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荆柯守
    结果,李子通企图吞并杜伏威部,对杜部进行突然袭击,杜伏威受重伤。隋军乘机攻击,杜部惨败。杜伏威幸得部下西门君议之妻王氏,骁勇有力,背负杜伏威突围。其亲信王雄诞率壮士10余人断后,死战得脱,虽然突围后,杜伏威集结余部,以六合县为据点,重整旗鼓,但是这时,已经打回原形,隋炀帝也移二十万军到江都,因此以后几年战斗,虽有胜利,对大局来说,也无济于事,只是为人作嫁衣,牵制了此时最大的一股隋军而已,最后虽然被李阀招安,封为吴王,但是就在唐武德七年二月,就被毒杀。


    可以说,就这次错误,就断送了一代千古帝王的基业,也断送了杜伏威的性命,一旦失败,还想翻身?难比登天,在大业十二年后,就算李世民换位于杜伏威,也难以成事了。


    一旦想到这个,张宣凝就心中警惕无比。


    所以,虽然五月,陈长林就臣服于他,并且率领二千子弟前来助战,但是张宣凝还是耐心的等到了他的族人前来,并且一一在内地郡县,尽量远离沿海,安排田地,这看起来是优待,又何尝不是控制其家人呢?


    再将水师打散了重编,把陈家子弟分开,种种手段,就在于避免这种“突变”发生。


    因此花费了二个月时间,才突然之间率一千军,前后分成三只船队,伪装成商船,相互呼应,混来这时上百万人的来往潮流中,前去长安,时机抓的可所谓狠辣无比,这时,混在浩荡的无数船队中,谁能检查出呢?


    见得张宣凝不说话,陈长林冷哼的说着:“圣上上个月就下旨,要移去江都宫,以越王侗、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总留后事,结果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于建国门上表,说不宜巡幸。圣上就大怒,把他杀了,本月,圣上车驾到了汜水,奉信郎王爱仁,又以盗贼日盛,谏上请还西京,结果又被他杀了,连上谏言事都杀人,圣上怕是已经疯了吧?”


    “圣上怕失了南方,如是圣上此时不去江都,那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只怕今年就可以声势复震,说不定就可以取下江都,一旦取下江都,以江都郡财富人口之多,又是南北交通核心,谁占了此地,立刻就有卷席南方之势了。”张宣凝感慨的说着,见得陈长林似有不服之意,又说:“当然,其实圣上坐镇洛阳更好,一城掌南北,江都,如是能够派张须陀为大将,也足以平南方了。”


    说到这里,张宣凝不由颜色难看之极。


    张须陀,可所谓此时隋朝名将,开皇十七年二月,张须陀随行军总管史万岁前去进讨昆州刺史、羌族首领爨翫,大胜。


    仁寿四年,隋炀帝继位,并州总管、汉王杨谅感到安全难保,遂于晋阳起兵反炀帝。张须陀又随并州道行军总管杨素平定叛乱。


    大业七年三月,王薄率众,在长白山起事,达到数万人。张须陀带兵征讨,王薄连连大败,不得不度黄河逃亡,但是仅余五千人。


    大业九年,王薄又联合起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义军十余万人攻打章邱。张须陀遣水军断其水运,自率2万步骑击之,义军大败,散军溃至津梁时,又被水军所拒。张须陀水陆夹击再次大败义军,获其家累辎重不可胜计,露布以闻。


    同年,裴长才、石子河等率2万义军攻至历城,纵兵大掠。张须陀当时没来得及召集士兵,遂亲率五骑与义军作战。义军为其所吸引,遂引兵围攻。张须陀身陷重围,身上多处受伤,勇气弥厉。时城中援兵至,义军稍退。张须陀督军再战,大败义军,裴长才败逃。


    大业十年,北海郡郭方预聚众3万,自号卢公,攻陷郡城,率部起义。张须陀大败义军,斩数万人,获辎重3000辆。


    大业十年,张须陀击败拥兵十万的左孝友部,又击败拥兵十万的卢明月。


    此时,地方官吏每与义军作战,或弃城逃跑,或开门出迎。唯独张须陀勇决善战,同时又长于抚驭,所以甚得军心,当时号为名将。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隋炀帝在洛阳不动,那张须陀坐镇江都围剿南方起义军的话,以他之才,绝对可以压的住李子通和杜伏威部,那一时间,无论南北都无法动弹了,瓦岗军哪怕再强,也难以在洛阳几十万军的脚下发展,李阀也同样不能起事占领长安。


    这样的话,隋朝中兴,还是有可能的。


    张须陀镇压瓦岗军失败而死,其实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南北门阀的暗中算计,很大部分也是因为张须陀部这十年来,转战各地,屡破大军,无法得到修养,精锐折尽,将士疲惫不堪而导致的。


    一旦张须陀死,瓦岗军大兴,攻击洛阳,其实南北就被切断,隋炀帝这才真正无天回力,只有等死了。


    想到这里,张宣凝哈哈一笑,随着隋炀帝南迁,北方出现空虚,也就是在这时,英明如李密者,知道时机百年难得,因此才决心投靠贼众瓦岗军的吧?


