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孑与2
    道宗又派参知政事张孝杰与耶律乙辛鞫审此案,二人对萧观音施以酷刑。


    耶律乙辛对赵惟一施加钉子钉、炭火烤等种种酷刑,又捕风捉影把教坊艺人高长命抓来,严刑拷打,两人都屈打成招。


    然后张孝杰奏报说,《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两句中,含“赵惟一”三字。于是,道宗敕萧皇后自尽。


    萧观音自尽前,想见道宗最后一面,也未获准,遂作《绝命词》一首,饮恨而逝。


    文彦博现在吟诵的这首词,就是萧观音在绝命前书写的《三回》词中的上半阕。


    文彦博故意说自己和皇后有私情,来嘲笑辽皇的昏聩无能,以及辽人的有眼无珠,用心非常的恶毒。


    坐在马上的耶律弘景干笑两声道:“待老夫回去之后慢慢为文公搜寻,这是交割文书,老夫公事已了,这就回城带我族人离开。”


    文彦博冷冷的道:“居庸关乃是我大宋重要关防,辽人如何能够轻易进出,大将军此时一定颁布了戒严令,城中还需要肃清奸细,东丹王还是绕城回去比较好。”


    东丹王按下了亲兵护卫已经拔出一半的长刀笑着对文彦博拱手道:“文公说的极是,老夫这就绕城回去。”


    说完话就勒转马头,一言不发的带着亲兵向城东方向奔驰而去……


    文彦博回头看看自己身后举着强弩的亲卫恨恨的道:“刚才这个老狗如果敢反抗,老夫定会让他丧生城下。”


    王安石皱着的没有并没有松开,疑惑的对陈琳道:“萧观音的事情耶律乙辛和张孝杰做的非常隐秘,云侯是从何得知的?


    并且用这个隐秘逼迫耶律乙辛自立?”


    陈琳摇摇头表示不知,文彦博嘿然一声道:“管他怎么知道的,这人身上的隐秘又并非只有这一件,想要一一的查究清楚非绝非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反正他就要离开了,只要此事对大宋有利,我们不用管那么多,云侯即便是有再多的秘密,随着他离开,也和我大宋无关。”


    陈琳笑道:“老夫胸中也有很多的秘辛,不过老夫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打算带进陛下的陵墓里慢慢地向陛下诉说。”


    文彦博左右看看笑道:“但凡是这种光荣的时刻,平日里都少不了李常的存在,为何老夫不见李常已经很多天了?”


    王安石叹息一声道:“李常这人最适合干一些阴私的要务,他去了古北口,目标是女真人!”


    “那个叫做勃勃的少年人?”


    “能让云侯念念不忘的少年人,多少都有些本事,李常觉得把此人以及他的族人处理掉为上策!”


    文彦博点点头,又问道:“他没有军权!”


    陈琳低声道:“老夫将提刑司的人手,以及亲卫调派给了他,除掉勃勃的命令乃是淑妃所发,她说勃勃此人不除将来必成后患。”


    文彦博瞅瞅手里的文书,又看看北方笑道:“她毕竟是陛下的生母,如今即便是名节有亏,疼爱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没有改变。


    老夫希望陛下下的这一着棋子能起作用,希望云侯能够念在先帝一片苦心的份上,安心的留在海上。”


    “哼,世间少了云峥,老夫看谁都觉得面目可憎!”


    文彦博大笑道:“确实如此,不过,王公啊,将来你不可能感到寂寞,这世间多得是和你掰腕子的人。


    就你在燕云施行的这一套足矣成为万夫所指!”


    王安石挥挥袍袖道:“怎么,文公也有意见?”


    文彦博笑道:“不敢抵你锋缨!有本事你用镰刀把大宋国内也像燕云地一般齐齐的割一遍。”


    “文公认为老夫的做法行不通?”


    “两年前王公功败垂成,老夫不认为两年后还会有什么新的变化,燕云地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国内你们要是还像燕云地这般做法,商鞅就是你的下场,这一点老夫现在就可以断言!”


    “文公明知大宋弊政在何处,为何要作壁上观?”


    文彦博瞅着陈琳怒道:“谁说老夫要作壁上观了,回京之后老夫还要面对提刑司一干匪类,没有时间和精力干别的。


    王公,我不管你在燕云地干什么,你也休要管我在朝堂上要干什么,生死成败各付于天。”


    一直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苏洵叹息一声道:“云侯要去海上,陈公要回陵寝,文公还朝之后定会掀起大风浪,某家觉得自己也该携带老妻回到眉山老家,替父母守护坟茔了。”


    文彦博瞅着苏洵理所当然的道:“把你那个天才儿子带回老家继续教教,老夫收到消息,你那个儿子最近在京师中极为不安分,两个监察御史死于非命,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下的手,老夫敢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云侯没有去海上的时候,他躲在云府稳如泰山,一旦云侯离开东京去了海上,他休想有一日之安宁!”


