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天下霸唱
    三个人怔在当场,不约而同的想问对方:“后面的石板壁画为何完全一样?”


    罗大舌头说:“真他娘的邪了,如果壁画上的内容将会成为事实,那么接下来……”


    高思扬说:“按照预言……接下来咱们将会一直看下去?”


    罗大舌头说:“可要是不接着往下看,就不会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不一样的内容,这该怎么办?”


    司马灰心想:“不对,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壁画转移了,进来的时候一定忽略了别的事……”他立即将视线从石板上移开,拎起萤光微弱的罐头盒子,向着四周照视,可漆黑的洞室里空空如也,所见唯有满壁阴郁的苍苔。


    罗大舌头看到司马灰的举动,以为情况有变,忙将胜相邻轻轻放下,打开装在头顶的矿灯,同时端起了加拿大猎熊枪。


    胜相邻触到地面冰冷的苍苔,渐渐醒转过来,脸上气色仍是十分难看。


    司马灰等人见胜香邻醒来,都感到宽慰,纷纷问道:“你觉得身子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胜香邻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高思扬将石碑倒塌之后,考古队将“熵”引入沼泽,并再次落到无底洞中的经过,捡紧要的对胜香邻说了一遍。


    胜香邻听罢秀眉深蹙,心想考古队在巨门口的洞室中,发现了内容离奇的石板壁画,不觉一幅接一幅地一路看过来,最后壁画的内容,竟于考古队现在的行动重合了,很可能是“熵”通过壁画,将一行人引到此地。


    司马灰也有这种感觉,壁画只是为了吸引考古队的注意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穿过一间又一间洞室,却忽略了洞室本身,那座巨大的石门内部,为何会有这么多结构相同的洞室?另外,司马灰隐约记得以前也有过与现在相同的经历,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高思扬记得沿途经过的洞室,至少不下十余间,考古队为了留下电池,一路上只借助萤光照明,能看到的范围才不过三五步远,几乎没有参照物,这些洞室的结构当真相似吗?为什么会有种越走越狭窄的感觉?


    司马灰猛然醒悟过来,连骂自己太大意了,立刻拽出猎刀,刮去地面厚重的苍苔,只见岩层印痕一层层犹如大海扬波,暗道:“糟糕,这地方是古种鹦鹉螺壳的化石洞窟!”


    考古队此前正是通过巨大的鹦鹉螺化石空壳,穿过了深不可测的北纬30度之海,得以进入重泉之下,没想到在无底洞里,竟然也有一具化石空壳,看来应该是古代拜蛇人所留,途中只顾着看壁画上的内容,黑暗中没能注意到洞室在逐渐缩小,而“熵”把考古队引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司马灰估计这个形如古树的古代怪物,不可能钻到化石空壳里浮出重泉,难不成是想利用考古队的四个幸存者,把它的一部分从地底带出去?就像当年“绿色坟墓”躲在遗骸之中,逃离了重泉之下的深渊。


    这具鹦鹉螺的化石空壳,本身是古代拜蛇人留在无底洞中的遗迹,与考古队、萤火虫、空罐头盒子、枪支弹药一样,属于洞外之物,所以司马灰等人才觉得此地有很强的存在感。里面的石板壁画却是“熵”制造的幻觉,这空壳是能让血肉之躯避过地压,浮上北纬30度水体,问题是那怪物已陷进了沼泽,他怎样能让鹦鹉螺化石空壳离开此地?


    罗大舌头认为现在明白过来不算晚,应该赶快往化石空壳外跑,愣在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司马灰说:“咱们在化石空壳里已经走得太深,往回走肯定是来不及了……”话音刚落,打开的矿灯和罐头盒子里的萤火虫,突然由明转暗,洞室里黑得面对面看不见人。


    司马灰知道时间又开始逆向飞逝了,“熵”这个无底洞,就像一个能够开合的时间裂缝,其中的一秒钟可以无限延长,考古队走进化石空壳最深处的过程,只是“熵”陷进沼泽的一瞬间。


    考古队的矿灯熄灭之后,转眼又恢复了照明,空壳洞窟里的苍苔和石板壁画,都不见了踪影,手表上的指针飞逝回了出发的时刻。


    司马灰等人见仍置身在化石空壳内,心下正自骇异,忽觉四壁震颤,地面摇晃不定,脑中都感到一阵眩晕,急忙扶起胜香邻,依托洞壁稳住身形。


    罗大舌头叫到:“老天爷,无底洞里地震了!”


