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孑与2
云烨此时完全沉浸在手持AK47,横扫天下的美梦中,一想AK在手,天下我有,不禁咧嘴而笑。旁边的程处默,张诚不自觉的横跨一步,离云烨远远的,两妇人却满脸慈爱的以为他在发癔症。
不理会这些素质低下的人,赶走张诚,带着旺财和两妇人进树林采野葱,而程处默见云烨连最软的弓都拉不开,满脸鄙夷地带几个亲卫进林子打猎,说不带小孩妇人,嫌晦气。
未开化的土地是一块巨大的宝藏,野葱长得肥嫩,一揪一大把,这可是美味啊,往面胚上一抹,用油煎,香喷喷的葱花饼想想都让人流口水。运气太好了,花椒树都能碰到,尽管还是绿的但做调料没问题。妇人们采了半天,才摘了一捧,这家伙上面全是刺,旺财吃了一口,嘴里就直流口水,估计是麻的。太麻烦了,一发狠连树都砍断,拖回来。又采了两大筐野菜,这才回到营地。
正在教妇人烫面,打算烙死面饼,程处默回来了,三头野羊就被他杀害了,看其中一头,长角瘰疬累累,弯曲盘旋,就知道头羊没能幸免。古人说,庖丁解牛的本是没见过,但张诚用一把半尺长的解手刀,顷刻间,三头羊就成了大大小小可以下锅的肉块。让云烨看的目瞪口呆。
云烨决定用手把肉的做法,羊也不洗,带血直接扔锅里煮,水一开,整锅的水倒掉重新加水煮,一把野葱,一把花椒,搞定,出锅再加一把盐,这是人间美味。
俩妇人殷勤伺候两日,不能亏待,叫过来细细一问,才知,一是张王氏,一是刘何氏,自个没名,战乱时代,流离失所,由官府发配给张,刘二军士为妻,由于是官配,便没了选择,这次是前往黑风口与丈夫会和。
军中士卒情同手足,只要是官家发配了,那就是兄弟老婆,不会有别人再打主意,若处意外,绝对是军中大忌,从上到下不会有一人放过打坏主意的家伙。看来,李二陛下为增加人口,已不择手段了。
为了让俩妇人有一技傍身,云烨决定教会她们羊油葱花饼的做法:“两位大姐,这两日辛苦了,云烨蒙二位照顾感激不尽,今有一门小手艺,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能衣食无忧,日后开一家小店,倒是一门活路,不知两位大姐肯不肯学?”
第八节 洗澡与美食
看不起磕头虫。云烨觉得膝盖打弯是用来方便走路的,不是用来下跪的。张,何二女不再用平常的蹲礼,而是趴地上磕头,嘴里呜咽不成声,张诚有些羡慕,赶紧替二妇人回话:“公子心地慈悲,见不得下苦人受难,教的本事一定是顶尖的,张诚代二位兄弟谢公子传艺之恩。”
好不容易拽起二妇人,听张诚这么说,又要磕头,云烨头都大了,三拳两脚赶走张诚,对二妇人说:“一些小吃食,刚才煮羊肉你们也见到了,和旁人没有差别,这中间有些小窍门,看好了。”说着,拿过刚才洗干净的松木棒,剥去外皮,顺手扔进肉锅,盖上盖子继续煮,回头向俩妇人挤挤眼:“别告诉别人,这是你们的秘密,也是煮一锅好羊肉的秘密,原因就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现在教你们烙饼。”
从木桶里扯出醒好的烫面,三两下揉好,擀开撒上葱花,再团成面团,再擀开,一张葱花饼成形了,把火上烤的大石板抹上羊油,见青烟冒起,把面饼铺在上面,一块石板满满当当的铺了二十张面饼,一时间浓香四溢。四周静悄悄的。回头一看,程处默硕大的牛眼就在云烨脑后,抽着鼻子,吸着口水,恨不得现在就拿一张啃。不光他一人,这些混蛋就没一个干活的,全围上来。
程处默见云烨面色不豫吞着口水轰赶诸人:“干活,干活,云公子做美食犒劳大伙,咱加把劲,弄三百斤盐出来。”众军士嘿嘿笑着转身干活去了。
太阳西下,劳累一天的军士急匆匆的跑向吃饭的地方,却见一字排开放着六个巨型木桶,云烨正站在木桶旁拿木棒搅木桶里的褐色溶液。程处默嘴里叼着一个葱花饼,往另一个桶里倒研细的矿粉。
“校尉,这是作什么,莫非校尉也在制盐?”
