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九章 绝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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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几乎全民都在节衣缩食，我们的敌人也一样，日本很早就实行了粮食管制，大多数的日本人在抗战期间是吃不饱的，我也没想到我提议的行动后来让日本也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太原就要收复了，在阎锡山或者任何一个晋籍将领的心目中太原都是神圣的，为了最后一击一举拿下太原，阎锡山和傅作义两个已经心生嫌隙的晋军巨头在这一刻却拧成了一股绳。.大家很默契：太原拿回来还是给阎锡山，但是傅作义今后要怎么发展那就不是阎锡山可以指手划脚的了，合作拿下太原也算是宾主一场最后的盛大谢幕。


    这时候的阎锡山也想开了：有傅作义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在，中央才会把山西放心交到自己手上，同样，也因为有自己的存在傅作义才会有**的机会，这样一来傅作义也不会过于野心膨胀处处和自己较劲，这就是三国演义！


    至于卫立煌的存在大概也算是钦差大臣吧？不过他虽然也是黄中浙一的出身（一军），但又怎么比得上正统黄埔生在蒋介石心目中的忠诚地位呢？不管大家以往相处怎样，大概卫立煌在山西平定后不久也要被调离吧？阎锡山这时候可是把一切都看清了，他也不忌惮李添豪这样的“狼人”存在了，说到底有李添豪在东北方挡住确保山西的平安。他不光不该感到嫉妒而且应该全力支持李添豪才对，何况李添豪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大佬：曹小民和李宗仁！


    要想自己的位置坐得稳，这两路强盟又怎么能错过！？谁都没想到阎锡山现在不光没有排挤李添豪，相反他还在大力拉拢他，打的又是想在家族中找个姑娘认了做女儿嫁给李添豪的主意！


    山西战场被**打得日本人完全无力抵抗，在其它战场日本人则在拼命找回面子，苏北和江南此时此刻正每天都被轰炸。


    “没办法，现在我们的战机很少来助战，我们见了鬼子的飞机都得躲，我这个总司令也不例外。”张景岳穿着一身士兵常服走进了一个防空洞里。里头一大群飞行员正在休息，他们已经到了好几天了。


    “你们这次来也是特别任务吧？我就想着没这样的好事，重庆会让空军到我这里和鬼子掐一场……”张景岳亲自前来探视，全体飞行员都在防空洞里立正等待训话，却不料张景岳一句勉励的话也没说，也没拿出一点官威，一身士兵常服便出现了。


    那些作战经验尚浅的年轻飞行员看见苏北军区的总司令竟是这样一个人不禁微感失望，但是那些见多识广的老飞行员却一个个肃容以待：只有最前线的、随时随地会被敌人袭击的高级军官才会这样常年一身士兵常服；也只有长期自己蹲在战壕里的将领才会因为面对的全是老弟兄变得一点架子都没有。看来这个据说也是从三十六军士兵打上来的总司令名不虚传！


    “我们这里条件比较恶劣。几架侦察机都得停在荒野伪装下，有一次士兵把停放飞机的地方用树木伪装了一下结果却让鬼子炸了！鬼子现在在这一带丧心病狂，连看上去像有百姓躲避轰炸藏身的树林也炸……对了，他们也没什么炸弹，用的是一种燃烧弹，那些黑油火焰沾到人身上扑不灭。.很难才熄。听说是我们发明的？”张景岳继续着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将军的角色充当了传令兵：“给你们安排的跑道已经准备好了，另外江南战区今天会有一场空战掩护你们，下午三点起飞，有问题吗？”


    “一切准备好，时刻准备出发！”一个老飞行员向张景岳敬了个礼。其它人才想起来面前的老兵是个中将！一时间刚刚还在聆听张景岳介绍情况的飞行员们纷纷敬礼……


    吸取了日本人在长途作战中的教训，陈纳德尽量不让飞行员作过长时间的飞行，这是第一次对日本实施“绝种”计划打击，在此之前他就安排了执行任务的飞行员提前到达了出发地作休整，连时差都调整过来了，就是让他们在深夜到黎明这一段达到个人的精神状态顶点。那些执行任务用的飞机则在任务当天才在作战机群掩护下悄悄离队到真正的出发基地换人。为此他还安排了一场小规模的对台湾试探性轰炸，大有邀斗的意思。


