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部分

    “二弟，我知道你从小就有主见，而且一向不甘居于人下，如果你一直呆在长安也就罢了，可是你在海外独掌一军，甚至连牵制你的人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是有什么其它的心思也很正常，而我之所以这么问你，也并不是想向陛下告发什么的，只是为了心中有数，从而为咱们李家日后做好打算！”李安看到李晋犹豫的样子，当下也是长吸了口气再次道。


    听到大哥的话，只见李晋这时也露出几分苦笑，犹豫了一下这才终于开口道：“好吧，既然大哥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在海外的这些年里，如果说我没有一点其它的心思，恐怕大哥您也不相信，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虽然想归想，但我却从来没有实际做过什么事，也没想过要背叛大唐！”


    看到李晋承认，李安却是长舒了口气，其实李晋有这样的心思他觉得很正常，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更不省心的武明空，只是刚才他却担心李晋不和自己坦白，这样只会让他们两兄弟间的感情变得生疏，幸好李晋并没有让他失望。


    “二弟，刚才在父亲面前我不方便说这些，不过咱们家中上有父亲，下有咱们两个和其它的兄弟姐妹，托父亲教育的好，咱们李家的人虽然不敢说都是栋梁之材，但也都有一些建树，这也使得咱们李家的影响力日增，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担心日后……”李安说到最后时，却忽然停下来不再开口，而眉头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


    李晋可是李休的儿女中最聪明的一个，听到李安的话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也不由得一惊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想给咱们李家留条后路？”


    “不错，父亲虽然远离朝堂，但当初却为咱们大唐立下无数惊世之功，先皇在世时文治武功无人可及，自然能压得过父亲的功劳，而当今的陛下则是父亲的学生，这更使得父亲的威望无人能及，至于你我二人也都表现不错，一文一武撑起了家族的重担，可若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觉得咱们李家会变成什么？”李安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语重心长的道。


    李安是李休的长子，而且又表现出色，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李休去世，他就是李家的主事人，连李晋都得听他的，所以为了家族的未来，李安也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世家！父亲与世家斗了一辈子，可是若咱们家这么发展下去，咱们家只会成为新的世家，也许陛下看在父亲的情面上，暂时不会对咱们家动手，可是陛下还有儿子、孙子，谁也不敢保证咱们李家就能永远屹立不倒。”李晋这时也露出几分苦涩的表情道。


    “是啊，咱们李家、长孙家等等，若是任由这么发展下去，最后只会成为新的世家，而大唐是不允许再出现世家的，到时必然会招致朝廷的打压，而咱们可没有五姓七望那么深厚的根基，到时只会为家族引来大祸，所以我也不得不为咱们李家找几条退路。”李安这时也叹了口气道。


    李安和李治是好友，又是大唐的臣子，本来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的，但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李休父子都是重家庭的人，所以当家庭受到皇权的威胁时，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那个新发现的大洲虽然比不上美洲，但听父亲的介绍，那里也是个不错的地方，特别是各种矿产都十分丰富，我回去后就开始在那里布局，日后若是真的有变，咱们就迁到那里去！”李晋当下也点头道。


    “很好，这件事交给你我也放心，另外明空比咱们两个都强，你回去后也可以请教一下她的意见。”李安这时再次开口道，虽然武明空是女子，但却是他们父亲最出色的学生，李晋能将海军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背后也有武明空的功劳。


    “我明白，明空她的见识和魄力都在我之上，等回去后我们好好的商量一下，不过这件事必须要保密，所以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有什么成效。”李晋最后又有些担心的道，既然要保密，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这样一来，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澳洲布置成李家的后路。


    “无妨，那里只是咱们其中的一条后路，实在不行还有姑母那里，这些年姑母他们在美洲也打下一片广阔的国土，而且还悄悄的迁移了不少百姓前去居住，听说那里几乎成为第二个大唐，当然去别人那里总归不如有一个自己能够完全掌握地方。”李安这时再次开口道，美洲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所以除非是没有选择，否则他也不想去美洲。


