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李敏哲下意识放慢速度，疑惑回头：“为什么？落下东西了吗？”


    韩过摇头：“不是……只是我强烈感觉你一定接错人了。”


    李敏哲一愣，随即弯起嘴角大笑起来。韩过也是耸耸肩笑着，推推眼镜靠在一边，此时倒也没再留心外面的景致，而是患得患失地，憧憬着自己将在异国展开的新职业，编剧生涯。


    第二章


    过往


    因为韩过是网络写手出身，所以他不相信，现实世界也是小说。


    小说和现实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可以极度不合理也会看得人咯咯笑，嘎嘎乐。而另一个，是一切的一切都现实合理到冷漠冰冷的程度，让你呜呜哭，哇哇吐。


    06年大学毕业后，浑浑噩噩过了五年，他一直诟病的就是自己浪费了五年时间，什么都没做过。或者说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过。直到11年的时候，他积累了存稿，捡起儿时一个玩笑似的梦，当一个作家。于是，他开始在网络平台上写书。


    一个月一千多的生活费，在他来看都已经很多了。现实不是小说。他自己沉浸在那本叫《小命运》的韩娱中无法自拔的同时，现实就是一通狂骂狂喷一度差点太，监的程度。


    可是，他是个胖子。一米八三二百零一斤的胖子。极度自卑的外在，反而有一个极度变态偏执的心。咬牙坚持下去，每天三更万字不断，愣是将一本被骂成筛子的二笔书，写了一年多快五百万字。


    记住，胖子这种生物，都是爱和自己肥肉以外的一切较劲的物种。


    之后算不上苦尽甘来，第二本书原本没打算还写韩娱的，可是为了那些陪他一起坚持下来的书友，为了扭转《小命运》的名声，韩过再次写了一本叫《恋战新梦》的韩娱。成绩和收入好了一点，是因为很多书友被《小命运》时期韩过的节操感动了才跟过来的。


    从此韩过悟出一个道理……他想一炮而红，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写小说的，说实话比看小说的更爱做梦。梦想自己是男主角，总有奇遇，总能一鸣惊人，总能站在世界顶端拿着两盘饺子一盘吃一盘扔。不过现实之所以称之为现实，不是因为比小说残酷，而是因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胖子的属性中，有一条也叫饱暖思犯二。


    他不喜欢出去旅游，不喜欢玩网游。他不喜欢泡妞，也不会被妞泡。他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床头和床尾，因为他是躺着码字的。他认识最多的一拨人，就是快递公司的快递员。


    也算他有些除了节操以外的小小优点，就是语言天赋很好。


    写韩娱是必须要接触韩流文化的。而接触韩流文化，有字幕也不免接触韩语。


    难道还有给《Running


    Man》配音的吗？


    先学会的就是“呀”。


    然后是什么什么“思密达”“易米达”“阿内米打”“易思米嘎”等等。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后来也渐渐有了兴趣。至少语感是有了。


    经过一个书友叫“龙殇”的介绍学了韩语，约好学会他去找Sister的宝拉，韩过去找少时FX，结果没多久韩过学得越来越好而且还因为住着哈市附近朝一中位置，和那些朝鲜人对话都通畅的时候，那个龙殇书友相亲成功告别了韩娱书友群，去找宝拉的艰巨任务，就交给韩过了。


    而不得不说韩过的另外一位低调书友甚至韩过一直背地里说他小气的那个，有一天突然和自己曝光说他有个亲戚是韩国电视剧制作公司的理事，他觉得韩过写的东西不适合网文，倒适合韩剧的模式。可以试着推荐给对方。


    韩过很是严肃地表示，我不是主角，所以请别给我男一号的待遇。


    对方倒是没理他，私底下开始联系。没想到，还真的和小说一样，韩过就有了这次去韩国面试做编剧的机会。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韩过受到邀请的当天是用的企鹅联系的，他想过会不会被卖到韩国腌泡菜？


    这一身肥肉也不够炼啊。


    不过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豁出去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就当旅游反正路费报销护照都帮忙办好，韩过都不明白那个什么徐理事就看过自己那本《恋战新梦》，居然就觉得自己可以去做电视剧机制比较西化也比较发达的韩国编剧。


    所以此时他表达说他对韩国编剧职业不是很上心却想看看少女时代FX之类的，是真心话。不是看不上，而是考虑过个人水平，他觉得自己连屌丝都不如，怎么可能有男主角的奇遇？


    至少，屌丝还有一副好身体。


    他这身肥肉时刻提醒着他……你血糖高，该吃药了。


    “哦不塞由……内，理事nim……”


    电话声打断韩过的遐想。


    你看多悲哀，近三十岁的人生，没几分钟就回忆完了。


    随着李敏哲的电话递过来表示徐理事要和他通话，他以后的人生也即将开始展开。


    “哦不塞由，徐理事……”


    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四十岁的中年人，就是韩过那个书友的亲戚，也就是这次将韩过找来的那个BOSS。


    “韩过xi，你……”


    韩过当先打断：“徐理事，叫我韩过就好。我们联系过，您知道我除了韩国肢体礼仪不是很熟以外，语言方面我很在行的。”


