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部分

    王林与柳眉，选择了离开，他们离开了京城，回到了那平静的山村内，去度余年。


    在回到了那村子里的老房子后，王林为柳眉，雕刻了第三个木雕，那木雕上的容颜，带着岁月的痕迹，可还是很美。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平淡，没有太多的波澜，王林很享受这样的每一天，他与柳眉在一起，尽管一辈子没有与她说出哪怕一句话，但他们看着那日出日落，看着那夕阳起伏，却有温馨存在，渐渐地，白发越来越多了。


    时光就在这温馨中流逝，当那一年又是秋叶飞舞时，王林与柳眉，已经完全的老迈下来，他们的孩子王平，这些年来偶尔回来，但每一次都没有逗留太久，便又匆匆离去了。


    两个老人，坐在那院子内，柳眉含笑，望着对面的王林，王林的手中有一个木雕，他望着柳眉，在为她雕刻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木雕了。


    那木雕在王林的手中渐渐出现了轮廓，渐渐勾勒出了柳眉的样子，但却不是如今的白发苍苍，而是如当年他们成亲的第二天时一样，很美。


    “我知道，你哪怕一辈子没有和我说话过，可你不是哑巴……”柳眉望着王林，看着他手中慢慢成形的雕刻，目露温柔。


    王林抬头看着柳眉，脸上露出微笑，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


    当那雕像刻完后的第三天，柳眉病了，她躺在床上，苍老的容颜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她拉着坐在床边王林的手，一直不松。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相遇么，那时候你在看着天空，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看着什么，来到你的身边一起去看。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在我临走时，你突然开口，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你记得，我也记得……”柳眉望着王林，眼中的温柔，如水一样。


    “你和我说，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这是注定的缘分。”柳眉喃喃中，脸上的微笑更加柔和，她望着王林，似沉浸在那记忆中。


    王林同样笑了起来，他握着柳眉的手，没有松开。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柳眉总是在说话，说着一辈子的话，说着少年时候，说着成婚之后，说着有了王平。


    “平儿是个好孩子，可是他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道路……我们不能让他留在身边一辈子……我走后，就剩下你一个人，你要照顾他。”柳眉喃喃。


    王林摇头，看着柳眉，目光柔和。


    柳眉说着话，直至一夜过去，直至那清晨的阳光洒落时，秋风吹着枯黄的叶子在天地飞旋时，柳眉目中有了迷茫，她拉着王林的手，忽然用力的握住。


    她满是皱纹的脸，此刻有了红润，如回光返照一样，似这虚弱的身体，被再次注入了一股生机。


    “我看到了……王林，我看到了……”她挣扎的坐起身子，脸上露出惊喜，指着窗外的天空，向着王林快速说道。


    “我看到了我们小时候一起看的天空中到底有什么，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天空上，有一个你，有一个我……


    看到了……我们是仙人……我……我……”柳眉说着，忽然眼中流下了泪水，她看到了一幕，让她心痛的虚幻。


    “我……怎么会这样……”柳眉眼中的泪水，更多了。


    “一切都过去了……”王林拉着柳眉的说，说出了他们成婚后，第一句话语，其声音带着沙哑，蕴含了柔和。


    这一天夜里，当王平带着其妻，辞去了官职，回到了家乡，准备一直陪伴父母时，他看到了那房间内，父母如沉睡一样，带着微笑，故去了。


    他呆呆的站在父母的面前，许久，许久，脸上流下了泪来……他的脑海中浮现父母的容颜与那小时候的往事。


    送葬了父母，王平与青宜，居住在了这老房子里，直至岁月流逝，直至他们老去，直至闭上了双眼。


    十三守护的那座洞府内，王林与木冰眉盘膝坐在那里，闭着眼，在他们之间，有一个转动的珠子，那珠子散发出幽光，似把他们二人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天，王林张开了眼，他望着身旁的女子，许久，许久。


    这女子睫毛一颤，有泪痕流下，也睁开了双眸，看着王林，二人的目光注视，如那梦道中一样，似欲永恒。


    “结束了么……”木冰眉喃喃。


    “结束了，闭上眼，再睁开时，一切会是新的开始……”王林轻声开口，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对于自己的感情很复杂，只是无论如何的复杂，她终究是松不开手。


    木冰眉怔怔的望着王林，她不知道王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却顺从的闭上了眼，阻断了那泪水的一瞬流下。


