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灾难美人
3个月前 作者: 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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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圣诞节前夕,美国波士顿音乐中心神秘的在数分钟内化为一堆飞扬的粉尘,这一神奇事件对于地球上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具有相当意义的。
首先,它为全世界的媒体记者创造了发泄他们过于丰富的想象力的基本素材,至少在美国本土里,关于波士顿音乐中心消失的缘由的推测已经从片面的技术性恐怖袭击发展到了具备音乐配音成分的幻想式人类灭亡前奏曲,各种神奇版本四处飞扬,成为人们在无聊的圣诞节里一道靓丽的思想大餐,这比起美国总统选举真是有趣多了。
其次,它让因为911事件而出现严重分歧和裂痕的美国情报机关和国防部再一次放下彼此之间的对立情绪,再一次站在了同一高地上,这让双方的雇员都有了短暂的欣慰,虽然明知道这样统一合乐资源共享的未来不可期待,但是总算就目前来说还是一个比较让人满意的发展趋势,如果可能,这样的神秘恐怖袭击,他们倒真的不介意再出现个一两次。
再次,它让美国逐渐出现衰退的航空业,犹如中国的股市触底反弹了一小把,相信圣诞节后至少半年里,不论是国际航空还是国内航空,上座率都会有所上升,虽然情报单位警告,这些前来旅行的外国人多有可能是各国的特工间谍甚至于恐怖分子,但是航空公司的大佬们,难得一致的丢下‘入境处多安排些安检不就行了’这句明显带有歧视成分的话语,这让情报单位郁闷了很久。
接着,它让那些对美国本土实施战略性恐怖袭击的中东人士窃笑了许久,至少有超过三百个组织机构向美国政府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其中包括保护小狗不被强行剥夺生育能力组织、反对使用避孕套组织……等等,甚至连古老的梵蒂冈教廷都罕见的向全世界的教徒宣读了‘来自天堂的,充满了圣母的慈爱以及天父的严厉的警告’一旨令人瞠目结舌的公告。
这就是人类的世界,一环扣着一环,一节连着一节,稍有触动,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往往夸张的令人啼笑皆非。
“这个世界真是疯掉了……”吴亮在翻阅完今天刚刚送到的报纸之后,翻着白眼,无奈的摇着头将那份报纸放回了一旁的文件盒,打开一旁的密封盒,开始小心的对眼前这本已经绝版的宋版书进行例行保养。
对于没有经历这场灾难式袭击的人们来说,整个三层楼高的建筑在五分钟内化为粉末,只能被成为可怕,但是在大楼里的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五万多生命并没有因此消逝任何一条,这就只能被称为不可思议或者神迹了――也难怪梵蒂冈在确认人类的科技没有办法产生这样的效果之后,敢冒大不讳向全世界宣称这是上帝的杰作――那些幸免于难的人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也成为了幸运儿,毕竟比起全世界近60亿人口,也只有这五万人能够轻身体验这神化般的力量。
而那些和吴亮有着共同遭遇的聪明人,则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这场‘神奇经历’化为文字,那些原本被情报单位认为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在美国的媒体记者们的眼中,却如同包罗万象的天书,一时间成为众人抢购的重点,让那些贪财的家伙们狠狠地赚了一笔。当然,吴亮也有类似的机会,事实上在他被詹姆斯教授从警方临时征用的宾馆里‘裹’回来之后,类似要求他提供信息的媒体电话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更有一些国外媒体撒出天价要求吴亮提供一些‘具有特殊价值的回忆记录’。
而吴亮对此的反应却是一概不见。
也许是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也许是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的不一致,在吴亮的眼里,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光着身子被自己的教授从警察局保回家,实在已经是一种天大的耻辱,自己怎么有兴趣再去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当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才好呢。但是对于美国媒体的盛情,吴亮实在无法消受,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请求詹姆斯教授帮忙,在老人充满善意的嘲笑中,卷着所有的铺盖,逃到了新泽西。
年近六旬的霍华德先生是詹姆斯教授的老朋友,是一位古董鉴定家,在新泽西经营着一家小型古董鉴定行,同时也接受古董的保养,这位老人对于吴亮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在詹姆斯教授的推荐下,毫不犹豫地留下了这个东方小伙子:“不用担心那些如同苍蝇一样的媒体,他们没有办法到这里来干扰你的,毕竟波士顿还有太多的目标等着他们呢。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既然詹姆斯已经确认你已经完全可以**的完成书籍的保养工作,那么我家里的那个小图书馆,就要拜托你了。”
