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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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净水咖啡厅，悠悠的音乐依然使人轻松，明四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的奢侈，心里的喧闹一遍又编被重复的洗刷着，直到有些干涩的泪在眼圈打转。是的，明四有点想家了。


    自从上一年从家里出来，明四就没有回过家，之前因为自己混的狼狈的缘故，其实说白了，他连回家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于是把仅有的不多的都寄给了父母，假装自己在公司事太多回不去。


    明四有点内疚，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父母都会毫不戒备的相信，而且从来就是。而现在，自己算有点小小的资本了，倘若回去了，他一定要给父母带好多礼物，也让当初村里瞧不起他的人看看，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也为已经花甲之年的父母争光。想到这里，明四有点苦涩的笑了。


    亦可儿看着明四一系列奇怪的表情，看着他有点迷离的眼睛，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所以沉默一直在蔓延。


    “我想回家看看。”忽然明四回过神来盯着亦可儿说，眼神很坚毅却又带着一些恳求。


    亦可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断然的给拒绝了。“组织才好不容易把你的身份重置了，你回去的话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要知道，你的对手不知道是有多恐怖的组织，不能有一丝疏忽。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接触对方，但总不能掉以轻心的。说不定对方一直在排查他们认为可疑的人，这件事上决不能有任何马虎之处。”


    “凭什么不让我回去？我答应了你们的事情，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哪怕再危险，我眉头不会皱一下。可是你总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吧，况且我只是想回家看看。”明四有点恼怒的说，“再说现在还只是很初级的阶段，并没有你想想的那样可怕。”


    亦可儿沉默了，是啊。现在似乎确实没有多严重，人家只是想回家看看，这个也许不会是个问题。于是开口道：“那尽早回来。”


    明四听了后，很是感激的看着亦可儿，她顿时觉得这个姑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冷漠。于是明四很真诚的谢了对方，然后就要了该市政府一些领导人的资料，说是闲了的时候研究下。


    就这样明四回家了，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明四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就好像嗷嗷待哺的小孩吸吮母亲的乳汁一样，感到不厌其烦的温暖。明四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东西，并且弄了一辆还算可以的轿车回了家。看到父母脸上一直挂着亲切的笑容，明四觉得这就是幸福。


    在家的那几天，村里的人不时的会来明四家窜门，有的是来探消息的，他们觉得这样一个小子，上了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大学，然后出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开车回家，而且还带了那么多东西，他们来就是探听明四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可以让他一下这么的富有。疑惑中带着些嫉妒，所以来明四家串门的人很多。


    明四的父母都高兴的接待了，他们也很高兴的告诉乡亲：我家孩子啊，运气好，跟了个好老板。


    于是那些人就附和道：你家真有个本事高的儿子，你二老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对了，你儿子有对象了吗？我有个亲戚家女儿长得不错，我给两孩子撮合撮合吧。明四的父母听到这都是呵呵的一笑，说：这个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想法。


    其实明四的对象问题一直很让父母操心，自己老大不小的年龄了，同村几个同龄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所以父母就对这个事很急，虽然明四的哥哥已经有孩子了，很明显他们不单是为了抱孙子而急，试想哪个父母不为自己的子女们操心。每当父母问的时候，明四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急，以前是还没有做好为人夫的打算，现在有一层神秘的身份在，就更不能操之过急了，于是都用不置可否的态度打发掉。


    就这样好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明四准备要走了。这天早上，隔壁邻居的老周哥窜门来了，这个老周的年纪跟明四的父亲差不多一般大小，只是辈分小了一辈，所以明四叫他老周哥，平时在一起就开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明四老远就叫：“老周哥，这么早来啊，吃饭了没，来来来我给你弄些吃的，咋小哥俩喝几杯。”说着就上前一把搂住老周哥，在他头上挠了起来。


    老周哥也没反抗，笑了笑说：“你小子现在混的不错啊，是不是都看不起咱这些穷邻居了。”


    明四哈哈笑了：“就是再怎么样，都不能瞧不起咱们人见人爱的老周哥啊，快坐下，我给你弄几包好烟抽抽。”


    两人各自燃起烟来，老周哥不一会的功夫抽了好几支，况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明四看到这，就一把夺过老周哥怀里的几包烟：“老周哥啊，你可不能这样抽啊，烟虽然好，可是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这样能受的了啊，要是把咱们敬爱的老周哥抽出什么毛病，我可就真罪过了。”说完咯咯的笑起来了。


    老周哥也咧嘴笑了起来：“你小子出去一年多，嘴就不饶人了，是不是欠揍啊。”说完作势要打明四样子，可是手到半空中却变成抚摸了。老周哥从小是看着明四长大的，所以有一些关怀在当中。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小子帮个忙，你知道我家宝子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了，又有点好吃懒做，这几年下来什么都没有捞下，现在就呆在家里也不打工了，整天打麻将瞎混，很让我操心。你啊现在混得也不错，你看能不能带着他跟你出去见见世面。”


    听到这个，明四安静了下来，给老周哥和自己又各自燃起跟烟。这个宝子，比明四大几岁，快三十的人了，媳妇都没有娶到，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别人给介绍了几次，可对方家里一听宝子的名声，就都拒绝了。不过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重义气，曾经有次替别人摆事，对方十来个人，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愣是被打的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事后有人问他，你明知对方那么多人，干嘛还要管这个闲事。但宝子却说自己的朋友有难，当然不会不管，义气重要，管他多少个，冲就是了，典型的张飞式的人物。


