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宁悦岳
他原比白凡大几岁又早入门几年,那日在山顶在王处一面前被白凡一下就扔飞出去,自觉丢了面子,于是便时常想讨回来,但白凡入门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勤心修炼武功,不去招惹杂事,他也找不到机会,今日见白凡一直练习七招最基本的剑法,只当他悟性差学不会上乘剑法,因此便想教训白凡一顿,好出一口气。
“定阳针”是正宗的全真剑法,但赵志敬却练得不怎么正宗,看似剑光森寒,锐气十足,但剑尖却飘忽不已,显然腕力不够,更像个花架子。
白凡看出破绽,木剑侧着剑身在面前的青锋剑上一拍就将它拍到一边,旋即手腕一转,木剑绕着青锋剑一旋,赵志敬只感觉剑身传过来一阵剧烈的抖动,一道怪力旋来就握不住剑柄,被白凡直接将剑挑飞,插在一旁的泥土里。
“师兄,你这招定阳针怎么练成了落阳针?”
“你……”赵志敬羞愤难当,他练了几年的剑法当然不至于不堪一击,但是白凡那一身怪力实在难挡,刚刚在长剑上一拍,直到现在虎口还是麻木的。
这时一阵钟声从重阳宫出来,有人在敲钟呼唤全真弟子集合,钟声急促透着一股慌乱。
“该不会是王重阳挂了吧?”白凡心中一紧,按照时间王重阳的确是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不久后就死了,但是第一次是假死勾引欧阳锋上当的,后面才是真死。
两人都无心纠缠,直奔重阳宫而去,一路急奔到了重阳宫,果然见到全真七子都伏在王重阳身上痛哭不已,一旁还有个半老不老的道士,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这种场合自然没有他们说话的分,两人找了个地方和三代弟子一起跪好,等候师父师伯的吩咐。
其后两天众弟子披麻戴孝,准备好灵台祭堂,王重阳的棺木就放在重阳殿上,供人哭拜。
全真七子对王重阳感情很深,又不知道他是假死,因此一个个都是心情沉痛的样子。
到了第三日,江湖上都知道全真教掌教王重阳去世,武林中人皆知九阴真经在王重阳手上,但慑于全真七子的威名,一般江湖人士不敢这个时候上门找死,但是西毒欧阳锋却欣喜欲狂。
他武功不敌王重阳,但是全真七子这些二代弟子,他却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带着手下直接一路打上山门,杀到重阳宫。
全真七子怕伤到王重阳遗体,便将欧阳锋带来的一众高手引导一边,布下天罡北斗剑阵与之拼斗,独留周伯通守在王重阳遗体旁。
但周伯通武功虽高,却仍不是欧阳锋的对手,硬拼十几招就被欧阳锋一掌打在肩上,半晌不能动弹。
欧阳锋一身蛤蟆功刚猛暴烈,强攻进重阳宫,再无人能挡,有不怕死的三代弟子冲上去,只挨了一掌就被打飞,身如败絮。
这个时候白凡自然是有多远就避多远,反正最后王重阳会出手,那些自告奋勇的三代弟子实在死得冤枉。
果然,当欧阳锋去拿供在桌上的那部经书时,突然间喀喇一声巨响,王重阳棺材盖上木屑纷飞,穿了一个大洞。
王重阳身随掌起,飞出棺来,迎面一招“一阳指”向欧阳锋点去,欧阳锋见死人复活,吓得魂不附体,大惊之下来不及运功抵御,登时就被王重阳一击而中,“一阳指”正点中他的眉心。
欧阳锋一声凄厉的长嚎,修炼多年的蛤蟆功直接被破,他也不敢再停留,转身夺门出逃。
白凡连重阳宫都没去,一直躲在大殿十几米外的大树上观看情形,本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殃及池鱼。
但那欧阳锋好死不死地逃出重阳宫后,见前面有周伯通和全真七子挡路,便换了个方向,施展轻功朝白凡这边飞来。
这时丘处机以为欧阳锋拿到九阴真经了,便大声吼道:“留下真经,别让贼人带走了。”也不知道对谁说的。
白凡一听脸都绿了,尼玛的,丘师叔你好歹也说清楚喊谁啊,你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说得不清不楚,都以为跟我说的,我这身板能挡住锋爷一根手指头吗。
只迟疑了一瞬间,白凡准备转身就逃,欧阳锋尽管受了重伤,但也不是他能挡住的,就算被治一个不尊师命,贪生怕死之罪他也认了,和性命比起来,别的都可以忽略。
但他太低估了欧阳锋的速度,十几米的距离只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他身前。欧阳锋也没把他当回事,从他身前一米处如风一般掠过,但欧阳锋却习惯性地随手扔出一条毒蛇杀人灭口。
白凡还没来得及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拔出佩剑,一剑向前刺出,剑身前焕然出现两个剑尖,正是白凡练的唯一一招剑法——一气化三清,与其说是剑招不如说是一种使剑的方法,这一招练到高深处,任何剑招施展出来都可以化出三剑,白凡之前练剑时从未成功过,这时生死压迫之下,成功化出两剑。
