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老师，你看这样行了吧？”柳云的余光瞥了一眼学生证上的名字，苏雨涵。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气质如兰。


    中年大妈，翻了一个白眼，拿起学生证，问那女生：“苏雨涵是吧，你确定用自己的学生证给他借书吗，到时候书本丢了，你可要负责的哦。”


    苏雨涵点了点头道：“老师，我没问题！”


    中年大妈见到苏雨涵保证了，也不管其它，开始登记。


    柳云心中暗喜，悄悄地握了握拳头，演技成功！他现在也发现了借阅的书名，《世界地理百科》。他迅速组织好了接下来的语言。


    很快完成借阅手续，柳云也向苏雨涵连声道谢，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如约在暑假之后，将书本还给她，不会让她为难。


    苏雨涵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也知道三班有你这么一个人，还是体育委员呢，若是你书没有还我，我就找你们班主任。”


    这下轮到柳云吃惊了，问道：“你知道我？”自己可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也不是什么校草，不太可能会引起她的注意。


    苏雨涵一边并肩和柳云慢步走着图书馆的走廊上，一边说道：“高二的校运会，我们6班是4×100米第二，你们3班是4×100米第一，记得吗？”


    柳云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其实他已经早忘记了，只是听苏雨涵提起，他有了点模糊的印象。高中三年，他一直都是4×100米的最后一棒。


    苏雨涵继续说道：“当时我们班前三棒一直领先，可是到了第四棒竟然被你反超了，然后我们班只得了第二，那时候我还伤心了一阵呢。”


    柳云终于记了起来，那时候好像是有这一回事。那可是他高中三年最为风光的时候。当时体育老师还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校田径队，他却是拒绝了，理由是训练要每天早上6点就开始，他要睡觉，起不来。


    “《世界地理百科》，你一个理科生为何会选这一本书？”苏雨涵问道。


    “我想了解一下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把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一一选出来，等以后赚钱了，就去那些地方旅游。”柳云回答道。这些话他在借书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免引起苏雨涵的怀疑，认为自己是故意接近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苏雨涵便向柳云告别，离开了校园。柳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一叹“青春真好！”


    高中时代便是如此，很多不同班级的学生，虽然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没去打听过对方的资料，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前世的柳云便是如此，那个身影有过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把那种美好深藏在心底，高考之后各奔东西，将这段记忆慢慢遗忘。


    而如今，这种久违的怦然心动之感再一次出现，柳云没有站在原地踏步，而是跨出了那一步。


    第13章


    堂姐柳月如


    暑期开始的几天后，柳爸柳海在中洲饭店定了一个包间，邀请家里的那些亲戚过来一起来吃饭，这次柳云中了如此一笔不小的奖金，于情于理这顿饭是免不了的。这中洲饭店，若是用柳云后世的眼光来看，装修的也是普通，算不上多精致。不过在2002年的东海市，也算是一个有一定档次的饭店了。


    柳云家里的亲戚不多，父亲那边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母亲这边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而柳云的兄弟姐妹则有一个堂姐，一个堂弟，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家里的亲戚都是一些老实本分之人，至今无人鱼跃龙门，大富大贵。柳云的舅舅王建民算是混的最好的，他自己做着水产生意，赚了一些钱。记忆当中，明年他就靠着做水产生意赚的钱，在市区人流比较多的区域，租了一个店铺，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由于地段好，前几年生意一直不错，每年扣除各种成本开支，能赚个十万元左右，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收入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老板了。


    柳云明白，这样的好景还会持续好几年，直到2010年之后，东海市各种大型综合的商场开始入驻。这些综合商场集娱乐、购物、餐饮一体化，迅速成为人流的集中地，而他舅舅的超市却显得门口罗雀，偶尔有人图方便，来这里买点零食、饮料，或者烟酒，只是生意再也不复往昔。租金一年比一年贵，而收入一年不如一年，于是超市便关门了，又重新做回了水产生意的老本行。


    柳云记得舅舅经常遗憾地抱怨，那时候他赚了点钱，当惯了守财奴。当时房东想出售店铺，他如果咬咬牙，拿出全部的积蓄，再去外面借点钱，便能盘下这家店铺。从今之后，安心地当着地主，收着房租，日子美滋滋。可惜后来，收入越来越少，而店铺的价格如同火箭一般不断往上窜，这个念头也就熄灭了。


    这个店铺的位置好像是在……柳云细细回忆着，心里有一个想法开始浮现。


    不久之后，家里的亲戚也都到齐了，饭店的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端了进来。柳云也看到了他的堂姐柳月如，算是父母两边家族，第一个考上二本学校的，她当时的高考成绩比起一本重点线也只是差了两分。堂姐可以说是大伯家的骄傲。


