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冰临神下
    “听说猛军将军一直提供粮草。”


    “杨猛志已与羌人结盟,能够腾出手来封闭凉北诸诚,猛军将军也快要无处寻粮。”


    “这是我的错。”徐础以“五万”益州军虚张声势,没能获得胜利,反而令杨猛志下定决心与羌人和解。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尹甫笑道,已经听说大致的前因后果。


    “果然是绝路。”徐础叹道,“金圣女就是为此前去寻路吗?”


    “嗯,她希望找一条路绕到塞外去,但是很难,即便侥幸能成,到了塞外更不是贺荣人的对手,一旦被追上……”尹甫摇摇头。


    徐础想了一会,“这里兵卒多少?”


    “全加在一起,将近三万人,拣选之后,顶多两万人,马匹更少,只有两千左右,多是猛军将军带来的。”


    “贺荣人呢?”


    “不计其数,至少十万人吧。”


    “这么多?”徐础有些意外。


    “这还不算追随贺荣人的秦、并、冀三州将士。贺荣人虽在荆州大败,但是幸存者不少,而且得到塞外诸部的补充,实力大增。唉,当初曹将军以为击败塞外诸部,能够乘势夺下边关,令贺荣人大乱,现在看来,亦是人算不如天算。但在当时,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若留在西京,早已全军覆没。”


    “曹将军的战略没有问题。凉州杨猛志拥兵多少?”


    “确切兵力要问猛军将军,我估计是两万,得羌兵相助之后,兵力翻倍,甚至更多。”


    徐础又想一会,“贺荣大军难破,我军怕是只剩下凉州这一条路了。”


    “嗯,我们也这样以为,因此请猛军将军前去凉州探路,希望能够一举夺下凉州,有块立足之地。”


    “猛军将军说,其兄杨猛志囚禁老凉王,不得人心,军中士气也不高,或可一举击溃,然后再与羌人交战。”


    尹甫点点头,“唯有一个问题,我军缺员大将,我肯定不行。”


    “猛军将军呢?”


    “徐公子以为呢?”尹甫反问道。


    徐础沉默,他敬佩杨猛军的为人,但是不认为此人堪为大将,领兵五千差不多就是极限。


    “金圣女呢?”徐础又道,“她从曹将军那里应该学到不少,而且又有若干老将辅佐。”


    “曹将军不幸遇难,管长龄管将军半途病故,剩下的将领只能为副,不能为正。至于金圣女——”尹甫多看徐础两眼,“学到不少,能用上的却不多,一到战场上,仍是身先士卒、勇往直前。”


    徐础笑道:“她还是没变。”


    “这一战至关重要,胜则绝处逢生,败者全军覆没,必须有大将坐镇。”


    徐础不语。


    尹甫道:“徐公子当初能守东都,如今不能攻凉?”


    徐础挤出一丝微笑,“我心里……害怕。”


    “怕什么?”尹甫诧异道。


    “人算不如天算。”


    “我随口一说的话,徐公子怎么当真了?”尹甫笑道。


    “我心中害怕,并非全因尹大人一句话,而是深有感触,回想起来,我之前用计,成功多是因为侥幸,最近几次频生意外,我心中后怕不已,胆子越来越小。”


    “如果要找胆大之人,我这里可不缺。”


    “我来之前呢,尹大人打算推谁为大将?”


    “只能是金圣女。”


    “等她回来吧,我宁愿做她的谋士。”徐础露出笑容,“献计的胆子还剩几分,哪怕漏洞百出。”


    “那就等等,我只有一个请求。”


    “尹大人请说。”


    “请徐公子为中原着想,为此地数万将士着想,若是觉得金圣女难以担此重任——”


    “那就由我勉为其难。”


    两人又聊一会,尹甫见实在劝不动,起身告辞。


    徐础不希望“勉为其难”,对金圣女,他心中愧疚甚多,绝不愿意夺她的军权,哪怕只是权宜之举。


    在山谷中居住数日之后,徐础更不想夺权,无论金圣女是否堪任大将,降世军男女都对她崇敬有加,比在东都时更甚。


    这天傍晚,徐础从冀州军营地里返回,远远就见唐为天冲他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大声道:“公子,这里竟然也有张氏女。”


    “金圣女回来了?”徐础立刻想到随金圣女出去寻路的张释清。


    “金圣女在路上,先回来的是一名张氏女,倒是不客气,在公子的帐中等你呢,有人说她是公子的妻子,怎么回事?”


    “以后再向你解释。”徐础匆匆进入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的确有一名女子,徐础却是一愣,端详多时才认出那真是张释清。


    她的变化之大,便是济北王夫妇亲至,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第五百二十七章


    险计


    张释清比徐础记忆中的人高出半头,但是又黑又瘦,脸上全无当初的天真烂漫,公主的傲气倒是没变,面无表情,像是在看陌生人。


    “你……瘦啦。”徐础道。


    “嗯。”张释清冷淡地回了一声,“我来向你……”


    “你知道吗?缤纷还活着。”


    “咦?”张释清面露惊诧,刹那间恢复几分旧日的神情。


    “她冒充你被贺荣人抓走,在襄阳落入宁王将士所救。”


    “她人呢?”


    “我将她留在宋取竹宋将军营中。”


    “宋取竹是谁?”


    “原是襄阳的一位豪杰,人称宋千手,也是范闭的弟子。”


    “为什么要将缤纷留在他那里?”


    “我此次北上,道路艰辛,没法将她带在身边。”


    “这个宋取竹可信吗?”


    ……


    徐础每次回答之后,总能引来更多的疑问,于是他从头讲起,从天下形势说到荆州形势,又说到江南,最后道:“一时间我也找不到比宋将军那里更安全的地方。”


    徐础说的时候,张释清一声不吱,等长篇大论讲完,她却只关心一件事,抬手在心口轻轻拍了两下,“我还以为缤纷替我死了,伤心好久。”张释清笑了一下,马上又冷下脸,“你干嘛来这里?”


    徐础还在打量她,“你不是要跟我学看大势吗?怎么弄得自己像是兵卒?”


    “你的大势太枯燥,我决定不学了,还是跟金圣女学打仗比较有趣。”


    “你要学兵法?”徐础诧异道。


    “兵法也枯燥,我在学骑马射箭、舞刀弄槊,以后在战场上斩将夺旗。”


    “嗯?”徐础吃了一惊。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张释清双目圆睁,“单挑的话,军中没几个人是我对手,金圣女说下一仗就让我参加……”


    徐础笑道:“我只是意外而已。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金圣女派我先回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她知道我来了?”


    “你究竟要不要听我说话?”


    “你说,打听谁?”


    “谭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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