原来霍华德先生的孩子们都是考古界的人士,所以为了资料查询方便,家里有一个小型书库,里面堆满了各种研究资料,本来詹姆斯教授每年都要到霍华德家里例行保养工作,今年就干脆完全交给了吴亮。
吴亮一度认为这是自己的好运。但事实上,他和好运两字往往有着咫尺天涯的距离,就像……现在这样。
“啊……”一声少女尖锐的惊叫声从楼顶上传来,若非经年积累起来的对于工作的专注,再加上心理上早有某种准备,恐怕就这一嗓子足以让正在被吴亮翻阅的古籍出现难以修补的撕裂裂痕。
“上帝呀,别又来了……”在第一时间把手上的宝贝放进一旁的保存盒,迅速的盖上盖子,吴亮几乎是失态的惨叫着,然后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嘁哩喀喳……颤抖的天花板细细索索的飘下不少灰尘,要不是刚才的动作迅速,这些装饰的粉尘掉在古籍上足以造成另一场灾难。
好半天,楼上才安静了下来。但是对于这种场景已经很熟悉的吴亮来说,他很清楚,接下来他的工作量会成倍的增长。
仔细的封存好手边的宝贝书,吴亮几乎是迈着极端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二楼的藏书库,然后一如果去曾经见识过的场面,昨天刚刚整理完毕的书库,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混乱的战场。
二十四个书橱倒了一大半,各种书籍四散掉落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在混乱的中心,吴亮丝毫都不意外的看到一个漂亮的大美人一脸歉疚的坐在书堆上――至少这次比上次好,没有被书橱压在下面――吴亮有些恶毒的想着。
“珍妮弗小姐……”吴亮几乎是叹息的呼唤着这个名字。
“小吴,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美女的道歉往往是男人们最难以抗拒的,最难得的是,这位金发蓝眼的大美女,居然用最纯正的北京话向吴亮道歉,此刻吴亮完全应该充满绅士风度的走进去,把美女扶起来,然后好好的关怀一下美女有没有摔破皮等等,不过,我们的主角似乎已经对眼前的美女产生了强烈的免疫功能,虽然很想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但是僵硬的面皮始终不肯合作,而酸痛的肩膀更是一再得提醒着吴亮,今天的工作量之大足够他喝一壶的了。要知道这个书库三天前才刚被眼前这个美人‘糟蹋’过一次,他花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才收拾好的一切,才转眼,又是一地的狼藉。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吴亮摇着头,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詹姆斯教授在得知珍妮弗也在霍华德家里的时候一度打算为吴亮另行寻找其他的地方,眼前这个美女虽然养眼,但是和这个美女在一起工作,那还真是能把活人累死,把死人气疯。
珍妮弗是霍华德先生的孙女,一位拥有着四分之一中国血统和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少女,继承了遗传自母亲的美丽金发和蓝色眼珠的同时也意外继承了源自父亲的对考古学的爱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美国传奇式电影的毒害,这位小姐对于寻找古代财宝的兴起远远高出对于考古的研究,经常不顾一切跟着考古队四处发掘,一年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荒郊野外度过的。――而对于那些沉眠在地壳里的古老文化,珍妮弗有着别人难以拥有的敏锐感触,但是对于现实世界的生活……只能用生活白痴来形容这位美丽的小姐,像眼前这种在无意中弄倒几乎全部书柜的情况,对于熟悉珍妮弗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平常的事情。
吴亮记得以前在考古队的时候,老丁曾经感慨地说过,考古研究多数都是在图书馆里完成的,真正的发掘工作并不是重点,而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本末倒置的情况虽然不是他能够批评的,但是看看书库的狼藉模样,吴亮突然有一种感悟:没有哪家图书馆会欢迎这么一位考古研究者吧……
似乎从吴亮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读出了些什么,珍妮弗漂亮的脸蛋上迅速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从书堆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并很努力的把压在书堆里的围巾给拉了出来,动作之快出乎吴亮的预料,不但没有让吴亮帮忙的空间,甚至连让吴亮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给予……所以结果就是随着她粗鲁的抽拉围巾的动作,倒在一旁的书柜震动了一下,这一震动带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又是一阵令人瞠目结舌的稀里哗啦的轰响声,房间里原本幸免于难的几只书柜也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卧倒的大军之中。
这回,珍妮弗只能捏着手里已经变形的围巾咬着红唇尴尬的看着满脸无力表情的吴亮。
