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五章 血染长空

    他只知道，如果再这样展下去的，自己一定会死在袁枚的手里。


    “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体会着那股陌生至极的世界之力，似乎隐藏着一种吞噬一切的狂暴，袁哲擦干嘴角的血渍，厉声问道。


    “哥，我好像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么多吧？”袁枚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中的紫光长剑狠狠刺出，带着风雷之声，轰隆作响地朝着袁哲杀去。


    除了境界的突然提升，袁枚此刻手中的这把剑型法宝，也是一个惊人的存在，与普通的念器甚至法器截然不同，这柄长剑似乎具有灵性一般，好几次都险些将袁哲逼入绝境。


    “嘭”的一声，正当袁哲面对这雷霆一击，颇有些手忙脚乱之际，半空中的乾坤盘竟也不待他召唤，便自动飞回护主，挡住了袁枚的致命一剑。


    “乖乖不得了，竟然一下子出现两件灵器？！”目睹此景，还在与殷羽扬展开激战的林笑不由心神大震，差点儿就叫出声来。


    要知道，灵器可是所有法宝中最高阶的存在，威力强大且兼具灵性，也是最适合极境高手使用的武器。


    此刻，袁哲和袁枚两人，虽然都没有施展出手中法宝的真正威力，但林笑却已经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当年“驭兽仙枝”曾给予过他的熟悉威压，深知这股力量一旦被释放出来，必将造成惊天动地的效果。


    “哥，你的乾坤盘擅守，我的紫晶剑擅攻，咱们还真是配合默契呢！”眼见自己这必杀一剑被袁哲挡住，袁枚丝毫没有泄气，反倒是纵身一跃，身形直插天际，如天神显灵般，将体内的世界之力猛然放出，搅得周遭空气跟着噼啪作响。


    这般威势，就连一旁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族都纷纷避走不及，也让那些幸存的极境高手们纷纷为之侧目。


    “这股世界之力给人最深的印象应该就是‘霸气’了！”


    “嗯，如此雄浑的霸气，竟是从一个女流之辈身上出，简直是教人难以想象。”


    “你们还有时间关注别人的内斗吗？赶快剿灭这些魔族，冲进奇迹之门才是正事！”


    “……”


    即便局面已经恶劣到如斯地步，极境高手们追求永生的脚步仍是无法停止。他们相信，眼前的奇迹之门一定能送自己飞升异界，丝毫没有料到，这实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


    “依依，你找人快去通知那些极境高手，这扇奇迹之门根本就是不完全的，进入其间，只有死路一条啊！”一边忙着对付殷羽扬，林笑一边向旁边掠阵的程依依大叫道。


    “好，我马上就去！”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什么忙，程依依连忙掉头跑去。


    “哼，别白费心机了，那些极境高手根本不会相信你们的！”这时，殷羽扬突然冷笑道。


    “不管如何，总要试试才会知道。”见殷羽扬此刻罢了手，林笑也慢下动作，对他怒目相视道：“当年，我们在东莫村饶了你一条性命，如今，你却仍是执迷不悟，帮助袁枚这等野心家胡作非为。殷羽扬，你还要继续这么糊涂下去吗？”


    “哈哈……糊涂？我的一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清醒过！”听了林笑这番话，殷羽扬却是将自己脸上的面具一扔，仰天长笑道：“林笑，为了能够从败给你的阴霾中重生，我舍弃了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一切，甚至连灵魂的归属都不再过问，你觉得我会这样就算了么？”


    “怎么，败给我，对你的打击很大吗？人的一生中，谁不曾经历过失败和挫折，跌倒了便重新站起来，这有什么好说的？”林笑冷声道。


    “没错，我是重新站起来了，为的就是把你击败，一雪前耻！”殷羽扬状若疯狂道：“如今，老天爷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我若是轻易错过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好，既然你把我们之间的个人恩怨看得这么重，那我就成全你！”知道自己已经很难说通殷羽扬，林笑干脆用拳头去打醒他。


    “轰……”


    不料，正当两人还在蓄势待，准备下一轮搏杀之际，袁哲和袁枚的战团却再度爆出一阵巨响，出现了新的变化。


    “我的好妹妹，你不会以为留有后手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吧？”身上裹着一件石纹战甲，袁哲全身散着恐怖的世界之力，比之方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哼，乾坤盘竟然还可以这么用？”被刚刚袁哲那一下反击震得手臂生疼，袁枚忍不住皱眉道。


    “它的用法还多着呢！”袁哲咧嘴一笑，下一个瞬间，已经欺身至袁枚身侧，一拳朝她狠狠打来。


    “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究竟有多厉害？”感受到袁哲的拳劲非同小可，袁枚却是面无惧色，一剑反劈回来。


    “咔嚓”一声，拳剑相交处，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裂纹迅延伸开去，与之相连的空间就像一面轻薄易碎的玻璃，瞬间化为一堆粉末，引来了一阵阵强烈至极的空间风暴。


    “小心，快躲开！”一枪逼退了眼前的殷羽扬，林笑大喝一声，不远处的李傲行等人连忙舍下自己的对手，暴退开去。


    “啊……”与此同时，行动慢了半拍的巨鳄王却是不慎被卷入风暴之中，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看得众人心惊不已。


    “来啊，让我们杀个痛快！”至于袁枚，对于自己造成的恐怖灾难，可没有一丝的愧疚，她仍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紫晶剑，带起一片片拥有毁天灭地般能量的紫云，拼命罩向面无表情的袁哲。


