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木瓜黄
楚天秦松了松禁锢在江越腰际的手,改为轻轻地环在上面。
“那时候对你没有太大的感觉,唯一的印象就是,这孩子长得真好,精致、冷然、贵气。”他说着说着凑到江越耳边,“所以我多看了你两眼。”
“后来,有天我回到家,天羽被老爷子反锁在房间里,他哭着喊着让我出去找你。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当时我并不打算蹚这趟浑水。”楚天秦毫不掩饰自己当时的想法,“等我回房,脱下外套,窗外打了一声雷。”
劈破夜色,一阵通明,轰鸣声像恶魔的嚎叫,然后是更加急促的暴雨声。
“那么大的雨,你肯定很害怕。”楚天秦没想到自己难得的怜悯之心,却引发了那么一长串的后来。
“我知道,我曾经那样急不可待地推开你,不敢承认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一年比一年更重。你面前的这个我,太自私。现在甚至想自私地、恬不知耻地留下你。”楚天秦环在江越腰侧的手有些轻微地发颤,他在江越耳际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小宝,不管你要或不要,我的下半生,已经交到了你手里,任凭处置。”
江越听得耳根有些发红:妈的怎么感觉这句话听着那么污!
下半身or下半生?
我阉了你泡福尔马林行不行啊?
江越飞一样地从楚天秦身上爬起来,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楚天秦还想说些什么,江越已经侧身闪进离餐厅最近的洗手间里,干脆利落地锁上了门。
他在洗手间里盯着镜子半响,被自己此刻衣冠不整的样子给惊到了。都露点了,他刚刚就是这样的形象在楚天秦身上趴了那么久?!
……
江越刚打开水龙头,决定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听楚天秦还在门外叨叨着:“记得喝杯热牛奶再睡,帮你热好放在桌上了,早点休息。”
江越隔着一块门板,混着水流声,听楚天秦这番话,还是没能避免心跳失去平衡的下场。
他捂住胸口,心情格外复杂,像被一团玩坏了的毛线笼罩着。
等楚天秦脚步声渐行渐远,确认他已经离开之后,江越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桌上果然搁着一杯牛奶,冒着腾腾地热气。
他走过去,手伸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放下了,没有碰它。
第二天江越起得很早,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几乎一夜未眠,
……只是因为战火发布会结束,一下子突然轻松起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才不是为了他。
梳洗过后用了早餐,江越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散漫,翘着腿,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一页纸,带着它轻飘飘地翻过去。
标题取得很有意思。
《独家!继视频风波后,两位豪门总裁深夜暧昧搂抱》
页面上赫然贴着昨晚楚天秦送他回家,将他抱在怀里的照片。这张照片画质渣得仿佛全是天然马赛克一般。夜色朦胧,映着楚天秦的背影。
江越的手指仅仅停顿了几秒,随后将页面翻过去,没有看八卦娱记们在照片下又胡扯了些什么。
随意往后又瞥了几眼,最终还是兴致缺缺地将杂志扔在一边。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皱了皱眉。
以往这个点他都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而今天司机却还没有来。这位新司机是王助理被解雇之前给他找的人,干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人挺正常的。至于为什么用正常这个词,因为江越压根没怎么注意过他,甚至还有有些不记得他的长相。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等,正要打电话催促之时,司机一通电话正好打过来。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还敢给我玩迟到?”江越冷笑两声,“你要是……”你要是不想干了直接收拾收拾滚蛋。
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电话那头司机扯着嗓子就嚎起来,跟哭丧似的:“江少,俺娘在地里昏倒了,俺得回去看她!”
这两个中气十足的‘俺’听得江越耳膜一震。
“我知道了,那你去吧。”江越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斟酌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司机听着简直有一种想辞职的冲动:会不会嗦话啊!俺娘还没死呢!
……
江越基本上不亲自开车,除非偶尔心情不好,才会开着江卓遗留的那辆布加迪威龙上公路飙飙车。
现在让他自己开车去公司上班倒还是头一回。
江越去鞋柜上找钥匙,摸半天没摸到,仔细回想上回开完车后把钥匙扔在哪里。
好像……压根就没拔下来?
