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陈晓玲看到王恒潇，本身就比较开心了，听到下午还要带她去玩儿，当下就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现在不吃饭了，就出去玩儿。


    小孩子是好动的。


    王恒潇是例外，可是其他的同龄人基本上没有如他这样整天都是在家闷着的，还上山去和一个老爷爷级别的师傅打拳。当然，也可能会有一些小孩子因为一时的兴趣可以试试，可绝对无法像他这样坚持下来的。


    “你未爷不回来吃饭了，切你二未爷屋里。”


    外婆看着王恒潇，眼里满是慈爱地笑道：“今天晌午我们煮的肉，不给你未爷留，都给你吃，好长大了娶媳妇哈。”


    “奶奶，娶媳妇是不是就像爸爸妈妈那样子？”


    陈晓玲人小鬼大地好奇问道。


    外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小丫头笑道：“是啊，你长大了做我屋里王恒潇的媳妇儿，好吧？”


    “好啊，我妈妈说爸爸妈妈会一辈子在一起耍，那样我就可以和王恒潇耍一辈子咯……”


    小丫头的回答让王恒潇吐血。


    敢情这小丫头以为娶了她就是陪她玩一辈子游戏的。


    王恒潇狠狠地瞪了小丫头一眼，兴奋的小姑娘顿时瘪着嘴翘了翘鼻子，也瞪了王恒潇一眼，然后给外婆告状：“奶奶，王恒潇她瞪我，他欺负我。”


    外婆随即笑着对王恒潇道：“撇娃儿，莫要欺负玲娃儿哈，这是你的媳妇儿，等哈儿吃了饭，你们就出切耍，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她，听到米？”


    “我不要媳妇儿……这哈儿还那么小……谈撒子媳妇儿……”


    王恒潇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平白的就多了一个媳妇儿来，很成人化的说了出来。


    “小？小撒子，你未婆我那时候儿和你未爷成家的时候，我才十四岁……我们也是从小就定了亲的，你娃儿莫挑剔，看人家玲娃儿多乖，长的也那么好看……以后娶了人家玲娃儿当媳妇儿，那是你的福气……你未爷说明天就带你去陈家湾看看……”


    得！


    外婆依旧是把王恒潇当做小孩子，而且古旧思想非常的严重，在这里，现在的情况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辈子的大事就等于是定下来了。以后反悔都没法，毕竟这十里八湾的，都是熟人，追溯远一些的话，说不得还都是亲戚，谁家和谁家订了亲，那基本上都知道了。


    而且王恒潇的父母当年带着他一家子一起迁居新疆，在这里也算是很离经叛道了，也是王恒潇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所以没人管，方圆百里地，都知道王恒潇的老爸老妈的名声，和王恒潇这个病秧子。


    如果以后反悔的话……王恒潇和他们家人可能再也没脸面回四川老家来了，外公外婆也会没脸面对着方圆十几里地的父老乡亲。


    王恒潇没想到，外公是真的说做就做，前世听老妈说外公是个急性子，什么事都急的很，现在看来是果真如此呀。今天中午去二未爷家里，可能也是和他的事有关，说不得，可能真的是找说媒的去了。


    人微言轻，在外公外婆面前基本上是没有话语权的，说的多了，反而会被骂，说你小孩子不懂事。王恒潇巴不得老爸现在就过来，可以让老爸替他说话，作为王恒潇这个当事人的父亲，说话是绝对管用的。


    晌午饭吃的是肉，这是王恒潇大病初愈之后，第一次吃肉，也感觉胃口大开，现在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陈晓玲也吃的津津有味，外婆不时地给她夹菜，小姑娘咯咯直笑，得意地瞪了王恒潇一眼。


    对这样小孩子般的挑衅，王恒潇是不理会的，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两天的事情都是因为这小丫头而起的，这丫头单纯的还不知道自己就要被卖了，还笑得出。王恒潇甚至想着，如果这事儿真的被外公给定下来了，那以后就狠狠的把这丫头虐待一番，让她去悔婚去。