    柳云的脑子里，想起前世一些和堂姐柳月如有关的记忆。他堂姐毕业后一直留在杭城工作，也在杭城经历了两段感情经历。


    第一段是一场和她公司上司的办公室恋情，办公室恋情在很多大城市的公司里都是一种禁忌。所以这段恋情在公司里曝光后，最后以他的上司为了自保选择分手，而柳月如选择走人为结果。


    她第二段恋情的男朋友，是经由她的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两人谈了几年，准备是奔结婚去的，最后因为男方父母不满意堂姐的家境，认为门不当，户不对，最后黯然选择分手。


    这是柳云知道的两段感情，至此之后柳月如没有谈过对象，他并不知晓。直到他重生回来之前，堂姐也快36岁了，还是没有结婚。当初柳云买房子的时候，正在准备首付，堂姐知道后也是二话不说，借了他2万元，告诉他这钱不急，可以慢慢还。这份人情，他铭记在心。所以几日之前，大伯来他们家借了3万元，柳云的心里也没什么抵触就同意了。


    不过柳云只知道堂姐在杭城上大学，可是不知道大学的名字，“姐，你读的大学名字叫什么？”


    柳月如事先已经从父亲柳德明口中得知，从二叔家里借到了3万元，给自己家修房子用，心中也甚是感激。


    “我在杭城师范大学，英语专业。”


    柳云一听，心里乐了，前世他一直没有关注堂姐的学校，还有专业。原来堂姐和老马，不仅同一个母校，还是同一个专业。


    2002年的马芸，还只是小有名气，即使在江南省知道的人也不多，想必堂姐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如此厉害的校友。不过柳云也明白，十余年之后，这个名字无论在华夏还是世界的互联网都有着如何举足轻重的地位。


    “柳云，你真是厉害，这次彩票竟然中了30万元。”柳月如的心里也很是羡慕。她心里算过，作为英语专业，如果能在毕业前通过专业八级考试，到时候在杭城给人当翻译，差不多一个月可以拿到2500元的工资，这样即使不吃不喝也要奋斗十余年才能攒够钱。


    在杭城生活了两年，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毕业之后留在那里打拼。同样的工作，东海市和杭城的工资水平足足差了1000多元，她心里只想着能多赚点钱，然后可以补贴家里。


    柳云和堂姐正聊着天，突然感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头一瞧，“原来是自己的表姐，王丹婷。”这位表姐是这一辈当中年纪最长的，比柳云大了5岁，今年已经参加工作。


    柳月如和王丹婷，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可是不熟。毕竟她们是柳云父母两边的亲戚，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好小子，不懒啊，竟然中了彩票，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柳云的表姐王丹婷笑着说道，她性格一直大大咧咧，她的父亲，也是柳云的舅舅做着水产生意，在各家亲戚当中，算是条件最好的。


    柳云回道：“姐，你也知道，这是运气，以后想要再中就难喽。”


    王丹婷拉开椅子，坐在柳云旁边，喝了一口水，道：“少来，我要是一辈子能中这么一次，也知足了。我工资才多少，还不到800呢，真不想做了。”她是在行政服务中心的窗口工作。这个岗位自然是临时工，虽然说出去十分体面，工资却是很低。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流，经常忙的喝不上几口水。


    柳云的舅舅不缺他女儿那点钱，让她去政府机关上班，他就觉得有面子。不过想让转正的话，却是需要过两关。笔试对于一向读书成绩很一般的表姐来说，就是一道难关，即使过了笔试，还有一道面试。面试除了看临场表现，还要看家里的关系，你有关系，别人关系比你更粗、更厚。所以王丹婷也是没指望转正的。


    陆续的，堂弟一家、表妹一家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包间当中。


    第14章


    家庭聚餐


    包间里父母两边的亲戚各三家，共有两家十八口人。柳爸定的房间是最大的一个，巨大的圆桌刚好被这些人挤满。


    刚才父母两人点菜的时候，也是十分大方，用后世的话说，走土豪路线，无论酒水还是菜，都点最好的，算下来差不多要四千元。当时负责点菜的服务员也是一脸吃惊，而柳云的父母却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对他们而言这钱是偏财，不该省的时候绝不能省，花了才心安。


    出门之前，柳爸把柳云拉到一边，告诉他这次彩票的奖金只能说30万，千万不能说60万，要他务必不要露馅。柳云自然点头答应，心里还嘀咕着，自己卡里还存了90万呢，这些钱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说。


    柳云自然明白，他们家拮据了一辈子，天上突然掉了一笔横财，当这笔钱是30万的时候，别人虽然心有嫉妒，就不会有什么，可是当这笔钱变成90万，甚至180万的时候，也许就不仅仅是嫉妒这么简单了，或许心里会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


