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海底漫步者
    就算只是挂名剑道部,也要让剑道部的人见识一下我雄马大人的厉害!


    内田雄马在进入男更衣室前看了一眼正在包头巾的福泽冬美,目光有些怜悯——希望不会给她留下终身阴影,不过无所谓了,没胸没屁股不算女人!


    第八章


    还是我更强


    很快内田雄马就换好了衣服护具出来了,将竹剑挥舞了几下找了找手感便蹲踞到了赛场起始线前,而另一边起始线前福泽冬美已经正座等待多时。


    大正堀充任裁判,通常正式比赛需要三个裁判,但这种社团内的练习赛一般也就这么凑合一下了。


    大正堀就位,大叫一声:“致礼!”


    双方互相行礼,大正堀又叫了一声:“准备!”


    随着口令,福泽冬美双手持剑缓缓起身,端端正正摆了个中段构架,而内田雄马则把剑高高举过了头顶,看起来威猛不凡——他和福泽冬美身高差有近三十公分,就如同大人面对小孩,自然显得格外霸气侧漏。


    式岛律皱了皱眉,小声骂了一句:“这家伙!”


    北原秀次闻声侧了侧头,问道:“怎么了,式岛君?”


    式岛律似乎很不满,“他太狂妄了!”他说着望了北原秀次一眼,见他脸上有不解之色,明白他没练习过剑道,便详细解释道:“一般剑道通用的起手分五种,上段式、中段式、下段式、八相式、肋腰式……”


    式岛律说得很简略,但北原秀次理解能力不错,听了片刻后明白了。


    上段式利于进攻,但胸腹皆露,门户大开,防守偏弱;


    中段式攻守平衡,进可攻退可守,属于最常用的,而且有个好处在于剑尖对人,就算对方速度极快,比赛一开始就一剑劈来正中脑门,那也容易被剑尖戳到。而剑道本质上追求的是杀死敌人而不是和敌人同归于尽,所以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判对手无效打击——杀了敌人你自己也死了那毫无意义,又不是培养刺客死士。


    下段式则是剑尖指地,防御为先,出手大概只能接下撩和格档,多用于防守反击或是消耗战起手,不过经过了剑道运动多年的发展,因后续变化太过单调导致胜率太低,渐渐被淘汰了。


    八相式适用于群战,讲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现代剑道这种单对单的体育项目中用处不大,用的人很少。


    至于肋腰式则是把剑刃藏于身后,使敌人难以判断出手方向和剑的长度,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现代剑道比赛中的竹剑是规定长度,所以……


    基本上起手式就这五种,像是单手右上段起手之类的另类,也是脱胎于这五个基本构架,离不了太远。


    眼前只看起手式,内田雄马明显没把福泽冬美放在眼里,觉得对方就算练习时间较长,但他身高臂长力量皆有优势,对方不可能逆了天,八成想着也一击把福泽冬美打跪了好大出风头——旁边有个学姐长得不错,勉强能划进剑道美少女的行列,正看比赛呢!


    这该算是内田雄马心性不够沉稳了,北原秀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转而轻声问道:“这种比赛怎么判定胜负?打倒算赢吗?”


    “不是的,北原君!”式岛律观察着场内,发现内田雄马一动身上的腰垂没扎好松了,大正堀正一脸怒火的让他重新绑紧,便粗粗解释了起来。


    剑道虽然是由剑术发展而来,继承了剑术的很多传统,但和剑术那种以砍翻敌人为目的的格斗技不同的是,剑道是种体育比赛项目,有着严格的器具、得分、计时等规则要求。


    比如练习剑术一般用木刀,甚至是开刃木刀——别以为木刀砍不死人,而且好木料不比真刀轻——而剑道比赛用空心竹剑,即便失手打到了没有护甲保护的地方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又比如必须做出有效打击,即保持“气体剑一致”:


    气指“气合”,以精神饱满的声音叫出打击位置,以免是瞎猫碰了死耗子;体指的是用端正的姿式打击有效部位,也就是面部,喉,胴,手等有护具保护的地方,如果攻击到没有护具保护的地方,比如恶意去砍刺对手的腿脚,大臂之类的,导致对方受伤便会被直接判负;剑则是指用竹剑刃筋及前端占总长约四分之一长度的部份实施打击,若是换成真刀,就是最有杀伤力的那部份。


    在以上三点都做到了,还要保持“残心”,也就是攻击完后仍然保持足够的警惕心和气势防止对方垂死反扑,比如快速脱离对方反击范围,或是直接做出补刀的姿式。


    只有这样攻击才算得分,放到比赛中,一击定胜负或是三局两胜就看赛制规则了。


    至于其他规则还有很多,比如在比赛时用语言迷惑甚至辱骂对手会被直接判负;像是故意伸脚去绊对方,用手去抓对方的竹剑,用拳头打人之类的更不用说了,通通算犯规,扣分或是直接判负,甚至赢了后大声欢呼也算不尊重对手,同样判负。


    式岛律讲解完了,便专心致志看着场内,那里大正堀已经检查完了内田雄马的护具,确保将受伤机率降到了最低,这才离开了中间的白叉点,用力向下一挥手,大叫道:“开始!”