    不过那样难度很大，老家这样的风气，女孩子就算过的不好，也顶多就是哭哭啼啼的回娘家，而不会悔婚，或者是离婚。那样的话，在这方圆几百里地都是嫁不出去的，会被人家说是没人要的。


    “未婆……”


    王恒潇边吃饭，看外婆应了自己一声，边试着说道：“我在书上看的，这哈儿人家都不定娃娃亲了，人家都是自由恋爱，自由结婚，长辈不能插手。”


    “你想呀，这是我和玲娃儿的一辈子的大事，如果这哈儿给你们定下来了，以后我们长大了，不愿意的话，那么办呀？”


    外婆停下吃饭，看着王恒潇，陈晓玲也是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貌似小丫头还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期待着外婆的回答。


    可是外婆的话让王恒潇再次无语至极。


    “你娃儿看的撒子书，岁娃儿家莫要看那些书，把你们教坏哒……多看看你的课本……我和你未爷还会害你嘛……”


    外婆早年没上过学，所以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要看那样的书，一年级学生的词汇量是不足够的。


    第六章


    仓促的初吻


    这个时代，这里还是没有电话的，王恒潇记得，远在西北新疆的父母和老家外公他们的联络方式还是通信，如果真的有紧急的事件，最快的联系方式就是发电报，发电报收费方式是一个字五毛钱，或者是一块钱。


    所以即便是有些人急于和家里联系，发电报也还是短短的一两句话，可那样最少也要十几个字，甚至是二十几个字，需要十几二十块。


    九四九五年的时候，在王恒潇老家这样的偏远山区，十几二十块就是一笔巨款了，一斤猪肉才两三块钱。二十块钱够外公，外婆，和王恒潇三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可是直接订娃娃亲这件事，是真的是大事件。


    依照王恒潇的意思，必须要和自己的父母联系。外公也不好强硬下来，可是去发电报又舍不得，就说等上几个月，等王恒潇父亲来了，再商量也不迟。不过，让王恒潇无语地说，外公真的找了媒婆去陈家湾陈晓玲家里说亲去了。


    据媒婆传回来的消息，陈晓玲的妈妈似乎也没有意见，因为听说王恒潇父母在新疆那边过的还不错，每年都会给外公他们寄上两三百块钱回来，这个年代，两三百足够外公外婆两人吃上半年了。


    老家这个山沟沟里，有能力的人都想要往外面走，如果能够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好的生活，那也是很好的事情。想来陈晓玲的妈妈是这样想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晓玲每天都来找王恒潇玩儿，早上还和王恒潇一起去山上找李师傅练拳，小丫头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可是小孩子心性，玩儿的成分居多，一直咯咯直笑，似乎很好玩儿，被李师傅训斥了几次才老实下来。


    这段时间，王恒潇几乎每天都是和陈晓玲在一起玩儿，去山上到处转悠，采果子，抓虫子，下河里去摸鱼，抓螃蟹，扑腾扑腾的在泥巴里滚来滚去……


    当然，每天脏兮兮地回去，陈晓玲小童鞋免不了要被妈妈狠狠的责骂两句。不过小丫头却每天依旧乐此不疲，孩子是爱玩儿的。王恒潇也似乎找到了小时候的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心中的诸多的思想都一下子变得纯净单纯起来，似乎就好像陈晓玲小姑娘那咯咯咯的笑声。


    重生者不是那么舒服的，心中的压力会非常的大，预知未来的人是最沉重的，因为他知道未来自己将会面对的一切的灾难，甚至有人会预见自己的死亡。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就到了九月份开学了，陈晓玲小姑娘要去学校上学了。王恒潇因为再过两个月就要回新疆了，开始决定不去上学，陈晓玲当初就是代表班上李老师来询问的。可是现在和陈晓玲玩儿的熟悉了，小丫头很腻人，吵着要王恒潇陪她一起去上学，说每天早上都会过来喊他一起去。


