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各自分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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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虽说你给我的曲谱怪了些，宫商角徵羽弄得不伦不类的，不过咱这水平可不是盖的啊！”


    发布卧虎小镇向南的官道上，两个人牵着马慢慢的行走着。只不过那个中年人此时意气风发，而那个年轻人却有些消沉。


    发布“嗯？不顺利？我看你们两个人昨晚很疯嘛！唯一缺少的道具就是一张床了……嘿嘿！”中年人并不理会对方朝他撇过来的那一道沉静的眼波，继续调侃着。


    发布年轻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先生，我们恐怕已经被京里的某个大人物给盯上了，可能会有麻烦！”


    发布“麻烦？”被称为先生的中年人不露声色，反而揶揄道，“你大张旗鼓的在京里立字号，不就是想找‘麻烦’嘛！”


    发布“嗯，这我也没办法……谁让我赶的那么巧。再说，因势利导，我自觉做的并无错误。我进京是为了对付陈家，谁知道会窥探到了‘萧墙’之内呢？”三凡无奈的答道。


    发布中年人并不理会他的言辞，失笑道：“虎臣常说你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六艺童子’了，可是那颗玲珑心却无时不在。得了，你愿意把事情埋在心里，我能逼你说吗？”


    发布年轻人听他这么说，讪讪的摸了把鼻子，这才摆正了表情：“昨天晚上的女主角……明白了吗？”


    发布“哈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句话我好像听你调笑虎臣时说过……”中年人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这也没什么啊。我看你们昨日相处的不是挺融洽吗？郎有情，妾有意的……”


    发布“不过她可能是京里的……并且高高在上！”年轻人似乎轻描淡写，但是这句话的作用却非同寻常――将中年人脸上的笑意驱逐地一干二净。


    发布中年人肃言道：“可是我手中掌握的情报，此女确实声名显赫，但是也只是大家之名。可是这女子出身这么高贵，应该不可能吧……”他语气带着迟疑，但是马上斩钉截铁道，“看来我们在京里结的这张网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结实，有些核心我们触碰不到。”


    发布中年人看到年轻人不置可否，问道：“莫非，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又要遁走？”


    发布年轻人点点头，道：“这件事确实是原因……她身份的转变，让我们如今的境遇十分尴尬……”他猛地摇摇头，好像要将不顺利的事情统统甩开，“这次你东海之行很重要――龙王有远见，也有野心。他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势力伸向内陆，不管水陆商道，他都有份子。况且，海上本来就是一个最大的宝库。说服了他，我们就得到了很强的助力，珍珠、珊瑚的倾销也能直接冲击陈家的本命行业。这，就全看你的了！”


    发布中年人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此行又要去哪？”


    发布“你要去东海。西疆也不平静，虎臣盯在那里。我就回老家去举中调度……”三凡思索着说道，“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发布“那好吧。”中年人想想，道，“倦鸟思归，奔波那么久，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不过，我建议‘暗影’停止‘冬眠’，马上进入‘清醒’状态。”


    发布年轻人点点头：“这个我赞成。惹上了君王家事，我们需要更多自保的本钱。”


    发布“那么你放在客栈里的那些人怎么安排？”中年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发布年轻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拜托！李大叔，虽然我常常说恋爱中的虎臣智力比一头驴强不了多少。但是我可是很少会‘见贤思齐’的！一点都没有‘百晓生’的风度……”


    发布……


    发布让时间上溯到拂晓之前，失魂落魄的男女各归本屋。陆荫竹将自己的身体勉强放在榻上，强忍着“翻烧饼”的冲动，内心凄苦不已――那一路马蹄声将二人本已经融洽相连的心敲出了一条东非大裂谷般的裂缝，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到何为咫尺天涯。此时她能做的就仅仅是等待……是的！等待三凡对她的“审判结果”。


    发布天色渐明，外面已经开始有了早起的人们发出的嘈杂声音。陆荫竹看着仍在梦中，却被声响惊动的小雅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她再也躺不住了，轻轻的下了榻，便准备漱洗一下聊以打发这看似短暂，却十分漫长的煎熬时光。


    发布她刚打开房门，便看见水天长手捧着一卷书在走廊里边踱边读，好像在做早课。陆荫竹强作笑颜，冲他笑笑，道：“水书生，早啊！”


    发布虽然合伙在一起有几天了，可是陆荫竹总是静静的跟在三凡的后面，二人倒是并没有多的言语交往。她这一招呼，水书生还真有些予有幸焉的感觉，忙不迭的作揖还礼。陆荫竹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你与三凡住的相邻，听到他起来的动静没有？”


