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唐海真想和小女孩说一声，你爷爷是不会吃15美金的奶油鱼块的！


    最后，唐海决定往好的方面想，多收费是不对的，多收小女孩的钱更是不对的。这么一想，找钱的时候他就舒服了许多。


    然而小女孩离开时，却和第一次见面那样，转身又是个一个鬼脸！


    ‘妈的，熊孩子！’唐海一瞬间就明白了，小女孩刚看出他的想法了，故意逗他呢！


    ‘下次再给她做东西，我一定多放食物，让她吃得圆滚滚的！’唐海咬牙切齿的想到。


    陆陆续续有人来吃东西。


    没人的时候唐海就抱着手臂在看风景，这边的气候是地中海气候，大致也就是冬天温暖多雨，夏天干燥寒冷，只不过没有地中海那么极端。


    在这里还是有挺多有趣的风景看的，华盛顿州甚至有‘森林王国’之类的称号，唐海无聊的时候数数树上几只鸟，路过几个人，都是挺有趣的事。


    有人来吃东西他就给做，招牌上有的直接就能做，招牌上没有的，跟他描述一下，他一般也能做出来。


    客人一边说话一边聊天，吃得慢唐海也不赶人，吃饭就和喝酒一样，吃得越慢就吃得越多，唐海是巴不得出几个大食客。


    人一放松下来话就多，唐海偶尔也跟他们聊几句，知道了一些附近人的情况。


    比如虽然人均收入比较低，但附近工厂很赚钱，能赚到5000美金一个月的都有不少。特别是亚马逊公司就在这里，里面的IT男都是属于高薪阶层。西雅图的信息产业甚至能挤进全美前五。


    唐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是才知道自己坐车不到一小时就可以到波音飞机厂，10美金门票费就可以进去转一圈参观。


    一批食客接着一批食客到来，昨天这小餐车的广告就打出去了，今天来的人有点多，到晚饭时间唐海几乎忙不过来。


    昨天那炒粉女又来了，带着她那叫做安娜的朋友一起。


    似乎她已经被炒粉的味道征服了，一开始直接又点了一份。唐海看她那么瘦，就多给了她一点粉和肉酱，她没有发现问题，一边吃一边和安妮聊天。


    安妮口味和她差不多，今天问有什么类似炒粉，唐海就把过桥米线介绍给了她，再讲一次过桥米线的故事权当是推销中国菜。


    切得薄薄的鸡肉片薄如蝉翼，唐海的刀功已经可以媲美卖超薄羊肉串的黑心买买提。


    再搭配鱼肉、鹌鹑蛋，以及十来盘数量很少的东西，下完这些再下唐海好不容易找到的红米线。


    中午熬好的鸡汤煮沸倒进去一烫，一分钟后搅拌均匀就可以吃，唐海觉得单从鲜香来看，也就佛跳墙几道菜能和十来盘食材做成的豪华过桥米线相比。


    这是黑盘，很贵，15美金，不过看安妮应该也不当回事。


    唐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这一次晚上8点这样，他就摊子就差不多空了，到了打烊回家的时候。


    拿出昨天那半根烟叼起，一转身，唐海就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唐海很震惊，他已经装了两盏灯了啊，而且摊子距离路灯很近，这黑人小伙子难道真有潜行技能！


    “先生，我，我是才来的。”黑人小伙子显然也被唐海吓了一跳。


    唐海闻言松了口气。


    “昨晚的炒粉好吃吧？怎么，又要买炒粉吗，今晚可没有优惠了。”唐海叼着烟收拾凳子，他可不是开善堂的。


    黑人小伙连忙摸出一把钱来，杂乱的纸币，还有几个25美分硬币。


    “先生，我今天有钱了！这是20美元，今天我要六份，还有补上昨天的！”


    唐海这才抬起头看他。


    “有事？”


    “那个，我看先生你好像有时候忙不过来……端菜洗碗搬东西什么的我都可以做！先生你这里缺不缺人？”


    唐海一时间有些愣神，前天他还指望着比尔能给自己寻摸个工作，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找自己打工？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多大了？”


    “十五……不，十八，我十八了先生！”


    唐海感到有些牙疼。


    “家里几个弟弟妹妹？”


    “四个。”这一次黑人小伙子却是答得很干脆。


    唐海想到他之前要买六份吃的，一时间明白了什么。


    “钱收起来，我帮你炒粉，你先收拾桌椅。”唐海把烟头熄灭，拿起了锅铲。


    黑人小伙估计反应有些迟钝，又像上次一样，慢了三拍才‘耶’了一声跳起来，然后把钱往裤兜一塞，飞快的去收拾桌椅。


    毕竟只是个少年，没有成年人那么‘懂人情’，要换个20岁的肯定把钱往唐海钱框里放了才去干活。不过少年人嘛，率性一点唐海反而喜欢，哼着歌儿做着炒粉，暗想自己也是给人开工资的老板了，就是童工比较危险，好在黑人乍一看长得都一个样……


