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跳舞
开始猜拳:
剪刀石头布……一对剪刀。
剪刀石头布……一对石头。
剪刀石头布……一对布。
主持人不干了,立刻大声宣布,如果你们俩再耍花样,我们的要求可就不是亲嘴这么简单了!
我和微微无奈之下,只得随意出手,结果微微赢了。众人起哄声中,微微脸红红走向我,她的眼神妩媚多情,我稍微一愣神儿,嘴唇上一凉,微微已经飞快的亲了我一下。
下面众人高声叫好,投射来无数羡慕祝福的目光。
我正洋洋得意,忽然发现台下众人中站了一个人,是兰子。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主持人又在大声造气氛,用麦克风大声的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把伴娘变成新娘。
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眼睛看着台下,缓缓说了一句,明年吧,明年我刚好25岁。
我很清楚的看见兰子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之后我和微微一人拿着一个事前装满了纯净水的酒瓶,跟在石石燕子后面挨桌敬酒。遇到有人非要逼着石石喝酒,就由我来挡驾,然后一番好话糊弄过去。可就这样,几桌下来我也喝了不少杯了,已经感到有点脸红头晕。
我没有再看到兰子。她那桌人告诉我兰子已经先走了。
兰子是一个人来的。
第四十六章
我帮你!
春天已经来了。大街上充斥着不怕冷的姑娘,她们已经赶不及似的把自己青春奔放的身子从厚实的羽绒服里解脱出来。一时间大街上姹紫嫣红慢目春光。
我和微微的关系进展很顺利。微微带我正式去她家上门那天,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微微妈妈对我印象不错。微微的老头子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开始还仔细的盘问了一下我的自身情况,还提出了诸如今后事业的打算等等高瞻远瞩的问题,我面不改色的一一连消带打不时还故意显露一下年轻人的锐气,老头子已经对我和善有佳了。可在我和他喝掉了一瓶茅台后,我们俩更是已经从市场经济宏观调控一路侃到了中超联赛假球黑哨。在共同痛骂了中国足球一通后,老头子已经把我引为知己了。
于是我顺利过关。
从微微家出来的时候,微微送我出门,走到路口她对我说了一句,你今晚挺会装的么。
我一笑,拉着她走到路边的一家商店前硕大的玻璃跟前,对这玻璃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我说,看,觉不觉得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微微恶狠狠一笑,说才不是呢,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了,我们俩之间,那是一朵鲜花左躲右躲终于没躲过去,最终还是插到了你这么一牛粪上了。
我远远目送微微走回了小区,先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两口忽然想起了石石的那句话,该结就结吧。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我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正胡思乱想,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然后又断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兰子。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后我喂了一声。
兰子的声音传来,轻轻的,飘飘的。
她说,陈阳,是你吗?
我说是我。
电话那头就不再说话了,传来一阵哭声。
我懵了,连香烟掉在皮衣上烫出了一个洞都没察觉。
我在市中心的市民广场找到了兰子。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傻傻的坐在一张露天的石凳子上,目光呆滞,神情木然,脸上全是泪痕。
我心里猛地一痛,痛得很深很深。
我走到兰子跟前站住,然后缓缓蹲下,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声音很低沉,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兰子似乎才发觉我的到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哭了出来。她抱得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没有出声,任她伏在我的肩膀上痛哭,任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流下去。
春天来了,可我还是觉得很冷,那种深透骨髓的寒冷。
兰子和萧然分手了,就在一个星期前,萧然提出来的。
兰子今天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
俗不可耐吧?可笑吧?太老套了吧?
可我看着兰子吧嗒吧嗒掉眼泪,心里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种事情在这个该死的社会每天都会发生。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这种事情永远都会发生。
你告诉他了么?他怎么说?
兰子摇了摇头,笑得很凄惨,轻轻说,他知道了,他说,那又怎么样。
我默然。
如果我是一个恶毒的人,此刻我应该无情的嘲笑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活该,又或者我应该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里一下一下揪着疼。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剜在我的心上。
兰子忽然抬起头,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说,陈阳,我不敢和家里人说,我不敢和别人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当初在一个夜晚,她从二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摔着的。
当初我们俩一起走钢索桥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
今天晚上,她哭着对我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我缓缓吐出一口起,然后伸手抱住她,说,是的,兰子,我帮你!
我抱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抱她时一样那么轻。
第四十七章
痛扁
我帮兰子找了一家医院,找了一个我认识的医生给她安排了手术。
我陪她在妇产科门口排队。走廊的另一头一个房间是一对对夫妻相携前来做胎检,形形色色的人们脸上充满了幸福满足的神情。走廊的这一头则是两三对神情暧昧的青年男女排队在手术室前,面色阴冷——也包括我们。
我忽然觉得很想笑。
生命的诞生和终结之间的距离居然如此的接近,近到了只有一个段段的走廊。
兰子脸色紧张,神情间夹杂着恐惧,身子在发抖。我伸过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前面排队的人进去又出来,兰子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轮到我们的时候,兰子随着护士走进去之前,深深撇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心里一阵刺痛,喉咙哽咽。
我对护士哀求,求您待会儿轻一些,她怕疼。
护士冷冷对我说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我觉得血液涌上了脑门,死死咬住牙,双拳捏得紧紧的。走廊里不时有人走来走去,路过我的时候都会面带疑惑的撇我一眼。我低头不语。
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护士扶着兰子走出来,兰子的面色惨白,脸上和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我上去从护士手里把兰子接了过来,用力抱住她。她的身子轻的吓人,阴冷的走廊里,兰子久好像是一个缥缈的虚魂,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兰子流着眼泪,轻轻说,陈阳,你恨我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同样轻轻回答她,不。
我说,兰子,疼么?
兰子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我把兰子带到事先定好的宾馆的房间,为了让兰子住的舒服一点,我定的是一个商务套间。兰子不敢告诉她的家人,谎称出差几天。我把她横着从出租车里抱出来,然后一路横抱着她穿过大厅走进电梯,兰子在我怀里,头就靠在我的胸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无数好奇惊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面色冷峻无动于衷。
把兰子放在了床上,帮她脱去衣服,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倒水给她吃药。兰子很虚弱,很快睡着了。
我在床头坐了一会发了会儿呆,起身轻轻拉上窗帘,然后走出房间。
我去超市买了一个饭盒和一个保温桶。回家清洗干净后又回到宾馆。我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饭店走进去,找了长桌子坐下后看了一遍菜单,对服务员说,把你们经理喊来。
我拿出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对着饭店的经理说,我这几天每天都会来,麻烦你每天按照菜单上的这几个汤给我每天早中晚各准备一份。我想了想,又说另外麻烦你再帮我准备一锅猪肝汤,我听说猪肝能补血。
经理面有难色,说我们这里没有猪肝。我把钱塞到她手里,平静地说,那就麻烦您帮我去买。
我带了满满一保温桶猪肝汤和几样兰子以前喜欢吃的菜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兰子已经醒了,枕头上还沾有泪痕。我一进门她就用那种让我特别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我扶着她坐了起来,轻轻问她,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