“上帝……”吴亮毫无风度的闭上了眼睛,幼稚的拒绝参观眼前狼藉不堪的地盘曾经是他花了四十八小时整理出来的书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帮你一起收拾……”珍妮弗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事实上在过去的二十四年生涯里,她的亲人用宽容和宠溺包容了她的这个‘糟糕的粗心习惯’,而身边的朋友也已经习惯了她的灾难创造能力,至于其他的男性,更是每每在发生灾难之后,挺身而出为小美人分忧解难,安慰都来不及了哪会放任美女尴尬,更不可能出现象吴亮这种显然带有藐视美女成分的劣质表现。
“停!免了,免了,我自己来吧,这里太危险了,要是压到你,可不是开玩笑的。”吴亮虽然对美女没有什么表现自我优良品行的自觉,但是至少他的道德观念明确地告诉他,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实在不适合让女性参与,先不说那些刷了桐油漆的书柜事实上都是用不锈钢材料作为基本质地,其重量根本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的了得,光是那些保养良好的书本,光滑依旧的书边随时有可能成为锋利的纸刃,让女孩子收拾这些书,恐怕纤细的小手上肯定会多出好几道伤口吧。不过最重要一点,让这个美女帮忙――估计收拾到天荒地老这个屋子也只会更加混乱吧……出于一个大好青年的基本道德准则,吴亮迅速将这个念头踢出了思考范围。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抱歉……”珍妮弗当然也有自知之明,移动灾难的外号跟在她身旁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自己的破坏能力,她也非常的了解,只是出于某种无法表达的感受,她并不希望眼前这个东方男子对自己留下不良的影像。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道歉了,中国人有句话这么说;道歉太多,就不值钱了。”吴亮笑了笑,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开始动手扶起门边第一个半倒半卧的书柜,肩头冰凉沉重的感觉让吴亮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不锈钢质地的书柜的特色,以及老人们不经意间的智慧――霍华德先生真是太了解自己的宝贝孙女了,也只有这种抗打击力出众的不锈钢质地的书柜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轰然倒塌后,安然无恙的重回岗位,换作木质结构的书柜的话,估计这笔花销绝对恐怖的让人吐血不已。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知道这么结结巴巴的解释非但无力而且很愚蠢,完全和平时自信的自己不一样,但是珍妮弗还是不能自己的一再重复着这种有些可笑的行为。上帝作证,她真不想给吴亮添麻烦。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别再解释了,你的脸蛋红的快可以煎鸡蛋了……”吴亮笑了,珍妮弗在他看来犹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妹妹,“你到书库里来找什么?找到没有?”
“我是来找关于二战末期的纪录文献的,可是找书的时候没有站稳……”珍妮弗急忙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二战时期?你前天不是还在研究古罗马战争吗?怎么一回头就开始研究二战了?”吴亮不轻不重的问着,对于疏解别人的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话题转移,所以他不着声色的问着,眼睛却开始在满地的书堆里寻找起来,按照他的记忆,二战部分的书籍应该在第7个书柜里,那么在这里附近找应该可以找到。
“不,因为我正在确认一种图形结构,本来我以为古罗马时期的战争文字和这种结构很相似,但是结果却只是相近,内容根本不同,所以我现在必须从头确认这种图形的真正出处,否则这次考古之行,恐怕就没有我的份了。”珍妮弗的注意力果然转了开去,但是一想到自己手里正在进行的工作,珍妮弗就满身的无理感。
“怎么会?你不是新泽西考古队的王牌发掘员吗?怎么会没有你的份?”吴亮随口问着,对了他记得书柜第三排那些棕色的桦木原文书是记载关于二战时期的内容。
“还不是因为那位突然冒出来的资助人,真不明白德国人的脑袋里装的是浆糊还是化合肥料,他们居然要我们考试,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份图形楔字的拓印版本,让我们尽可能的用自己的专业翻译这些图形楔字,上帝宽恕我,人类文明史上的图形楔字至少有上千种,我翻阅了几乎所有类似的文字,但是没有一个是正确的,所以我只能从这份图形楔字的源头开始调查,该死的,明天就要交报告了,我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珍妮弗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发泄郁闷的旁听者,窝了一个星期的郁闷情绪立刻倾泻而出,也不考虑充当暂时性情绪回收垃圾桶的听众是否真的听明白。
“日耳曼民族是一个作风严谨的民族,德国人更是出名的认真。”吴亮连续翻开至少三十本书,但是还是没有找到珍妮弗要寻找的资料文献。