    高思扬说:“不是地震,这化石空壳好像在往下沉?”


    司马灰心知不错,此刻看不到洞外的情况,可凭感觉确实是在下坠,这是“熵”往沼泽深处陷下去了,布满发光微生物的沼泽底下,是个规模奇大的硫酸湖,湖中的硫酸连陨铁都能腐蚀掉,“熵”沉到湖底之后,纵然身体内能够不断再生,替代被腐蚀的躯体恢复原状,可周围的强酸还是会对它源源不断地继续侵蚀,何况硫酸湖下是没有生命的世界,再深处就是地心热海,那里只有灼热铁水翻滚的汪洋,到处是电磁迸发出的巨大光环,什么物体掉下去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它既然难以脱身,为何还要将众人引入化石空壳?这个万年不死的古老生物,在最后时刻又要做怎样的垂死挣扎?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感好似腾云驾雾一样,随着化石空壳迅速向上升去,身上好像是要炸裂开来,晃动不定的光束中,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血管由于地压的剧烈变化而膨胀。


    众人相顾骇然,不知道化石空壳为什么会突然上升,但以这么块的速度离开深渊,就算置身在天然减压舱一般的化石空壳里,也会因为全身血液沸腾而死。


    司马灰等人脑中眩晕加剧,浑浑噩噩之际,很快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耳中轰鸣不绝,隐隐约约听到波涛起伏,恍惚中想到:“熵”不能让真实的时间倒退,所以陷进沼泽的事实已无法改变,等考古队走进化石空壳深处之后,它就伸长躯体挖通了地心的热海,随即吐出了化石空壳,热泉涌出前的气流推动鹦鹉螺壳,从裂开的地谷中穿过。


    地底山脉与北纬30度水体间,弥漫着混沌的气层,不是躲在减压舱似的化石空壳深处,考古队早已被强压和乱流撕成碎片了,这时听得潮声此起彼伏,显然是浮在北纬30度地下之海中,“熵”让这几个人活了下来,一定是想让考古队的成员变成“房间”,将它带到地面,不过这浑身是眼的树形生物怪躯庞大,无法全部爬进化石空壳,只能将部分躯体藏在附近,其主体多半已被地心热海吞没了。


    司马灰在半昏迷状态中胡思乱想,一个个念头纷至沓来,想到化石空壳里一定躲藏着“熵”,不由得打个寒战,不顾身上疼痛欲死,咬紧牙关,将罗大舌头等人唤醒,发现装在空罐头盒子里的萤火虫早都死光了,当下捡起步枪,互相搀扶着向洞外走去。


    众人求生心切,一连穿过十几间洞室,走到化石洞外,就见风涛乱滚,浮波际天,高处阴云笼罩,雷电隐现,这个巨大的化石空壳,正是毫无目的的漂浮在北纬30度地下之海中。


    此时劫后余生,四个人茫然矗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像活鬼一般,霎时间百感交集,相顾无言,谁也没想到还能留下性命,活着从重泉之下出来,可是弹尽粮绝,无舟无辑,漂浮在这没有尽头的地下之海中,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罗大舌头说:“凡事得往好了想,能逃到这里也是命大,总比直接让那无底洞吞掉要好。”


    高思扬黯然道:“咱们航行在这地下之海中,就算不被活活饿死,到头来也会让那座大磁山吸过去,全变成古岛上的行尸走肉。”


    司马灰感到这事还不算完,“熵”一定就躲在化石空壳中,考古队这几个人能活着浮上北纬30度水体,全是“熵”需要有人带它逃出去,成为另一个“绿色坟墓”,所以得赶紧离开化石空壳才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洞壁边缘粘接着几个菊石壳体,表面裹着层冷却的岩浆,其中之一与化石壁相连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大块崩裂,有两张八仙桌子大小,容得下四五个人,正可以当成渡海的小艇,他寻思北纬30度地下水体波涛汹涌,载具越小速度越快,当下招呼罗大舌头动手将其推落,准备乘上去逃离此地。


    众人联手把菊石壳体推向水面,随后逐个登上去,浮波涌动中,那古种鹦鹉螺化石空壳硕大怪异的洞口,转眼间消失在了漆黑的海面上。


    这时胜香邻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担心地问司马灰:“你能确定咱们现在没有变成……吃过死人肉的‘房间’?”


