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b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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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带着寒光的闪电划破厚厚的乌云，夹杂着电闪雷鸣，瀑布一样的大雨从黑暗的空中倾泻而下，树叶随着雨水巨雷摇动着，那从枝头落下的雨滴像是树木的血液一般，惊醒了恬静安逸的夜晚。


    渐渐地，两道刺目的光芒射进了这团黑暗，像一把利剑一样要撕裂整个空间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最后一丝曙光，可是外围浓郁的黑色紧紧包裹住了这道袭来的亮剑，在它的束缚下，这丝明亮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磁……”一道犀利的声音打破了这条道路上的宁静，一辆看起来污浊不堪的长途大巴客车歪歪斜斜的停在了泥泞不堪的路面，由于急刹车的缘故带起了路面上弥漫的水滴，化作了一条条丝带轻轻拍打在空中。


    “北海市新城区南苑镇到了，要下车的人快点！”车子停稳后，司机就有点不耐烦的打开了车门，然后朝着众人大吼一声催促道。


    等这道声音过后，本来昏暗的车子顿时亮了起来，车内几乎看不到空闲的地方，车座上面早已坐满了，过道上更是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更甚者，几乎每个人都是叠在一起站着的。


    一直保持安静的车内听到播音员的提醒后顿时变得躁动起来，很多看起来像是民工打扮的人纷纷起身，一边感叹一边迅速离开座位然后就像刚刚脱离狼口的兔子一样猛的冲下了车子，随着他们跑动带起来的一次又一次的泥垢纷纷飞起，轻轻落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开出一朵朵土黄色的菊|花。


    “杜磊言，老子一年后要你好看，要不然老子就是畜生！”，随着车子的再次开动，这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过后，一个沾了一身泥水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站在黑暗中。


    周围早就跑的没人了，而这个年轻人随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像一个苦b民工似的，歪歪斜斜的向前走去。


    一年前，他从南通市国立大学毕业，因为大学成绩优异在本地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本着出人头地在哪里落叶生根的想法每天想着出人头地，可是现实与梦想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了，现在女朋友不仅丢了，工作也没了，这次回来怎么向父母交代呀！


    想到这里，李文涛突然愧疚了起来，自己的未来可是父母最关心的事情，他们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自己这么不争气，不知道他们又会担心到何处何地啊。


    看到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家了，李文涛突然流下两行眼泪，想到老爸老妈脸上的皱纹他的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不知不觉的就跑了起来，他有太多的话想对他们说，有太多的痛要向他们倾诉了！


    “老子本来是南通市赫赫有名的‘幻想’网络制作公司的工作了一年的普通职员，平时兢兢业业，业务熟练，本想找个女朋友奋斗几年安定下来，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丢了工作，最后连女朋友都为了钱甩了自己，草！”李文涛表面上平静的如一波湖水，内心此时却如同翻江倒海一样跌宕起伏。


    “哼，卢晓，你这个贱女人，就算老子一年后有一千万那又怎么样，到时候老子也不会要你这个烂女人！”他想到那个和自己有过一段美好回忆的女人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又不仅咒骂了起来。


    李文涛的家坐落在南苑镇镇上，所以李文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看着面前那只有三间平房的大院已经灯火通明，他的心里有点痛，一年前父母为了自己的工作操心，可是那时候自己争气，找了一份好工作，但如今不仅没有衣锦怀乡的味道，反而变得更加落魄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服因为雨水的作用已经粘在了身上，而且因为刚才的跑动裤腿上沾满了污泥，那星星点点就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因为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而且满眼的血丝，这让他心里更加痛了，想到打开这扇门就要见到父母了，他的心里不由得恐慌了起来，是一种空虚和落魄混杂在一起的自卑。


    “唉，总要见面的，难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意就要开始可以逃避了吗？”李文涛苦笑一声，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在湿淋淋的头发和脸上使劲搓了几下，感觉自己差不多清醒了，这才轻轻的推开门。


    他进去后就看了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厨房忙碌，他知道这是老妈帮一会儿上工地干活的老爸准备早饭，因为灯光将那个身影拉得很长，在他的眼里变的倾斜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进了眼的缘故，他看着那个影子双眼间不知不觉的充满了雾气。