“制个屁盐,这是用来洗澡的,一个个都脏成猪啦,满身的虱子,跳蚤,没碰着疫病算你们走运,听好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桶里泡过,再到河边洗澡才能吃饭。”
众军士见不洗澡不给吃饭,以为云烨锦衣玉食惯了,不洗澡吃不下去饭,也就没什么意见。他们哪里知道,从他们胡须,头发,领口,不时有一些小生物爬来爬去,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还吃饭?云烨想,老子能吃下去饭吗。如果任由这些小生物猖獗,稍有一些传染病,还不得死一大片?
在这没有效抗菌素的时代,云烨实在是不想英年早逝。在和程处默沟通过后,特地拿出装盐的木桶,用来洗澡,只是对云烨洗澡就能防疫不以为然,看在兄弟份上,也就随他胡闹,反正是洗澡,又不是杀头。
“弟兄们,看好了,这可是性命相关,不是无理取闹,更不是多此一举,这中间学问大了,我就不解释了,这个澡必须这么洗。”说完,云烨穿着衣服第一个跳下去,话说他身上也被传上了。
程处默跳进另一个木桶,作为兄弟别说跳木桶,跳火海也得下。我老程就这么讲义气。
云烨在里面泡了足足五分钟,闭住气,在水里冒了个泡,然后打着摆子跳出来,给周边军士训话:“每人都进去,泡一盏茶时间,头发也必须泡到,听到没有?”
云烨见这些家伙回答得有气无力,明显在敷衍自己,遂厉声喝道:“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三天后,如果谁身上还有虱子、跳蚤,每发现一只就抽一鞭子,绝不宽待,我已向校尉大人请过军令,不要自误。”
不管他们了,谁叫我是官呢,他们知道好处后会感谢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泡浓盐水。云烨撒腿就向河边跑,盐水蛰的敏感部位太疼了。程处默这混蛋早跑了。
河边的场景太壮观了,三百条只裹着新裁兜裆布的汉子蹲在火边,举着大碗吃葱花饼,啃羊肉的样子太触目惊心。没有人说话,满耳全是吱溜吱溜的喝汤声。
云烨觉得是不是看错了,火头军加上两妇人烙了大半天的三千张饼就这么消失不见,这饼云烨只能吃两张,再啃一块羊肉,肚子都快胀裂了。而这帮家伙还满脸怨念,说没吃饱,一边打着嗝挺着肚子说,东西太少,明天换他们去打猎,一定把全陇右的羊都打回来。羊肉就该这么吃才有味道。以前的羊肉全糟蹋了,这面饼也好吃,怎么自己老婆就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饼,回去揍她。
两妇人掩着脸抬着一个大筐过来,里面装着蒲公英,地骨皮等野菜,有助于消化和解毒,是野菜中的上品。
云烨拿两棵塞进嘴里嚼着,一天吃肉太多会得肠胃病,本来茶是最好的,没有,只好吃草了。程处默见云烨吃了,自己当然照做,于是每人抓一把吃。不想给他们说原因,照做就是,哪那么多事要问。没见程处默带兵,三两句拳头就上去了。旺财乖啊,从来不问,见我吃草,过来从筐里卷两颗就吃。和我最贴心的就它了。
白天忙一天,似乎并没有把这些家伙的精力耗干,一个两个瞪着月亮发呆不睡。
最老的一个汉子抹一把沧桑的胡子,轻轻地哼唱一首歌,听半天才弄明白歌词:“彼我往矣,杨柳依依,彼我归矣,雨雪霏霏。”反复就这两句,多年的战乱而今终于有望平定,离乱无序的生活估计每个人都过够了,百战余生,对安定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和畏惧。不知往日的亲友还是否安在。当年走的时候,正是杨柳青青的好时节,你拉着我的手不让离开。今年我回来了,为什么却是大雪纷飞?
