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烛
碗中的药汁呈乌黑稠密状,带着几分光泽,药渣滓显然已经让人细心的用纱布过虑一遍,少年接过药碗,轻轻低头一嗅,一股黄莲粉的苦涩味道直冲鼻间,看来古代的中药和现代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这种味道。
怪不得中医这么容易就没落了,与没有任何味道的西药相比,单是这个苦味也没有多少个人受得了,要知道吃苦耐劳虽然是流传千古的传统美德,但是如果能不吃苦的话,只要疗效一样,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轻简方便的成品药的,毕竟几千年来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公子,要不先吃块果子。”见到少年有些迟疑不决,秋儿小声的建议道。
“质儿,来,吃块果子。”惠夫人属于行动一派的,没有等少年作出回应就用筷子挟了块蜜糖果子递到少年的嘴边。
少年稍微偏头避开,嘴唇轻轻的碰到碗口边,根本没有多余动作,瞬息就把一碗药汁灌进了肚子里,少年心里十分明白,喝中药最忌讳中途阻滞,长痛不如短痛,话虽如此,但是那浓郁苦味还是让少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公子,漱下口。”秋儿欢喜的接过空荡荡的药碗,随手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知情识趣的递上了碗清水。
漱口,那还不至于,少年喝了两口清水,觉得舌间的苦涩已经消去,正欲举袖拂去嘴角的药汁时,惠夫人已经拿着香帕仔细认真的擦拭着,温暖而熟悉的感觉慢慢的在少年心底复苏了,这个场面似乎似曾相识,少年陷入了沉思之中。
“质儿,吃块果子。”惠夫人不理会还在发呆的少年,轻巧的将一块蜜饯塞进了少年的口中,眉宇间尽是笑意,丝毫没有觉得少年干脆利落的喝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舌头的苦涩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口中充满的甜蜜,少年灵光一闪,原来这是属于楚质的记忆,从记事时起,惠夫人含辛茹苦关切楚质的场景慢慢浮现出来,也不知道是感到还是感染,少年心中酸楚,眼眶里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质儿,你受委曲了。”惠夫人一楞,似乎想起了什么,心里也自然不好受,明亮的眼眸也带上雾气,不由自主的搂着少年虚弱的身子。见到这个伤感的场景,秋儿轻轻抽动着小巧可爱的琼鼻,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委曲?少年仔细的思索起来,身上的伤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吧,突然间,少年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的片段,使得少年恍然大悟。
知道事情原委后,少年肚子里燃起了怒火,正准备开口谴责某人时,却忽然觉得脑袋一沉,身体一重,眼皮直打架,迷糊之中看了满是焦虑的惠夫人一眼,勉强摆了下手,即刻失去的意志。
“惠夫人,公子怎么了?”听到房内惠夫人的惊恐声音,秋儿慌忙闯了进来。
“没事,药汤起效了,质儿睡了过去。”认真仔细的检查一遍,轻轻的为少年盖了张丝被,惠夫人眼中露出安慰之色,随即却淡了下来。
聪明伶俐的秋儿有些明白惠夫人的心思,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解开惠夫人的心结,只好乖乖的退了一旁,勤快的收拾起桌子上的药罐子。
“秋儿,你把质儿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大人没有?”惠夫人白净的秀容浮出一缕忧愁,血浓于水,难道他还不肯原谅质儿不成?
