,再加上你是进士出身,你的前途将无限光明,你明年就十八岁了,也应该懂得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而且你若娶了小敏,崔家和房家就将结成联盟,在朝中地势力大大增强,所以你的婚姻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家族都是极为有利之事。”


    崔曜也从对祖父的哀思中慢慢恢复,父亲的苦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道:“房敏今年只有十三岁,和我年纪相差太大,和二弟正好般配,父亲为何不成全他们?”


    “混账!”崔贤狠狠一拍桌子,他差点被儿子的谬论气疯了,他指着崔曜厉声喝道:“你这个不肖之子,你就一心想娶那个妖女,我告诉你,你若胆敢娶她,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时,崔曜的倔脾气也犯了,他跪了下来,硬着脖子反驳道:“古黛有什么不好,她温柔体贴,对孩儿一往情深,孩儿被大食人抓走,她不远万里孤身一人赶来巴格达救我,在木鹿沙漠,要不是她,孩儿就死在大食人手中,她既有情有义,孩儿又怎能薄情寡义。”


    “你这个混账东西!”崔贤见儿子竟然敢跟自己顶嘴,他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他顺手抄起着上玉笔筒,狠狠向崔曜砸去,‘啪!’地一声脆响,笔筒在崔曜的额头上开了花,裂成碎片,一注鲜血顺着崔曜的额头流下。


    崔曜挺直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他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孩儿不敢隐瞒父亲,就在昨天,皇帝陛下已经将古黛赐婚给孩儿,陛下旨意不可违。”


    “什么!”崔贤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皇上居然插手了,他并不傻,他立刻便明白过来,这是皇上不允许崔、房两家联姻,一种极度的挫折感在他心中弥漫,他呆呆地望着儿子,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他如此陌生,这是自己地儿子吗?自己几时生了这样一个孽障。


    他慢慢抬起手,指着门外颤抖着声音道:“你走!你给我滚出崔家,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崔家也没有你这个子孙,滚!”


    泪水顺着崔曜地脸颊流了下来,他伏地给父亲叩了一个头,又转身向着祖父的书房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头,他站起身,决然地离开了父亲地书房,离开了崔府。


    崔贤惘然无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儿子的离去他没有什么惋惜,他却想起张焕对崔家宗族搬到长安的大力支持,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大错。


    经过漫漫的旅途,当百年难遇的一场雪飘舞在巴格达的上空,崔曜又回到了阔别四个月的巴格达,这一天是大治六年十二月三十日,离大治七年仅仅只差一天。


    崔曜最终没有能够挽回父亲的驱逐令,在最后一刻,他的婚姻之事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认定他背叛了崔家,令他无话可说,当他踏上漫漫征程,家族的得失在他心中已经变淡了,他心中只有国家的荣辱,他是代表一个东方大国来到遥远的西方,他将在这个国度传播东方的文明,同时,他也要将西方的文明传到大唐,他的心胸变得无限宽广,他在走一条前人从没有走过的道路。


    当巴格达圆弧的城墙出现在他的眼中,崔曜回头向他最心爱的姑娘望去,古黛也恰好向他望来,两人对视一笑,眼中都涌起了无限的柔情。


    卷一


    葛逻禄人南迁引发的危机


    第五十一章


    巴格达之变


    绿圆顶宫内,拉希德脸色铁青地聆听着妻子从麦加给他带来的消息,在这个消息到来之前一个月,他已经得知叶哈雅被唐军扣留的消息,在无数群情激昂的将军和大臣们面前,他愤怒了,他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姿态斥责东方古国给予阿拔斯王朝的羞辱,并号召所有的军队准备打一场圣战,为此,他调兵遣将,将忠于他的七万叙利亚军队和六万埃及军队调到哈马丹附近。


    在随后的人事调动中,他又任命忠于叶哈雅的近卫军最高统帅巴里为信德总督,去吐火罗、印度等地筹措战争的钱款,任命叶哈雅的长子法德勒为代理维齐尔,全权负责处理帝国内的政务。


    为了营救叶哈雅,拉希德的嗓子哑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穿着穆罕穆德的斗篷在真主面前为叶哈雅祈祷,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拉希德发动不圣战的口号下进行,感动了无数叶哈雅的支持者,尽管也有置疑拉希德夺权的声音,但这种疑虑没有市场,很快便淹没在支持哈里发的浪潮之中。


    经过一个月安排,拉希德几乎将所有的行政大权都赋予了代理维齐尔法德勒,而他将所有的权力都拱手相让,仅仅只换来了巴格达十万近卫军的指挥权。


    此刻,拉希德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种深深的羞辱和刻骨的仇恨让他坐不下来,拉希德的妻子叫左拜德。是他堂妹,她也是巴格达时尚地引领者,一直被称为巴格达的两颗星星,这两颗星星一个就是她,还有一个是拉希德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欧莱叶,但无论是左拜德还是欧莱叶,她们都只是围着月亮的星星。而巴格达的月亮就是阿巴赛。


    左拜德用一种公允姿态,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述说她在麦加所见。“那个小男孩叫克里克,他长得和哲耳法尔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他长长的脖子,是谁也不会弄错地,他叫阿巴赛为母亲,我也相信,因为他和阿巴赛有着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我去地时候没有看见阿巴赛,但有人告诉我,她是不敢和我见面,她肚子里的生命即将分娩,陛下,以上是你妻子的亲眼所见,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问欧莱叶。她远远地看见了阿巴赛。”