云烨知道原意不这么解释,但此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贴切的寓意。头一回触摸唐人的精神世界。云烨甚至以为自己已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唐朝古人。要不然心底怎么会这么痛。功名但向马上取,新兵会为这句话热血沸腾,老兵不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绝不会拿命去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见家人是他们最大的渴求。
云烨四仰八叉地躺在毯子上晒月亮,程处默则兴致盎然的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拉睡袋上的拉链,他实在弄不明白,怎么这小东西一扯,两排小齿就自己合住,还颇为结实。
云烨的工兵铲已经被他轮了好几回,这怪异的奇门兵刃,可砍,可挖,可锯,还可折起来背背上,是行军在外的称手兵刃,钢质甚至比自己的百炼横刀还好,两者相击,火花四射,铲子没事横刀却崩开一道小口,程处默眼睛都差点掉出来,横刀是老爹在自己十五岁生辰时送的,价值千金,自己一直爱若珍宝,刚开始睡觉都抱着它,凭它不知砍断了长安城多少纨绔子弟的宝刃,程处默勇冠三军的名声有一小半都是靠这把宝刀争来的,现在竟然比不过一把铲子,就云烨的说法,这铲子是自家用来挖地的。
想到这里,他都有用头撞树的冲动。这家伙宝贝真多啊,一长一短,两把匕首堪称削铁如泥,刀面上层层雪花纹,如梨花盛开,刀柄不知是何宝物,似玉非玉,里面长着一朵荷花,也不只是如何长出来的,如此宝贝他竟然用来切肉,切完竟然用水随便洗,用布擦一下就扔包里。为此,程处默掐着云烨脖子质问半天,拿走大的那宝刀才算原谅了云烨的败家行为。
程处默一直弄不明白,云烨为什么用千金难求的黑琉璃铺成一个一个的小块,做工还非常精致,连在下面一个盒子上,唯一缺憾的是侧面有两个洞,也不知是干嘛的。问云烨他也不说,只是不让把上面的黑琉璃抠下来。一个漂亮的小盒子里有一朵美丽的珠花,是妇人用的,上面不知长着什么宝石,对,是长着,没见什么东西包裹,就像银子上长出宝石一样,火光一照,宝石就像活过来一样熠熠生辉。
天哪,程处默彻底崩溃了,自己这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满身宝物却视之如泥土,世人比命还重要的制盐秘方随便就奉献出来,价值万金的随身物品随自己胡乱翻检。自己看上的宝刀随手送人,非美酒不喝,非美食不吃,别人脏点就大发雷霆,碗筷在锅里用水齐齐煮过才用。这他娘的那是落难公子,皇子公主也没他老人家讲究,身后跟一匹小马,那就不是马,是马大爷,不但不干活,脾气还坏,谁惹咬谁,现在面饼没用油煎过都不吃,吃完饼,还得嚼几口嫩草,云烨不喝的京城名酒,全喂了他老人家。晚上睡觉还得睡帐篷里,别的马站着睡,它躺着睡。得问问要不然心里不踏实啊。
“兄弟,你那恩师,到底什么人啊?兄弟你已是不凡,出手便解我陇右大难,现在报功快马已经派出,相信陛下一定会重重封赏,待采够盐,这大功就板上钉钉,你跟我说说,你老师的事呗!”
云烨叹了口气,说了一个谎言,就需用无数个谎言来支撑,也罢,今天就把这谎言说到底,做个了结:“我幼时不懂事,只记得是在恩师怀中长大,说是师徒,其实与父子无异,家师常说,我是他命中的孽障,若非有我拖累,几年前就该离开人世,得大自在。他告诉我人生如江湖中的飘萍,有缘相聚,缘尽则散,不必看重生生死死,就当是一场旅程,我和他都是途中旅人,看不同的风景,品尝不同的人生,现在到了分手的时刻,有缘或者还能相遇。这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家师已然故去,身体已被我遵遗嘱烧成灰,何来相遇之说?”
“你师傅是神仙?”
