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部分

    他恭敬的站起身，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入了星光四溢的通道里，狄克说的很有道理，以目前他和奥尔加隆撑起的空间壁垒，还完全没办法承受一位泰坦之灵的通过，他和这个世界都需要一点时间，好在有足量的泰坦能量可以动用，很快就可以将那通道加固到一个可以让狄克通过的地步。


    在哈布隆离开之后，狄克一个人站在星光之地，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样式像极了曾经奥杜尔的守护者们穿的那种，并不奢华，但其上布满了泰坦刻痕，那长袍的尾部拖在地面上，在那星光逸散中拉出了一连串的波澜，在他双臂上，那长袍的袖口低垂，就像是那些气度昂然的大主教们。


    而他显露在身外的气质，则更偏向于一名苦修者，那种晦涩的气息，从背后接近，会让人有种逐渐窒息的感觉。


    狄克微闭着眼睛，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星穹大厅里，他并非在消磨时间，而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在长达十分钟的思考之后，他的双臂展开，就像是双手拉开了一层幕布一样，眼前的星光结界在这一刻向外散开，当那层星光完全敛去之后，终于将星穹大厅内的秘密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高大的，只能看到上半身的钢铁巨人。


    暗红色的龟裂皮肤，象征着不详的角盔，身体上穿着古朴的战甲，在那头盔之下的双眼里，是一片毫无生命的黑暗光芒。


    这是……阿格拉玛，萨格拉斯为曾经的阿格拉玛制作的黑暗之躯，几乎掏空了整个阿古斯世界，但是狄克是在精神世界里杀死了阿格拉玛，并没有伤害到这具黑暗之躯的本体。


    而在那被混沌侵染的泰坦之灵死去之后，这身躯也恢复了最初时的平衡，就像是一把武器一样，武器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它被用来毁灭或者是拯救，都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志。


    眼前这泰坦之躯是完整，并且可以直接使用的，只需要灌注一道泰坦之灵就可以毫无难度的接受它，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泰坦。


    艾露恩，艾欧娜，甚至包括阿古斯，都知道这具躯体的存在，但这三个都没有身躯的泰坦之灵，却都没有选择使用它，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一具男性泰坦的身躯，另一方面，她们虽然没有明说，但狄克能感觉到，她们是要将这躯体留给自己。


    狄克看着那冰冷的竖立在自己身前的泰坦之躯，他的内心里浮动着一抹骄傲和感动，这是来自星灵的赠予，仅仅是这份心意，就足以弥补2000年以来狄克的孤独了，当然这也是一种暗示。


    接受了这具躯体，在艾露恩和创生者离开艾泽拉斯的时间里，狄克就要肩负起保卫这个文明的使命，好在，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那就来吧，让我在一切起始的地方真正的完整！”


    狄克将双手摊开，缓慢的升起，到身体两侧，他的身体闪耀着星光一样的光晕，在眨眼之间就盖过了星穹大厅之中所有的光芒，在最亮的那一刻，他就像是风中流沙一般，从脚下开始消散，那身体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然后组成了一抹银色光流，在空中飞舞了几圈，最终缠绕在了那泰坦之躯的头顶。


    就像是点燃了一颗熄灭的蜡烛，一抹银色的光点在那暗红色的躯体上方升起，然后飞速的燃烧起了银色的火焰，从上而下，笼罩所有，就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火，将阿格拉玛留下的泰坦之躯在火焰中融化。


    当然，这不是真的“融化”，只是在狄克的意志中，让这泰坦之躯重塑为他想要的形态，这其实并不是一具躯体，而是一个星核的化身，它是作为承载泰坦意志所存在的，宇宙中最坚硬，也是延展性最好的物品。


    而狄克从阿古斯那里获得了阿古斯世界的掌控权，他和这星核本身的契合度就是完美的100%，尽管秩序侧的泰坦们在真正成熟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毁掉孕育自己的星球，但阿古斯是个例外。


    这宇宙里大概再也找不到像阿古斯这样奇特的星球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狄克的幸运。


    火焰中的形体越来越小，最终形成了一个成年人大小的躯壳，那熊熊燃烧的银色火焰猛地聚拢，然后秩序大天使的从其中走出，再没有了那种疏离感，尽管抬起头的时候，那兜帽之下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此刻的他，已经真正完整了。


    狄克伸出左手，一抹燃烧的火焰流光在他手心出现，提沙拉彻兴奋的嘶鸣着，似乎是在为第二任主人的重生而喜悦。


    狄克深呼吸了三次，身体表面的银色烈焰在这一刻完全收敛到了身体内部，他又恢复成了人类的形象，只是身上的长袍越加凝实，再没有了之前那种虚幻的感觉。


    他轻轻敲了敲提沙拉彻的表面，将这把有自己意志的长剑背负在身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重归于平静的星穹大厅，嘴角泛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然后大步离开。


    他回来了，在这一刻，他以实体和灵魂的双重形态互相融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实体存在，在摆脱了那种让人尴尬的虚幻之后，他终于再次又有了自保之力，剩下的，就是最后一次旅行的开始。等待，而且并不需要等待太久。


