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汉风雄烈
当然,随着陆谦的‘行动’,那高府中的高衙内高坎才是最最欢喜的。富安给他设的计策正在进行中不是吗?
虽然陆谦微微的改动了一下,但那也是为了更妥帖。
毕竟直接请林冲到樊楼喝酒太过突兀了。
两个东京城里的小虾米,就好比后世帝都的俩营团级军官,喝酒就至于去钓鱼台国宾馆吗?
那樊楼可是东京城内的七十二家正店之首,是整个京城里排第一的酒楼,红遍京师的李师师就落脚在那里,消费水平不是一般的高。而距离林冲家更近的还有多家的酒楼,陆谦平日请林冲吃酒可少有去樊楼的。
陆谦不是林冲,后者官职是不高,但祖父辈有根脚,身价丰厚,一千贯的宝刀说买就买了。
而陆谦呢?浑身上下的身价也不过二三百贯。
陆谦适才亲自到高府上回话了,说他先到樊楼取一坛酒在林冲家中吃酒,然后以不尽兴为由,邀请林冲前去樊楼。如此正时辰长久一些,好让衙内行云雨乐事。
高坎这货当然允了,还给陆谦打包票说,只要事成,他必会在他干老子面前好好为陆谦美言,今后升官发财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哪里能想得到眼前的人已经神鬼不知的换了内核。
高坎许诺的升官发财对于陆谦半点吸引力也没有,倒是这江湖绿林更让他神往。
而再说这林冲,自从老婆被高衙内调戏了之后,是闷闷不乐。高衙内是高俅的干儿子,打林冲不敢打,可不打不是男人啊。
自从那原先武艺冠东京的王进王教头被高俅害了之后,林冲在一干禁军教头中武艺已可称雄。高俅也知道自己根基不稳,想要让底下人心服口服是很难,在收拢了牛邦喜、党世英党世雄兄弟后就几次抬举了林冲。
倒不是加林冲的官职,而是抬高了他的地位。
那高坎五岳楼调戏林冲老婆的时候,两人是互相认识的,高坎当即就叫出了林冲名字,而高坎的帮闲在两人起冲突的时候,竟也是说:“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可见林冲在殿帅府还是有点地位的,从某个侧面讲,高俅待他还是有恩的。
这就更让林冲左右为难了。再说了,在现下这时空,“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那是普世价值观。这官儿可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丢掉的。
像现在的陆谦这样,一门心思的跑山东混绿林的主儿,一万个里头也找不到一个。
临近中午时分,林冲还在家中,听得门首有人叫道:“哥哥在家么?”
林冲出来看时,却是陆谦,慌忙道:“兄弟何来?”
陆谦道:“特来探望兄,何故连日街前不见?”这话音说的有点大,没办法,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儿,正有个尾巴跟着呢。
林冲不疑其他,说道:“进来心里烦闷,故不曾出去。”说着就把陆谦让到了屋里。
在屋内坐定,林娘子让侍女锦儿奉上茶水,陆谦道了一声“阿嫂”。
林冲看到陆谦前来是很高兴的,接过陆谦提来的酒坛后,笑着说今天有口福了,就让林娘子下去准备饭菜。
陆谦这时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容林冲疑问,就先开口道:“哥哥祸事也。”唬得林冲一跳。然后将高坎、富安那毒计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听得林冲是怒发冲冠,只要跳起来去陆谦家杀了高衙内和富安这条恶狗。
陆谦自然忙拉住了林冲,连说不可。
林冲要是真杀了高衙内,他自己也活不出东京城,陆谦家距离高府太近了。林冲这么怒气冲冲的跑去杀人,消息绝对掩盖不住。
“哥哥,哥哥,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他来林冲这里,可不是让林冲杀人去的。
陆谦用尽力气拉住林冲的胳膊,但林冲的气力岂是他能比的?一股股涌动的大力拖着他都从堂中走到门口了。就像大人带个小孩!
“官人,官人……”
林娘子听得堂上的动静,赶忙来看,帮着阻拦,这才让林冲消停了下。
“叔叔,这是怎的?”
林娘子怕是从没见过这样的丈夫。
要知道绰号豹子头的林冲,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再有比陆谦高出半头的身材,发起怒来忒的是很吓人的。虽然整个水浒当中,林冲可谓是活的最憋屈的人了。
但以他刚才的怒气,高坎要出现在他面前,林冲是真会动手的。
“哥哥,我也想一刀宰了高坎那鸟厮。但哥哥不行。”陆谦是光棍一条,脱身容易,林冲却是拖家带口的。
林冲如此砍杀高坎,难逃东京不说,陆谦怕也难走脱。而只要被擒了,定要跟着吃死罪,高俅肯定会让开封府尹判陆谦一个同谋之罪。俩人都陷进来,这太不值得。
第3章
杀人
这时候林娘子也知道了事因,花容失色,她一个弱女子,这个时候只能看着丈夫。
“阿嫂休慌,此事只是那高衙内之意。”
高坎虽然能打着高俅的名头为非作歹,但他毕竟不是高俅。别的不说,那党家兄弟,他就一个也差拨不动。他能够使唤的,除了富安,也就是陆谦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毕竟高俅的发达也是近两三年的事儿。之前他就是一个陪赵佶玩乐的侍从。有一天赵佶召来高俅说,“朕欲要抬举你……”在皇上授意下,枢密院先是把高俅在西军里挂了一个名字,然后西军扩边有功,半年工夫,高俅的官职不断上升,一直做到殿帅府太尉。殿帅府太尉,掌握京城八十万禁军,可是位高权重的要职。但也并不是说高俅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殿帅府的人就都跟他一心。至于高衙内就更不用说了。
他在东京城里为非作歹,手下的狗腿子尽是地痞流氓而已。
好声劝林娘子安心,陆谦看着一脸憋愤的林冲,说道:“哥哥,这事必要有个了断,不然以高坎之心性,后患无穷。”这家伙可是花花太岁,不爱娼女,就好一口妇人。他既然敢让陆谦来赚林冲,那就说明林冲的地位在高坎心里已经没什么威慑力了。
“小弟我准备这般做……”
陆谦低声在林冲耳边附道,林冲吓了一跳,看着陆谦,眼眶都红了。这是真兄弟啊!