“师傅是炼气士,但他最恨鬼神之说。”
“你师傅揍你吗?我爹就常揍我,现在不太揍了,有时我都不想认他。”
程处默孩子气的语言,让云烨心头一阵阵刺痛。他开始真正相信自己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平时装出校尉大人的样子给父亲看,给属下看,努力装成一个合格的军官。他已经上战场两次了,云烨相信他还是有些害怕。
虽然从小就渴望在战场上表现自己,从各种影视作品中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亲临战场想必是另一种感受。
看得出,他很寂寞,世家的孩子不得不背负更多的责任,想得到,必然会失去另一些,这是等价的。云烨心底暗暗发誓,就此一件,绝不再欺骗他,自己的全部来历,只能天知道。
两妇人悄悄坐在云烨身边,在她们看来,云烨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虽然聪明,虽然是官,但是眼底流露出的哀痛还是让她们母性大发,自己没资格安慰他,离他近些好让他感觉不太寂寞。
程处默不再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能感觉到他的哀伤,自己陪着就是。
第九节 吴承恩的悲剧
歌声渐渐地低下来,春末的夜还是有些凉意,歌总有唱完的时候,剩下的只有沉默。月光变得惨白,照在脸上一个个跟鬼似的。如果再不调节气氛,营地有向鬼域发展的可能。
云烨清一清嗓子:“弟兄们都坐过来,反正大家也不想睡觉,既然都觉得无趣,我这里有一个故事,讲给大家听,想不想听?”
众人齐声凑趣,大人讲故事,好听不好听的这不重要,先恭维再说,当官的给军士讲故事本身就新鲜。这些家伙当兵都当成精了。
云烨脑海中快速闪过自己知道的故事,得,就它了,唐玄奘,这家伙现在恐怕还没去印度,轰轰烈烈的西游,还没影呢,从小读大的《西游记》不能让吴承恩专美于后,老子现在就弄出来谁能敢控告我剽窃?吴承恩?他爷爷的爷爷还没出世呢,就他了。
“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后,三皇治世,五帝定伦,整个世界分为: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瞻部州和北俱芦洲。传说东胜神州有一傲来国,临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岛,岛上有座花果山,这座山可非同一般,它是十洲之祖脉,四海之来龙……”
清冷的月光下,满河滩的汉子胸中充满怒气,那样一个盖世英雄被冰冷的世俗法则重重压在五指山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着山下牧牛童子从垂髫之年转瞬间变成耄耋老人,只能望着天外苍鹰渴望重获自由。程处默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沙土上,散不去心中压抑愤懑。“为什么?”程处默恶狠狠地盯着云烨,仿佛他就是将猴王压在山下的罪魁祸首。
“力量需要制约,无制约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猴王的命运在它得到力量的同时就已经注定了,程兄,故事而已,何必认真,今夜月明星稀,你我兄弟不妨长谈,小弟久不在人间,世间人情礼法丝毫不知,世间繁华小弟恐无立锥之地,还望程兄教我。”
云烨笑嘻嘻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程处默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挥挥手,转眼间又笑了,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躺在云烨身边,捅捅云烨的胳膊:“再说一段呗,这么好的故事让人心痒痒,听不完如何睡觉,你问问兄弟们还要不要听?”