“是的,如果历史上不出现阿道夫.希特勒的话。你知道吗,我们这次需要发掘的东西,就和这个混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在官方资料里,没有相关的记载,但是我研究过希特勒自杀前的一年里,曾经和俄罗斯人有切实的联系,我感用上帝发誓,希特勒生前搜刮的不少珍宝肯定和俄国人有关系。”一提到珍宝,珍妮弗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在她的认知里,她不单单是一个女性的考古学者,从角色扮演方面来看,夺宝奇兵的称呼更加适合她,看来‘印地安纳.琼斯’的夺宝奇兵三部曲对她的影响至今还是非常的强烈。
“二战的时候,希特勒和斯大林可是生死大敌,苏联人里看来也有汉奸。”吴亮断章取义的听着,顺便发发谬论,手中的寻找没有停息的迹象,看来这本资料还真难找。
“不是苏联人,是俄国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末代沙皇的亲信,要知道末代沙皇虽然在苏联革命中被枪决,但是他的小女儿却神秘失踪,没有人再见到过那位公主殿下,甚至包括尸体在内,不过根据研究末代沙皇皇室虽然资金窘困,但是在革命之后,被查到的库存珍宝却大大少于预计的,所以学术界一直认为那位沙皇公主带着一批珍宝在革命中秘密离开了苏联,下落不明;你知不知道希特勒在二战后期十分迷信魔法,包括用活人生祭的黑魔法在内,帮助希特勒研究这些的人之中有一个就是俄国人,这个俄国人的父亲曾经是末代沙皇的禁卫长官,而且这个俄国人在德国二战战败之后,也下落不明了,所以我们才会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内容。”珍妮弗对于那些神秘失踪的珠宝的执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她的理论在经过反复的研究和考证之后,居然其真实性质也出乎意料的不可驳斥。
“被你这么一说,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兴趣的。”吴亮眼睛一亮,他看到了角落里一个厚厚的阴影。好家伙,居然跳到这么远的角落里,难怪找不到。
“我们的资助人就是因为看了我们考古小组的研究报告之后,才特地来资助我们前去追查这批财宝的下落,但是……这群该死的混蛋,缺德的丢下这么一个该死的问题,故意为难我们。”珍妮弗每次想到这里,就想抓狂。别人就算答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偏偏因为她是一个女孩,按照出资人的说法,女人参加这种具有冒险性质的考察追寻实在危险,除非她能证明自己比其他人都优秀,否则没有必要让考古队多一个累赘。
累赘!珍妮弗在专业领域里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污辱,所以尽管朋友们都劝她不要把那个德国沙猪的屁话放在心上,但是珍妮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她发誓,一定要把这句话狠狠的甩到那个德国沙猪的脑袋上作为报复。
不过现在珍妮弗却有点力不从心,翻阅了几乎所有的资料,那三张纸上的拓印,却没有丝毫的眉目。要不是专业的水准告诉珍妮弗这些拓印的确有它特殊的规律和排序,并不是人为可以制作出来的,否则珍妮弗早就怀疑,这是那个德国沙猪故意搞出来为难自己的鬼画弧。
吴亮没有在意珍妮弗的沉默,只是高兴的从角落里,把那本该死的二战文献给挖了出来的同时,发现书本下面压着几张复印纸,从上面类似于图形的黑白花纹看来,显然不应该是这间小型图书馆的成员,至少三天前吴亮没有看到过这几张纸,想来这几张纸的主人,应该只可能是珍妮弗了。
吴亮小心的把那几张纸从书堆下翻了出来,虽然纸张上有了不少褶皱,但是显然是拥有者使用不当,翻阅过多造成的,而不是被压坏的,习惯性抖了抖纸张,让灰尘脱离,不经意间认出纸张上拓印的花纹组合成了一组组神奇的排序,那是一串数字,吴亮非常确定,只是这些数字似乎缺少了重要的部分,唯一能够辨认的图形楔字所构成的只有2个字而已。
“你找的书,还有这些纸应该就是你需要了解的星方了。”吴亮将那本厚厚的原文书交到珍妮弗的手里,然后把那些纸放到了书本的最上面。
“真是太谢谢你了。”珍妮弗似乎从情绪发泄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接过吴亮递过来的书本和纸张,含羞带怯的感谢着,一点都不似刚才满怀的怨妇状。
“快去研究吧,星方里的数据似乎不怎么全面,你可有的累了。”吴亮笑着说。
“嗯……”珍妮弗红着脸,抱着书迅速的逃往三楼的书房,似乎身后有着什么怪物在追赶着一般。
而吴亮在送走了移动灾难之后,常常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正式开始今天的额外工作。不过就在他动手打算扶起第二个书柜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女高音从三楼的楼梯口猛然响了起来,吴亮被吓得脚下一跄踉,刚扶起的书柜再度轰然倒塌,连旁边那个已经扶起的书柜也难逃池鱼之殃,跟着壮烈成仁。
在急速的奔跑声之后,珍妮弗满脸惊喜的再度出现在吴亮眼前,手里紧紧握着那几张困扰了她整整一个星期的拓印,用几乎是嘶哑的尖叫声,询问着一个让吴亮愕然的问题。
“小吴,你刚才说什么?刚刚、不久前……给我书的时候……”语无伦次的问题让吴亮一时糊涂,不明白珍妮弗所指的是什么。
“你找的书啊……”
“不是,不是,是这个……这个,你刚才说这是什么?”珍妮弗无法用语言准确的表达自己的话意,干脆把手里的拓印展了开来,指着拓印上的图形楔字问着。
“这是星方啊,上面这个写着‘星方’两个字,其他的都是数据,只是数据有点问题……”吴亮的话再下一秒钟被珍妮弗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星方!你说这个图形楔字的读法是星方?你确定?”