“兄弟万万不可。”林冲坚决不答应。这算什么?他要是答应了,他林冲还是人吗?
“哥哥勿劝。非如此,不足以消后患,更不能泄恨。”陆谦脸上满满的都是狠辣和决然,虽然他才刚刚穿越,但有陆谦记忆在,陆谦干过的事情他与有什么两样?
这陆谦在之前的三十年里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好鸟,只不过做人还有一些底线,有一些原则,不然林冲也不会与他相交这般好。
而在北宋末年这个世道上,做人能留一些底线,这就难能可贵了。只是这样的性格也限制了陆谦的前途,当今的北宋官场上是一片污浊,挑挑拣拣也寻不到几个好官。之前的陆谦品质上的那些闪光点,恰恰是阻他上进的绊脚之石。
他就算是如那青面兽杨志,不惜投身奸臣之下去押送花石纲,为梁中书押运生辰纲,但注定性格上仍有底线的他不会成为奸臣贼官倚重的心腹,充其量只是一粒可悲的棋子,等待他的命运只是一点一点被榨净全部价值,然后一脚踢走。
所以,原主陆谦变了。
而现在陆谦又变了。但那过去的腌臜事一点一滴的全都在他脑中,就都成为了新陆谦‘成长’的资粮。至少现在他说起杀人来,轻松的就仿佛杀一只鸡。
“天下那么大,何处不是家?小弟出了东京城,任他高俅手掌殿帅府,又能咬我一根毛去?说实话,这鸟官小弟早就不想做了,黑了心肠,污了心肝。”
“只是哥哥却是让人担心。那殿帅府里有几人不知,哥哥待我亲如兄弟,这事儿怕最终还是会连累了哥哥。”
陆谦现在杀高衙内的一个很说得过去的原因就是林冲待他如亲兄弟,那林娘子就是他亲嫂嫂。嫂嫂被人调戏,不杀如何解恨?想望着绿林江湖的陆谦绝不甘当一个打手的,他还需搅动天下风云,这名头可不能弱了。
眼下这就是个机会,今后传播开来了,江湖上谁不称他一个义薄云天?
“兄弟说的哪里话。连累也是我这做哥哥的连累了你。”林冲满脸的复杂神色,愤怒、惆怅、黯然都搅在一起,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兄弟,我看还是作罢。明日哥哥就辞了官,带着你嫂嫂回原籍……”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林冲这样的想法。
“林冲还是林冲。”陆谦看着眼前的汉子,虽然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但他真不是张翼德。对比演义里性烈如火的张三爷,林冲更像赵云、张辽。他算得到,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彻。
林冲他熬得住!但陆谦不愿熬啊。
“哥哥这般想就错了。只要是还在这大宋的天下,哥哥去到哪儿能躲得过高家的权威?”
官场历来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世界,强项令自古才有几个?反正北宋是极少的。林冲除非是出了大宋地界,或是落草为寇,不然,高衙内一声话发下去,有的是人甘做走狗摆弄他。
官场上多少人搜刮了民脂民膏,捧到高俅面前,都恐那高俅都懒得张嘴呢。这污黑世道就是如此。
陆谦在林家盘恒了两三刻钟,就听到林家突然响起了林冲的破口大骂声,接着是桌椅横飞中,一脸青肿的陆谦被林冲打出了府来。
“滚,你我今后再非兄弟。再让我看见你,非打断你狗腿不可。”
林冲的演技能打100分。
陆谦手捂着肿的好高的脸,腿脚似乎也有些不便。在林家外一直等着的高衙内帮闲,看林冲关上了门口,连忙上前搀扶陆谦。
“哎呦诶,陆虞侯,这是怎么了?”
陆谦也不答话,闷头就往自家走,那帮闲回头看着林家,心里知道陆谦是把差事办砸了。想象一下高坎可能知道后的暴怒,禁不住头疼。但看着现如今的陆谦,更是为他感觉着疼。
却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跟高府就差着一条巷子的陆谦家门内,高坎现在就在陆谦家楼上,看门的是高坎的帮闲。看到陆谦模样,就引着陆谦上楼,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不好听的话。却不知道就这几步远的距离,那跟着陆谦一起去林冲家的帮闲,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陆谦看着前面带路,还根本不知道身后已经发生了凶杀案的帮闲,手掌一翻,一把解腕刀已经拿在了手中。这是他在出门前就准备好的。
高坎这时候正在陆谦家二楼想着美事儿,身边只有一条好狗,名富安者也。
听见楼梯响也不以为然,现在还不到做运动的时候。
陆谦把手上的尸体往楼梯扶手上一搭,上前两步,一把捂住前头帮闲的碎嘴,刀子径直从腰肌上斜插向上,再狠狠的一搅。鲜血立刻染湿了陆谦整个前襟。
却是这帮闲嘴碎,让他生厌。
陆谦真是变了。
把鲜血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藏起解腕刀,丢下尸体就扑将上楼。
富安和高坎一看陆谦脸面浮肿,还满身是血的惨样儿,都是一愣。
“这是林冲打的?”富安更是做惊怒地叫道。然后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死他也想不到他看准的另一条‘好狗’,陆谦竟然变成打狗的好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