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部分

    这是每一个联邦军子弟所发的誓，也是安妮所要守的誓。


    ……


    玛索走过战场，这片战场已经被清空，除了那位站在空地前的剑圣亲王，东大陆侧的士兵们非常有默契的退出一段距离，而新伊甸那边也在他的命令下没有发动攻势。


    玛索走过战壕上的盖板，拖着长刀的他来到这位亲王的面前站好：“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但是慢了一些。”亲王给了这么了一个答案，他似乎在欣慰，又似乎觉得玛索来的太慢。


    “路上碰到了一点小麻烦。”玛索将左手上的颅骨丢到了他的面前：“你的部下？”


    “……”亲王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颅骨：“不，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建立了新伊甸，一定发下誓言要保护好这个国度……他失言了。”


    “我的外祖父可没有告诉我，他建立这个国度是为了有朝一日带着毁灭与屠戮回到东大陆。”玛索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位亲王完全没有搞清楚事实，不是他们在入侵新伊甸，而是新伊甸在入侵他们，是他们在提供毁灭，是他们在贩卖杀戮，更是他们输出死亡。


    他们到现在还在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战争中最常见的事物……怎么可能，你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无法谅解。


    “那是皇帝陛下的意志，那怕作为神子，你也没有资格质疑他的决定。”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以苏之神子的身份，而是以丹恩之神子的身份，亲王，请搞清楚这一点，我守护着你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我有资格，也有权力，更有办法来质疑你与你的国度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的暴行。”玛索看着眼前的剑圣，手中长刀举起：“还是像战士一样，做一个了断吧。”


    “也好……来吧，神子。”亲王也举起了手中长剑。


    刀刃向上，平举长刀的玛索微微前倾。


    右手持剑，左手以肘拖住长剑，亲王眼窝中的魂火缩成一团。


    下一刻，长刀与长剑交错，闪身而过的玛索将长刀交到左手，转身的同时顺势挥砍，他的对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长刀与长剑摩擦出大团的火星。


    停下转动的脚步，右手抓住长刀尾部发动突刺，亲王向左侧身让过，于是玛索化突为翻滚，让过随后而来的挥砍。


    左手在地上一按，灵巧的翻身，一落地，双手持握的长刀就挡住了斩来的长剑，在力量上有些许劣势，让玛索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玛索并没有试图站稳，而是顺势往后一个跳转，同时尾巴带出来的短剑已经激射而出。


    面对这很显然是渗银的飞行道具，亲王停住了追击，歪过脑袋让过。


    与此同时，手中长剑用力往外一荡，架开了玛索的突刺，反手的刺击让玛索往左一闪让过，竖起的长刀挡住了亲王顺势的横扫，同时下压长刀，第二次突刺顺着亲王的右侧突入，差一点伤到他——这位剑圣在最后一刻反转手腕，倒持手中长剑贴着肋侧挡住了这次突击，同时挥出的拳击带着剑柄上的配重钢直指玛索的头颅。


    矮身让过拳击，收回长刀第三次突刺，这一次是对着亲王的胸口，不过依然被亲王翻转手中长剑拨开。


    而滑步让过如毒蛇一样的突刺，玛索高举着长刀重重斩下。


    第一次，右手持剑，左手带着钢制环索手套抓住长剑头部，亲王挡住了这一次斩击，但是第二次重重的斩击让长剑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人老了没有用，这兵器也是一样啊。”


    甩出已经损坏的长剑逼退玛索，亲王的低语中满是喜悦，他退出开两步，解开身上的披风，露出这件皮制披风下破损不堪的剑士装。


    玛索眯了眯眼——如果没有认错，这位亲王身上穿着的，正是光辉时代游击骑士团的作战服。


    而这位亲王眼窝中的魂火翻滚着，赤红色的魂之焰在散逸，漆黑的负能量在他的颅骨间隙中浮游，脱下两手的环甲手套，苍白的指骨从腰间拔出两把长剑，顺势割掉剑鞘带：“来吧，神子，让我看看，你的那位祖父到底教会了你什么。”


    第1372章


    地狱不孤单（下）


    这是一位光辉年代的游击骑士，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玛索改为双手持长刀，同时在感叹于命运的无情，因为光辉年代的终点恰好是灰暗年代的开端，这位亲王肯定是在亚修比战斗中战死，但是在后来他的记忆回归于他的这付躯壳，于是无法再走回头路的他最终选择成为新伊甸的一员。


