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土改试点之一

    自打林生他们常委会之后，特别组建了专家小组，结合后世一些经验着手准备开始实施土地改革。从林生一系列动作看出此次土改，势在必行，使得身为新津地区第一大地主蔡明远忐忑不安，林生在常委会上发黑的脸色，不由内心一阵抽搐，懊悔着当初干嘛与他唱反调。


    不就是土改麽，依照现今自己的身份与地方，还需要留着手中的那些土地干嘛？不行，一定要进行补救，至少要弥补自己在林生心目中的地位。蔡明远焦虑的来回走动着，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由此一爱好！


    林生土改的根本意义在于改善处于社会底层的农村生活，土地一直被面好黄土背朝天的穷泥腿子们视为命根子，那好做为一名人民党的高官，带头主动放弃手中的土地，归回与国家。这样一来，无论在林生那里、还是在党内各阶都博得一个好名声，毕竟自己现在主要的收入来源于商业，地租收入已经被的微不足道了。想到此处，他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给我接林主席，对，我是蔡明远。”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蔡明远又不得不为自己乡下族人的出路考虑考虑。是安排进入自家企业呢？还是找个机会塞进政府机关？


    “林主席啊！我是蔡明远，我看了关于政府土地改革试点报告，有一个想法。”蔡明远电话一通，立马语气亲切的说。


    “哦！蔡院长有什么高见啊！”林生的语气却远比蔡明远想象的僵硬，更有点质疑的口气。


    蔡明远身心一颤，暗自吃惊，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语气说道：“主席，你是知道，我们蔡家在新津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地主，既然国家需要收回土地，身为人民党的高级官员我愿意以新津为改制试点，同时无偿向国家捐助所有土地。”


    “哦！”林生一听，眼睛一亮所有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蔡明远的意图，心想你蔡明远总算还没有糊涂到家，不过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的多了。“很好！蔡院长，这个想法很好，我代表人民真诚的感谢你和你们的家人，站在我们这样高位的干部，事事应该首先想到的是国家、政府，个人利益不能计较得失。明天我叫负责土改的同志与你通个气，新津就成为政府土改的第一站，如何打响第一战就看你们的了!”林生越说越快，毕竟刚才还在伤脑筋的问题，因蔡明远一个电话解决了，心情不觉顿然舒畅起来。电话中还不忘敲打了一下蔡明远，希望他能够听懂自己所说的话，以后收敛一些，看在他革命前期劳苦功高的份上也可就往不究了。


    土地改革政策此次政府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而是平淡的各地报纸讨论着农村存在的一些现象，并就此现象深入分析根源。再则，大举宣传西方一些发达国家农村政策，用来与现行中国内地农村政策进行鲜明的对比，消息灵通人士已经从政府报刊问道了气味，西南政府农村政策势必有重大的变革。


    短时间，西南三省市各地乃至广西一部分地区，都在就土地问题展开了一场政治辩论。无论支持改革的、还是反对改革的，每个阶级利益者们都高举国家大义。而真正农民们因不识字却被排斥在争论之外，不能不说是一种变相的可悲！


    林生联系一个星期时间每天都饶有兴趣的拜读了所有文章，支持者都是一些新型民族资本家们，现代工业文明需要大批劳动工人，而今西南城市人口远远满足不了新建工厂对于工人数量的需求。农村广大富裕劳力却因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土地。


    反对者却是那些地主阶级代表，他们抱着手中的国民大法，申明土地是私有财产，私有财产具有神圣不可侵犯。历朝历代，祖宗遗留下来的制度且能轻易改变？


    随后，报纸上依旧打着口水仗，林生亲自挂帅领导的农村土地改革小组却已经在部队配合下悄然进组了新津进行前期准备工作。如今的新津已经从一个小镇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工业城市，沿着一条大河两侧密密麻麻修建一个又一个工厂，成为了中国西南军工重镇。不算外地人员，本地产业工人已经高达九万多人，附近的农村居民们依托自己优势，更多的人把手头租种的土地改种了蔬菜、水果，至少这些远比种植粮食划算的多。


    张昊去年毕业于成都大学的学生而后被分配到市政府农民办工作，此次幸运的被抽调进工作小组。今天他冒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在乡间小道上。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名部队战士，考虑到土地改革可能面临的危险，每一名调查员下农村必须配备一组士兵保护。


    “王班长，前面是胡家村了吧！”张昊一边走一边裹紧身上的棉袄，四川潮湿的天气使得他极其不适应。加之张昊长期生活在秀丽的江南，虽然在成都已经呆了将近二年多了，依旧习惯不了四川的天气与美食，人生一大遗憾！