    徐理事停顿一下，笑着开口：“那好。韩过……听着像大韩民国简称似的。”


    韩过呵呵笑着：“说明我和韩国有缘嘛。”


    徐理事笑了笑，不一会收起笑声，开口说着：“本来要给你接风安排住宿熟悉公司，不过今天正巧SBS召集主创有个见面会议要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错过的话，你的工作将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累，能坚持的话，现在能去一趟。”


    韩过惊讶：“现在？”


    茫然挠着头，韩过讷讷开口：“我可是连北都找不到呢在首尔，您的面都没见过，您直接让我去开什么会？！”


    徐理事笑着开口：“其实开会倒不需要你做什么。主要是想给你挂上一个助理的身份，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卢智雪编剧的大名，她……”


    韩过开口：“《女人的香气》编剧？”


    徐理事一愣，笑着开口：“所以我也觉得，你确实有潜质来韩国工作。对这里的语言以及娱乐文化都很了解。这次我们公司制作拍摄的电视剧，就是这位编剧执笔。我好不容易争取到让你去给他做助理，当然，也是负责和我们制作公司沟通以及缓和……”


    韩过笑着：“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先去挂个身份，之后的工作，具体再说，是吗？”


    徐理事笑着：“看来你是没意见了，那我就让李敏哲直接送你去。以后他负责帮你做事，有问题吩咐他就好。”


    韩过开口道谢，在对方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韩过突然开口叫住，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一改下飞机到现在，都淡然随意的态度。


    “徐理事，我问个问题。”


    徐理事感受到他语气的严肃，开口说着：“有问题尽管提。”


    韩过沉默片刻，试探开口：“你确定要找一个……外国的，非科班出身的，文凭不高的，连网文都不是写得最好的，名不见经传又没什么特长的，身高一米八三却二百零一斤的胖子……来韩国做编剧？”


    徐理事沉默许久，突然笑了：“反正不行的话……如今的年代，机票很便宜的。”


    说完之后，徐理事挂断电话。韩过愣愣地看着手机半响，也是弯起嘴角笑出来，递还给李敏哲。


    说的也是啊。给乞丐万八千的，都能韩国往返旅个游。如今的社会，机会已经不是重要的了。机会可以给每个人，能抓住的，才算数。


    第三章


    什么样的节奏


    倒也是啊。


    地产老总找个搬砖工说让你做经理，可是搬砖工不会英文不会电脑甚至开车都不会，更别说去谈生意拉客户，最后不还是要回去搬砖？还是那句话，重要的不是机会，给你你都接不住，机会和没有是一样的。


    所以，机会本身不是奇遇和男主角的待遇，抓到手里的，才算。


    下车仰头望着SBS的大楼，韩过跟着李敏哲进去的时候，都暗叹真是你妹的报应。不管是《小命运》还是《恋战新梦》，加起来一千万字了，全都被书友诟病为老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那节奏简直磨人的一比那啥。


    此时此刻，韩过下飞机到现在都才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已经要开始直接来到以前上网都查不到太多的韩国SBS电视台本部了。李敏哲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被安排给韩过做了助理，那么也就是助理的助理。所以对韩过的态度顿时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意。


    毕恭毕敬的样子，让韩过瞬间再次爱上了韩国。


    原来不只是少女时代和FX那样吸引人。韩国的前后辈制度还有等级观念，同样如此。自己都还没就任呢，居然都有小手下了。哪怕今天过后他不合格被踢回去，也算是值一回票价。


    坐电梯一路到达所谓的会议室之前，李敏哲联系到一个先来一步的A.Story自己人，估计也是被徐理事安排过了，先是给韩过一个胸牌，上面写着助理编剧的字样。随后又开始嘱咐李敏哲。得知韩过会韩语还很熟练之后，才转过来嘱咐他。


    要求不高。能坐着不说话就当做摆设就好。


    只是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刚刚在最后确定了主要演员之一的无限团的L金明洙。惯例开会第一天要立威的。这个立威当然也不是让这些演员都怕自己，毕竟有Rain这样的大牌在。不过不会太轻松，希望韩过如果可以的话，也适当地随机应变。


    韩过倒是明白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一个团队的初次建立都需要磨合，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怎样随机应变，至少也要给个方向好吧？然而那个提前来的工作人员只是说一句他是代表A.Story的就匆忙离开了，估计是有什么事。


    韩过也无所谓，反正此时依旧可以秉承一个状况。


    大不了，咱就滚回大天朝呗。


    哗的一声，李敏哲将门打开示意他先进。


    韩过怎么都没法形容，迈步进去那一刹那，他是怎样一种情绪。


    一个皮肤白皙，蓝色领白色面的长袖T恤穿在纤细的身上，细碎的空气刘海，一边长发投放前胸，一边别在耳后，随着清冷的眸子望过来，韩过下意识的想要别开脸，然后就轻声喃喃在心里唱出来……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额。Krystal.xi，阿尼哈赛有……啊，Rain.xi，阿尼哈赛有。”


    李敏哲先一步对着里面打招呼，而不用问。瞬间震住韩过的这个高冷的身影，就是他下车憧憬不到两个小时，骤然就梦想成真见到的，FX的Krystal，郑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