“惠夫人,小婢昨晚已经和大人说了公子的情况。”秋儿身子一滞,低声细语的道,刚准备把当时的情形全盘拖出时,发现惠夫人的忧虑,秋儿生生的忍住了。
“他的心就这么狠,质儿差点……,难道连过来看望一眼都不成吗?”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整个府邸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他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连人影都没有见,惠夫了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大人公务繁忙,一早就已经出门了,可能要晚上才过来。”秋儿小心翼翼的道,可惜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秋儿,你到三叔那里跑一躺,把质儿的染病的事情告诉他。”过来问候一句也不能耽误多少时间啊,看着床上不时呻吟的少年,惠夫人暗咬银牙,哪怕因此招来他的不满,也不能让质儿受委曲。
“小婢这就去。”秋儿的心里可没有这么多道弯,知道公子与三大人的感情深厚,听到惠夫人的吩咐,秀美的明眸一亮,三两下把药碗收拾好,兴冲冲的奔了出去。
“质儿你放心,只要三叔来了,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把那一丝不安藏在了心灵最深处,惠夫人温柔的按抚着少年的身子,希望他睡得安稳一些。
时间飞逝,少年迷迷糊糊的醒来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过了片刻,少年完全清醒,心里暗叹为自己治疗的大夫医术果然高明,喝了一碗药,睡了一觉,醒来后只觉得身子好转了许多,除了脑袋还有些昏沉之感,喉咙的燥热已经散去,背上火辣感觉也消去大半,感觉好像有人给自己上过几次药了。
不过就是觉得体内的肌肉骨骼阵阵酸软麻痛,身体的气血似乎也不怎么流畅,手臂都麻木了,少年轻轻的抽了下手臂,却发现身旁俯卧着一个人,把自己的手臂当成了枕头,少年眼睛一眨,从衣饰身影看,除了惠夫人还有谁?
“质儿。”
听到惠夫人迷糊却带着深情的呼唤,少年也有些触动,鬼使神差的轻声答应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自己也没有办法,想要生存下去,冒名顶替那是必然之事,况且在天下人的眼中,自己就是楚家的二公子,楚质。
少年心里快速作出了决断,心里似乎也感到轻松了许多。
轻轻抚掠惠夫人有些凌乱的柔顺青丝,少年……楚质心中涌起柔情,在记忆之中,楚家上下能给楚质亲情依赖的除了那个三叔外,也只有她了。
觉得发间有些不舒服,惠夫人伸出素手抚了下,碰到楚质的手后,惠夫人猛然惊醒过来,看到楚质那张淡淡的笑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质儿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知儿莫若母,惠夫人敏感的察觉发生在楚质身上的变化。
可是再次看到楚质轻手为自己整理发丝时,惠夫人心里充满了欢喜,质儿确实变了,不过这说明质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惠夫人涌起伤感之余,心里面更多的是欣慰。
“娘亲,辛苦您了。”楚质感激说道,虽然昏睡过去了,可是隐隐约约之中,他还是感受到惠夫人的细心照料,为了防止自己翻身碰到伤口,还不时纠正自己的睡姿,而且不知道为自己涂了几次的药。
第三章
三叔来探
“傻孩子,这都是娘亲应该做的,有什么辛苦的。”惠夫人美丽的眼睛盈起了点点泪花,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关心自己了。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惠夫人连忙拂去泪花,恢复了端庄娴静的姿容,答应一声,房门推开了,秋儿踏着优雅的小碎步走了进来。
“公子醒了。”秋儿小脸上泛起了灿烂笑容。
“刚刚醒来,精神确实好了许多。”惠夫人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我想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痊愈了。”楚质笑道,也不知道是大夫开的药确实有效,还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好,清晨时的那种晕眩高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估计是两者结合,才会有这么快的疗效吧。
“真的。”惠夫人明眸一亮,十分自然的搂住楚质,用光洁玉润的秀额轻轻碰触楚质的脸颊印堂,半响之后确认楚质体温已经下降,这才满心欢喜的放开。
“公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见到楚质神情有些扭捏,清秀的脸庞也泛起几分红晕,对惠夫人的动作有点儿抵触,想挣脱惠夫人的怀抱,却似乎在顾忌什么,只能强行忍着一动不动,秋儿在一旁看得稀奇,不由秀气的抿起了小嘴,轻轻调笑起来。
“那是自然,质儿今年虚岁十五,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娶媳妇了。”惠夫人笑着说道,心中也有几分唏嘘,才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个头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哪怕他以前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从自己身上掉出的肉,自己不疼他能疼谁啊,况且看质儿现在的模样,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喝药的时候没有再哭喊叫苦,还知道关心自己,确实比之前长进多了。
郁闷啊,才醒来就被两人美丽女人调戏了,楚质露出尴尬的笑容,正待说句话反驳的时候,门外却传来阵阵轻微的哗然之声。