    “恩，前面那就是！”身上背着一支新式步枪的王班长为人忠诚老实，典型的四川汉子，个头不高，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张昊与其说话相当吃力。


    一会功夫，一行人走进村落，警觉的土狗第一个冲了出来，一阵叫唤。仿佛在提醒村庄内的人们有陌生人闯了进来。一群穿着补丁加补丁的孩子依然欢快的迎了上来，其中有一个还是还认识王班长，远远就高声叫喊着：“王大哥、王大哥来了！”


    “我姐姐家就在这个村，他是我姐家小叔子！”王班长一边答应着，一边给张昊说道。


    “哦！那好，我们今天就先去你姐姐家看看。”张昊一听乐了，还在想着如何与乡亲们正面接触呢？中国人的亲情情结可以使得人与人直接更好的交流。


    在孩子的带领下，来到村里一个院落内，矮小的土房子竖立一排。热情好客的主人搬来了最好的桌椅摆在门房内，低矮的大门使得屋内光线有点阴暗，张昊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站起来连声道谢使得老实本分的主人一脸窘迫。


    “胡叔，你也别忙和了，”张昊上前拉扯着老汉一起就坐，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和王班长一起下村子里就是来看看。”望着一脸神色紧张的老汉，不住的安慰他。


    旁边的王班长此刻倒是插上话语介绍道：“胡叔家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老三还是我们人民军战士呢？我姐给了胡叔家老二。胡叔你也别怕，张昊人好心眼也好，政府派他们下来就了解一下情况。”


    王班长对于工作组具体事宜并不清楚，不过也听说了关于土改的传言，农民出身的他显而易见举双手赞成政府英明决策。因此，他鼓励胡叔要大胆的、真实的放映农村情况。


    “胡叔，你能具体说说现在农村生活情况吗？恩，主要土地租赁、政府政策宣传、外出务工情况？”张昊见王班长帮助自己鼓励着胡叔，眼神自然向他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张同志，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一家老小还能混个饱。”胡叔一边说，一边叼着旱烟慢慢的品味：“想想几年前，除去地租外，还要缴纳的税粮。而今政府不收税粮了，手头的粮食自然宽裕了些。”


    “胡叔您老，还是叫我小张吧!”张昊笑着客道说：“你们村庄地租是几成？”


    “那拉成啊！你可是代表政府！”胡叔啪嗒啪嗒吸了几口烟，眯着双眼道：“怎么村庄的土地大部分是陈老爷家的，少部分是乡邻自家的地。陈老爷家地租方面还算本分，好良田收六成，差一点的地收四成五。自打陈老爷家办起了砖窑厂，出劳力可以抵掉一部分地租，说实在话乡亲们还是很感激。”


    听了胡叔一番话语，张昊反而倒吸一口寒气，朴实的农民们被剥削的如此严重，到头来还替地主老爷们说好话。看来，林生在动员会上说的不错，只有充满让广大农民们认清地主剥削的本质，才能激起他们反抗的心理。


    “胡叔，这次我代表政府下来，一是调查一下你们生活情况，二是先向你们通个气。政府准备有偿收回地主手中的土地，而后发放给老百姓们。到时候，你们将不需要在向他们缴纳地租！”张昊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所代表的份量。而胡叔一听却不得了了，理解出了错。


    “啥！政府要打倒那些地主，”胡叔一脸吃惊的站了起来叫嚷道。


    “不是打倒，是政府有偿回收土地。”张昊急忙补充解释，他可不希望被人误解，进而毁掉自己的前程。胡叔再一听又蔫了，低头默默地坐回到位置上。


    之后，张昊在胡叔、王班长陪同下，挨家挨户的进行了一次人口、家庭居住普查，面对一个个朴实的不能在朴实的乡亲们，他由衷的感到悲伤。就在此时，二里外的陈家大院也得到了消息，大管家陈二爷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追赶过来，嘴里直喘着气，见到张昊额头上已经满头大汗，还得上前讨好的笑道：”哎呦！大冷天的，政府也不休息休息，大老远的来到这里，辛苦了！要不，先去陈家宅子休息片刻？”


    “不了，”张昊看到眼前这位贼眉鼠眼的大管家，打心眼里鄙视他，不过身为一名政府官员还需要秉公办事，不得笑着说：“陈大管家，我看你也够辛苦的了，等我把胡家村情况了解清楚了，一会少不了去打扰陈老爷！”


    “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张昊的笑容反而使得陈二爷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