“嗯,星星的星,方圆的方。”
“太棒了,哦,小吴,吴先生,吴老师,不是吴教授,你真是太棒了,我太喜欢你了!”珍妮弗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脑袋,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视那个德国沙猪被自己藐视时,那一脸让自己欣慰的落魄可笑模样,忘乎所以的珍妮弗猛然扑到吴亮的怀里,就是一个充满了感激和欢愉的热烈的吻,红色的唇印清晰的被留在了吴亮充满愕然表情的脸上。
直到这一刻,吴亮才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一直用京片子方言和自己说话的小妞确确实实不是纯中国的种,因为还没有哪个中国少女,会这样随随便便的去亲吻一个并不算熟悉的男子。
“嗯嗯……楼上的帅哥美女,现在是工作时间,是不是请你们尊重一下我们这些旁观者呢。”轻轻的咳嗽声不识相的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不但打断了吴亮的惊讶,也让兴奋过头的珍妮弗发现自己正在‘非礼’他人,于是数秒钟前热情如火的美女立刻化作受惊的小白兔,红着脸,尖叫着从吴亮的怀抱里逃开,若非吴亮手疾--飘天文学--的拽住小白兔的兔子腿,估计这只小白兔能从二楼摔回地窖里去而不自知。
“小心、小心!”吴亮看到这个小妞是怕了,粗心的小毛病也许能让美女显得娇憨可爱,但是因此导致生命危险就有些夸张过头了。
“教授啊,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请不要突然出声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吴亮叹息着从二楼的扶梯口探出头,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那位童心不灭的导师正用兴致盎然的目光看着楼上,而作为珍妮弗的祖父,霍华德先生居然也一脸笑意的站在老朋友的身边,丝毫不觉得应该为自己孙女鲁莽的‘亵渎’行为向楼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致歉。
“哦,你看亲爱的助教先生,我是特地从波士顿赶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倒先给了我一个惊喜。”詹姆斯教授一脸暧昧的窃笑着,非常满意的看到被自己目击现场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就他本人来说,他是一百万个赞成珍妮弗和吴亮在一起,不过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缘分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老头子可以随便摆弄的,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两个小家伙往一起凑合,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要知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珍妮弗亲吻除了亲人之外的异性呢。
“好了好了,詹姆斯,你这个讨厌的老头子,不要再戏弄他们了,小吴,下来看看吧,我们给你带了一个小朋友来……”霍华德笑着,向楼上红着脸的吴亮招了招手。
“朋友?”吴亮疑惑的向下张望,但是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将另外来者的身影给遮了起来,吴亮回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珍妮弗,轻声地问了句:“你一个人没有关系吧?”
“……”珍妮弗拼命的摇着头,红彤彤的脸异常的娇憨可爱,虽然她一千万个懊丧自己在吴亮面前屡次出糗,但是回忆起刚才那个放肆的吻,却让这个少女的心扉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甜味。
“那么,珍妮弗小姐,请你千万小心好吗?”吴亮笑了笑,在这个感情木头看起来,珍妮弗就仿佛是自己的小妹妹一样,让他忍不住付出关心。他倒是真的不在意刚才送上门的艳福,因为他很清楚,那只是美女兴奋过度的异常反应罢了――所以说吴亮是根木头,绝对没有人会感到奇怪的。
“嗯恩……”珍妮弗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让吴亮看着一阵好笑没,忍不住摸摸美人的头发,给予一个安慰性的微笑,然后快步走下了楼,他倒是猜不到詹姆斯教授会带什么人来。
而珍妮弗看着吴亮走到了楼下大厅里,目光依旧不自觉地追随者他的背影,直到祖父霍华德察觉到了孙女的目光,在楼下露出一脸‘小丫头,我全知道了’的表情之后,才羞涩的收回目光。当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之后,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打电话去嘲弄那只德国沙猪呢,于是大美人又在楼梯上奔跑了起来,然后楼下的人,都不意外的听到不少噼里啪啦的杂音,估计是走廊上的某些装饰品被带到地上的声响,对此深知缘由的两位老者只能相视苦笑,而另外一个,却完全没有在意楼上的巨响,詹姆斯教授送来的惊喜,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碾子,你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到美国来的!”吴亮惊喜的发现,站在詹姆斯教授身后的人,竟然是大半年前那个窝在自己身边专心听自己蹩脚的补习课的左羽鹏,才半年不见,这个小家伙已经又窜高了不少,虽然是一脸青涩少年的模样,但是神采间已经不见了过去的颓废,在平添了自信之后,这个少年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该走的人生。
“吴大哥,嘿嘿,想不到吧,我可是公费旅游噢!”碾子高兴的抓住吴亮的手臂,洋洋得意地宣布着这个在飞机上已经反复训练了数百遍的开口句。
“你个小混蛋,什么不好学,就学这种歪门邪道,小心我揍你噢!”吴亮把碾子的脑袋抓到怀里,用手腕使劲地蹭着这个小鬼的脑袋。
“哪有,我真的是公费旅游拉,我这次可是代表中国来参加世界青少年奥林匹斯竞赛的哦!”碾子没有挣脱吴亮的‘魔抓’,只能大声地为自己辩护。
“真的假的?”吴亮一脸愕然,奥林匹克呢,这可是天大的殊荣阿,在这种世界级的比赛里,本身所具备的实力绝对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国内挑选人手时可以说是层层把关,精挑细选,吴亮怎么都不敢相信,才半年不见碾子就能够从数十万优秀学生里脱颖而出。