“秋儿,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惠夫人细细的眉尖紧了起来,质儿身体初愈,正需要静心休养,自己早就吩咐下去,没事的话不要喧闹,说话也要轻声细语,难道是自己平时为人太过谦和,所以有些人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成?平时也就罢了,但是为了质儿,有必要让某些人重新认识一下楚家的规矩了。
“惠夫人,是三爷来了,说要探望公子。”察觉惠夫人心中的怒气,秋儿不敢怠慢,匆匆的奔了出去,片刻功夫又匆匆赶了回来,红红的小脸蛋带着兴奋之色。
“这么快!”惠夫人脸色一滞,回身看着神采奕奕的楚质,按她的本意,把楚质得病的消息告诉三叔,让他过来关心一下楚质,如果楚质的情况恶化了,也有请他帮忙照拂的意思,可是没有想到楚质居然恢复得这么快,看情形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三叔知道这件事,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质儿,三叔来了,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委曲,但都不能胡言乱语。”听到三叔要来探望楚质,人是自己请来的,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借着为楚质整理衣裳的时候,惠夫人细声柔语叮嘱起来,可是秀雅的容颜上却带着一丝无奈。
什么叫胡言乱语,楚质感到有些迷糊,还有,这个三叔是什么人啊?楚质仔细的回想着,希望可以从脑海里找到答案。楚质的沉思让惠夫人心中的忧虑更增,可是这时候也不适合教导,还以为三叔知道消息之后,也要到明天才会过来的,起码给自己一个回缓的时间,哪知道他居然连夜赶到了。
希望事情别闹大了,这时候惠夫人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带着满腹的心思与秋儿走了出去,到隔壁的阁房等候,虽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可是没有夫君的陪同下,为了避嫌,两人不宜亲自见面。
而这时楚质也从脑海里找到了“自己”的记忆,三叔,楚潜,开封府祥符县知县,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个侄子,如果自己受到了什么委曲,他都毫不犹豫的为其出头,有时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楚洛翻脸。
怪不得惠夫人叫自己少胡言乱语,原来是有前科的,“翻阅”过以前的记忆,楚质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像是在几个月前吧,“自己”刚从家里领了那个月的零用钱,可是转手间马上就花销完毕,一时糊涂之下,干脆跑到楚潜那里哭述,不过却没有说实话。
用花言巧语哄骗楚潜,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到零用钱了,可怜在处理公务时英明神武的楚潜,知道二哥楚洛平时对楚质就不怎么待见,所以丝毫没有怀疑楚质是在撒谎,况且楚潜也异常疼受与自己投缘的侄子,非常干脆的给了楚质几贯钱,让他用完了再来找自己。
按理说事情到此也就完了,楚质平时也不愁吃穿的,月钱也是可有可无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几贯钱够他花销几个月了,不过楚潜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侄子也是楚家的血脉,凭什么二哥你厚此薄彼,也没有核查事实的真相,便怒气冲冲的跑到和楚洛大闹起来,而且还惊动了两人的大哥,在审官院担任同知院的楚汲。
在楚汲的调和下,纷争平息了,冷静下来的几人,一查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回轮到楚洛怒气勃发了,抄起竹鞭扬言的好好教训逆子,任惠夫人怎么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楚潜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就算怎么疼爱楚质,心里也应该有一些气吧,况且老子教训儿子,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楚潜的行为好像有些反常,在得知楚洛准备要动鞭子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招呼都没有打一下,拉着楚质就往外跑。
众人都楞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潜已经带着楚质到了祥符县衙门,当楚洛找上门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数个衙役,而楚潜根本没有露面,无奈之下,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郁闷的回家,大嚎几句不孝子,不过楚潜是事主,连他都不追究责任了,过了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也就淡化了。
但楚质还是不敢回家,最后还是思儿心切的惠夫人想出了个主意,让楚质学习古人,负荆请罪,话虽如此,但有楚潜和惠夫人在一旁护着,就算有心借此机会教训楚质的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轻拿轻放,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第四章
善意谎言
从记忆里找到了答应,楚质露出了笑容,虽然从记忆里知道,其实那件事情是有隐情的,自己当时隐瞒了部分事实,但是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三叔,自然要好好欢迎他,说不定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人家呢。