五彩斑斓的毒蛇被两剑斩成三段,但那蛇头却借着冲劲继续飞来一口咬在白凡脖子上,白凡心胆俱寒,连忙将蛇头扯下就要坐下运功逼毒,晃了几晃,蛇毒入体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众人一直在观察这边情形,只见白凡出剑似要阻挡欧阳锋,刺出一剑接着就倒在地上,王处一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几剑击退敌人赶了过去,见他脸色青黑,地上有几节毒蛇的身躯,便知是中了蛇毒,连忙抱起奔向重阳宫。
这时王重阳正盘膝打坐运气养神,王处一见他没死,惊喜道:“师父,您还活着,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重阳只知大限已致,现在又击退了欧阳锋,本要就此坐化,但见王处一抱着一个小弟子进来,不由强打精神问道:“处一,你怀中抱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王处一悲痛道:“这是弟子亚徒,名志凡,刚刚贼首逃出去,志凡上前阻挡,却被那人放出毒蛇咬了,偏偏咬在脖子上,上连脑颅,下连心脉,现在蛇毒只怕已经流遍全身了。”
王重阳听罢叹道:“的确忠勇,如此就没了倒也可惜,也罢,为师最后再为全真教做点事罢。”
说完,让王处一将白凡盘膝做好,自己坐在其身后,右手伸出食指,缓缓点在白凡头顶百会穴上,一指点过立即缩回去,第二指立即点在他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点将下来,已将他督脉的三十大穴顺次点到。
王处一瞧见,虽看不出师父用的什么武功,但却见师父一路点下来,白凡吐出不少乌黑腥臭的毒血,只当他在运功为白凡逼毒,却哪里想得到他正为白凡打通周身奇经八脉。
督脉点完,王重阳也不歇息,又跃起点在她任脉的二十五大穴,这次速度奇快,一口气尚未换过,已点完任脉各穴,随后阴维脉的一十四穴,阳维脉三十二穴点完时,王重阳额头上已见汗水,头上蒸发着白烟。
王处一见状不安道:“师父,要不要先歇一下,弟子看志凡脸色好了许多,想必蛇毒已经得到控制,不如过几天继续治疗不迟。”这时全真七子其余六人和周伯通也击退全部来犯之敌赶回重阳宫。
王重阳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静声,众人不敢再出声,站在一旁静观。
冲脉从会阴到幽门,一共一十四穴,能调节十二经气血,这一脉点完,白凡噗的喷出一团乌黑的血块,脸色恢复红润,显然蛇毒已经将近排完。
王重阳最后一指点完,内力损耗过度,他本靠着深厚的内力强行维持生机,现在内力一空,只感觉眼前黑影重重,再也支撑不住就要往旁摔倒。
全真七子连忙上前扶住他,皆担心不已。
王重阳喘着气说道:“数日前为师自知命数将尽,因担心西毒欧阳锋前来抢夺九阴真经,因此以上乘内功闭气装死,只等欧阳锋前来抢夺经书时重创于他。”
丘处机道:“师父既有安排,何不告知弟子等,弟子们做好准备,能将那欧阳锋留下也说不定。”
王重阳摇头道:“为师唯恐告知尔等,尔等假装悲哀,总不大像,那西毒狡猾无比,必定会看出破绽,到时候会另生毒计。”说完看着白凡接着道:“为师用一阳指破了欧阳锋几十年的蛤蟆功,想必他再没有能力来纠缠你等,做完此事,为师再无牵挂,本想就此坐化,但见这孩子因阻挡欧阳锋身中剧毒,便运功替其逼毒,顺便打通其奇经八脉,只可惜还是差了一步,最后的带脉为师已经无能为力了。”
“师父……”全真七子哪里还不明白王重阳的意思,知他大限将至,这次却不是装死了,都悲痛不已。
“处一,这孩子身上的毒已经排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却藏在周身最阴秘处,日后你需督促其勤修内功,早日打通带脉,将余毒全部逼出,否则若积累十数年一朝爆发有毒火攻心之患。”
王处一哭咽道:“师父放心,这孩子一向勤苦,定不会发生那种事。”
王重阳点了点头,面色祥和地闭上眼睛,一代宗师中神通就此逝去。
第4章
十五年后
十五年后。
山西茅津渡,自古以来黄河流域的南北交通要道,镇中的醉仙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招牌酒谪仙醉一壶价十两纹银,尽管如此,不少南来北往的商客豪侠也忍不住会来一品其味,做一回人间的谪仙人。
二楼靠窗的桌前坐了一个青年郎君,一身月白的长袍,身材修长,神态淡然自若,手中举着酒杯浅尝辄止,桌上还放着一柄长剑,剑柄和剑身都比一般的剑长了几寸,剑鄂内平外突刻着鼎纹,看起来更像是古朝的战兵,胜过像侠客的武器。
这青年正是白凡,王重阳去世的第五年白凡就自己打通了带脉,排除了剩余的蛇毒再无后患,至此奇经八脉全部打通,内功修为便从此一日千里,没过多久就将九阴真经内功第一层修炼圆满,突破到第二层。
