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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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新建的政务院办公大楼，是一座外表古朴、内里充满现代气息的五层办公大楼。大楼内拥有全国最为先进的办公设备，每个房间都设有电话通信设备，每一层楼梯都一间专门的电报室、印刷室，特设有专门的文件分理处。


    政务院副院长蔡明远的办公室位于大楼三层最内面，办公室内设施简单而又不失庄重，一张四米长三米宽的办公桌，配着高靠背的转动真皮沙发，背后是一排高大的书柜，外间则是不大的秘书室。随着西南政府权力的增加，地盘的扩大，身为西南政府政务院副院长势必权力被推上顶峰，出身于新津的他此刻被众多乡里乡亲团团围住，一个个提出自己的要求，希望他能够在生意上照顾一下新津本土企业。


    “兄弟添为政务院副院长，诸位都是新津有识之士，不论在捐资还是纳税可以说的上尽心尽力，不胜感激！此次，政务院出台关于在职工人最低工资标准，此乃无奈之举，工人们需要工资养家糊口，一些不良商人肆意压低工资，诸位认为呢？”蔡明远一顿太极拳把主要的矛盾推了出去。


    西南政府强行出台保障在职职工最低工资标准，内部意见也不是很统一，至少蔡明远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不过，身为地主阶级出身，拥有大批土地的他，为了响应政府的号召，把土地免费捐赠给了政府，投身于工矿企业。随着四川经济的突飞猛进，大批工厂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密集型的生产在产量上数量上已经把其他省份脆弱的经济进一步雨上加霜。作为既得利益团体，纷纷组建自己的商业会所，协调自身内部的矛盾，在这一点上西南政府也没有能力与精力过去的干预，好在政府牢牢地把持着钢铁、能源、化工、医药等重要行业。


    “蔡公，新津乃人民军之发源地，本该在政府发布公告之际给予支持，”纺织行业出身的一名绅士在蔡明远结束话题后，提出了自己的异议：“不过，政府一次性把最低工资标准定的那么高，下面企业一下子难易承受。再则，企业用工一项都是自主经营，如果一切由政府部门指导相比于其他省份企业成本过高，丧失成品的竞争力，不利于四川经济良性发展。”


    一席话语，使得在座所有人纷纷点头称是，蔡明远其实知道提高工人工资，对整个四川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不过想叫这些压榨成瘾的资本家们，顷刻间放弃手中的利益必然遭到强烈的反抗，这一点上林生和谢平早有准备，为此把这个难题踢皮球似的甩给蔡明远，还是信誓旦旦的说谁叫你蔡明远是靠企业发家的呢？了解企业经营模式、经营成本，具有强烈的对比性和说服性。


    “明公的意思，我理解！不过，明公看问题不能局限于眼前利益。当前，我西南政府致力于效仿西方列强，大力发展工业，需要大批合格熟练技术工人，单靠国家财力培养，难易满足迅猛发展的企业需求。老百姓心目中重农轻商的思想相当严重，提高工人工资基础另个方面来讲也是为了诸位着想。在说，工资上了老百姓们手头有了钱，大众消费水平提高了间接拉动了商家对于工厂产品的需求量。”蔡明远满脸笑容向所有厂矿企业主们耐心说服，之后商家们陆续提出了很多一些自己关注的问题，基本上得到相对满意的解释。


    蔡明远强颜欢笑的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这样的商会大佬们，带上办公室门准备就手头上的问题向林生汇报一下，很多决策还是需要林生和谢平点头才行，他们两个人永远使得蔡明远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无形的畏惧和敬佩！


    林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仔细的审阅着手头一件件文稿，看着手中关于政府经济方面的报告，结合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数据显示四川经济发展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期，上个月工业总产值已经达到惊人的六亿大洋，经济的发展规律告诉林生，到了该发行西南政府自己货币的时刻。但，现在西南政府并没有公开脱离北洋政府之外，理论上、法理上来说没有**发行货币的权力。如果不推行自有的货币体系，建立在列强基础之上的货币政策必然无形当中变相的剥削西南政府经济果实。


    金融体系历来是统治阶级最为头痛的体系，如果完善健全西南政府金融体系一直是林生在思考的问题，美式金融体系、欧式金融体系、社会主义金融体系等等都有其致命的缺陷，或者干脆在这个世界里采取一种大杂烩方式，结合西南政府情况建立全新**的金融监督体系。林生右手玩弄着手中钢笔，盯着眼前政务院财政部提交上来的报告《关于加强金融体系准入标准临时合约》。


    “主席，谢副主席来了，”外间的秘书轻轻敲门后进来报告。


    “快请，”林生一听站立起来，离开办公桌准备出门去迎接谢平，自己多次和他商议后，有事直接进办公室好了，没有必要把同志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上下级职务生疏起来。无奈谢平也就是听听而已，并没有遵从，高位不胜寒啊！


    一身简捷清爽的中山装，短而精干的寸头，无论何时谢平都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展现在外人面前都是微笑的面容，干练的气质，饱满的精神，无时不在的影响着周围的人群。谢平看到林生亲自走出门外迎接自己，非常的欣慰。急忙上前说：“主席，见外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定夺。”


