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天下霸唱
    我说:“其实你就写你现在住那屋的事就够吓人的了,还用得着写别人家的事吗。”


    老外好奇地说:“哥们儿那屋?怎么吓人了?”


    我说:“啊,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你是去年秋天搬来的,之前那家住户姓孟,他们家的怪事可多了去了。”


    老外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声催促:“张,你说详细一点,让哥们儿记录下来。准备好了,快说,快说。”


    我把以前隔壁孟家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些。


    第六话


    深夜奇遇


    孟家共四口人,孟师傅在小区的垃圾转运站工作。


    他妻子在北京开亚运会那年中了风,成了瘫子。只能坐在家里糊纸盒,还做些针线的活计,贴补家用。


    家里还有个孟师傅的老娘,孟奶奶,她常年患哮喘病。孟师傅两口子还有个女儿,叫孟洁,才十六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别看年纪不大,那模样那身段,往那一站,什么巩俐啊章子怡啊,全得靠边闪。


    孟师傅家的日子过得难啊,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垃圾转运站能赚几个钱?孟师傅业余时间就接点零活,帮人修个屋顶、通个地沟什么的,一年到头没黑没白地工作。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孟师傅帮人通完下水道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为什么说是人影呢?因为看不清楚,就好像这人在磨砂玻璃后边似的,虚虚乎乎的。


    那个人影,脸冲着墙,一动不动。孟师傅以为是贼,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这一拍不要紧,就好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全身如坠冰窟。那人影也扭过头来,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没有嘴的脸,冷冷地对着孟师傅。


    您想啊,大晚上,在胡同里,有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近在咫尺地对着你,那是种什么感受?


    孟师傅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有上早班的路过那条胡同,这才发现孟师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就赶紧给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孟师傅就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到医院扎针吃药,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脑子又出问题了,他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包括亲人同事邻居朋友,挨个骂。


    而且口音也变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骂起人来十分恶毒。


    有走南闯北到过地方多的人,说孟师傅现在的口音是吉林长春那边的方言。大伙都觉得奇怪,老孟一辈子没离开过本市,在哪学的这一嘴地道的东北话?


    孟师傅的娘孟奶奶,记得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村里也出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有个会算命的老头,说这种情况叫“撞克”。


    孟奶奶凭着对当年的记忆,模仿着当年算命先生折的纸人,自己也用黄纸照猫画虎地叠了一个,然后把纸人贴在孟师傅前额,用针想扎纸人的脚。未承想,当时孟师傅神志不清,他一躲,这针就扎到了纸人的左眼上。


    只听一声怪叫,孟师傅颓然坐倒在地,随后竟然痊愈了,身体好了,神志也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病好了这是好事啊,其实不然,孟家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转过天来的晚上,孟师傅的老婆,坐在床上用剪刀剪纸盒,她女儿躺在母亲身边看书。孟师傅的老婆觉得后边有个人拍了她一巴掌,全身立即打了个冷战,手中的剪刀拿不稳,一下落在躺着看书的女儿脸上。


    您说巧不巧,孟奶奶用针扎纸人的左眼,孟师傅老婆手中掉落的剪刀正插在女儿孟洁的左眼上。


    剪刀插在孟洁的眼珠上,直挺挺地不倒,一行黑水混着鲜血顺着孟洁的眼眶流到脸上。当时孟师傅不在家,家里只有孟奶奶和他老婆,全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孟奶奶先回过神来,连忙到我家找我帮忙。我又叫了邻居老马,一起帮着把孟洁抬到医院。


    孟洁生命没有危险,但是眼睛瞎了,医生说流出的黑水就是眼球里的液体。这时又传来噩耗,孟师傅在垃圾转运站心脏病发作,没等送到医院就死了。


    孟奶奶折腾了一夜,又受到儿子死亡的打击,哮喘病发作,抢救不过来,也死了。


    紧接着,孟师傅的老婆也疯了,天天胡言乱语,一看见穿白衣服的就吓得尿裤子。


    剩下这一对残疾的母女,为了生活,就把房子卖了,住到郊区。后来新的房东觉得房子不干净,自己不敢住,就租了出去。


    我对老外说:“正好你这大鼻子傻帽儿找房住,一看这房租金还挺便宜,屁颠儿屁颠儿地就跑这住来了。”


    老外问:“他家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说:“听懂这方面事情的人说,孟师傅那天晚上确实是‘撞克’了,应该找个懂行的来惊动惊动,可以用针扎,或者用鞋底子拍,然后烧纸上供了事。可是孟奶奶根本是一外行,不知道扎纸驱邪的办法,结果惹了麻烦进门。”


    老外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摇头叹息,很同情那一家人的不幸遭遇。问我要了孟家母女的现住址,说是改天要去采访采访,顺便给她们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我们正聊着天,阿豪也到了,于是等臭鱼唱够了,大伙就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吃饭的时候阿豪说他打听到了一个高僧,那高僧在11路公交总站摆摊算命看风水,据说很灵,去的人太多,晚了都排不上队,让我明天抽空去那找高僧看看为什么总做噩梦。


    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喝得都有些多了,臭鱼又吐又闹,阿豪开车把臭鱼送回家。我跟老外慢慢走着回家。


    这时已经很晚了,月白风清,夏天的夜晚,难得这么清爽。我喝得虽然有点偏高,但是还算清醒,跟老外俩人晃晃悠悠地到了楼下。我经过一楼的姚家门前时,又看了一眼门上的封条,显然没有人进出过。


    三步两步到了我们住的二楼,一抬眼冷不丁看见老外家的门前站着个人,我的酒意一下就没了,全身都觉得冷飕飕的,汗毛倒竖。


    老外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呢:“喂……你在我家门口……想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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