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刘同
我参加《职来职往》,我把很多要说的话都写在纸上,他们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我怕紧张,说不好。”
第一次签售会,给几十个朋友打了电话,东拉西扯聊很久,就是想让他们第二天来现场凑个数,我怕没人来。
《谁的青春不迷茫》出版时,编辑说:“你觉得销量会不会好?”我说:“不会卖得好,可以少印一点儿。”结果第一次印刷只有两万册。谁也没有想到,三年后,这个系列的书卖了超过五百万册。
公司让我代表员工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并发言,开场前我来回背了四十多次,发完言因为太紧张,引发肠痉挛躺在车里三个小时痛得死去活来……
我害怕很多事,所以有些梦连想都不会想。
我觉得自己不行,怕丢脸,怕做不好,怕被人嘲笑,怕没有人关注。
有一天一个朋友问:“你那么怂的人,怎么也做了一些事?”
我想了又想,有点儿明白了——虽然我怕很多事,但我不怕浪费时间。
投入了时间,自然就会努力,一努力就沉浸在里面,就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了。
当初的怕,都是在对别人负责,不是对自己负责。
当初的怂,表面上是在保护自己,其实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怕。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找到领导:
“导演我不会干,我去找一个值得信任的导演。我来统筹这个项目,我来承担一部分编剧的工作。”
接下来,只想全身心投入做好这一件事。
领导说:可以。
有人问:“一本散文集怎么改编?”
有人说:“青春片已经泛滥了,能不能拍点儿别的。”
有人质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烂片。”
不敢做梦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现在这个梦才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奇怪的是,从敢于做梦那天起,我居然不害怕了。
我鼓起勇气约了一些导演,见他们之前看完了他们所有的作品。
有的导演直接拒绝:我不想拍一个纯粉丝的电影。
我特别想说:这不是粉丝电影,这是我成长十年所有的感受。
但是我没有。是不是粉丝电影要努力过了才知道。
有的导演质疑:我没听说过你,我只知道韩寒、郭敬明还有张嘉佳,你的书有他们卖得好吗?
我只能坐在对面尴尬地笑笑。我不是韩寒不是郭敬明,也不是张嘉佳,我是刘同。我写的书和他们不一样。
但我也没说。
见导演的过程特别煎熬,我只有一本书,只有对过去十年成长的一些感受,以及一颗想做好自己这部电影的心。我就像大四要找工作的毕业生,战战兢兢地准备每一次导演的面试。
面善的导演答应回去看看我的书,不投缘的直接再也不回微信了。一开始我会有一些失落,后来我也能理解他们——我并不是一个各方面足够优秀的合作者,除了我有一颗热切的心,以及背靠了一个叫光线传媒的地方。
没事,没事,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还没有遇见对的人,和对的人在一起肯定能做一个不错的梦。
后来,很特别,因为机缘巧合,我遇到了现在这个敢一起做梦的人,也找到了适合一起做梦的编剧。
大家彻夜彻夜地聊,没完没了地吵。
每次吵到觉得要完蛋了,要走到绝境的时候,尽头又会出现一条新的路。吵不清楚,大家就开始站起来演,直到互相说服,一句靠谱的台词才被敲打在文档里。
我记得故事大纲确定的那一天,我和几个主创用几张简易的图片发了朋友圈,希望业内的朋友小范围内先给我们推荐一下演员。没想到那条信息发出去之后,一整天就被朋友圈的朋友们刷屏了。每个人都在帮我们发这个消息,那是我第一次说那么多谢谢,点赞点到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也记得有曾经合作过的导演或演员给我发微信说:“我知道你们是个青春剧,但如果需要我来客串长辈的话,说一声就好了。”
也有歌手朋友往我手机里发歌,说这是他们帮《谁的青春不迷茫》写的歌曲,闲下来的时候你就听一听,觉得好告诉他们,觉得不好他们继续。我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们安慰我说:“就是告诉你,后面还有我们垫着底呢。”
还有要好的小同事为了帮我,自己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发到读者群里,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给我一些鼓励和支持……
时间过得好快,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剧本已经创作二百多天,我却浑然不觉。
而感动的小细节有好多好多,我却全都记得。
在这二百多天中,从我不敢跟别人提《谁的青春不迷茫》要拍电影,到今天我终于有勇气写下这些文字说:你们可以期待一下我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