    说完,左拜德向她旁边的欧莱叶使了一个眼色,欧莱叶身材高大健美,她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有无数人被她那充满肉感的身躯迷醉,欧莱叶最大的功绩是她发明了一种绕住额头的扎带。这种扎带至今还在全世界流行,但欧莱叶发明它地原因是想遮住她额头上的一个伤疤,和她的嫂子一样,她也为不幸沦为月亮的附庸而恼火,她见嫂子已经说完了大部分话,便补充了一句她认为有判决性的话,“是的,我看见了她,她象一只母鹅,挺着硕大的肚子躲在黑暗中生活。”


    “好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拉希德极为恼怒地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话。他狠狠地在墙上砸了一拳。尽管这是就他所等待地扳倒这个什叶派伯尔麦克人家族的借口,但阿巴赛对他的背叛还是深深地打击了他。阿巴赛居然为哲耳法尔生了两个孩子。


    左拜德见丈夫脸上出现了极为深沉的痛苦之色,她心中生出了一丝强烈的嫉妒,丈夫从来不会为她而如此痛苦过,她等拉希德稍稍平静,便又道:“我已经命人将阿巴赛秘密押解回巴格达,估计这几日你就能见到她了,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够了!”拉希德再也忍不住,他一指门外,“你们给我出去。”


    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她们为阿巴赛地即将倒霉而感到得意,目的已达到,她们俩退了下去,拉希德一脚将门踢关上,重重地倒在椅子里,手中紧攥的一支鹅毛笔被他折成了数段,心中的耻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他恶狠狠地低声咆哮:“哲耳法尔,你好大的胆子。”


    ……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侍卫官在门外道:“陛下,赛海勒已在外求见。”


    处于痛苦沉思中的拉希德一下子惊醒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阿巴赛身上纠葛过多,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哲耳法尔,是叶哈雅家族,刚才左拜德说她已经把阿巴赛带了回来,那么哲耳法尔也很可能会知道,留给自己动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拉希德立刻坐直身子下令道:“命他进来。”


    赛海勒是叶哈雅的副手,年纪约四十余岁,但他的从政资历却很老,在阿拔斯帝国地行政体系中有着丰富地经验和人脉,他的小女儿布兰和拉希德地次子麦蒙订了婚,因此他成为了拉希德的心腹,在拉希德的计划中,赛海勒将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替拉希德稳住局势。


    片刻,门被推开了,赛海勒快步走了进来,他深施一礼道:“参见哈里发陛下。”


    “亲爱的赛海勒,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拉希德笑着问他道。


    赛海勒以做事稳健、思虑慎密而著称,他微微一笑道:“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陛下,一个是哈马丹传来消息,大唐使者崔曜已经抵达哈马丹,三天后将返回巴格达。”


    “是吗?他终于又回来了。”拉希德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叶哈雅被大唐扣留,他就知道崔曜完成了自己的委托,大唐皇帝决定和他合作了,但崔曜的返回还是令他十分高兴,他一定带来了大唐皇帝的亲笔信,让人期望啊!


    “那另一件事是什么?”拉希德按耐住心中的兴奋,又继续问道。


    赛海勒地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他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道:“另一个消息就是法德勒为庆祝他担任维齐尔,准备明天晚上在他的行宫举行盛大的晚宴,他简直忘记自己的父亲还在大唐人的手中,我估计他根本就不希望他的父亲返回巴格达。”


    “哲耳法尔在做什么?”拉希德不露声色地又问道。


    “哲耳法尔?”赛海勒迟疑了一下,“我听说,他好像去麦加去了,今天下午刚走。”


    “看来,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拉希德轻轻冷笑了一声。他随即脸色一肃,对赛海勒道:“我实话告诉你。叶哈雅被大唐扣留是我与大唐皇帝的一个交易,这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恢复哈里发至高无上地权力,你明白吗?”


    赛海勒被惊得目瞪口呆,叶哈雅被大唐扣留竟然是拉希德下的手,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一瞬间,他立刻明白过来,拉希德要对叶哈雅家族动手了。而自己将在其中扮演极重要地角色,赛海勒不愧为久经宦海的老政客,他迅速便给自己定了位,深深地吸一口气,问拉希德道:“陛下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拉希德看了看他,冷然道:“你的事情是接替法德勒,担任阿拔斯帝国的第四任维齐尔。上任时间就定在明日。”


    ……


    在巴格达通向南方的大道上,一辆马车在数百骑兵的护卫下疾速行驶,激起滚滚尘土,马车里哲耳法尔脸色阴沉地盯着窗外,他昨天得到一个消息,拉希德命王后左拜德也去了麦加。哲耳法尔有些怀疑拉希德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很担心阿巴赛会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尤其是现在这个局势微妙的时候,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麦加,把阿巴赛重新安置。


    从昨天出发,他已经离开了巴格达一百余里,到麦加有两条路,一是走陆路,越过大沙漠。这一般是去朝圣者走地路。另一路就是先到阿巴丹,再乘船走海路到吉达港。最后抵达麦加,乘船当然比走陆路舒适,一般商人或者贵族去印度或麦加都是选择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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