    李晋听到这里也再次点头，然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随后李安这才让李晋回去，不过也就在李晋刚转过身，却忽然又停下脚步，然后再次转身道：“大哥，我觉得承乾表哥可能也有同样的心思！”


    第1371章


    李厥


    李休父子在家中秘谈之时，李承乾也同样没有睡，他在长安没有府邸，李治本想接他进宫居住，但李承乾却拒绝了，刚好平阳公主的公主府一直空着，所以就让他们一家暂时住到那里，毕竟这次不但李承乾来了，另外他的妻子儿女也都来了，这一大家子也不能都挤到驿馆里。


    元宵节刚过，这时的天气还颇为寒冷，但是李承乾这时却披了一件皮裘站在公主府的一座高楼上，手扶窗台打量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自从他被贬之后，曾经无数次的梦到长安城的繁华，上次父亲去世时他虽然回来过一次，但因为悲伤过度，根本无心欣赏长安的美景，而这次回来总算是圆了梦中的心愿。


    “父亲！”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到李承乾身后轻声开口道。


    “厥儿你怎么还没睡？”李承乾没有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嫡子李厥，说起这个李厥，正是他和妻子苏氏的长子，当时李厥出生时，李世民还在世，他也是大唐的太子，所以李厥一出生就受到万众瞩目，可是就在李厥五岁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的太子之位没了，李厥也从皇太孙成为庶人之子，这让李承乾也觉得十分对不起这个儿子。


    “启禀父亲，听说陛下让咱们快点回去，所以今天我带妻子和弟弟妹妹们出去游玩了长安的夜市，说起来长安的夜晚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弟弟妹妹们都不舍得回来了。”李厥这时微笑着开口道，别看他年轻，但他这些年跟着李承乾东西奔走，而且李承乾被贬后，身边的人都散了，现在全靠着几个儿子在撑着，所以李厥等人也被锻炼的极有才干，李承乾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和李厥商量。


    听到儿子是带着家人出去游玩，李承乾却感觉有些心酸，本来李厥应该是大唐的皇太子，日后的大唐皇帝，可是因为自己犯下的大错，却让他年幼时就失去了一切，并且还跟着自己去了南疆吃了不少的苦，甚至连想多看看长安的繁华都变成了奢望。


    “父亲不必多想，长安虽好，但毕竟太过拘束了，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交州和林邑那边更加自由，而且我已经和晋表叔说定了，今年就去他的海军中效力，因为我觉得表叔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大唐的未来在海上！”李厥聪明绝顶，一眼就看出了父亲心中的想法，当下也开口劝慰道。


    李晋是李承乾的表弟，而且之前在攻打林邑时，李晋和李承乾、李恪也多有合作，李厥出色的表现也让李晋十分喜爱，于是就问他愿不愿意去海军，而李厥在考虑再三后，也觉得海军未来前途远大，所以他也答应要去海军历练一番。


    “你能这样想就好，说起来为父这次也有些鲁莽了，拿下林邑虽然是件好事，但却受到了别人的猜忌，陛下虽然念在兄弟之情上并没有怀疑我，但我现在也摸不清他的想法，所以在回去后，咱们也要多做一些打算。”李承乾听到儿子的话，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表情道。


    “父亲所言极是，陛下虽然是父亲的亲弟弟，但同时也是大唐的皇帝，站在他的立场上，恐怕也不能容忍父亲一直呆在林邑，其实不光是父亲，晋表叔那边也同样受猜忌，不过晋表叔掌管海军，他那边可比咱们自由多了，大不了直接率领海军到海外去，而且海外物产丰富，并不比大唐差，这也是我想去海军的原因之一。”李厥当下再次开口道。