    “瞥娃儿，跟我一起切上课嘛，我每天早晨来喊你……我跟你做同桌，你可以教我做数学题呀……我妈说她就笨的很，不会数学，我也和她一样……”


    这天下午，两个小孩子正在山上玩儿，刚刚掏了两个鸟窝，陈晓玲又想起这件事来，拉着王恒潇的手，摇晃着，撅着小嘴。


    突然！


    王恒潇愣住了，因为他一下子记起了陈晓玲其人。


    前世，他小时候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住外婆家，有几次的确是有一个女同学来外婆家里叫自己去上学，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还在床上没起床，那位女同学就来掀被子……只是后来忘记了那位女同学是谁，只是似乎记得是姓陈。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陈晓玲同学了。


    “玲娃儿……”


    小孩子都是自来熟，熟悉之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距离感，王恒潇代入角色之后，也和陈晓玲叫自己的小名一样，称呼她做玲娃儿……


    玲娃儿……


    撇娃儿……


    王恒潇心头暖暖的，看着睁着一双大眼睛希冀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这丫头是如此的可爱，嫩嘟嘟的脸上似乎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啵的一声……


    王恒潇迅速在陈晓玲同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顿时感觉满足之极，似乎是满足了口腹之欲，唇齿留香。


    不过，陈晓玲同学可是不干了，哎呀一声惊叫，随后拍了王恒潇一下，娇憨地呸了一声：“呸……妈妈说女娃儿莫法和男娃儿太亲近了……你不准亲我……”


    王恒潇心头直笑，暗道这段时间两人到处玩儿的时候，可是没少搂搂抱抱的，眼珠一转，紧紧地抓着陈晓玲的小手，笑道：“玲娃儿，你想不想我和你一起切上学？”


    小丫头急忙点头：“想呀！”


    “那你亲我一下……”王恒潇邪恶了：“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上学，和你坐同桌，还教你数学题。”


    “嗯……”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要得……你不准反悔哦。”


    “骗人的是小狗。”


    王恒潇说了在小孩子心目中极其恶毒的誓言。


    陈晓玲同学一下就相信了，小脑袋一下探过来，就在王恒潇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笑道：“好了……亲了……”


    王恒潇愣住了，他说的是亲一下脸颊或者额头什么的，没想到这丫头亲了嘴，这一下就把两人的初吻弄没了。


    不过，他也不好对小丫头说什么，可能她还不懂得初吻是何物。可是这一下也勾起了王恒潇许多的记忆，玩耍的兴致也没有了，当下就带着陈晓玲回家去了。小丫头似乎也感觉到了王恒潇的心情变化，小孩子的心思其实是非常的敏感的，特别是对人的情绪变化，感受的很清楚，比如说谁对她好，对她不好，她都能感觉的清楚。


    外公前几天把前两个月编的背篼拿去集市上卖了，现在又在做竹筐，每天都在忙碌，老人家喜欢运动，或者说是闲不下来，见到两个小家伙手拉手回来了，露出笑容，这两个小娃儿还有些夫妻相。


    晚上，陈晓玲同学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和妈妈说起。


    “妈，我今天亲了撇娃儿一哈子，他答应和我一起切上学，还教我数学题。”


    小丫头很得意地说道。


    陈晓玲妈妈姓方，是从县城下来的知青，是方圆十几里地学问最高的人，是成都的一所大学毕业的，然后就在这里当了老师，一直到现在，并且在这里成了家，扎根在这里。


    听到女儿的话，方妈妈笑道：“玲娃儿，女娃儿和男娃儿不准亲的……那是结了婚才准的，像我和你爸爸一样才得行。”


    不过，想到那王家小子这么小就骗了自己女儿的吻，可谓可恶至极，刘家叔叔还托人来说媒，这小子的动作就这么快了，这么小就想先斩后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