    苏洵笑道:“他是云侯教出来的,性子也有云侯的几分凶厉,了不起随云侯去海上就是了,为他担心什么,老夫有三个儿子,少了一个照样有人为我披麻戴孝送终。”


    王安石笑道:“想得美,凡是在陆地上待不下去的人,难道都要送到云峥那里不成?如此下去,不用几年,云峥那里人才济济的反攻大陆都有可能,文公还朝之后要告诉那些死脑筋的家伙这一点。


    如今的大宋人,在陆地上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去海上,他们多了一个选择。”


    第八章


    大地


    云峥接收居庸关接收的并不顺利。


    一员披头散发的老将横刀站在第三道关隘前怒目圆睁,他非常的孤独,高大的城关前面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他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全身插满了弩箭!


    梁辑在认真的执行云峥的军令,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可能是怜惜这员老将的武人铁骨,他的面门上并没有中箭,那些发射弩箭的宋军特意给他留下一张完整的颜面供人凭吊。


    云峥到达的时候,老蒋的尸体依旧站在那里,这并不符合物理常识,云峥却亲眼见到了。


    家有倔子不败家,国有倔臣不亡国这句话本身就有待商榷。


    家非倔子之家,


    国非倔臣之国,


    当家的要败岂是倔子倔臣能阻止的了的。


    对于一个家庭的兴败,是由全体成员的行为所决定的,而不是由某一个成员的行为所决定的,更不是由某一个人的态度所决定的。


    佛说末法世界来临之前,他会把所有的佛徒都带走,也就是说当末法世界来临之时,最先死的就是佛徒。


    同样的道理,当一个国家不可避免的走向衰亡的时候,最先死的就是最爱这个国家的人……


    云峥坐在马上瞅着面前的惨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说话,一匹马从云峥的背后窜了出来,一个身穿提刑司服饰的中年汉子在快马经过辽国老将身边的时候,借助马力一刀就将辽国老将的首级砍了下来。


    因为人已经死了一阵子了,所以没有多少血液喷出来,插满弩箭的身体也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那个提刑司的汉子下马跪在云峥面前道:“请大将军治卑职僭越之罪。”


    云峥点点头道:“下回不要这样鲁莽的从我背后催动战马,会被亲卫射杀的,这一次算你疏忽,饶你一次,自己去军法司领三十军棍。”


    诸将听闻云峥只是治了此人的僭越之罪,却没有理睬他擅自砍掉辽将头颅的事情,都有些不解。


    “再伟大的敌人也没有一个卑微的自己人重要!”


    云峥说完之后就打马进了居庸关的关城。


    居庸关里除了宋家铁甲发出的铿锵声,战马蹄子踏在青石板上的轰响外,听不见任何城市的特有的喧闹声,也看不见一个辽人的身影……


    云峥没有在西面的城墙上多加停留,这里的关隘虽然险峻却已经成为过去,他穿过城关,直接来到东南面的城墙,向前看过去,目光虽然被群山阻隔,他却知道只要过了这几座山,燕京就在眼前了,百里之地,只是战马半日的路程而已。


    大队的辽人正在向燕京方向撤退,或许称之为析津府更加的恰当一些,析津府这个古怪的名字,存在大地以及史册上的时间不多了。


    云峥看过王安石制定的新地图,那上面把析津府叫做——燕州!


    辽皇如今就在燕州,他在等待宋人把答应自己的财宝运过来,云峥不知道辽皇哪里来的信心认为宋人会如约把财宝运过来。


    敌人最需要的东西,不论是庞籍还是韩琦都没有任何的可能交付给敌人的,除非那些东西能够加速辽国的衰败,才有可能送到他们手里。


    他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各种军资,粮草,兵刃,铠甲战马才是他最需要的,得到那么多的财宝又有什么用处?


    难道说他认为只要有了那些财宝就能换取自己需要的一且?


    “兵不血刃拿下坚城的感觉如何?”文彦博笑嘻嘻的出现在云峥的身后,他的情绪很好,尤其是在发泄了怒火之后。


    “我以为你会砍下耶律弘景的人头。”


    文彦博探出一根兰花指弹弹自己的高帽笑道:“杀人绝对不是最好的泄怒法子,耶律弘景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老夫杀他得不到任何的愉悦,留着他的性命,以后才好继续羞辱!”


    云峥笑了,指着燕州的方向道:“怎么,你还准备以后和他们继续打交道?”


    文彦博笑道:“国与国之间就是这幅样子,今天你强大,明天我强大的,谁强大谁就主导话语权。


    当年大宋三路兵进西夏,结果大败而归之后,如果辽人乘机撕毁澶渊之盟与西夏李元昊夹击大宋,大宋甚至有覆亡之忧。


    为了让辽人放弃进攻大宋的想法,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的蛊惑辽皇向西夏李元昊问罪,兴平公主之死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上代辽皇御驾亲征西夏,在河曲被李元昊打的大败而逃。


    至此,我们的心才安定下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盟的可能了,不过可惜的就是,大宋,西夏,辽国,三国鼎立的局面也已经形成了,让人追悔莫及!


    此次北征,我大宋胜利了,自然就重新夺取了主导权,霸主自然就需要有霸主的气魄,只要我们继续保持强大,辽皇就只能对我们摇尾乞怜,这和他国内有多少有骨气的人无关,形势比人强,再有骨气的人也必须匍匐在我大宋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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