    罗大舌头闻听此言,也是怕上心来,忙道:“这话有理啊,没准在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钻到咱们肚子里去了,与其苟且偷生,我宁肯给自己来一枪图个了断,也不想变成‘绿色坟墓’。”


    第七话


    辨别


    司马灰同样对此时感到不安,那个万年不死的古神把考古队放出无底洞,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在本体坠入地心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中,它选择通过另外一种途径存活下去,那就是让考古队的四个活人,全部或是之一变成“绿色坟墓”。


    如果直接吃过古神的肉,就等于变成了组织里的“0号房间”,意识和身体都会逐步被其占据,不过最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此时谁也回想不起来,在化石空壳里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那个浑身是眼的东西,是不是趁乱爬进了谁的肚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作声不得,现在的四个幸存者,至少有一个人变成了“房间”,该如何将这个人辨别出来?更为难的是一旦分辨出来,就必须将此人杀掉,况且一行人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生死变故,把性命拴在一起,才从重泉之下活着出来,不管哪个人成为“房间”,都只有死路一条,问题是谁能下得去手?


    司马灰想起“二学生”的事知道是不是“房间”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很后悔没顾得上将拜蛇人石碑的信息记录下来,想来想去也只有通过石碑,才可以确认谁是“房间”。


    胜香邻担忧地说:“倘若无意中将‘绿色坟墓’从地下带出来,那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罗大舌头出主意道:“谁要是觉得自己吃过死人肉,趁早自觉点把手举起来,早年间有几句老话说得甚好,所谓山里埋宝山含秀,沙有黄金沙放光,鬼胎若藏人肺腑,言谈话语不寻常……”


    司马灰说:“没准咱们这几个人,都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房间’,那就不是具体哪一个人的问题了,要尽快想个法子进行准确鉴别。”


    罗大舌头说:“那真是无法可想了,既然分辨不出来……”说着话,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咱不如都照这来上一枪,尸体往海里一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们先来,我断后,咱们下辈子再见了。”


    司马灰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根本没想过还能从重泉之下逃出来,何况当初在缅甸曾被地震炸弹里的化学落叶剂灼伤,料来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要能把“绿色坟墓”彻底解决掉,死也闭得上眼了,可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此处,却不肯甘心,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绝境中忽生一计,考古队所担心的事,是在化石空壳里失去意识期间,变成了吃过死人肉的“房间”,那个浑身长眼的树形怪物,似肉非肉,像是死气凝结而成,所以说它是块死人肉,凡是直接吃过死人肉的“房间”,身上的伤口可以自愈,谁出现这种反常迹象,谁的身上就有死人肉。


    众人悬着个心,分别用刀在手背上划了一条口子,但无人出现自愈的迹象,可见考古队里没有“房间”存在,这才松了口气。


    司马灰心想“熵”毕竟也是有生之物,大概是穿过北纬30度水体之际,受到地压影响失去了意识,考古队的四个人又比它提前恢复了知觉,迅速离开了那化石空壳,因此得以幸免,一切都是猜测,也只能说但愿如此了。


    此时四个人都是又冷又饿疲惫欲死,让高思扬依次包扎了手背上的伤口,就在壳洞里蜷缩着身子昏睡过去,任凭菊石壳体随着滚滚浮波,在无边无际的地下之海中不住航行。


    热泉喷涌造成的震动,使北纬30度水体深处的怪鱼受惊后纷纷浮上水面,那些深水之鱼,大多带有发光器,以此在黑暗阴冷的水域中作为诱饵捕食。


    众人陆续醒来之后,动手捉了几条鱼,虽然没能辨其种类,但都饿红了眼,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用刀刮去鱼鳞,直接生吃鱼肉,只觉滋味甜鲜,肥厚多汁,毫无想象中腥恶难挡之感,吃过食物之后,胜香邻的气色也恢复了许多。