    “我儿真是目光长远，不过你晋表叔的本事可都是跟着你姑祖父学的，说起来当初你出生时，我也想将你送到你姑祖父那里学习，可惜后来你却受到为父的牵连流放，虽然我也尽力的将当年学的东西教给你们，但毕竟不如你姑祖父教的好！”李承乾看着儿子英武的模样，当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姑祖父的确是学究天人，光是父亲您教的东西，就足够让我们学习一辈子了，更何况这次我去了海军，也能跟在晋表叔身边学习，日后说不定可以在林邑建立起一支海军，到时以大海之大，咱们哪里都可去得！”李厥说到最后时，脸上也闪过几分豪迈之色。


    “你说的不错，晋弟他从小就聪明过人，哪怕不努力，也比我学的要好，而且后来他还跟着卫国公学习兵法，后来又自己钻研了海军的战术，已然是自成一派，你日后也要好好的跟着他学习，林邑地处东南半岛，再往西就是天竺，那里土地肥沃，当地人又太过羸弱，王玄策只靠着借来的几千兵马就能横扫天竺，那里倒是可以作为一条退路！”李承乾说到最后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李承乾这时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他被贬为庶人后曾经消沉过，但后来又重新振作起来，打算用自己的有用之身为大唐出一些力，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交州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西南各州也因此稳定下来，甚至他还建议出兵打下了林邑，为大唐开拓了国土。


    可是李承乾的身份太过敏感了，他想要报效大唐，但做出的成绩越多，就越是受人猜忌，现在还仅仅只是打下一个小小的林邑，就已经有人举报他要造反，若是日后再做出点什么事情，恐怕就算李治不想杀他，别的人也不会再容忍他，所以他也要为自己的妻子儿女，以及日后做打算。


    “父亲放心！儿子到了晋表叔那里定然会努力学习，不过父亲您那边也要早做准备，最好多打造一些海船，这样日后万一有什么事，咱们也好及时离开，至于天竺那里的确是个好去处，唯一的问题就是离大唐太近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天竺西边的土地多得是，这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李厥当下也再次开口道。


    第1372章


    海军


    “屠！”高大的战舰之上，李晋大手一挥，早已经登陆的大唐将士立刻冲进岛上的一座部落之中，眨眼之间里面传出阵阵惨叫，无数土人被屠杀殆尽。


    这已经是李晋在金洲剿灭的第三个部落了，而这些部落本来早就投靠大唐，可是就在前段时间，附近发现了一座金矿，结果这些部落竟然起了贪婪之心，不但吞并了这座金矿，而且还杀了大唐的商人，这才引起李晋的怒火，凡是参与了这件事的部落，全都被他下令屠杀一空，而今天这个正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


    虽然李晋手下都是海军，但对付这些连铁器都没有土人简直太简单不过了，仅仅几个时辰过后，这个超过一万人的大部落就被屠戮一空，虽然有少数人逃进了丛林之中，但也不足为虑，随后李晋下令放火，整个部落就陷入到火海之中。


    不过仅仅几个大部落并不能熄灭李晋的怒火，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率领海军在金洲四处清剿那些土人，哪怕有些土人部落并没有参与，但在大唐的怒火之下，他们也难逃一劫。


    “将军，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一个金矿和几个商人，没必要如此大开杀戒吧？”旗舰之上，李厥这时轻声向李晋问道，他虽然是李晋的表侄，但军中无父子，而且他现在进入海军中任职，所以平时对李晋也要以将军相称。


    “南洋太大了，土人又太多了，咱们想要控制住这片地方，就必须清理一下这些土人，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晋这时也淡笑着开口道，当初他率领海军进入南洋时，因为没有根基，所以对当地的土人以招降为主，但这却也留下一些隐患，而现在就是清理这些隐患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多谢将军为我解惑！”李厥听到李晋的话也再次施礼道，自从上次从长安回来后，他就进入海军跟随李晋学习如何操练海军，现在也已经有了些心得。


    “厥儿，你来海军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海军也已经熟悉了，不过你光跟着我能够学到的东西有限，所以我打算让你去战舰做事，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学习到一些东西！”李晋这时忽然再次开口道，既然李承乾将李厥交给自己，那他就要好好的培养一下，否则也对不起李承乾对他的信任。