“当然是真的。”碾子看到吴亮的表情,可以说得意非常,当初在国内,他的家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街坊都沸腾了好久,隔壁的几个大叔甚至自己破费买了几挂千响炮,好一通放,虽然事后被罚了好几百,大伙都说值得的很,要知道这种荣誉对于碾子所居住的这条老街来说,也算得上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丝毫都不亚于出个上清华的高考状元。
不过看吴亮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碾子聪明的从身后拉了一个人出来,给自己打证明:“这位就是来陪我一起参加比赛的老师,许昊,许教授,他是北大数学系的老师噢。”
吴亮这个时候才发现碾子身后早就站着一个年轻人,自己刚才太高兴了,光顾者和碾子说话,却把人家撂在一边好久,吴亮赶紧伸出手,和对方握手致歉:“真不好意思,许教授,见到碾子,我实在太高兴了,真是很失礼。”
“哪里,哪里,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左羽鹏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你的帮助啊,我还要感谢你为祖国培养了一个人才啊。”许昊教授客气的微笑着,但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紧紧地注视着吴亮的表情变化,似乎想从其中了解到某些他想知道的内容。
“不、不、不,怎么是我呢,我最多只是在旁边凑个热闹,尽一份心力,主要的还是靠碾子自己要……”吴亮说的倒是心里话,毕竟他非常清楚当初他给碾子补习那段时间,若非碾子理解能力强,又有好胜心,才勉强吸收了自己那套乱七八糟的补习课程,每每回想自己当年的补习水准,足够让吴亮汗颜不已。不过吴亮却不知道自己一番心里话,听在眼前这位许昊教授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某种谨慎的试探。
许昊看着眼前一脸诚恳的男子,心中疑虑重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有些身高莫测的吴亮,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虽然自己有着最完全的准备,但是许昊也很清楚,自己此次美国之行虽说是放长线钓大鱼,下得饵重,不怕引不来大鱼,但是事实上,自己何尝不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绝对不会忘记,当自己决定把被国内那些航空专家们视为珍宝的左羽鹏,借用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的名义带到美国的时候,自己办公室里那被打废的六个电话,从中央到地方,从上级到专组,无数的压力扑头盖面,他堂堂国家最高水准的特工人员,差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遗臭万年的卖国贼。所以,这次如果不能把左羽鹏身后那个神秘人拽出点马尾巴来,恐怕他就不必要回国了,直接从国际航班上跳下去会死的舒坦一点点。
而陷许昊于这种不利的情况中的缘由,却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一切都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限令三个月内调查出左羽鹏身后人物或者组织的身份,全力确认白鹤程序和该人或组织的关系。’十月国庆刚结束,一纸核盖着国防部、军委总参部和主席令三方大印的紧急机密文件被军委总参部的次席参谋长送到了许昊的手里。
中国情报部的调查令通常只有两种,红色的紧急调查令和黄色的调查令,红色的紧急调查令一般都是牵涉国家存亡的紧急事件,这种调查令一出,全国通行,所有部门都必须配合到底,任何不合作行为都会被视为叛国。许昊为国家情报部门工作了快15年,还是第一次接到红色紧急调查令。在按照严格的手续翻阅了这份机密文件之后,许昊向这位次席参谋长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开始逐一向对方询问相关内容,为了保证机密文件的绝对不泄露,所以紧急调查令所牵涉的具体内容都是由军委派遣的人员口头转述的。
在这位次席参谋长的几番解释之后,许昊才知道,当自己在这里头痛着左羽鹏身后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形成中。从来没有人想到,白鹤程序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它钻进了美国的国防部、导弹基地、电子银行、电子版线路生产线,甚至到每一个电子设备,但是不仅仅是美国,事实上,中国同样没有能够幸免,这种让政府首脑头痛的问题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
不管这个白鹤程序的设计者是不是带有善意,没有一个政府愿意让别人影响到自己国家的命运,所以和美国一样,中国的电脑精英们也开始对这个可恨的程序进行分析,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直到许昊为了追踪左羽鹏信件的去向向国家安全部门的电脑精英们求助的时候,那些被白鹤折腾了许久的精英们意外抓到了某种关联,那是白鹤程序和那个屏蔽他们追踪邮件的网络防护之间的惊人的相似的编成手段――那是属于同一个系统的计算机程序――这个即让人欣喜又让人恐惧的信息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军委最高司令部,在总结了各方面送上去的材料之后,军委最高司令部认为,左羽鹏也许是解决这一切麻烦的重要入口。而之前为了保护左羽鹏的安全,被派遣到左羽鹏身边全权负责的许昊则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佳的调查人选。
最佳人选?听到上面的那些大人物这么称赞自己,许昊哭笑不得。
他的确对于左羽鹏的一切进行了最详细的调查,但调查结果却让人一筹莫展,几乎所有的资料都切实的指向左羽鹏从初三下半学期离校之后的空白时间和他突然显现的高尖端科技知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偏偏在这段时间里,左羽鹏的行踪始终维持着‘图书馆、自己家’两点一线的情况。这一来虽然让调查工作得非常方便得在不造成任何惊动的秘密条件下进行,但是结果却让整个调查工作陷入了一个令人头痛的迷宫。