这家伙蛊惑的语音刚落。周边的军士哗啦一声就围上来,贼目烁烁地瞅着云烨,被他们瞅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无奈,在低沉舒缓的声音中,那个悲催的猴子继续在无奈中等待长安城中将要到来的和尚。
日子一天天过,盐包一天比一天摞的更高,晚饭后的故事会时间也越来越长,云烨的关中话也越来越熟。
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这几日笑得嘴都合不拢,夜枭般的笑声也一直在大营上空盘旋。尤其在送走平灭长乐王幼良的长孙无忌后,更是笑得豪迈,五百斤盐就换得长孙无忌五十匹西域宝马,这生意做得,尤其是从貔貅口中夺食,难得啊,难得。
老程心满意足的拍着大肚皮,这三个月来,可怜俺老程天天啃醋布,吃得老子牙都倒了,想想一股馊味还从肚里往外翻。倒不是缺老夫吃的那口盐,只是全军都泡醋布,难道老夫一人吃盐?军心还要不要了。
自家小子好运道啊,捡个十四岁的娃娃就把大事办了。还没根没底,教授能耐的师傅死了,就这么一根独苗,好啊,等京里陛下诏书一到,就得把这娃娃官职敲定,绑在俺老程战车上。自家小子也是眼睛长到脑门的主,能入他眼睛,定然不会太差,一个想都不想就把价值连城的秘方交出的人,品性能坏到哪去?为一个相交不到一日的军卒敢拿脑袋做赌注小子不快快弄到左武卫,那俺老程脑袋就被驴踢了。
只是苦了俺那小子,帮一回就的挨一顿揍,管他呢,两小子相处时间长了,保证就没这事了。全身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拿出来的没一件凡品,这小子的来历恐怕也小不到哪去。一般人家的半大小子,见到大军能站着就不错了,更别提据理力争了。恩,等这小子凑够十万斤盐,得叫过来看看。俺老程见不得只知道子曰诗云的酸丁,像这种识字,又能解决大事的家伙,才是宝中宝。
徐懋功这家伙,不,现在叫李绩,就是这种满肚子坏水,又什么都会的人才,多年的兄弟是不是有本事早看出来了,儿子捡的小家伙也不会简单。从七品的行军书记先拴住,等见过后,只要有真本事,左武卫这么大,还不够折腾的吗?
程处默每十天往大营送次盐,每次一万斤,这已经是第六趟了,再跑四趟就完成老爹交代的任务了。一想到朝廷只让采十万斤,七月底必须把盐场交付地方上,心就一阵阵发疼。刚进帅帐,就见老爹独坐案后,手指把案几敲的梆梆作响。不知在想什么,赶紧拱手唱喏:“校尉程处默参见大帅,本旬一万斤盐已足额缴纳,现预备回盐场,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军营中无父子亲眷,只有大将军和校尉。
老程抬头看看儿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嗯?平时油渍麻花的儿子竟然变得干净整洁,眉目也比往日耐看,虱子也没从头发里往外爬,骨子里往外透着精神。到底是自己的种,精神。
程处默见老爹瞅着自己不作声,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上前一步地给自己的老爹。
程咬金疑惑地打开纸包,却见里面包着一张大饼,烤的油黄油黄的。散发着阵阵麦子的清香。老程见了,心中一阵舒畅,知道孝敬老子了,拿起大饼,咬了一大口,面饼味道很好,又酥又香。不同于平日所食的面饼。
程处默见老爹吃饼,倒了一杯茶恭敬的捧给老程。待老程吃完饼,喝两口茶才张嘴说:“爹,这饼怎么样?”
老程随口说:“不错,大营中的厨子该拉去喂狗,这大饼是云小子做的?不是爹爹说你,有做吃食的功夫,多采两斤盐才是正经。眼看着,朝廷规定的时日就要到了,现在少采一斤,咱左武卫就少一斤盐的好处,弄这花活做什么,我是你老子,难道还要你进贡怎么着?”
程处默连忙解释:“爹爹,这是云兄弟特制的军粮,咱大军行军在外,赶急了,来不及吃饭,就啃两口大饼,这大饼又冷又硬,好多军士吃了它肚子胀,腹痛得厉害,未战便损军力实为不智。所以云兄弟特地制作了这种饼,赶紧了,吃两口再喝口水,就能垫饥。是最好的军粮,何况,这种饼在七月天都能保持一月不坏。”
“什么?一月不坏?真的?”
“确实如此,孩儿特地试过,放在布袋里一月不坏,且没任何异味。”
“云小子将此法献于朝廷吗?没有任何要求吗?”
“爹爹,云兄弟是孩儿的兄弟,此大饼还是孩儿说起爹爹有肠胃病时,他才做的,他还说:军营里的大大小小除了打仗是一把好手外,就全剩下笨蛋了。明知军粮有毛病,就不知改改,活该受这么长时间的罪。”
程咬金没做声,低头沉思,片刻间有了决断:“传我将令,命云烨速至大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