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天下霸唱
    我压低声音对老外说:“老外,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这地方太吓人了。万一被发现了,咱俩就得让人家扔锅里煮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当涮羊肉。”


    老外纵然胆大包天,此时也不敢再看下去,与我打个手势,准备按原路返回。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是沿着墙向左侧走了二十多米,现在返身往回走,边走边把手放在墙上去摸刚才进来的那扇小门,小门和墙壁都是黑色,若不用手去摸,恐怕看不清楚。


    谁知,越摸越是心凉如冰!直往来时的那片墙壁摸出去四五十米,却哪里有什么小门。


    我怕是摸得粗略,错过了门,就又往回走,一点一点仔细抚摸高大的黑墙,最后彻底绝望了,墙上根本没有门。


    老外这时也傻眼了,刚才的冒险精神荡然无存,连连祈祷,声音都发颤了:“圣母玛丽亚啊……圣父圣子圣灵啊……一切的赞美和永恒的荣光都属于你们……请您告诉我……我该怎……怎么办?”


    我此时只想逃出去,懒得去安慰老外,抬头看了看那面黑漆漆的墙壁,墙壁足有三四米高,就算我和老外两人搭了人梯也不一定能越过去。


    这附近的院墙是出不去了,需另寻出路。我回过身来想再找别的办法,却发现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老外身后,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老外兀自不觉,还在墙边喃喃自语,满天神佛都快求遍了,一会儿中国话,一会儿又是外国话地唠唠叨叨。


    高大的黑衣人面无表情,更不搭话,悄然无声地伸出两只大手,分别抓向我和老外的脖子。


    他动作也不甚快,但是巨大的手掌给人以压倒性的恐惧感,我们闪避不得,都被他抓小鸡似的抓住。


    老外吓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我感觉脖子上像是被套了个冰冷坚硬的铁箍,越勒越紧,呼吸困难,窒息得也即将晕过去。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看了看我和老外,对抓着我们脖子的黑衣人耳语了几句。


    我感觉脖子上一松,被扔在了地上。原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好像是去世已久的孟师傅,他对我说道:“这里不能容得活人进出,天幸叫我撞上,念在咱们多年邻居的分上,就放你二人出去。你们切记日后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在此见到的情况,否则于人于己都是有损无益。你二人能答应吗?”


    我们捡了两条性命,就算是回去要戒酒戒色也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见只是要求不许提起此间的事物,哪里还敢不从,连声答应。


    我记起他刚刚去故居的事,就把孟家母女现在的住址告诉了他,他缓缓点头,神色悲伤。


    过了片刻,黑衣人说:“这里的门已经关了,今夜不会再开,你们就跳墙出去吧。”说完拎起地上的几具死尸,堆在墙边,尸体越堆越高。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我和老外可以靠尸体做梯子爬上墙头。老外作家的天性又发作了,这时候还不忘了问黑衣人:“为什么要煮死人?”


    黑衣人一边堆尸一边答道:“这些都是屈死的人,化为厉鬼纠缠在阳世,不肯安息。其实凡人生死之事皆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我等奉命将那些逾期不去阴间点卯的怨魂尸骨找来,用混元鼎煮了他的遗骸,那些亡魂也就魂飞魄散不能为害了。”


    老外得寸进尺,没完没了地接着问:“嗯……魂飞魄散是不是就等于灵魂被判死刑?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有没有宪法的依据?有些找不到尸体的又怎么样处理?”


    远处那座殿堂中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里面的官员好像又要出来查看,黑衣人不再回答老外提出的问题,放低声音连声催促:“快走,快走,若被他看到,再也休想出去。”边说边在后边推我和老外。


    我们踩着地上的尸体爬上墙头,因为天热,有些尸体可能又被水泡过,正在肿胀发烂,一踩就踩进尸体的腔子,好像在一堆烂泥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地费了不少力气才上了墙头。老外恶心得承受不住,满嘴大骂给自己壮胆。


    忽听身后远处有人说话:“何人在墙边聒噪?速速与我拿下!”


    第八话


    碟空和尚


    此时命悬一线,不敢回身向后看,二人在墙头上见墙外黑洞洞的看不清高低,但是为求活命,也顾不上跳下去会不会摔死,闭上眼睛一缩身就跳将下去。


    我落在地上,心脏狂跳,感觉四肢所触绵软轻柔,睁开眼一看,原来我穿着衣服和鞋正趴在自家的床上,窗外曙光明媚,正是早晨。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乱,是梦,还是真实?昨天晚上……


    苦苦思索,把昨天的所有细节逐一整理,始终是不明究竟,难道是我回家放古瓶的时候就睡着了?


    鼻中闻到一股恶臭,仔细一看,自己的手足都沾满了深绿色的液体,黏黏稠稠的尚且未干。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洗澡换衣,把床单枕头全扔进了垃圾箱。


    拿出医院开的缓解精神压力的药,吃了几片。


    一喝水就感觉肚子很饿,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我他妈的也搞不清楚了,反正是因为呕吐得胃里没食,所以饿得难忍。


    我前些日子一直不在家,冰箱里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不过桌上有半包昨天吃剩下的饼干。我拿起饼干却发现不太对劲,少了很多,仅剩的一两块,还似乎都被老鼠啃过。


    他奶奶的,又闹老鼠了。我们这一片是老楼,卫生环境不太好,也曾闹过鼠患,不过后来有只大野猫在附近出没,经常捉老鼠为食,小区周围没被猫吃掉的老鼠就都销声匿迹了。想不到隔了多时,这些死不绝的老鼠又出来偷吃的。


    我到隔壁敲开了老外的家门,一边问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在老外冰箱里翻出吃的喝的,流水般地塞进自己口中。


    老外说:“哥们儿刚才还纳闷呢,今天一大清早怎么也听不见鸟叫?原来皇军到哥们儿家扫荡来了,把小鸟全都吓跑了……你他妈给哥们儿留点,哥们儿也没吃早饭呢。”


    老外也挤过来跟我抢夺食物,顷刻间两个人就把冰箱里所有能吃能喝的东西扫荡一空。


    我吃得有点急,胃口不太舒服,倒在老外家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问老外:“咱们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俩人一核对昨天晚上的事,都吃惊不小,竟然做了同样的梦。不对,那就很难说是个“梦”了。


    上午赶到公司里,跟阿豪、臭鱼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随后找个清静地方补充睡眠。一直睡到下午,我叫了辆出租车,直奔11路公交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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