    斗米恩，但米仇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则新闻，一个农村出身，然后大红大紫的女星，捐钱给她的村里修路，结果呢那些村民不仅没有感恩，还在背后说她坏话。说她成了大明星，还如此小气，只捐这么点钱，也不知道多给点钱给这些村民。


    柳云不是那位女星的粉丝，可是当他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也非常的气愤，为那位女星鸣不平，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时间到了六点钟，桌上除了一些凉菜以外，也有了几份热菜，酒水也已经倒好，大伙都准备开吃。


    柳云前世的酒量只能算一般，他本人也并不喜欢喝酒，尽量做到能不喝就不喝。家里人吃饭，又不是出去应酬或者陪领导吃饭，他就不准备喝酒，只到了一些果汁。


    坐在柳云旁边的是他堂弟柳超，也是在场年龄最小的一个。柳云明年要备战高考，而柳超明年则要备战中考。不过这小子从小顽皮，不爱读书，在学校里经常旷课，还和人打架。对于明年的中考，也是满不在乎。柳云记得他这堂弟中考可是考的一塌糊涂，最后去了一所职业高中，在那里混了三年以后，也没去上学，直接当兵去了。


    以后的岁月里，两人除了过年偶尔一起吃饭，便很少见面，只知道他在沪市的一家夜店当保安，据说收入还不低。


    一群大人们，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聊天，话题无非是某某同事的小孩又考上了什么好学校，某某朋友的小孩又闯祸了，又说一些路上道听途说的八卦，或者又夸一下柳云财运当头，福星高照。


    柳云听了一会大人们的聊天，便没有了兴趣，光顾着夹菜，喝饮料。不过在大人们言谈当中，他确认了一件事。大伯并没有和其他亲戚说起，自己问他们家借了3万元。柳云担心过其他亲戚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也问他们家借钱，而到时候借还是不借都是一件两难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柳云很是满意，对大伯家的印象又提高了一分。


    柳超吃了一会菜，觉得无聊，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最近还在玩游戏吗？”


    柳云一时半会没明白意思，问道：“什么游戏？”


    “热血传奇啊！”柳超突然变得有点激动，“我天天玩呢？”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柳云道，“早不玩了，快一个月了。”


    “你不玩啦，那把你帐号送我吧！”柳超听后乐了，脱口而出，“哥，你反正不玩了，这游戏帐号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吧。弟弟我大恩不言谢，从此以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柳云听后差点把口里的果汁吐了出来，什么大恩不言谢，什么刀山火海，这小子当是在拍武侠剧呢？


    “你小小年纪，江湖气息不要这么重。”柳云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肩膀。


    柳超有点满不在意，“我们学校混的都这样。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游戏帐号借我玩玩。”


    “为什么要借我帐号，你自己不是也有帐号吗？”柳云好奇道。


    看到柳云有些松口，柳超显得更为激动，“哥，你的帐号厉害啊，有极品装备麻痹戒指，太拉风了！到时候，我去外面转一圈，身后一定会跟着一群小妹妹喊我老公。”


    柳云满脸黑线，道：“那是抠脚大叔。游戏帐号给你无所谓，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那麻痹戒指一个月前已经被人给爆了。”游戏帐号给堂弟，柳云无所谓，反正他的成绩考不上高中，让他去玩游戏，总比去外面混好。


    虽然游戏的帐号，密码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可是柳云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帐号，密码都有自己的规律，就那几种，多试几次就好了。


    “啥，麻痹戒指被爆了！”柳超激动地一拍桌子，叫了起来。柳超情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场合，这桌子一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柳超的父亲，也是柳云的三叔柳江瞪着眼睛怒道：“你这小兔崽子，在外面不省心就算了，家里人吃饭还这么胡闹。”被父亲这么一凶，柳超安分了许多，只是眼珠子依旧鼓溜溜地乱转，显然心事重重。脑里满是柳云刚才的那句话，“麻痹戒指被人爆了！”


    柳云看得出这堂弟情绪不高，翻了一个白眼问道：“柳超，那帐号还要玩不？”


    柳超摇了摇头，没有了这极品戒指，柳云的游戏帐号对他而言，就没有多大吸引力了。


    还是小孩子心性。柳云心中低叹，他从口袋当中掏出了100元钱，悄悄地递给他，道：“放假了，拿着这钱去玩玩游戏吧，别总是在外面打架斗殴，混日子。”


    他突然想起，前世也是这个暑假。他这堂弟找低年级小孩敲诈，结果踢到了铁板。低年级小孩找到社会上混的哥哥，然后打了柳超一顿。他父母知道后十分生气，将他禁足在家里一个多月，这钱给他，希望这堂弟不会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