    出发非常顺利，大群的“蚊子”飞到了苏北战区各处零散的野战机场用了半小时检测机件和加添必要的物料，换上真正执行任务的飞行员，然后这批飞行员就在光天化日下出发了。整一群飞机都在起飞后在低空作出向西飞行的样子，因为“蚊子”比战斗机大而且在低空飞行时所有的间谍都可以对其“验明正身”看得出它们没有携带炸弹和副油箱，因此绝对没人会怀疑这批飞机是要飞向日本本土。


    大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要认真考虑过，从时间到配合每一个举动的意义。陈纳德又一次骗过了日本人。


    “今天在台湾一直延绵至汕头和江南地区的空战竟然是中国人的一个幌子，他们这个假动作不知为掩护什么离开苏北，真是可惜，我们错过了歼灭敌人大批有生力量机会，也许就是张景岳本人……”参谋们的报告交上去了，井上成美非常懊恼，现在他急需要一场胜利让自己摆脱困境――自从那场大败之后，虽然山本五十六给他求情免于一死但是现在他连家也不敢回了，他的女儿女婿一家因为他饱受各种的恶言辱骂，让他倍感压力。


    本来，他今天从舰上飞到东京是为了在会议上继续他那个越洋爆击计划的陈述的，但是好像一切都在和他作对，他刚到东京便被告知军方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实施“越洋爆击”了，原因很简单：苏联坚决要作战到底，现在全日本都把物资准备到了北线战场，已经没有余力顾及中国！


    当然，还有一个在以前听到他耳朵里绝对会成为天籁的“好消息”：天皇陛下正在参加军方的紧急会议，商议和中国达成和解的可能以及策略……这在以前绝对是好消息，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如果不能在战争中洗刷耻辱他将永远背负着一个惨败的名声，而且这次这样与和平有关的最高级别将领会议，他竟然已经因为那场惨败而无缘参加了！


    因为无缘参加这个会议，他到了东京后无所事事。呆在军舰上看水兵们钓鱼？那也太单调太无聊了！也不敢回家，也不敢在东京街头上露面，他便找了艘交通艇到了附近的偏僻小农村去打发时间和约见自己的女儿。


    “这个时候是农民们最开心的时候，每当晚上他们都要在农田边上巡上好几趟呢……”井上成美和所有每天都在船上漂着的水兵一样，对陆地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他回到岸上都会感叹一番，把女儿当小时候一样和她讲那些讲过无数次的故事，但是很可惜他总是得赶着时间回到军舰上。


    天上还有星光，夏夜的星光铺了一路，井上成美一边走着一边继续给女儿讲那些故事：“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走过田野，我喜欢闻稻田、菜田的清香；你试试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就会感受到那种清新了……”


    女儿很乖，就像小时候一样乖，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稻田的气味是不错，不过可能是农民下的杀虫药太多了，我老觉得有一种酸酸的味道，有些刺鼻……”女儿的回答让井上成美有些不高兴，但她说的是真的，他刚刚走上田埂的时候就闻到了，不过他很快适应了。


    “是的，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用那么多杀虫药……”井上成美摇摇头：“其实在稻田里放养更多的青蛙也许就会好起来……对了，真奇怪，今晚怎么没有听见青蛙的叫声或者虫鸣呢？这个时节无论是青蛙还是昆虫都应该很活跃才对……”


    “难道他们也在哀痛战争？”女儿的话刺了井上成美一下，因为他的缘故，井上成美的女儿也不喜欢战争。


    “总不会农民为了多交粮食，把青蛙和虫子都捉去吃了吧？”井上成美忽然脱口而出，他不是说笑，他知道在中国有远比这更加凄惨的情况。


    “是听说过有这些事情，还听过路人在交流怎样做才能把某种虫子做得好吃……”女儿也开始有点犯愁了，她比父亲更清楚百姓的生活，现在的日本已经什么都在涨价，连吃的口粮都要由政府管制销售了。


    “我真担心这样下去大日本帝国会被战争拖垮啊……”井上成美感觉到那种酸味越来越浓，他打了个喷嚏道：“不知怎么回事，有时候我听说了发生在中国的情况会在梦里见到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挨饿的是我熟悉的人，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