随后其一边勤练剑法轻功,一边修炼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章和内功。遇到不懂的心法句子便拆开了问王处一和丘处机等人,他每次只问一两句,而且都是毫无关联的句子,全真七子等人也不疑其他,好在周伯通自王重阳离世后就下山云游了,不然偶然听到说不定也会起疑。
如此三年过去,白凡将易筋锻骨章练成,内功修炼速度更上一层楼,只过了一年就将九阴真经内功修炼到第三层,九阴真经上卷记载的点穴和解穴秘诀以及飞絮劲也略有小成,全真剑法已然登堂入室,一剑化三清可以稳定化出两剑,偶尔也能化出三剑。
九阴真经内功越到后面越是精深,饶是白凡打通了奇经八脉再加上易筋锻骨章的辅助,三年时间也只将第三层修炼到一半的样子,之后进展极慢,白凡越是苦练进展却越慢,问了王处一之后才明白,欲速则不达,武功光靠苦练练不成顶尖高手,还得靠悟性和修行。但这时他内力比之全真七子也毫不逊色,尽管他一直隐瞒实力,但那时其他三代弟子已没有他一招之敌,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找他比试,就连偶尔和全真七子试招时,白凡也是见招拆招,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因此别人都不知道他武功究竟有多高,只感觉高深莫测。
悟性白凡无从下手,因此从三年前开始便下山游历,也不一定非得做什么,无聊时就跑到宋金边界砍杀烧杀抢掠的金兵,有时见到不顺眼的山贼顺手就砍了,有时看到欺男霸女的少爷公子顺手就教他们做人,有时别人跪在地上求他他却懒得理一眼,只是不做恶事,却不一定会做好事,一切全凭心情。
醉仙楼生意极好,又到了午时,正是吃饭的时候,二楼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只剩白凡这边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
这时随着楼梯一阵轰轰作响,上来一群人,最前面之人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突出,手上拿着一只铁桨扫了一眼径直走到白凡桌前,一脚踩在长凳上说道:“小子,这张桌子本大爷坐了,识相的赶紧滚。”
白凡偏头看着窗外,眼神迷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把椅子擦干净自己滚出去。”
“小子你找死!”
光头脾气暴躁,扬起铁桨就朝白凡头上拍去,这一下拍实,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白凡左手端着酒杯轻啄了一口,右手一晃一掌贴在铁桨上,就将其挡住,再不能前进分毫。
光头用力过猛脸色一红,旋即狂提内力送到铁桨上,就要强行往下压。
但白凡安然不动,任他来多少内力,都运起内力轻松抵挡,直到一杯谪仙醉饮完,光头手上青筋暴起,太阳穴鼓鼓作响,仍是僵持在那里进不能进,退不敢退。
光头使了个眼色,跟他一起来的四个人顿时就各自扬起兵器要向白凡砸过来。
“以多欺少,好不要脸,白师兄,师弟来助你。”
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青年道士从楼梯上走上来拔剑上前,一剑横扫就将四人全部拦下,那四人分别使的是刀、枪、鞭、斧,与道士战成一团,一时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惜了一壶好酒。”
白凡轻叹一声,内力喷吐右手一震就将光头连人带桨震得向后连退三步,光头心中大惊:“这是哪派的弟子,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般深厚的内力,怎么从来没在江湖上听说过?”
左手抓起桌上长剑,右手拔剑出鞘,白凡身影飘忽瞬间掠过光头,一剑刺入五人战团,旋即剑光四射,兵器相交,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使刀、枪、鞭、斧的四个人全部倒飞出去,惊讶地看着白凡如见鬼一般。
光头上前凝神戒备道:“全真剑法,你是全真七子之一?不对,以你的年纪做多只能当他们的徒弟,你是谁的徒弟?”
白凡已然猜到这人是谁,没兴趣跟他多说,对青年道士点了点头说道:“尹师弟,咱们走吧。”
青年道士正是丘处机的徒弟龙骑士尹志平,他长剑回鞘笑道:“师兄,大好的一壶谪仙醉不要了吗?”
白凡摇了摇头径自下楼道:“师兄喝的不是酒,是岁月。”
光头被他这样轻视,脸色胀得忽红忽白,手上的铁桨紧了紧,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尹志平追上去疑惑道:“什么意思?”
“懂的自然会懂,不懂的怎么解释都不会懂。”白凡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等你做了龙骑士,自然就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