    炒粉交给黑人少年，两人一起收拾东西。


    到最后收拾到半，唐海看到了一盘煎鱼还剩一只。


    好像是个小孩吃剩的？


    唐海小时候家里穷，跟人去吃喜酒，别的小孩吃剩的鸡腿不要了，等没人注意到他也会去偷吃，对于别人用过的食物，洁癖他有一点，但却没别的厨师那么严重。


    ‘刚才那小姑娘连吃两份鱼块，还说我的鱼块味道与众不同，我的厨艺虽然不错，但应该不至于让一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连点两份吧？’


    唐海犹豫了一下，捏起鱼头，在鱼尾巴上最结实的鱼肉处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魔幻般的味道在味蕾散开，香、酥、软、滑、脆、鲜！


    仿佛小时候最穷的时候吃不上饭时，突然吃到了一口妈妈做的抹了油的烤鱼！


    唐海一脸享受到绝品美食的陶醉模样！


    黑人小伙子看得打了个哆嗦，吃自己做的菜，用得着表情这么夸张吗？我知道你拿手做菜，但也不能这么恶心人啊！算了，还是不看了，免得露出什么‘不敬’表情惹到老板。


    第十章


    肉质提升


    唐海的表情极其……


    就像是曾经某个二货自称天天看自己写的小说来充电一样，唐海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完全陶醉在了自己的厨艺中！


    不，应该是陶醉在了鱼肉的味道中！


    吃鱼界有一句话，懒人和不会吃的人才吃鱼肚，会吃的人一般会喜欢头和尾巴，头熬汤会有甜腻的骨髓味道，尾巴是鱼类肌肉运用最多的部位，肉最结实，脂肪含量最低，刺也比较少，好吃、顶饿、又不胖人。


    所以唐海一口就咬到了尾巴上！


    这只是一条一般的鲫鱼，但唐海仿佛感觉自己吃到了顶级鱼类！


    ‘这怎么可能，虽说这是美国野生鱼类，但也不至于有这个口感啊！’唐海几下忍不住，把整条鱼吃光了，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野生鱼类的营养成分比起人类饲养的鱼，其实差别不大，就好比几千块一磅的顶级绿茶，有益成分最多也就是地摊货的两三倍，不过顶级和地摊货在味道上的差距，却是非常大，常吃常喝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出来。


    比如塘养鲤鱼，用这几年最新出的‘美国养鱼法’，1.5亩可以放养原来2000年时100亩的鱼量，而且不影响鱼类生长速度，一年长个六七斤相当轻松，大概3年就可以到20斤，然后生长就开始慢了。


    而野生鲤鱼因为不是每天都能吃饱，长得就相对慢，得有四五年才能到7斤，20斤得十多年。


    即使是在美国这边，大鲤鱼也是能卖上好价钱的，30斤以上的超大鲤鱼甚至能卖到1美金一磅。因为这边亚洲移民很多，本身就会吃，也带动了一批美国人吃。


    野生鲤鱼，以及所有野生鱼类，和家养鱼类的差别，用看的就能看出来，野生鱼类体型不会很‘肥胖’，肚子是不鼓的，脂肪含量更低。味道上也能看出来，野生鱼类鱼刺很硬，鱼肉腥气更大，所以烹饪起来更‘鲜’。


    鱼类味道会随着年份加重，野生小鲤鱼清蒸起来会有一股清香鲜味，大一点的适合红烧，很大的适合切块打火锅，鱼骨里的骨髓能让蒸锅汤一起变鲜。


    唐海这条最多只是一年生的鲫鱼，要换成鳟鱼或者石斑鱼，敢卖这么大的他已经被条子伯伯带走了。


    但就这么一条一年生的鲫鱼，让他品尝到了三五年大鱼的鲜味！


    黑人小伙看到唐海表情恶心的吃完了自己的料理，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顿时就有些害怕了。


    接着就看到唐海翻箱倒柜找出刚才用剩下的鱼肉！


    太阳鱼还有一些，鲫鱼也还有一些。


    唐海钓到的鲑鱼属和鳟鱼是不敢拿来卖的，因为长度不够16英寸，也就是40公分，属于禁钓品，加上这两种鱼每人每天限钓2条，唐海要是摆出来，随便来一个人打个报警电话，他就要被遣送回国了。


    只有‘亚洲鲤鱼’这个类别，这边鼓励捕捞。唐海所负责的厄加拉瓜河情况还好些，密西西比河随处可见40磅重大鲤鱼，甚至已经阻塞了部分河道，把鲑鱼的生存空间都挤掉了。


    有一次唐海知道那边鲤鱼多，就过去偷偷钓鱼，碰上了渔业护警。他当时都吓到了，毕竟他是黑户，没有钓鱼许可证，而且他桶里的鲤鱼数量明显超标。结果那条子伯伯看了一眼他的水桶，反而递给他一支烟，拍拍他肩膀让他抽支烟，打起精神多钓一些……


    小鲫鱼，唐海在想是不是每一条都和刚才那条鱼味道一样。


    他今天钓鱼‘连杆’了，两三分钟一条鱼，根本没停过，他就知道自己配置的鱼饵有问题。但显然问题比他想象中的大，似乎连鱼肉品质都能改变！难怪那条大狗鱼坚持要自己配了料才吃，难怪看着它好像长大了一些！


    鲫鱼是可以生吃的，味道还不错，不过唐海学厨艺前第一课就是寄生虫，如何做健康、美味的食物，健康要在美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