    “多谢将军！”李厥当即再次拜谢道，他自然知道想要学到海军的精髓，就必须亲自加入海军中一步步打熬出来，否则只能是纸上谈兵，而现在李晋就是帮他创造机会。


    看到李厥的样子，李晋也赞赏的点了点头，李厥几乎完美的继承了李承乾的聪慧，而且他自幼受尽挫折，性格比李承乾更加坚韧，这样的人只要多加培养，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比李承乾差。


    李晋将南洋扫荡了一遍后，又安排几支舰队沿着几条主要的航道巡视，而李厥也就被安置在其中的一支舰队中，不过他虽然是李晋的表侄，但李晋也没有给他太高的职位，而是在一条中等战舰上担任什长，因为只有从底层做起，才能让李厥真正的学习到有用的东西。


    不过李晋却率领着主力舰队回到了海军的驻地，虽然海军已经攻占了南洋，但为了方便与大唐联络，所以海军的总部驻地被设在振州，也就是海南岛的最南端，这里西侧就是交州和林邑，北上则是广州，距离南洋也不远，更加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海运主要还是近海航线为主，也就是沿着陆地的海岸线走，所以这里可谓是海上的交通要道。


    振州本来极为的荒凉，但是随着大唐海军的入驻，这里也很快变成了一个繁华的港口，而且海军一出海就是年余，所以很多海军的将士都将家属迁来，这也使得振州这里越加的繁华，很多海外的胡商也都跑到这里做生意。


    李晋回到振州安排好舰队后，立刻就回到自己的府中，结果只见武明空已经在府中准备好了酒菜，看到李晋回来也是嫣然一笑道：“夫君在外征战辛苦了！”


    “清剿一些未开化的土人而已，算不得什么辛苦，倒是你也要小心身体，我算着日子回来的，就是为了陪你生产！”李晋这时却是柔声道，说话时他的手也不由得放在武明空高高耸起的肚子上，这已经是他们第五个孩子了。


    听到丈夫的话，武明空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和李晋成婚多年，但感情却是一如即往，当然李晋位高权重，偶尔也会受到一些诱惑，只不过有她在，李晋倒也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夫君，您走之前交待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新洲那边已经开辟出几个据点，咱们的人也暂时在那边定居下来，而且听那边传回的消息，新洲东边的确十分适合居住，土地也十分肥沃，只要能够开垦出来，养活几千万人也没问题。”武明空这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当下笑着开口道。


    “太好了，有了新洲，咱们李家日后也能多一条退路。”李晋听到武明空的话也不由得兴奋的道，之前他在离开长安时，李安就叮嘱他在海外给自己家留条退路，而新洲也就是后世的澳洲，这座大洲被李晋发现后，却被他暂时隐瞒下来，并且还迁移了一些信得过的人过去。


    “是啊，大哥他未雨绸缪，咱们也要为自己的儿孙做打算，另外表哥那边不是派李厥去你那里吗，我估计他们父子也是想拥有自己的船队，从而为自己日后留条后路。”武明空这时微笑着开口道。


    “表哥他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大唐养老，倒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只是他想为大唐做点事，就必须为自己找好退路，否则日后必定会受到猜忌。”李晋听到武明空提到李承乾父子，当下也是叹了口气，他虽然也可能受到猜忌，但处境却比李承乾要强多了。


    “其实也未必，这段时间我仔细的考虑一下，倒也猜出陛下的几分心思！”就在李晋的话音刚落，只见武明空这时再次捂嘴笑道。


    第1373章


    统治的极限


    “你说陛下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了？”依然还是那座临崖而建的小楼，长孙无忌手中端着茶杯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里本来是裴寂的别院，虽然交给李休托管，但依然属于裴家所有，但是前段时间长孙无忌辞官，结果他竟然找到裴寂的儿子裴律师，花钱买了这座别院，说起来裴律师虽然是驸马，但常年在外为官，几年也难得回长安一次，所以这座别院留着也没用，另外能够借此与长孙无忌搭上关系，他也是求之不得，所以十分痛快的就卖给了对方。