    “小涛……？”里面的老妈可能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于是急匆匆的从厨房走出来，看了雨地里面的李文涛一眼，有点意外地喊道。


    “妈，我回来了。”李文涛强忍住那份心酸，咬着牙，颤巍巍的喊道，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雨地里，像一具麻木的僵尸一样。


    “傻孩子，快进来啊，回来的时候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呀。”老妈惊喜之外难免开始唠叨起来，一边心疼的责骂一边拉着走过来的李文涛往屋里走去。


    这时候老爸也已经穿好洗刷了，看到已经有两年没回来的儿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点手无举措起来。


    “爸……”李文涛怯懦的喊了一声，他和老爸之间的感情一直是沉淀在对方的心里，所以两个人见面几乎是没有话说的，现在看到老爸满脸周围的李文涛都有种一头撞死的感觉。


    自己辜负了老爸的期望啊。


    “哦，小涛，赶紧洗洗吧，换件衣服，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还要上工地，就不陪你了。”


    老爸少见的话多了一点，不过在李文涛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要不是为了那个贱女人，自己的工作就不会丢，奋斗几年将爸妈接去南通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他们就不用这样操劳了。


    可是李文涛一点都不后悔，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活的堂堂正正，与其在狗日的下面苟延残喘，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拼命大干一场！


    “哦，差点忘了，有东西交给你。”转身欲走的李爸突然转过身，笑了笑从身上递过来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这是我在整理老房子的时候找到的，好像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拿着吧，说不定能给你点带好运呢！”


    李文涛尴尬的笑了笑，从老爸手上接过来，连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李文涛问候了父母，看着雨渐渐小了，他知道老爸又要奔去那肮脏危险的工地和那些民工抢饭吃了。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他自小读书，力气活干的不多，想从这方面发展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只能在心里痛，在心里自恼而已了！


    李文涛收拾完一切，老妈追问他为什么突然就回来的时候，李文涛用一句“没什么，工作中的一些不顺心而已，就像我在车上的时候，本来是有座的人，可是最后还是为了别人而让座，别人享受了，却苦了自己。”搪塞过去，然后就闷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他已经非常累了，于是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腰上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原来是老爸刚才交给他的东西，他用身上的纸巾擦了擦，这才知道老爸给了他一块手表。


    看起来这块手表时间已经很长了，因为表面不仅不走字，而且外表看起来很古朴，不过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表面上几乎没有生锈的地方，这倒是让他有点诧异。


    再看表链，明显也是金属做的，只不过看起来光泽并不好，是暗黑色的，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毕竟这是老爸给自己的，虽说看起来没用，但是最起码也是一种回忆。


    李文涛戴上了已经被他擦得干干静静的手表，然后睡在床上发呆，不一会儿，整个人就感觉浑身无劲，接着就昏睡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因为转身被黑色表链在手腕上轻轻的刮出了一条血痕。


    李文涛睡在床上，已经渐渐迷失了方向，然后他的脑子开始出现在一个迷幻的地方，一个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模模糊糊的“空间”。


    这个空间他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有种仙境的风范，但是里面迷雾缭绕的地方让他的灵魂有一点点的干涸，好像要把他吸干一样。


    他在梦里神经一惊，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紧紧盯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辽阔地域，那种灵魂上的惊颤让他对这个神秘“空间”的源头有一股好奇的欲望，可是正当他想要努力见到真相的时候，一股吸力差点将他的神经吸裂开来。


    他的脑子剧烈的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每条神经正在干涸，好像受到了什么吸力一样，他的身体里面的空气正在源源不断的外泄，而且看起来不能停止的样子，接着他的右手腕开始拒接的抽搐起来，然后这种疼痛感开始遍布全身！


    他咬着牙，头上的冷汗一条接着一条留在他那张因为疼痛已经扭曲的脸上，李文涛握着右手腕，攥紧拳头，可是突然他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开始不听使唤，慢慢的竟然连握住拳头的力量都没有了！


    而在李文涛彻底昏倒以后，那条手表链的吸力开始慢慢变弱，最后那条细细的血痕又再次愈合，不过这时候最神奇的一幕才开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