    “你真是疯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天寰山上的人，都会给你一起陪葬的！”对着自己这个妹妹，袁哲除了愤怒之外，却没有任何的恨意。若真要有的话，他也是恨袁郎，恨自己的妖秋部，究竟是怎样的教育和生长环境，才会培养出袁枚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呢？


    其实，说袁枚丧心病狂，他袁哲也是相差不远。只不过，袁哲的冷酷尚处于大部分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而袁枚的无情无义，从她利用生父袁郎巩固地位，甚至不惜击杀兄长，以实现自己野心这几点中，便能窥见一斑。


    “陪葬？哈哈，你说对了，他们是给你陪葬的！”袁枚大笑一声，手中的紫晶剑突然爆出一阵璀璨光芒，仿佛场间猛地升起一轮紫月，瞬间便照亮了整座天寰山，教人无法直视。


    “厉害，这莫非就是她的最强一击？”一看袁枚这等搏命般的气势，似乎是想在这一击中分出个胜负来，林笑心中震惊之余，抬眼一望，却现对面的殷羽扬不知何时竟失去了踪影。


    “枚儿，如果你无法从迷失中醒来，就让我帮你永远沉沦下去吧！”感觉生命受到了真正的威胁，袁哲此刻已经顾不了太多，全部世界之力聚集在右拳一点，隔着十数丈的空间，便倾力打去。


    只见那道拳芒划破长空，好似要将天地切割开来一般，所经之处，竟赢得天罚之雷都纷纷附和而来，结成一股强劲无匹的能量，狠狠地撞上了袁枚挥下来的剑芒。


    “轰……”


    猛烈地碰撞下，剑芒应声而碎，可那余下的拳劲却仍是山呼海啸般迎面冲来，让袁枚的脸上显出一种惊骇的神情。


    “你不能死！”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道身影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袁枚身前，任由袁哲的恐怖拳劲砸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你、你是殷羽扬？！”直到这时，袁枚才现这个默默守候在身边的人，竟是自己儿时的未婚夫。


    对于那段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袁枚却依旧刻骨铭心。因为，她舍弃的不单单是殷羽扬这样的一个人，而是一种普普通通，如常人般的简单生活，一片本应属于每一个女孩子的幻象世界。


    “咳、咳……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了……”殷羽扬每说一个字，便有一口鲜血喷出，犹如一记记重锤砸在袁枚心头，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呆立当场，不知该作何表示。


    “接下来，会有人来取走我的灵魂……可是，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怕再也不能默默地注视你，我……”殷羽扬一边说着，一边软倒在袁枚的怀中，脸上最后的表情，竟是凝固成了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


    有时候，人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动物，在旁人看起来很荒唐的事情，他们自己往往就却会觉得很有价值。但，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这样岂不就足够了？


    至少，殷羽扬觉得，这样就已足够！


    “你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流泪的样子。”烟雾弥漫中，袁哲突然有种没来由的心痛，似乎袁枚脸上滚烫的泪水，都滴滴灼在了他的心间。


    “我是笑哭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傻，这么愚不可及的人。”捂着肚子笑弯下了腰，袁枚好像真的在笑，笑这世事弄人，笑这老天爷是何其的可笑。


    “收手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望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袁哲一脸萧索道。


    “晚了，太晚了……”袁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在述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哥，事到如今，我们还能回头吗？”


    “真的不能回头了吗？”看着袁枚重新抬起的双眼，仍旧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杀意，袁哲突然感到万念俱灰：“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成全你吧！”


    说完这话，袁哲猛然射出，身上的乾坤盘犹如一张巨毯，将毫无反应的袁枚紧紧裹住，一把拥入怀中。


    “感受到了么？枚儿，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袁哲缓声说道，心中一痛，紫晶剑已经从背后穿出，义无反顾地射向了天空中的奇迹之门。


    “他们要干嘛？！”眼看着乾坤盘裹着两人紧随紫晶剑之后，封向天空中的那道缺口，在场众人不由全都停下手来，露出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是袁哲答应我们的事情，只不过，他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替我们完成了……”同样望着天空愣的林笑轻声自语道，对于这对袁氏兄妹，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感慨。


    “轰……”


    当乾坤盘撞到奇迹之门上时，那些通过裂缝涌出的魔族竟然又被全部吸回，而打开的大门也再度缓缓合上，最终变成了原来那核心碎片的模样。


    “小心，是袁郎！”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略显悲壮的场面中时，一道人影却已经飞一般地冲向天空，将核心碎片牢牢抓在手中。


    “袁郎！休想离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林笑，只可惜，他的黑棘枪虽快，奈何袁郎的度却更快。


    “林笑，你们别得意，南北大6的边境上，还有数十万大军在厉兵秣马，等着将战火燃烧到整个大6呢！哈哈……”大笑着离去，袁郎这番话似乎在预示着，这次的阴谋虽以失败告终，但另一张大幕，却正在缓缓拉开。


    “笑儿哥，我们成功啦！”


    “是啊，我们挽救了所有人！”


    “魔族已经全部消失了，大家逃过一劫啊！”


    “胜利！”


    “胜利啊！”


    “……”


    “我们真的胜利了吗？”看着已经死掉了一多半的极境强者，还有横尸遍野的各派好手，林笑环视左右，在悲伤过后，心中又突然涌起一股豪情：“故事还没结束，让我们继续战斗下去吧！”


    “继续战斗下去吧！”


    “战斗下去吧！”


    “战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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