    这其中的故事一定非常的漫长，因为从光辉年代与灰暗年代交界的ST1220年到现在，已经有整整六个百年了。


    是啊，六个百年，地球人在六个百年前还在用大刀和长矛解决一切恩与怨呢。


    带着这样的叹息，玛索用长刀挡住了连续的斩击，大团的火星在剑与刀的刃间舞动，玛索抽空在亲王右手长剑举起时换了一个身位——从正持长刀左右格挡换成刀体向右，在长剑落下时，顺势刀体下滑，在长剑砍在地上的刹那，玛索手中的长刀已经转换成了正持的姿式，一边挡住亲王左手斩来的长剑，一边坚定的将长刀推向亲王的胸膛。


    在最后一秒，亲王以同样灵巧的后跃让过突刺。


    玛索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跃起，在空中翻转着获得加力，然后长刀最终斩在了亲王双手持架的长剑上。


    后者用力一推，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玛索只能顺势往后飘去，同时，尾巴再一次卷起腰后短剑鞘中的短剑，将它甩出。


    追击的亲王用左手长剑拨开短剑，右手长剑顺势斩向玛索，然后他猛的一个侧身滑步，让开玛索左手甩出的大堆粉末。


    不是渗银的粉末，但是看着炸开成火焰带的效果，亲王沉没了一下，然后“笑”着的低语里满是感叹：“新的技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神子，你们这样的外乡人，到底还能拿出多少好东西。”


    “还有很多，但我最想让你看的，还是我手中的这把长刀。”玛索落地，往后一步卸去力量，同时左手抹在长刀上，神圣武器在手中长刀上闪耀，神圣的火焰有如液体，不住的滴落。


    与之对应的，亲王手中两把长剑上有大团的漆黑负能量出现，每一滴落下，都在土地上教成触目惊心的伤痕。


    来吧，了结这一切。


    玛索默念着，手中长刀推开亲王挥来的横砍，然后以刃为盾挡住了另一把长剑的直劈，用力推动长刀，将它刺入亲王的游击骑士服——在最后一刻这位剑圣让过了致命的区域。


    下一刻，让过斩来的长剑，滑步开的玛索有一些遗憾，同时注意到了长刀切开的本就破损的衣物内那些露出的漆黑枯骨，负能量化作的器官似乎在滚动，似乎在工作，又似乎只是亡者聚集负能量的一种本能，以自己的骸骨为牢笼，这样的生命与其说是永恒，还不如说是囚禁。


    真是可悲。


    “非常丑陋的永恒，是不是。”亲王问道，左手长剑倒持，剑柄上的配重钢块掉落，露出其中的旋转接口，亲王将其对接，转动，贴合：“我也讨厌这样的永恒，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只不过是从别人的尸骸上重燃的余火，连往日都记不住的灰烬，除了那张所谓爱人的脸之外，我忘记了一切，新伊甸的友人视我为朋友，你的祖父告诉我，余火也好，灰烬也罢，每一个生命从出生开始就像一支烛火，点燃自己，照亮人世，直到烛火燃尽，人这种生命也就走到了终点，我有这样一次重燃的机会，本应该珍惜。”


    组合好手中的长剑，让其成为一把双头剑，亲王咧开了嘴，负能量自他的牙床间散逸出来，这具王冠之主的躯壳的灵魂低语在大笑：“这一路行来，我见过太多的凡人像这烛火一样，点亮人世，直到燃尽。”


    “现在，轮到你我了，来吧，神子。”


    长剑斩落，玛索让过，下一秒，转动身体，让另一侧的长剑带着呼啸斩向玛索，侧向以长刀刀身为盾挡住这一击，刃尖一头侧向右方，让这长剑头能够顺利滑过，卸下足够的冲力，玛索退后一步，让过转身的亲王带来的剑尖穿刺，然后这位亲王松开右手，左手挥动剑柄，另一侧的剑头有如巨剑一般扫向玛索，最终玛索矮身，斜持长刀，一托一举一推，将这横斩的双头剑送过自己的头顶。