    明四有点为难，要是平时，老周哥提出这个问题，他断然不会拒绝，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另一层身份，这样的话于己于人都不太好，最主要的是宝子知道自己的以前，万一到时破绽了怎么办。退一万步来讲，就是自己答应，亦可儿那里一定不会答应的，她绝不会同意熟悉自己以前一切的人呆在自己身边，这得有多危险啊。


    老周哥看到明四复杂的表情，闷下头叹了口气，：“哎！我知道我家宝子不争气，没有什么优点，可谁叫他是我的孩子啊，我希望你不要嫌弃他，带他出去闯闯，我保证绝对让他听你话，按理他还叫你一声叔，如果他什么地方不对，你大可以替我教训，谅他还没那个胆敢在长辈跟前嚣张的，就当老周哥求你帮这个忙了。”说完祈求的看着明四。


    老周哥说的也对，宝子对自己还蛮客气的，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只要平日里碰到了都会喊一句叔。可是让宝子跟着自己确实有很多不便，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说出去。不让跟的话，觉的搏了老周哥的面子，还真为难，明四做了很多假设。后来明四下了决心，对老周哥说：“好吧，我可以让宝子跟着我，但之前我要和他好好谈谈，看看他自己的想法。”


    老周哥很高兴的拍拍明四肩膀，有点遮不住的兴奋。明四觉得老周哥心里认定只要宝子跟着自己就会有一条光明大道，明四苦笑了一下，是祸是福这个时候谁都说不清楚。现在自己还得想着到时如何说服亦可儿那个冷漠的姑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愿意跟小叔出去混吗”


    “嗯，当然愿意了，小叔你现在混的不错，牛哄哄的，车都开回来了。俺也跟你混个几年，整辆好车开回来，让俺爹也瞧瞧他孩子还是有出息的，也让那些瞧不起我人瞅瞅，我宝子也不是那么无能。其实小叔，你晓得不，是我求我爸找你，让你带我的，要不我爸才拉不下老脸去呢，呵呵，我知道你会给我爸些面子的。”说完宝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米八的大个，这样羞涩的样子，很是滑稽。


    明四无奈的笑笑，“好，我让你跟我可以，但是以后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要不然我还是要撵你回来的，到时可别怪小叔不留情面给你，咱们邻里邻居的，我也不想那样。”


    “小叔，你放心，这个当然，我出去了绝不给小叔丢脸。另外我还有个请求，希望小叔能帮下......”


    “说吧，只要叔能帮的就帮。”


    “叔，你看能不能也带上咋村的那个二疯，他也想跟你一起去，让我给也你说说。”


    明四有点犹豫，这个二疯明四知道，和宝子平日里关系不错，属于狐朋狗友的一群，做起事来疯子一样的，在家排行老二，因此得了这么个名字。明四小的时候，还经常被二疯欺负，他总是惹的明四哇哇大哭。不过跟宝子一样，义气倒是讲一些，就是平时有点小肚鸡肠。明四略微想了下，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于是对宝子说：“那行吧，可是你俩都必须听我的，不能像现在一样，整一个泼皮。”


    “嘿嘿，谢谢小叔，我们会改的，他要是不听你的话，我打死丫的。那小叔你和我爸聊会，我去让他准备准备。”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了。


    这倒把明四惹笑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的，明四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年以后，明四才晓得，其实他今天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这个宝子和二疯很多次让他化险为夷，着实帮了很多忙，这都是后话了。


    不几天的时间，明四带着宝子和二疯就回到了北海，把他俩安顿停当后，就去找亦可儿了。


    “什么?你带了俩个老乡过来，谁让你带的，你知道你的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吗?要是出了岔子，咱们心血不都白费了，组织的计划都要搞砸的，不行，坚决不行，你还是让他俩早些回去吧。”亦可儿很是恼火，抓起桌上的咖啡狠狠的喝了几口，接着道：”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你的身份组织好不容易重置了，万一事情进行到一半，然后因为他俩再泄露了，再被查起来，组织的计划都要泄露了，这个后果，你自己想想，是多么不堪设想。”


    显然亦可儿真的很生气，明四自知自己做的有些鲁莽，但人已经带来了，就决不能让他俩回去，这样的话自己面子岂不丢到老家去了。于是硬着头皮说：“亦姑娘不要生气，我知道我有些鲁莽，可是大家都乡里相亲的，希望跟我出来混个好前程，我怎好意思拒绝。我要是不带，显得我有多高傲的，自己混好了，就不管平日的邻居了。我敢保证，他俩绝对很听我的，再说我觉得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甚至觉得重置我的身份都没必要，我本来就是个很清白的人。”明四平日里就觉得组织对重置他的身份很疑惑。


    亦可儿恼怒了：“没必要？你觉得组织会吃饱了撑的。我告诉你，既然重置你的资料，是考虑到这个工作的危险性，万一到时暴露了，怕对方伤害你的亲人，组织可以保护到你，但是你的亲人万一受到伤害怎么办，谁知道那帮人会有多疯狂。”


    是啊，自己居然把这个事情给忘掉了，这个工作的确危险，万一暴露，自己到无所谓，伤害到亲人，那可就太操蛋了。“对不起，亦姑娘，这个我的确没考虑到。可是人既然都带来了，我也不能让他们回去了。那样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邻居。希望亦姑娘通融下，我敢保证，绝对会处理得当的。”明四祈求的看着亦可儿。


    亦可儿轻啜了一口咖啡：“哎，我也明白你的苦衷，好了，我给组织说说吧，要是上头不答应，那可别怪我。”


    “谢谢，太谢谢了，亦姑娘真是深明大义。”


    很奇怪，上头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倒让亦可儿有点吃惊，不过既然能答应，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明四终于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