    那群星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在等待着他呢？


    第一十九章


    终章-未结束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宇宙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片混沌之地，它的名字叫ANU，那是一片包含了无数可能性的世界，它并非暗影界的混沌，而是比那存在更理性，也更神奇的大地。


    这里的一切都毫无定性，包含着创世最初的光与影，但漫长的时间之后，它有了自我的意识，它决定将自己变得更加纯粹，于是在懵懂之中，它将存在中的黑暗和光明分开，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形成了一头狂野的七首魔龙tathamet和一位象征光明的男子ANU。


    他们之间进行着永恒的战争，都想要吞噬彼此，来达到真正的纯粹。


    最终，他们同归于尽，魔龙的身体化为燃烧的地狱，而光明男子的身躯，则化为永恒圣洁的至高天堂，魔龙的七只脑袋秉承了最黑暗的意志，并拥有了彼此的属性，化为七大恶魔。


    代表憎恨的墨菲斯托，代表毁灭的巴尔，代表恐惧的迪亚波罗，代表愤怒的安达利尔，代表痛苦的督瑞尔，代表谎言的贝利亚，以及代表罪恶的阿兹莫丹。


    他们用残酷的铁腕统治着燃烧地狱，他们各自带有一块象征自我存在的灵魂石，这能让他们在和至高天堂的战斗中一次又一次的从死亡深渊中爬出来，和那些长着翅膀的圣洁生物拼个你死我活。


    而能和魔龙的七种黑暗打成平手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生物，那些统治至高天堂的大天使们，也是由光明的神性分开的五种意志。


    代表永恒希望，挥舞光芒束带的希望大天使奥莉尔。


    手持命运卷轴的命运大天使伊斯瑞尔。


    代表无尽英勇，挥舞长枪的英勇大天使伊姆帕里斯。


    背负夺魂之镰，被赐予了崇高智慧的智慧大天使马萨伊尔。


    最后是一位秉承正义，对一切伟大之人都抱有极大善意，勇猛而无畏的正义大天使泰瑞尔，天使军团的统帅者之一。


    这五位大天使组成的议会，在和燃烧地狱的无尽战争中坚持了无法想象的时间，但战争的平衡似乎是命运的恶劣玩笑，从未有一方能真正结束永恒战争，而他们都知道，胜利的唯一希望就在于最初混沌ANU的身体凝结成的世界之石，只要能够获得它，就意味着可以在瞬间得到压过对方的力量。


    因此，世界之石，那是永恒战争的唯一，也是最残酷的争夺。


    但就如同命运开的恶劣玩笑，双方谁也无法真正得到世界之石的控制权，他们只能在内心最狂热的驱使下，像是野兽一样，源源不断的从双方存在之地涌出来，在世界之石的战争上将武器砍入对方的身躯。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直到世界之石的失窃，来自至高天堂的艾纳利尤斯和来自燃烧地狱的大恶魔莉莉丝合谋偷走了世界之石，他们并不是为了停止战争，他们只是厌倦了战争，他们在寻求改变。


    这两个拥有强大力量和足够智慧的生物将世界之石安放在一片破碎的小世界当中，他们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庇护所世界的隐秘，但是没有永恒的秘密。


    数千年后，庇护所世界被天堂最早发现，但让大天使惊讶的是，艾纳利尤斯和莉莉丝这原本的血脉仇敌，竟然在那世界里孕育了后代，那是一群力量强大，而且拥有无尽可能的存在。


    他们将其称为“涅法雷姆”，但又轻蔑将那些涅法雷姆弱小的后代，称之为人类，天使们原本打算摧毁这个可悲的世界，但是再最后投票的时候，在毁灭和留存的2:2的最后，对这些人类很好奇，而且和他们有过接触的泰瑞尔最终投下了留存的一票。


    庇护所世界得以保全，而之后发生的故事一如很多文明中记载的那样，天堂和地狱的无尽战争又多了一块战场，他们虽然同意不会介入这个新生的世界，但双方暗地里却又将庇护所世界当成是让人受够了的平衡打破的第一块砖石。


    世界之石被安放在了庇护所世界的一个隐秘角落里，而地狱和天堂的战争，已经让这个弱小的世界不堪重负，即便是对人类充满善意的大天使泰瑞尔，也只能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们延续，却不能帮他们摆脱这种难以忍受的命运。


    这就是这个世界，一个可悲的，冰冷的，却又英雄辈出的世界。


    泰瑞尔背负着烈焰长剑站在神圣的阿瑞特圣山的山顶，这位大天使背后的灵翼恍如最温暖的圣光一般，那光线一样的翅膀在空气中挥舞，这位大天使的金色兜帽之下，是一片黑暗，但他能从那黑暗之中，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在战争的荒漠之下，新的生命正在孕育，他们将在无尽战争中成长，最终成为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伟大而正义的生灵，哪怕他们的力量对于天使来说不值一提，但那种生生不息的存在，那种在绝境中抗争的勇气，却是让泰瑞尔钟情于这个世界的原因。