    司马灰留下鱼骨,同时收集到生物发光剂和油膏,临时做成照明的鱼骨灯烛,却也可以入水不熄,风吹不灭,那漆黑的地洞中聚集着浓密磁雾,不时有闪电从头顶掠过,现在有了鱼骨灯烛,再加上磁雾里迸发出的白光,尽可替代考古队一直在使用的矿灯。


    罗大舌头见这些鱼模样古怪,前后两对鱼鳍,颇像人的四肢,不免想起阴山古岛附近的行尸走肉,说不定这些鱼也是死人变的。


    高思扬听到这话,又看海中之鱼模样古怪,越想越是恶心,忍不住伏在艇边大口呕吐起来。


    胜香邻说隔绝在北纬30度地下之海里的史前鱼类,应该属于泥盆纪时期,那时候的鲨鱼还是有鳞的,多骨鱼盛行,缓慢向两栖生物转变,所以有些鱼好像生有短小的四肢,但肯定不是阴山古岛上的水鬼。


    高思扬这才感到放心,不过置身在菊石上,不分昼夜地在北纬30度水体中航行,最后一定会被磁山吸过去,以现在的状况,固然有命撑到那里,也得让大山中的伏尸拖去吃了,再退一步说,即便侥幸不死,仍会因接触磁山时间太长导致记忆消失,退化成半人半鱼的怪物。


    司马灰等人深知此事无可避免,但处在漂浮的菊石壳子上随波逐流,周围洪波汹涌,全是漆黑无边的地下海水,根本没办法控制航向,落到这种境地,再大的本事都无从施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受到之前的大地震影响,洪波翻滚的地下之海中,不时有骤雨降下,偶尔还出现凛冽如冰沙般的固态降水,环境恶劣至极,然而考古队竟能耐得住阴寒酷热,可能也与在地谷中服食过成型的肉芝有关,又有菊石壳子能够容身避险,否则性命早已不保。


    四个人就这样搭乘浮艇般的化石壳子,也分不清是在日里夜里,只是随着滚滚浊流,在地壳之下不断向前航行,却还存了求生的念头,尽量保存剩余的枪支弹药和矿灯电池,并且收集生物发光剂,多制鱼骨灯烛。


    这一天罗大舌头跟司马灰说起自打在缅甸野人山裂谷遇到“绿色坟墓”开始,到如今不过半年时间,却经受了无数变故,更见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物,想到宋地球、阿脆、胜玉、Karaweik、穆营长、通讯班长刘江河、“二学生”等等,这一路上真是死了太多人了,所幸在毁掉拜蛇人石碑之后,终于没让那怪物从深渊里爬出来,这次倘若能从北纬30度水体中逃出生天,回到家可真要给佛爷烧几柱高香了。


    司马灰觉得“熵”就像一部巨大的幽灵电台,内部存在强烈的生物电信号,活人被它吞掉之后,意识就会陷进一个没有出口的无底洞,在那里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熵”这个怪物变的,所以洞里的东西破坏掉之后还会再次复原,而且这东西活了上万年不死谁都奈何它不得,说是个古神也不为过了,一旦让它逃出去,必将引出一场无穷无尽的灾祸,就因为考古队不听劝告,总想解开那些不为人知的谜团,擅自接近了拜蛇人石碑,才陷进无底洞中,险些拉开了一系列重大灾难的序幕,此刻回想起当时被困在洞中的遭遇,仍不免心惊肉跳感到十分后怕,看来也是命不该绝没准还有机会逃离这无始无终的北纬30度怪圈,因此不能放弃希望。


    想是这么想,但这响尾蛇般的北纬30度地下之海,实在是进来容易出去难,除了那座浮在大海上的磁山,再也找不到任何参照物,接近磁山又会收到那些半人半鱼的水鬼袭击,还将面临失去记忆变成行尸走肉的危险。