    “啊啊啊啊————!”随着大正堀的一声口令,福泽冬美维持着中段式没动,但身子却猛然崩紧了,像是突然又小了一号,同时发出了令人震惊的巨大咆哮——很难想像她这么一个小人能够发出这样的动静,而咆哮声中充满了一往无前决一死战的迫人气势!


    内田雄马呆了一呆,就连准备向前踏步的脚都迟疑了一下,而福泽冬美眼神一缩,在内田雄马步子将落未落时,身子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的弹簧一般猛然弹起,一个重重踏步,挺剑直刺,再次咆哮:“突突突——!”


    “咚”的一声巨响,内田雄马应声而飞,直接滚出了场外——他想耍帅摆了个上段式,又对被福泽冬美的咆哮声夺了心志,竟然反应不及,毫无还手能力就败了。


    北原秀次和式岛律霍然起身,但胜负一瞬间,连惊叫都来不及,赶紧向着内田雄马奔去。


    场内一时寂静无声,连身为裁判的大正堀都失神了。突刺需要很强的力量、速度、眼力以及机会把握能力,成年女性剑士都很少用,更别提高中女生了,也就全国大赛赛场上偶尔能见一次,而且在练习赛中用这种招数有点过份了吧?


    突刺和砍劈不同,刺不准位置,比如刺到无甲处很容易导致受伤。


    好在福泽冬美刺得准,甲面护具有个下垂延伸,一块厚厚的树脂板护住了咽喉位置,但就算这样内田雄马还是闭过气去了,虽然大部份是摔的,但一剑能把一个五十多公斤的男生捅飞,这已经很令人咂舌了。


    福泽冬美满意的甩了甩竹剑,觉得自己虽然苦读了一年没怎么练习,但自幼练下的剑术倒也没退步多少。她踱着小步子走到了内田雄马面前,看了一眼内田雄马还在迷迷糊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张嘴就得意洋洋嘲笑道:“哎呀呀,疼不疼呀?别怪我,要怪就要怪你和北原同学混在一起!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管好嘴巴!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北原秀次忍不住望向了福泽冬美,挑了挑眉。你赢就赢了,这没什么可说的,怪内田雄马技不如人,但你再追过来嘲讽就有些过份了吧?更何况内田雄马就算自大了一些,但也不算得罪了你吧!


    而且又关自己什么事?因为和自己混在一起就得挨揍?


    他挡在了内田雄马身前,沉声问道:“福泽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泽冬美目光马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北原同学啊?在生气啊?哈哈,别急别急,轮到你了哦!啊,你应该不敢了,真是可惜……你的跟班替你挡了刀哦!”她的声音蔑视中带着欢快,似乎能让北原秀次吃瘪,哪怕只是恶心恶心他也能让她心里十分舒服,像是出了一口极大的怨气,“不敢我也能理解……嘿,你就算考赢了我一次又怎么样,综合起来看啊,还是我更强!”


    第九章


    小野一刀流


    北原秀次望着福泽冬美,但隔着面甲只能从缝隙间隔里看到她明亮的双眼——他还是没搞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个小萝卜头,似乎和入学成绩有关,但他又不是一位,上面还有一个人呢,就算找麻烦也不该先找他才对。


    不过面对挑战,他也没申辩他从没接触过剑道这项运动,目前更是文弱书生一枚,杀鸡都有些费劲,只是缓缓起身直视福泽冬美的双眼。


    他幼年的经历告诉他,面对无故挑衅时绝对不能软弱应对,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软弱一次,那接下来就是无止尽的麻烦。若是如此反而不如放手一搏,宁可挨顿胖揍也要咬上对手一口,好提高对方获得快感的成本!


    更何况,他不喜欢被别人针对,哪怕对方是个女生……他有些生气了。


    如果福泽冬美再挑衅,打不过也得打!


    他刚要说话,但不料身边的式岛律比他更快起身,直接愤怒质问道:“以你的实力不需要用突刺也能赢,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招数!”


    他眼圈竟然有些泛红,这让福泽冬美愣了一下,但她马上不甘示弱道:“那他为什么要用上段式?辱人者人恒辱之,他这是自取其辱!而且突刺怎么了,我从小到大挨过的刺击数都数不清,难道剑道规则中不允许使用刺击?他太弱也怪我?这么弱还敢瞧不起别人,他哪来的这么大自信?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活该!”