等他走到车库,试着拉车门,只轻轻一扣,车门便开了。果然钥匙还明晃晃地插在上面,钥匙圈上垂着一个熟悉毛绒玩偶。
江越坐进去,关上门,忍不住伸手将那只毛绒绒的小黄鸡抓在手里。
这个是江卓留下的。
江卓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他去吃路边摊,这个心情好比较难定义,有时候是因为合作伙伴被他暗地里使绊子蹲监狱去了,有时候只是因为晚上月亮很圆。
想到江卓,江越愣了会儿神,在医院里楚天秦跟他讲了江卓的事,只是当时他还懵着,接收到哥哥没死这个信号后没有再多想就又睡过去了。如今从绑架和楚天秦性情大变中缓过神来,觉得江卓这事还有很多疑点,重要的是,他必须见他一面。
问问他这几年明明活着为什么不联系他。
问他……记不记恨他。
还有程风,那次之后没人再主动提这个名字,江越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没什么大碍还是……伤得太重。
江越开着车,颜槐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口便是:“你在张家村?”
什么玩意?
江越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往右挪30°,另一手将手机轻轻从耳边挪开,看了一眼联系人,确定是颜槐没错,这才又重新贴到耳边:“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那厢颜槐才不管他的问题,径自反问道:“你没事跑乡下去干什么,种地?”
说话间,江越已经离公司很近了,等完红绿灯转两个弯过去就是。他踩下刹车,对面是明晃晃的红灯,他皱皱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马上要到公司了,叫涂四季他们先别走,等下开个会。”
颜槐那端沉默了两秒。
江越又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记者一大早追着你的车全程直播,报道了一路最后说你的车停在张家村往后的第二个屯。”
“……”
他总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越心道,很好,小伙子不仅旷工还把车给开走了。
随即把缘由简单地说了一遍,颜槐怎么想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理由,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通之后道:“幸亏记者都追过去了,不然公司门口肯定得围个水泄不通,行了你开车,我去跟唐楼楼说声,他们大概已经脑补好几十几万字了。”
江越嗯了声,趁着路况平坦,微微低头准备把手机挂掉,不料余光却瞥见,几通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一晃而过只能瞧见个楚字……
总不会是楚天羽吧,江越又按了一下home键,原本暗下去的屏幕再度亮起来,楚天秦三个字明晃晃地挂在未接来电后边。
江越琢磨着,莫非他也看到了媒体报道?
前方路口开阔,车流量小,江越打量几眼后迅速边开车边解锁,点开短信,上头赫然是一行小字:
——晚上我来接你。
挺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江越犯了难。
他来干什么?
不对,他要来哪?张家村往后第二个屯?
.
楚天秦当然没有那么笨,娱乐记者指哪打哪。虽然一开始也被铺天盖地的报道给吓唬到,但是仔细一想这完全不符合江越的作风,于是问黄助理要了司机的电话号码,几句话的功夫就理清了一切。
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那帮记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晚上江越下班,他们准要过去蹲点。
发布会那天,他等在外面,边守着他边把直播分毫不落得看了。他知道江越有可以独挡一面的能力,也知道记者在他面前只有吃瘪的份。可他还是心疼。
他心疼他这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虚张声势,疼到不行。
如今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将他的全部——他此生为数不多的热情与不顾一切,悉数砸在江越身上,他会为他挡下所有风雨。他想将他捧上神坛,一座以他作支架支撑的不灭神坛,供着他的恣意嚣张和狂妄。
“楚总,您真的想好了吗。”黄助理抱着一叠文件,犹豫地劝道,“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别的方法……”
他劝得认真,但坐在办公椅上那位冷漠、面色阴沉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动摇。
“不用,你下去吧。”
黄助理有些愣神,在楚总手下干活那么多年,他还真没有见过他做任何一件冒险的,不顾大局违背利益的事。
大概是黄助理愣怔太久,楚天秦签完手头上这份合约后,抬起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