    这才是李密被朝廷通牒,逃亡三年,才在今年毅然投入投瓦岗军的真正原因所在,也是他拒绝张宣凝招揽的原因——此时,北方真是帝王之资,趁时而起,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八柱国之一的世家,又是蒲山郡公,下此决心,投靠乱贼之军以起事,可所谓英明决断之极。


    真是天下英豪,相比之下,依靠世家积累之力的李世民,单论才干,虽然未必逊色,但是的确不算什么了。


    天下胜过李世民者,不能说不计其数,其实也大有人在,只是,争霸天下,是各种各样因素,特别是土地人结合的产物,并非依靠主君个人素质而决定天下。


    如他张宣凝自己,如不能成功取得杨公宝藏,与李世民相比,就起点太低了,虽然未必真的没有机会,但是也是极艰难。


    如能够取得杨公宝藏,就完全不一样了,五年之内,不需要为钱米兵甲担心了,虽然比不上李阀累世积累,也不会逊色太多,才可以爆发出来,有着争霸天下的资本。


    这也是可以使宋阀合作的底牌。


    宋阀占有岭南,自己最多再取下建安郡,就不能再南下了,因为那里就是宋阀的影响范围了,不过,也不必把宋阀看的太强,虽然那里有十几郡——南海、龙川、义安、高凉、信安、永熙、苍梧、始安、永平、郁林、合浦、珠崖、宁越、交趾、九真、日南、比景、海阴……


    但是那里人口稀少,南蛮族太多,宋阀实际动员的力量并不强,影响毕竟不是控制,这点必须区别来,如果真正占有这十几郡的话,南方早就是宋阀的天下了。


    此行,上得长安,李阀根本无所谓,现在的他,还鞭长莫及,而最关键的,还是无漏寺的石之轩,以及暗中的慈航静斋。


    此时,慈航静斋正在北方造势,对他又没有直接了解,南方又是慈航静斋的薄弱地点,因此不可能算得知得他,除非慈航静斋真是神佛了。


    至于石之轩有个缺点,他既化身为无漏寺的圣僧,又化身于裴矩,或者说裴矩才是他的本名,隋炀帝即位后,裴矩甚受重用,参掌朝政。大业元年至九年间,他至少四次来往于甘州、凉州、沙州,经营西域事宜。


    这样多事,必须他来干,因此别人看起来他神出鬼没,实际上知道内情的人来看,他的行踪一目了然,这次也是趁着裴矩随驾去江都而去长安起宝藏——不管怎么样,你裴矩在皇帝面前,找个理由跑路,也不是这样容易的,一时间也抽不开身。


    就算抽身,你石之轩也不是神,跑路还是需要的时间的,总不可能不死印法,可以使你一日千里吧?


    种种未雨绸缪,才为此行尽量增加了大量安全数,大事方面算不余策,小事上,就算运气极为不好,沿途遇到几个官吏要闹事,自己上千人,难道不能暗中解决了?这种变数,难道不是已经控制在最低了吗?


    或者船上有不张眼的人发疯了,要去告密,但是,这个变数真的存在吗?这次跟着前来的人,专门选有家室的本地人,其家人都控制在手,一旦出事,就是全门抄斩的下场——真的有这种没有逻辑,没有理由的变数存在吗?


    这才是真正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可以很复杂,但是其实又很简单,世界怎么样复杂是世界的事,人世怎么样复杂是人世的事情,这其实不重要。博弈场上,计量的不是谁更复杂,而是谁更客观。所谓的客观,其实就是抓住事情发展的要害点,而掌控变数,而真实历史,早已经对此作出了无数证明。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叛逆,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投靠,所谓的变数,在已经掌控了最大要点,并且扼守命运喉咙的情况下,也不过是等闲。


    原本所在世界的太祖,除了被夺权而郁闷一段时间外,可有真正战略上的挫折?如是喜欢经常来个“挫折才能长大”,学杜伏威一样,搞什么“李子通变数”,他的尸骨早就不知道埋到什么地方了——清洗,整顿,运动,种种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扼杀变数,让一切都在掌握中。