如果左羽鹏是在那半推退学的情况下获得那些高精尖知识的,那么和他接触最多的人,也就是嫌疑最厉害的人――这个结论――在许昊把吴亮的祖宗十八代逐一清查了三十六遍之后,被迫宣告失败。毫无疑问的,这个叫做吴亮的男子,有着甚至比左羽鹏更加透明的生活历程和干净的让人无法提出疑问的家庭背景,一切调查兜了个小小的圈子,又回到了原点。整个调查工作僵持在这个恶劣的迷宫里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如今倒好,这个迷宫本来玩的是找人游戏,这会儿却变成了充满了不确定的危机事件,天地变色也不过如此吧。
似乎非常谅解许昊的难处,这位次席参谋长向许昊透露到达以来第一个算得上是好消息的特殊情报:“根据我们网络安全部门的探测侦察,虽然还不能确定白鹤程序的生成电脑所在的区域,但是左羽鹏的信件传送最后的到达点却可以很肯定是在美国,也就是说,那道电子网络防护系统的控制中心是在美国。”
“美国?”许昊猛的抬头,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个顺理成章的答案。
是啊,过去的调查一直徘徊在两个节点,一个就是左羽鹏在国内向谁学到了那些超时代的科技,另一个就是左羽鹏之后所解开的那些艰涩的科技数据又是从网络的哪一端传来,现在似乎迷宫的墙上终于出现了一道隐约可见的门扉。
不过三个月的期限……许昊最后还是皱起了眉头,太紧了,在这么紧的时间里要调查出什么结果本身就有些强人所难,何况目前对方在国外的可能性很高,这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够。
三个月,的确不够。如果勉强要完成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不顾一切直接找左羽鹏把话问个清楚。由这个招惹出一切是非的少年来解释一切,当然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但是许昊的报告才送上去,就被中科院的诸位老学者们围攻了三天,在这些学者们来说,那莫名其妙的神秘人也好、危害世界安全的组织也好,都没有比眼前这个每天努力为人类的科学技术添砖加瓦的少年来的实在,不管少年身后的神秘人物有什么险恶用心,至少到目前为止,在那个神秘人的指导下,左羽鹏已经向中国的科学界提供了太多的重要资料,这些资料的影响绝不是用‘进步’这两个字就能够形容的。如果许昊冒然的调查触动了某些本来不该触动的禁忌,那么对于中国来说却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最后连军委也受不了老学者们的持续骚扰,下令要求许昊在不惊动左羽鹏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许昊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上司据理力争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他的老上司无可奈何的这么说:“你自己去和那些老院士们争执吧,记住控制好情绪,那些老人的心脏都不太好,如果倒下了,就是祖国最大的损失。”看来无奈的不光是许昊,上面的诸位也有着同样的烦恼。
就在许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通知从教育部传达到了全国各地的每一所学校,为了迎接两个月后再美国举行的国际青少年奥林匹克竞赛,教育部将组织一场全国性的选拔赛,挑选五名高中学生参加。
美国、少年、比赛……这条消息给了许昊一个莫名的灵感,既然怕打草惊蛇,何不冒险引蛇出洞呢?一个大胆的计划就这么横空出世了――事实上这也是许昊在万般无奈之下,硬憋出来的计划,在当时他可真称得上走投无路了。
连夜写了报告,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军委,这一次军委也乖巧了,许昊的报告被视为重点机密,在几经讨论之后,在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情况下,军委同意了许昊的计划,只是在计划的后面一再要求,一切行动都要以保证左羽鹏的安全为主。当然这次对付起那些顽固的老学究们,军委的口气也壮了不少:“再怎么说,人才就是人才,去比赛又没有危险,还能扬我国威,以后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保护这个孩子,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所以,被命名为‘沙漠响尾蛇’就这么被抬到了桌面上。许多年之后,每当许昊回忆起这个让他记忆终生的行动,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当年要是少一点点顾及,直接找左羽鹏问个清楚,怎么会发生后面那档子离谱的事件呢……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许昊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陪同左羽鹏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的北大数学系教授,每一个参赛学生都有一个老师带着,作为路途上一对一辅导的对象,当然工作的重点是帮助小选手们调整紧张心态而已。而许昊也非常认真地执行着作为导师的任务,从出国开始,就和左羽鹏捞家常,不过没有想到,左羽鹏这个小鬼,看上去挺结实的,上了飞机却变成被霜打的茄子,整个蔫了,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几乎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这让许昊连试探的机会都少了不少。
不过,许昊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清楚地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左羽鹏对于吴亮可以说崇敬到了狂热的地步,在这个少年的心里,清华的博士生都没有他的吴大哥厉害――当然这点有待商榷――而且,当许昊提起左羽鹏当初的中考学习,左羽鹏几乎是正面的直接告诉他,他的一切都是吴大哥教的。
这一点让许昊悚然而惊,对于吴亮的调查,他可以说完整无缺,但是左羽鹏的回答却隐约推翻了他的调查,难道……除了调查之外,这个叫吴亮的男子身上还有其他的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吗?