    李休坐在长孙无忌的对面，不过他这时却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反而打量了一下窗外的景色笑道：“长孙兄你倒是手快，这个别院我帮裴公打理了多年，本想日后买下作为养老之用，却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哈哈，我可比你需要这座别院，毕竟只有住到这里，才能让人知道我的心意！”长孙无忌听到李休的话却是大笑一声道，当初裴寂辞官住在这里，从此再也没有进入过朝堂，而现在长孙无忌买下这里并且住下，其实就是向外界表明自己要效仿裴寂，以此来安别人的心，相比之下，李休却用不着这些。


    听到长孙无忌的话，李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能够说动长孙无忌放弃手中的权力辞官养老，这也让他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现在李治已经彻底的掌握了朝堂，日后也更方便他行事。


    “李兄你不要转移话题，晋儿和承乾的事可透着奇怪，陛下竟然对他们放任不管，这可不像是一个帝王所为啊？”长孙无忌这时忽然又把话题转到自己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上，说话时眼睛中也透着几分不解的神色。


    “长孙兄你都已经退出朝堂了，为何还要为这些事情而烦心？”李休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件事，所以当下再次反问一句道。


    “我能不烦心吗，你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若是晋儿出事，说不定连你都要受牵连，至于承乾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隔阂，但他和陛下一样，都是小妹的儿子，我可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相残！”长孙无忌这时却是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长孙无忌在说上面这些话时，李休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直到发现对方眼神坚定，的确是出自真心时，这才叹了口气道：“多谢长孙兄的关心，不过晋儿和承乾那边你不用担心，陛下有他自己的打算！”


    “到底是什么打算，难道你就不能给我透点风？”长孙无忌却是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道，如果搞不明白李治心中的想法，他这几天肯定会吃不下睡不着。


    面对长孙无忌的追问，李休也显得很无奈，当下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开口道：“长孙兄，当初玄武门事后，我将承道他们送到美洲，你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当时先皇为何会同意放过承道他们？”


    “你……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件事？”长孙无忌听到李休忽然提到玄武门的事，当下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道，这件事可是朝中的禁忌，哪怕李世民已经去世了，但也没有人敢公开讨论。


    “长孙兄不必多想，你只需要告诉我当时先皇为何会同意放过承道他们？”李休却是脸色淡然的再次开口道。


    “这个……”长孙无忌听到这里终于沉思了片刻，随后就开口回答道，“当时先皇虽然控制住了长安，但局势并不稳定，而你又威胁要将承道等人用热汽球送到各地，若是真的如此，大唐各处都将遍地烽火，这是先皇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这里时，只见长孙无忌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陛下当时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一来是杀了隐太子后，陛下心中并不好受，二来也不想对你和平阳公主动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将承道他们送到美洲，毕竟美洲太过遥远，只要承道他们去了那里，想要再回来就……”


    就在长孙无忌说到最后时，却忽然停下呆愣在那里，因为他隐约间也猜到了李治的心思，只不过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他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长孙无忌的样子，李休也不由得呵呵一笑，当下亲自拿起茶壶给对方和自己倒上茶后，这才再次笑道：“虽然有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这天下实在太大了，而以现在的条件，大唐能够统治的疆域也是有极限的，而像美洲这样的地方，就是大唐鞭长莫及之地！”


    以古代的交通和通讯条件，一个国家的国土面积如果太大，肯定会出问题，比如边疆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却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才能将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中，等到再把皇帝的命令传达下去，这个时间就更长了。


    而完全将处理事情的权力交给地方官吏也不行，因为这必定会让朝廷失去对地方的统治，所以在交通和通讯没有发生革命性的变革前，一个帝国统治的疆域的确是有极限的，而遍观世界各国，在统治方面最出色的就是中原的历朝历代，这也是中原王朝每个朝代的疆域都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