    当然,这是因为获得这个世界的预知,知道所有结果,又有大智慧洞察历史本来面目,才能够如此近于神明的手段,来操作历史。


    等杨公宝藏一取,南方格局大变,自己的这种近于神,近于道的计算,就要不攻自破了,可是,就算没有预知了,自己也有着对政治和天下的洞察,自信那时,也可和世上英雄争一天下了。


    “主公,我们已到了长安城外了。”陈长林上前禀告的说着。


    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长安城雄据其中,泾、渭、刿、灞、澧、涝等诸水宛如晶莹闪烁、流苏飘荡的珠串般环绕萦回,形成“八水绕长安”之局。


    隋大举建都,就是长安。


    真正是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田。


    自己船队,就是通过广通渠,自渭水而入,以交通论,洛阳或者犹胜三分。但若以军事形势论,长安所在处的渭河平原区之所以被称为关中,因为束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中。


    潼关为四关之首,为战国时秦人所建。北临黄河,甫靠大山,东西百余里,开路于断裂的山石缝中,“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之险,本名函谷关,东汉后才改名为潼关。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占领此地,既无外忧,又可有大量肥沃土地来获得粮食,真正的帝王之资啊!


    谁能够得到它,的确是得了天下的龙眼。


    但是,天下之争,并非仅靠地利。


    长安,我又来了。


    张宣凝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船外细雨绵绵,河两岸都陷进白茫茫的一片。呼吸几口夹杂水雾的空气,俯瞰远近烟雨迷蒙的景象,感受着铺天盖地,随风飘降,无边无际的蒙蒙雨丝,以及二岸葱茏农田,油然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真是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尽折腰,风如是,雨如是,人更如是!


    第六十章


    蜕化


    已经身在杨公宝藏之中。


    虽然长安城中有张二的一批人,但是张宣凝却根本没有联系他的想法,张二是虬髯客的人,不是自己人,除非虬髯客宣誓效忠,同时把家族根基转移到他的领地内,不然就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现在张宣凝的军队,已经扩大到了二万二千,而近卫也扩大到八百编制,但是张一和张三这二个最高跟着他的人,仅仅只授了正九品县尉之职,掌二百五十兵,而比他们才能低,资历浅的人,都已经是正六品左右了。


    张宣凝根本不想掩盖这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二人以前是没有办法才用,现在没有重用的资格,毕竟虬髯客自己私兵也有上千,产业甚多,武功又高,如是重用张一张三,谁也说不准,虬髯客有此资本,会干作出什么事情来。


    换句话说,这也是变数,现在扼杀了,只要这二人不握大权,虬髯客就无非是外人,武功再高,翻不出大浪来。


    通入密道,再次把分隔西南轴和东北轴的两扇连锁活壁同时开启,现出通往东区宝库的秘道。


    穿过长廊,来到那个圆形的石室,拿出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


    灯火大明后,再次逐室观赏,心中叹息。


    四座石室,每室宽广达百步,三座藏兵器,一座藏以黄金为主的财宝。所有兵器和财富,均以防腐防的特制油布包里妥当,安放在以千计的坚固木箱内。


    特制强弓三千张,箭矢十万,弩一千张,弩箭一万,立刻可以补充到军中,至少在三万人的编制中,军弓已经绰绰有余了,正好满足自己军中需要。


    要知道,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六材制成。


    简单的来说,干,包括多种木材和竹材,用以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干材的性能,对弓的性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角,即动物角,制成薄片状,贴傅于弓臂的内侧(腹部)。而上好的一只角的价格就相当于一头牛。


    筋,即动物的肌腱,贴傅于弓臂的外侧(背部)。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


    胶,即动物胶,用以粘合干材和角筋。


    丝,即丝线,将傅角被筋的弓臂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


    漆,将制好的弓臂涂上漆,以防霜露湿气的侵蚀。


    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别把古人想的很愚蠢,在制弓作坊中,早就实行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是流水作业,故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其工时是无法缩短的。


    因此虽然会稽和永嘉郡取下,也立刻建弓箭作坊,但是三年内,除非夺取别人的军弓,整二个郡中,在三年内,一把弓不可能生产出来补充军用,更加不要说,军弓的价格了。


    军弓分成几等,一般弓价格是1两银子,一支箭50文,而眼下的这批强弓,都是整个朝廷最优秀的强弓,价格起码在10两银子左右,总体来说,加上这批弩弓,这批货的价格就在10万两白银以上,如果总体算上资金,还不算什么,但是争取到的时间是难以想象的,得了这批强弓,自己军中弓箭手编制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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