    亲王再一次转动身体，空闲的左手抓住中间的剑柄，下一秒，再一次面对玛索时，手中的剑头已经捅向玛索。


    玛索侧身让过捅刺，然后长刀架住了双持着剑柄亲王推动的这次推撞，下一秒，玛索往后小跃步让过亲王的抓取，落地的同时，手中长刀已经摆出了突刺的动作。


    一次快速的突刺，亲王已经举起双手剑，但是长刀穿透了两把剑的接合处，最终捅进了他的胸口。


    歪头，拔出长刀，让过亲王的抓取动作，玛索从膝盖处斩断了他的左腿，在亲王失去平衡而跪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绕到后方的玛索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从颅骨后方与脊柱联接处刺入，斜举着的长刀最终从亲王的颅骨额头穿出。


    “干的……好……”灵魂的低语在玛索脑海中环绕。


    从颅骨中拔出长刀，玛索将长刀上沾染着的骨粉与负能量甩落，同时低头行了一礼。


    你没有说错，人生有如烛火，而我，也只不过是有了一次重燃机会的余烬。


    然后异变发生了，一小团灵魂出现在了亲王的面前，它散发着光芒，正在努力缓解着本在崩溃的亲王灵魂与躯壳。


    胎灵，玛索认出了这个小东西，惊讶于它的存在，更惊讶于它的动作，一直之间忘了怎么办的玛索就看着它在哀呜，看着它因为过多的消耗而崩解，直到灵魂的低语再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净化它……求求……你……”


    看着颅骨中未灭的魂火，玛索将长刀插到地上，伸出手，小心的托住那一小团灵魂，没有任何本我在其中，它只是本能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不知道它什么都办不到，这么做，最终只能与自己……与它的饲主一道毁灭。


    神圣的火焰在玛索手心里点燃，被包裹其中，胎灵的哀呜渐渐的停下，这灵魂在神圣的火焰中最终化做灰烬，失去了它的努力，亲王的骸骨开始不可逆的崩毁，被神圣武器所伤害，洁白的火焰由内而外的将这骸骨点燃。


    而他颅骨中的魂火最终消散。


    玛索拔出长刀，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次行礼。


    这是对这位对手的尊敬，还有对他内心深处还没有完全燃尽的良知的一种敬意。


    离开战场，玛索注意到围过来的指挥官：“指挥官，需要接受新伊甸人的投降吗。”


    “不，继续我的命令，这是我对于他们杀戮无辜定下的审判。”


    玛索摇头。


    审判必须被贯彻，每一个人，都将为他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


    第1373章


    大战之前


    新伊甸人没有选择投降，或者说他们明白那怕投降了，也逃不过被屠戮的命运，所以他们打的非常坚决，但是缺少子弹，缺少食物，缺少一切东西的他们只能在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发动冲锋，然后被打死在冲锋的路上。


    他们用他们的死，来验证了一句谚语——落后就要挨打。


    而历史从来都不是由失败者来书写的。


    战斗持续到了下午，最后的抵抗被摧毁，安妮带着最后的王冠之主颅骨离开战斗现场——这个王冠之主有传奇职介，虽然不像那位亲王一样，但也是非常难得的战利品，亚修比将来修建的战争记念馆里已经为它还有它们的上司留好了位置。


    虽然是敌人，但是那个胎灵认主的动作与亲王最后的哀求让玛索多少有些感叹——感叹于他最后的那一点点良知，也感叹于胎灵的举动，更感叹于那烛火与余烬的故事，


    幸好，玛索还记得自己的前程往事，记得自己是一只猫，记起了曾经被刻意忘记的往事，更记得自己发过的誓与获得的美好。


    将长刀交给巴巴莉姆，玛索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敌人已经远遁，追击无望的情况下，就需要开始布置前进路线，力争在雨季到来之前建立足够完善的防线，等到雨季过去，后勤跟上，就可以开始考虑解放沙安的事情了。


    当然，亚修比的重建也是麻烦，虽然亚修比北方还有一两个行省没有被战火波及，但也要小心金丝雀王国那些利欲熏心的贵族干出什么了不得的恶事。


    比如说恶匪过境，一不小心杀了当地贵族全家，追击而来的金丝雀贵族们又一不小心爱上了这家中某个死剩下来的远房少女，然后就是神圣的爱情与婚姻。


    至于婚后的生活是不是有什么病死的遗憾，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拜托，如果真要发生这样事情，玛索不介意杀对面全家，真把别人当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