    发布水天长疑惑道：“今天是很奇怪……往日里，王先生比谁都勤快，起的忒早。可今天他的房间里声响全无……咳！不过这几天确实很累，偷闲个把时辰也算不得什么！”


    发布陆荫竹听了这句话却眉头紧锁――她有个预感，三凡正在渐渐与自己远去。她顾不得什么了，对水书生便是一句急嚷：“莫不是病了？这几日你们几个都太忙了。这身体不知道吃的消不！赶紧去敲敲门……”这时候，小雅也被吵醒了，匆匆的穿了衣服，便和先前二人奔向了三凡住着的客房。


    发布水天长小心的敲敲门，屋里并无动静。三人心中大急，陆荫竹也顾不得别的，信手推向房门，谁知房门只是虚掩，竟然应手而开。三人举目四顾，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有房中的桌案之上放着三份分好的钱财和压在下面的几封信……


    发布三人面面相觑，陆荫竹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她颤抖着手将信拆开：


    发布“竹儿、小雅、水兄：


    发布昨夜家中忽有信至，言道家中有星火之急。催促我疾回本家，急切间来不及向各位交代。匆忙之中，不及多说，草草如下：竹儿可回京中老店，我将与十三合伙的份数全部馈赠于你，望珍重，或有相见之时；小雅，为师已领你入门，修行还在个人，多则恐有斧凿之匠气，我离去之时，自有他人与你接洽，以所遗信件为信物，可访遍大江南北，以达大成之境；水兄，萍水相逢，汝助我等良多，不及多谢，余下薄仪少许，他日相见，自有再叙之处，此外他信中有些物事赠与仁兄，倘使燕归来，或有些许用处。”


    发布字迹到此处绝矣，并无落款，墨迹俨然，看来确实是匆匆而就……而其余几个信封上也赫然写着三人的名字。


    发布陆荫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想要失声痛哭的**。不过，此时小雅及时扯扯她的衣袖，满脸的疑惑之色。而旁边的水天长却在怀一种带着若有所思。


    发布陆荫竹强自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显现在别人眼中的永远应该是波澜不惊。她微笑着对水天长说道：“看来我们的这次游历要从今天分别了。三凡匆忙之中看来也已经理出了条理，大家把给自己的收好吧……”


    发布水天长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来王先生家中的事情真的很急……”


    发布陆荫竹不着痕迹的说道：“看来是这样的。三凡过于讲礼了些――都火烧眉毛了也不肯深夜唤醒我们，又不是多生疏……不过，水书生，这‘燕归来’不知是何意？”


    发布水天长话音一滞：“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王兄此言所指。还是看看给个人的信吧！”一语岔向远方。


    发布这时候，客栈中的掌柜的领着一个貌相老成、好像行商模样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见着陆荫竹果然在这里，掌柜面上带笑：“这两位女客就是住在天字六号的……”


    发布小伙子拱手谢过掌柜的，径自走到两位女士的面前，客气地问道：“不知哪位是陆小雅女士？”


    发布小雅连忙将指头指向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小伙子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陆小雅，道：“先生交代过了，你今天在宴会主理后，我们后天走。第一站打算去胶东的瀛客楼，你自己做一番准备，到时候我来接你！”说完，也不多说，向三人拱了拱手，便跟着客栈掌柜离去了。


    发布陆荫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心问他三凡的确切消息，但终归没有问出声来。而水天长却若有所思，对三凡的身份越发觉得疑惑。


    发布“姐姐！”小雅扯扯陆荫竹的衣襟，双手比划着，诉说自己的疑惑，“师父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呢？我和姐姐要分开吗？姐姐！我舍不得你！”


    发布陆荫竹心中思虑复杂，她猛地将小雅搂在怀中，晶莹的泪水早已经冲出了闸门，呜咽着说：“姐姐也舍不得你！不过，我的小雅已经不再是个小丫头了，终归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姐姐回京里等着你，等你厨艺大成，我们姐妹就可以团圆了。这不也是你的愿望吗？”


    发布姐妹俩人抱头痛哭，倾诉着别离之情。水天长悄悄的退出门外，回到自己的房里，小心的关上门，这才打开三凡给他的信封，信封中赫然装着京畿附近的山河地理图，一山一水望之皆有所在，水天长苦笑：“看来自己易名更姓，却从来没有蒙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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