    她的小嘴和机枪一样,“叭叭”一顿乱扫,顿时让式岛律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握了握拳怒道:“好,好!活该?啊……活该?那我来和你打!”


    福泽冬美不肯,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式岛律又没得罪过她,不屑道:“我没兴趣和你打,小白……北原同学若是不敢便算了,欺负弱小不是我的风格。”


    她倒是理直气壮,但这话在式岛律听起来就是侮辱了,别说脸了,连脖子都气红了,转身就要去更衣室换衣服穿护具,只是这时已经检查完内田雄马的大正堀猛然爆发了:“够了,这是剑道场,以礼持剑,不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他也不傻,听了几句也觉出福泽冬美和这三个人不对付了。什么测试、练习赛,纯粹就是这伙人在找理由合法斗殴。


    福泽冬美不想和高年级学长硬顶着来,直接闭了嘴,而式岛律还是很愤怒,叫道:“但……”


    “发生了什么事?”门口传来一声暴喝,“为什么不练习都围在那里?刚丢完人你们不知道什么叫知耻而后勇吗?上次县大赛输得还不够惨?”


    几个凑过来看热闹的部员一哄而散,跑去自行练习了,而式岛律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回头道:“姐姐,您……您回来了!”


    “在学校叫我前辈,在社团叫我部长!”式岛律的姐姐大踏步走进了道场,她用白色的布带绑着高马尾,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看起来英气勃勃,脸型五官和式岛律非常像,柳眉凤眼,薄薄的红唇闪着湿润的光泽,但同样的五官式岛律看起来有些阴柔气,她却偏偏阳刚气四溢,肤色也比式岛律暗一些,呈现出一派活力健康之色。


    她快步走到了近前,环视了一圈众人后将躺在地上装死狗的内田雄马一把揪了起来,看了一眼后又随手丢下,说道:“不是大伤,没事!”接着又转头冷冷望向了大正堀。


    刚才充满了前辈风范的大正堀这会儿尾巴也夹起来了,连忙很狗腿的附耳上去将发生的事捡着重点说了一遍,式岛律的姐姐目光马上转向了福泽冬美,而福泽冬美已然摘了面甲,仰着小脸沉静以对。


    两个人对视了一小会儿,式岛律姐姐目光渐渐转为了欣赏,柔声道:“吃了很多苦头吧?”


    福泽冬美人矮臂短,体重所限先天力量也肯定较小,能有今天的实力肯定付出了比平常人更多的努力,流了更多的汗水。


    对方首先示好,福泽冬美便低头道:“这正是修习剑术的目的,锻炼体魄,磨练精神!前辈,我并不觉得是在吃苦!”


    “好!”式岛律的姐姐拍掌称赞,也低头回礼,“我是三年级的式岛叶,剑道部部长,以后请多关照!”


    “我是一年级生福泽冬美,以后请多多指教,部长!”


    式岛叶一挥手,示意几个人都跟自己去办公室,边走边问道:“不必客气!福泽,你是在外面道场学习的剑术?”


    福泽冬美跟在后面答道:“是家传的。”


    “古流剑术?”


    “是,小野一刀流外传。”


    “外传?偏向实战,不错……去年我关注过国中比赛中的好手,没听过你的名字,你国中时没参加过比赛吗?”


    “没有,前辈。”福泽冬美并不是个愣头青型的,她深谙学校生存之道,对前辈十分客气,有问必答,乖巧无比。


    “那怎么高中改变主意了?”


    “我想考入名古屋大学,我看到电视上升学指南里有说过,名古屋大学对有剑道社团经验的学生比较偏爱,认为在剑道社团中取得过成绩的学生自信心强,斗志旺盛,积极进取的同时也能承受更大的压力,不会在竞争中轻易崩溃,所以我打算加入剑道部以丰富自己的学生履历。”福泽冬美直言直语,十分坦率,而这似乎让式岛叶更欣赏她了。


    前面一大一小两个女生边走边聊,福泽冬美抽空回过头来,得意一笑,偷偷做了个鬼脸。顿时让后面的式岛律脸色铁青,而被扶着的内田雄马垂头丧气,北原秀次沉默无语——有实力的人比较容易得到尊重,这天下到哪里都一样。


    式岛律步子一顿,怒声叫道:“姐姐!”


    式岛叶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说了在学校叫我前辈,你没耳朵吗?”说完又转回头去,再次和福泽冬美聊了起来。


    式岛律脸色铁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北原君,雄马,咱们走吧,这剑道部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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