    在漫长的时间当中，也唯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让泰瑞尔真正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


    那种名为正义，名为庇护的使命和压力。


    他始终觉得，这才是从ANU的身体里诞生的他们，应该秉承的道路，而不是和野兽一样，与那些该死的恶魔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更多的时候，泰瑞尔会抬起头看向星空，他很好奇，在那片星空之外，存在着什么样的世界，是一片冷漠的生命焦土，还是比这混沌世界更伟大，更壮丽的一切？


    正义大天使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收回心中，他转过身，走入了阿瑞特圣山的堡垒里，那是庇护世界之石的堡垒，由他和俗世的英雄们共同守卫。


    世界之石不能落入恶魔手里，那会是一场真正的灾难，而且相比天性混乱的恶魔和自己那些恪守最高信条的同胞，泰瑞尔更希望这片大地由这些凡人亲自守护，尽管那是不可能的。


    泰瑞尔并不是喜欢说话的大天使，因此在他走入被火把照亮的堡垒内部的时候，那些凡人英雄只会恭敬的为他让开道路，他们都知道泰瑞尔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和大天使站在一起的资格。


    正义天使走向堡垒最深处，那里是通往烈焰地狱的通道，但也是世界之石存放的地方，他不需要休息，他也习惯了在那紫色的世界之石旁边冥想，那种更接近于本源的力量，会让泰瑞尔感觉自己的思维更活跃，尽管没有力量上的提升，但那种安静的沉思时光，已经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无法舍弃的爱好了。


    不过今天，在泰瑞尔走入那隐秘通道的那一刻，他却听到了存放世界之石的宝库中，传来的窃窃私语。


    这让正义大天使愤怒万分，是谁！是谁胆敢在不通报他的情况下，私自进入世界之石的宝库？


    他抽出背后的烈焰长剑，大步走入了宝库当中，但下一刻，泰瑞尔就愣在了原地。


    狄克将左手放在了眼前这块紫色的巨型水晶表面，奥尔加隆和哈布隆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两位诸界观察者用一种混杂着激动和诚挚的目光观看着这一幕，他们在这片混沌的星域中寻找这个世界，花费了整整1300年的时间，最终确定了世界之石的存在，在狄克到来之后，证明他们使命是否完成，就在这一刻。


    那充满荣耀的这一刻。


    圣骑士的手指点在紫色水晶的中央，他的意志沉入其中，属于泰坦的意志在那水晶内部不断观察，不断的寻找，最终，在这水晶的最中央，他看到了那些已经虚弱到极点的伟大存在。


    他们的生命之火已经虚弱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狄克叹了口气，萨格拉斯当年对于万神殿的泰坦们的伤害太大了，他们几乎是捡了一条命，而这种糟糕重伤状态已经持续了无尽的时光，是的，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并不一致，泰坦们在这里待了太久了。


    这个贫瘠的世界无法补充他们的本源，如果狄克再迟来数百年，恐怕他得到的，就会是一片绝望的冰冷。


    “还好……我们赶上了。”


    狄克舒了口气，将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泰坦能量灌入这世界之石当中，而就是在这一刻，气势汹汹的正义大天使走入了世界之石宝库里，他看到了那从诞生之时就异常沉默的紫色水晶，在这一刻绽放出了无尽的光彩，那是星光洋溢，那是代表着希望最开始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穿着白色厚重长袍，背负着一把蓝白色断刃的黑发人类，还有那两个站在他身边的，穿着斗篷，但全身都是由璀璨的星光组成的古怪生物。


    对于泰瑞尔，默默观察这个世界的奥尔加隆和哈布隆都很熟悉，但让他们唯一感觉到惊讶的，就是泰瑞尔那副和狄克的秩序天使形态异常接近的外表，除此之外，不管是力量，还是灵魂，眼前这生物都太过平庸了。


    充其量就是艾泽拉斯的半神阶，还是那种弱小的半神，对于在泰坦体系里诞生的他们来说，这样的生物，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泰瑞尔却不知道这些，他看着狄克的手指甚至融入了世界之石当中，他挥舞着烈焰长剑就冲了上来。


    “放开世界之石！”


    “唰唰！”


    哈布隆和奥尔加隆一左一右挡在了狄克的身前，比他们更快的是一抹流光闪过，金色的圣光在这一刻完全爆开，几乎将整个堡垒都要洞穿，在那种可怕的灼热当中，就连出生于光中的泰瑞尔，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的长剑在重击中彻底断裂，他本人也飞了出去，狼狈的砸落在地面上，他黑暗之下的双眼看到了袭击者，那是一个穿着一套金红色相间的华丽战甲，扛着一把金光四溢的水晶战锤的女性。


    那种对于圣光的亲和是泰瑞尔此生从未见过，就仿佛眼前的这位光中之灵，本身就是圣光存在的化身，她似乎就是圣光的本质。


    “不许打扰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