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乡情难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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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校场中人流涌动的情形看来，这里在短短的几年后已经发展成为宛郡最繁华的地方了。不说校场周围那成行的店铺，只说校场内里那些或流动、或半流动的摊子也足以张显这个地方今日商业的繁华。


    发布三凡在旁边冷眼相看，这块地皮的行情看涨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这个巨大的塑像！他的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只见人们络绎不绝的涌向雕像，在那个石头童子面前又是献花，又是鞠躬，更有甚者几个士子竟然慷慨陈词，搜肠刮肚的非要作篇诗文不可。三凡实在受不了了，面含冷笑，便欲转身离开。


    发布“看到自己的昨天，是不是感觉很复杂？”一个声音从三凡的背后响起。


    发布三凡回过头，少有的真诚笑容焕发出来，面前一个魁梧的汉子正笑着看着他。三凡紧走两步来到汉子的面前，一拳已经擂向了汉子宽阔的肩头：“虎臣！你小子不是远在西疆，怎么不吱声就回来了？是不是想嫂子了？不会吧！你就这么饥渴，真是让人鄙视！”


    发布虎臣毫不在乎三凡的拳头，不过对他的这番言语却是记恨不已：“喂！你一回来就给我上眼药，我有那么饥渴吗？告诉你，是我家婆娘求我回来的……我知道，你小子眼馋、羡慕、嫉妒……放心，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干巴巴的光棍子是永远体会不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说着，他还冲三凡曲臂作了一个“耶！”的姿势。


    发布三凡失笑不已：“行了！现在有长进啊，看来跨过女人河的男人是多了不少东西。”他转头看看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叹道，“连故乡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发布虎臣笑道：“这还不是拜王博所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然短命，可是办的事情无意间给宛郡带来如今的景象。如今，他在宛郡也是万家朝拜，俨然是这一方土地呢！”说着，他还直用揶揄的目光无声的嘲笑着三凡。


    发布三凡的脸上马上有些讪讪的――自己还活着呢，这建起的祠堂可就是生祠呢。在自己的记忆中，“生祠”办的最红火的可是魏忠贤那个老太监！怎么着也不能咒自己断子绝孙吧？三凡忙使出“乾坤大挪移”的绝招，直接将话头掐死：“虎臣，如今我回来了，还真恨不得马上到家里面！咱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发布虎臣也正对三凡提出让“暗影”苏醒感到有些疑问，这街头人来人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在多说。他跟着三凡来到三凡寄存马匹的地方，跨上马，归心似箭的向王庄飞驰而去。


    发布王庄的一切倒还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三凡贪婪的将这些情景与童年的记忆一一对照，仿佛馋嘴的小孩一样贪婪的将眼前的一切纳入眼中。二人放缓了缰绳，让马匹慢慢的迈步行进。


    发布虎臣远远已经看见了村口，他指着那棵大槐树笑道：“你诈死以后，朝廷郡里都很震惊。后来就决定修一座你的塑像来――呐，就是你在校场看到的那个。本来朝廷是打算将这座塑像摆在村口的……就是大槐树的地方。不过员外坚决的拒绝了……”


    发布三凡失笑――自己诈死后，为了不让父母因为伤心而出什么意外，所以并没有瞒着父母这件事情的真相。王员外是个标准的儒者，“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信条是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的。王博的举动虽然能够让王家荣崇无比，但是他所得罪的势力可不容小觑。所以对王博的这种自保的措施，他还是深以为然的。毕竟，王博作为他的心头肉，那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的……可笑当郡守邀功似的将塑像将要坐落在王家村的时候，老爷子严词拒绝，让朝中上下大为纳罕。继而便是一阵吹捧王家高风亮节，为朝廷做出天大的贡献却并不居功自傲，是为天下英杰的楷模……


    发布“不过还真是可惜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座像还真是招财进宝的好东西――自从有了它，这宛郡可是变得繁荣了许多。全国的所谓英杰都像下饺子似的往这个‘锅’里跳……这不，现在宛郡也成了全国三甲的大商埠了！可惜，聚宝盆啊，王村没沾多少光！”虎臣这些话，虽然明着夸赞三凡，可是这目光却怎么看怎么不地道。


    发布三凡笑骂道：“当年我问你喜欢干什么，你说最喜欢兵凶战位的地界，即使像根杆子杵在那里都会热血沸腾！这会儿倒又变成财迷了？”


    发布虎臣笑道：“若要天下太平，当使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我一个粗把式，不怕死就行了，发财还是正途的！”


    发布“得了，咱俩也别在这里卖嘴了。还是你看你的娇妻，我看我的爹娘是正事！晚上记得来找我，说说眼下的大事！”三凡笑骂道。


    发布“好咧！”虎臣爽快地应一声，便催马泼剌剌冲了出去，将他见色忘义的原始本色肆意展现。


    发布三凡笑着摇摇头，慢慢的骑着马向自家行去。他努力的控制着马速，说来奇怪――在他乡时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家中，可是近在咫尺却又有些忐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发布王村很安静，那些劳力们早早的去自家的田里耕耘了。所以三凡来到自己家门前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他颤抖着手推开大门，院子里所有的一切依然如故，好像自己仅仅是出去串个小门，不大工夫已经回来了似的。这时候，一个老头从后厢出来，看见三凡站在院子里，不由一愣，接着对他一阵打量：“小伙子，你是？”


    发布虽然光阴荏苒，但是三凡一眼已经认出这是自家姓管事兴伯，不过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王博了。


    发布三凡客气的拱手道：“老人家，麻烦你通报府里，就说凡儿来拜即可！”


    发布“凡儿？”兴伯迷惑不已――这王家的亲族自己可都见过，每见过这位啊？不过他还是对三凡说道，“您稍待！我马上去通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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