左羽鹏从来不上网发邮件,直到吴亮走后就开始发邮件了,虽然中科院的习题计划是在吴亮离开中国之后才开始的……
左羽鹏每次邮件的收件人所在邮件接受地址在美国……
白鹤程序似乎也是吴亮到达美国后不久,才刚刚出现的神奇程序……
一连串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却让许昊隐隐觉得其中有着某种他所不能解释的牵连,不过多年的专业经验却毫不犹豫地提醒着他,这个吴亮绝对不会是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的一个男人,说不定还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系数。许昊的预感是正确的,至少在危险系数这个方面正确无误,事实上只要和吴亮有关联,哪怕是间接关联,都会被传染上某种被中国人称为‘倒霉’的奇怪能量。
虽然从表面上,没有人会认为眼前这个青年男子会带有危险性,但是某人的霉运发作起来的话,却毫无疑问的威力无穷,就像……现在……
“该死的混蛋!居然敢挂我电话!!”不淑女的怒吼声从三楼的书房猛然响了起来,然后夹杂着的,就是令人侧目的不礼貌用词以及乒乒乓乓的物品落地的巨响,接着就是美女愤怒的暴走声――不用怀疑,的确是暴走,沉重的踏地声夹杂着更多的杂物粉碎的声音作为伴奏――这让在一边含羞带愧无力的摇着头的霍华德老先生决定回头就把自己的屋子装上最好的隔音板。
然后就看见我们美丽的灾难美人珍妮弗怒火冲天的从三楼冲了下来,飘浮在身后的围巾末梢在下楼的时候险些卷上楼梯的扶手――真让人担心若是真的缠上了,就美人这个走路的速度,很有可能造成被自己的围巾勒死的意外场景――从霍华德先生有点发青的脸上看起来,估计今天晚上所有的长围巾都会被扫地出门了。
“爷爷,我要去一趟研究所,那只德国沙猪居然挂我的电话,在我说出答案之后,这个混蛋居然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我要去杀了他!”珍妮弗从来没有这么震怒过,就算是十五岁那年被人调戏,她也只是生气的在那个调戏她的混混身上踹了一脚,让那个混混没有办法再对女性保有任何幻想,但是现在却被一个不肯承认错误的混蛋激怒的只想杀人。
“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这也许是一个意外呢,也许那位德国先生只是……”霍华德老先生显然很清楚就这样放自己的宝贝出门,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而詹姆斯教授似乎也希望珍妮弗能够维持她淑女的形象,所以难得的用自己的身型挡住了其他三人好奇的目光,将珍妮弗抱在怀中,试图压制她的怒火。
“是啊,是啊,亲爱的,你要知道,电子产品给人类的交往带来的不全是好事,更多的误会也是因此而产生的不是吗……你看,你是不是再给那位德国先生打一个电话,尊重投资者,是每一个考古队员的义务……”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珍妮弗小姐你不应该责怪你的投资人冯.施泰德.克拉姆特.该怎么说呢,电话并不是他挂断的,而是我切断的。”一个古怪的英文使用者的声音出现在霍华德先生房屋的大厅,房间里的六个人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穿着黑色服装蒙着脸手里拿着大口径武器对着他们的人已经从开启的房门外迅速的奔走近来,在他们吃惊的瞬间包围了他们。
而他们的为首者,此刻正拿着一段被剪下的电话线炫耀的在珍妮弗的面前摇动着,似乎是在向她解释电话突然中断的真正缘由。
“虽然客人多了点,但是还是在我们接受的范围内,珍妮弗小姐,不介意和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可是很早就想和你这位美丽的人好好谈谈了……对不起各位,你们被绑架了。”
没有让人有多余的反驳时间,一阵白色的浓烟迅速蔓延开来,许昊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俄曼陀妮――最新品种的空气麻醉剂,强烈的能让一头大象在十秒钟内昏迷,作为专业人士,许昊做出的唯一的反应就是把身边的左羽鹏紧紧压在身后,同时咬碎了嘴里的一个小暗囊,里面特制的药剂会让许昊看上去犹如被麻醉了一般,但是事实上却是一种清醒剂,这是专门对付眼前这种突发事件的。
数秒钟内,屋子里的六人都倒在了地上,然后许昊听到周围满是细细索索的声音,似乎那些绑匪都在脱衣服……接着街道的另一头响起了救护车的警报声,许昊心里不禁苦笑了起来,真是聪明的绑匪,要把六个昏迷的人从自己家里搬走,还有什么比救护车还要好的呢。
这一刻,许昊明白,自己恐怕被莫名的卷进了某种糟糕的意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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