    “老谢啊！叫我怎么说你为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可不想变成孤家寡人一个。”林生笑呵呵的含蓄批评谢平的一些做法。同时对于谢平一味的提高自己在党内、军队、政府中威望目的还是明白的，不过感性上暂时不能接受，人的一双眼睛所能够看到的地方太小，权位越高所能看到真实的一面就越少，在忠实的部下为了突出表现自己总是或多或少的掩饰一些缺陷。


    “主席，这是广西方面汇总的作战报告，”谢平一直微笑的聆听林生的教诲，两人在沙发上落座后，他递上手中的文件，回避了林生脱离群众这一敏感的问题，无论古代社会还是现代社会，高层领导永远都是想尽心尽力的为人民服务，坏就坏在低下官员的贪婪、官本位的思想，也可以说是中华名族儒家思想教育之下的一种弊病。


    林生接过文件，详细的阅读了内容，原本自己计划亲临贵阳坐镇指挥，后来一想如果自己去了，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因素进而干扰总参统一部署的作战计划，思考再三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身处的地位已经不同，位置高了看到的局面更加宽阔，顾虑与想法也更加全部，下面的事情还是放手给部下去做吧！没有那个部下喜欢一个事事都过问的领导。


    “总参的意思是延迟解放广西战役，之前对桂军战斗力估计不足，加之我军部队装备基本上机械化程度不叫大，广西境内地形复杂，道路狭窄，有些山区根本就没有道路。”谢平想了想又笑着说：“其中南路云南部队只能起到牵制桂军一部，北路我军几个旅还没有到位。中路军特一师到了南丹县以北和新编第一、六旅形成了围歼桂军三个师的包围圈，坐镇河池的桂军都督陆荣廷快要骂娘了。”


    “呵呵，听说为了解六旅一团被围，动用了空军。”林生原本不打算追究空军出动的事情，按照事先最高指挥部的命令，出动空军需要林生、谢平、司徒铭三个人一起签署的文件才有效。谢平这次绕过林生，与司徒铭两人直接签名下令空军出动战机违背了纪律，说起来还是为了林生切身利益着想，但总归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关系私自出动空军的问题，一切责任由我承担，”谢平知道迟早是需要过这一关的，很爽气的承担所有的过错，毕竟林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如果叫空军去承担的话，下面的人就难做了。


    “司徒，他老人家搞科研出身，军事、政治方面思想上比较薄弱。军队的指挥权问题重要性，谢平相信你也明白，我们不能在队伍中培养出私自用兵的将军，必须永远遵循党指挥枪的原则。”林生越想越觉得上火，想通过这件事情给整个军队体系一个警钟，纪律就是纪律没有人情可以讲。


    “谢平，你看我们能否组建一个有效地领导班子。而今，西南政府的领导层有点混乱，职能相互重叠相互干预的地方太多。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人民文化素质的提高，有必要向地下放权，更好的发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林生的话，使得谢平惊的一身冷汗，内心里想林生是不是想搞什么文化运动吧！


    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谢平，林生多少也猜出他内心的担忧，笑了笑没有吱声。知道谢平需要时间来消化、揣摩内在的含义。任何资本的发展都是建立在残酷的剥削之上，西南政府可以说的上是时代的怪胎，公有制的政府全控股的基础企业、军工企业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从而保障了工人阶级基本利益，而私有制的轻工、食品、商业以及金融体系为了自身快速发展，随着劳动力的快速增长，不可避免的降低工资标准谋取最大的利益。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对立两个阶级，为整个政府于社会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如何消除这种隐患，消除对立，考虑了很久很久，林生都下不了决心来解决问题。他知道一旦政府明确偏袒工人阶级，必然导致大批资金逃离四川，给脆弱的经济造成不可避免的崩溃。一味的压榨老百姓，使得商人们势必做大，严重干预政府行为，同时滋生严重官商勾结。在官不在商，在商不在官，这句话是林生当初人民党成立会议上强调必须尊从的准则。


    “好吧！如何理顺政府、军队上下责任，我来搞！”谢平心态平和的说：“至于加强党内军队建设，我看还是你亲自负责吧！有时间，你还是多下部队看看。”


    “恩，现在我们西南可以说的上时国中之国，党内中央领导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需要吸纳其他同志们参加，你看是不是组建一个中央常委会，人员不要太多。具体人员名单我准备下个月召开一次党中央扩大会议，军队师以上干部，地方政府市级以上全体列席投票表决。”林生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谢平的赞同。


    谢平额头皱了皱，内心担忧的说：“林生，你考虑过如果选出来的人，与我们在思想上不一致，用旧有的心态处理问题，会不会阻碍我们的事业。”


    “哎！”林生现在难得听到谢平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感慨地说：“老弟啊！或许我们这群一直都在用有色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总是站在高处俯视他们，并没有真正贴近实际看待问题，仿佛我们几十个人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是该改变这样局面，吸纳社会的精英，弥补我们存在的不足之处，更好的为国家建设服务。”谢平也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来到这个平行世界，林生和谢平基本上都很排斥历史的名人，一些都靠自己能力去培养可靠的班子。不过，自己一群也有很大的缺点，处理政府方面的问题一直过于依赖四川本地人，现在西南政府需要走出四川面向全国，这些能不能够成为国家合格的管理者？意识形态的取舍，人民权利义务，国家宪法的建立，都不是自己一小撮人能够考虑周全，需要中华几千年文化熏陶下的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