    众人思来想去,面对着漆黑无边的茫茫洪波,都觉得前途凶多吉少,气氛立时沉寂下来。


    司马灰对其余三人说道:“我估计人类对地下之海感到恐怖,可能也不是事出偶然,其根本原因,在于古代拜蛇人引发的那次大洪水,这场特大的水灾淹没了许多陆地,毁灭了古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果,以至于人类在许多领域都不得不重新开始,现在人们对水下遗迹的高度敏感,以及对深水的无比恐惧,实际上正是源于人类对那场史前灾难的朦胧记忆,这北纬30度地下之海虽然可怕,咱们却对它的情况有所了解,总能找到途径脱身,此地最大的威胁无非来自那座磁山……”


    正说着话,就看远处有道惨白的电光掠过,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朦朦胧胧的黑影,似乎是起伏的山体轮廓。


    四个人同时闭口不言,目不转睛得望着前方,雾中的雷电却不再出现,海面上黑漆漆的一片,只听得波涛汹涌,却看不到远处的情况了。


    北纬30度水体循环往复,考古队搭乘载具在浮波中渡海航行,迟早会被地壳下的大磁山吸过去,但是具体时间无法估计,另外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近了磁山。


    那座孤岛附近有很多浸死鬼般的活尸,其祖先都是被吸在此处的遇难者退化,变成了半人半鱼的冷血之物,大都隐匿在深水和山洞里,习性悍恶凶残,过壁如履平地,最是难以对付。


    高思扬望到起伏的山体,忙把步枪抓到手中,紧张注视着附近水面,以防有水鬼突然爬上来。


    司马灰则是应变沉着,他扣上帽子,先将瓦尔特P38手枪的保险打开,然后把储存的鱼骨灯烛都装在背包里带在身上,只留几只交给胜香邻用来照明。


    罗大舌头立刻抄起加拿大双管猎熊抢,检查了一下仅剩的三发8号弹药没有受潮,当即装填在枪膛内,两眼盯着黑茫茫的水面,问道:“你们刚才瞧清楚没有,是那座磁山吗?怎么这么大?”


    第八话


    北纬30度大磁山


    这时又一道电光从半空掠过,矫若惊龙,司马灰借着闪电望去,前方山体起伏的轮廓朦胧隐现,犹如一尊漆黑的巨神,以亘古不灭的静默之资横卧在海面上,确实和上次看到的地形全然不同,不过那时考古队从神农架落进北纬30度水体,航行了无数个昼夜之后,才发现失踪的Z-615潜艇以及一个很大的洞窟,其实那洞窟就是化石空壳,它与Z-615潜艇都被磁山吸在周围,而考古队从未真正塌上磁山,加上当时又是漆黑无光,连这座孤岛的大致轮廓都没看清,此刻见山体规模大得超乎想像,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


    电闪雷鸣之际,距离浮波尽头的磁山越来越近,司马灰抓紧时间告诉其余三人:“这里波涛汹涌,又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所以无法从两侧绕行,如今只有穿越磁山,菊石空壳很快就会被磁山吸住搁浅,留在水面上容易受到攻击,到时侯应当尽快登上这座古岛,然后一路向前奔跑,途中不能停留,一旦被困住,两三天内就会被抹去记忆成为行尸走肉。”


    众人心知阴山古岛附近全是伏尸,在枪支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也是难以穿越,何况现在的装备,恐怕走不到一半就得被那些半人半鱼的东西拖去吃了,但眼看这形势有进无退,也只得横下心来铤而走险,手心里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颤动,众人身子都横着向前倾去,原来菊石空壳触地搁浅了。


    司马灰借着鱼骨灯烛往周围照视,看到前边就是漆黑的山体,当即握着手枪,第一个跳下来,罗大舌头等人也相继跟了下来,脚底下虽能站住,但那刺骨冰冷的地下水,几乎没过了膝盖,加之怒涛汹涌,将人身不由己地往前推动,四个人根本无法停留,被迫涉水前行,登上了阴山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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