顺手摸了下头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自我感觉还不错,虽说身体还有些发虚,但是楚质还是在床脚找到了鞋子,也没有仔细绑好绳带,就这样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阁楼之外,一位相貌儒雅,带着几分威严之色,大约三十多岁的文士正静静的背立在台阶下,脸色看似平静,可是眼珠不是流动焦虑的神色,忽然听到身后吱的一声,文士连忙回身一看,只见楚质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质儿见过小叔。”三步作两步晃到了文士的身边,楚质亲呢的叫道,正好弯腰鞠躬,却被楚潜伸手抚住了。
“质儿,既然身体不适,那就要安心在房中休养,外面风头大,你出来做什么。”楚潜声音温和,却带有责怪之意,也没有待楚质反应,就搀着楚质往房里走去。
楚质当然不会挣扎,在楚潜的扶持下返回房中,可能是走了几步路的原故,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血气上涌,脸色反而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苍白。
“也不知道昨晚怎的,一时不慎受凉了,身体有些不适,却不想为了此事惊动了小叔,累得小叔前来探望,真是质儿的罪过啊。”客气的请楚潜落坐,知道楚潜是一县之主,平日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公文,现在却连夜赶了过来,对自己的关心程度可见一斑,楚质自然要感激道谢,而且既然惠夫人让自己别胡说八道,那自己就撒个善意的谎言吧。
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楚质对这些客气道谢的话当然不会陌生,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一天都不知道要说多少遍,对楚质来说,其实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根本不用花费心思琢磨,可是在楚潜和隔壁的惠夫人秋儿听来感受却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以前的楚质是什么样的人,说好听些是个公子哥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懂得坐享其成,认为自己享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在父亲楚洛的压制下,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性格也特别内向,唯唯诺诺的,似乎还有些怯懦,说话时吞吞吐吐,有时候根本不知所云,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
惠夫人和秋儿在隔壁,感受可能没有楚潜的深,见到平时懦弱,甚至有些自卑的楚质变得沉稳,从容不迫,这让楚潜感到惊喜交集,忍不住直直的盯住楚质上下打量。
“小叔,怎么了,莫非是质儿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被盯得有些发毛,楚质悄悄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妥,小叔是在高兴。”楚潜爽朗笑了起来,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质儿说的话是不是有人教的,单凭他说得这么流利顺畅,都值得自己高兴了,隐隐约约之中,楚潜似乎觉得,小时候聪明伶俐的楚质似乎又回来了。
“喝了几服药,质儿的身子已经无恙了。”以为楚潜是看自己气色不错,知道自己身体康复在即,所以高兴的,楚质悄悄松了口气。
“睢你的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无恙。”勉强抑制心中的兴奋,楚潜关切询问起来:“请大夫来诊治过了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早上的时候,大夫已经来过了,只是一般的寒气入体,喝了药,驱了寒就没事了。”虽然当时有些迷糊,可是隐约之间听到了黄仁安与秋儿对话的只言片语,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背上的鞭伤过重,导致自己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感冒了,不过既然惠夫人不希望自己把事实真相告诉楚潜,那楚质自然不会全部明说。
“那就好。”紧张的心情缓和多了,楚潜略带安慰的笑了起来,视线非常自然的从楚质身上移动一下,余光忽然瞄到一物,楚潜也没在太在间,随意一看,目光忽然一凝。
身为一县之长,楚潜自然没少开堂断案,几年时间虽然不敢说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可是无论是经验还是思维能力都得到极大的锻炼,有时候只听几句话,或者看见某物,就能大致把事情的原貌推测出来。
而如今楚潜看到的却是大夫为楚质诊治时,用剪刀剪裂的贴身内衣,因为一心顾看好楚质,所以惠夫人和秋儿也没有把衣裳处理一下,只是顺手丢到房屋角落的木架旁边,若是在平时,一件破衣服楚潜看过也就算了,可是衣服上偏偏沾有楚质的血液,虽然已经风干了,可是那些乌黑斑点楚潜可不会陌生,一看就知道是血迹。
自己侄儿的房中,居然有一件沾着血迹的衣裳,而且还是贴身的内衣,难道这会有什么猫腻?联想到楚质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其中奈人寻味啊,职业的嗅觉一上来,电光火石之间,楚潜脑子里思绪已经拐了七八个弯。
“质儿,既然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那就应该躺回床上安心静养,外面寒气重,若是再受凉了怎么办。”楚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楚质手臂,准备扶他回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