    “睁开吧……”她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当她睁开眼时，她看到了。


    第十三卷


    灯火阑珊


    第2080章


    什么是真相


    木冰眉，离开了。


    她离开了这洞府，离开了朱雀星，但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这男子一头白发，相貌寻常，但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让人很舒服，他拉着木冰眉的手，如在梦道中那一次轮回时，一直拉着，不松开。


    他依稀间，听到了木冰眉在那天空中的话语。


    “你……是分身，还是本体……”


    “我是王林，我在你的身边。”王林望着木冰眉，轻声开口。


    木冰眉看着王林，渐渐地，脸上露出了微笑，那笑容很美，很开心。


    随着他们的远去，直至离开了朱雀星，不知了去向……


    在他们化作长虹消失在天际时，在那大地上，在一处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王林站在那里，望着他们远去，脸上露出了微笑。


    分身，还是本体，这个答案，只有王林知晓。


    或许那随着木冰眉离去的，是王林的分身，留在这里看着他们的，才是他的本体，但也或许……恰恰相反！


    没有答案。


    十三也离开了，他的一生，都是在追寻王林的脚步，如今，王林让他独自去飞，鸟儿长大了，要去独自面对风雨，在那风雨中去看彩虹，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的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之人。


    都走了……唯有王林还留在这朱雀星上，在与柳眉入梦前，他去祭拜了父母，如今又一次去祭拜后，他来到了那当初与李慕婉居住的家。


    那一处在岁月中流逝，但却被他恢复如初的山谷。


    在那山谷中，王林居住了下来，与李慕婉陪伴，在岁月里，感受平凡，他抱着李慕婉，一起数着轮回，似在很久很久前，他就一直这样。


    孤独里，沉浸在那内心的平静中，体会温馨。


    时间一年一年的流逝，春天时，万物复苏中，王林在这山谷内种下了很多花草，看着那花儿盛开，看着那夏雨而落，看着那秋风奏起岁月之歌，看着那天空冬季飘来的雪花。


    王林一直陪着李慕婉，他的耳边似有琴音回绕，如去往了数千年前。


    十年、十年、十年……在这平静的山谷内，王林居住了七十年。


    他陪着李慕婉，在这里，忘记了一切，他不去考虑自身的修为，不去考虑本源的感悟，不去考虑一切阴谋诡计与人生的曲折，他的眼中，只有李慕婉，他的脑海内，只有这一个身影，他的耳边，也只有那一缕缕琴音，在岁月中回旋。


    回到洞府界的第二百年，王林所在的山谷，迎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一个光头的男子，他的相貌如当年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从天地内走来，在这山谷外，站在那里许久，看着山谷内的百花齐放，看着那花海中的木屋，看着那木屋前盘膝而坐，孤独的身影。


    这男子轻叹，神色露出了惘怅。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叹息中，走进了山谷，穿过了花海，来到了王林的身边，他看着王林，许久，许久，盘膝坐在了王林的对面。


    王林睁开眼，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光头男子，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


    “你来了。”


    那光头男子沉默的点了点头。


    “忘不掉么……”过了半响，这光头男子把酒壶递给王林，自己又拿出一个，放在嘴边狠狠的喝下一大口，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有一些流下，落在了衣衫上。


    “从没有想去忘，何来忘不掉。”王林接过酒壶，喝下一口。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那光头男子神色复杂，看着王林。


    “折磨么……”王林喃喃，喝着酒，没有继续开口。


    “放弃吧……你不会成功的，这样下去，你累，婉儿也累……”那光头男子摇头，轻声开口。


    “我该称呼你为墨智，还是一个其他的名字。”王林望着天空，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这光头男子，正是当年在雨夜庙宇内，对王林说出心亡则忘的墨智！


    “墨智……我一直都是这个名字。”那光头男子轻叹。


    “王林，这一切的答案，你自己应该也有所猜测，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你……”墨智正要开口。


    “不要说，有些事情，让我自己去思索。”王林摇头，拿着酒壶，喝下一大口。


    “陪我喝酒吧……你与我，已经很久没见了。”王林微笑，看着墨智。


    这光头男子沉默，拿着酒壶，与王林一口一口的喝着，直至夜晚，直至天明，二人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当远处的天边，再次有了光明之时，墨智站起身，看着王林，暗叹一声。


    “我走了……希望你可以成功……”他没有再相劝，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在他就要走出这山谷的一瞬，他脚步停顿下来，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王林。


    “师尊让我问你，这逆尘量界的定界罗盘，你何时归还……”墨智话语在这山谷内回荡，他说完后，迈步走出了山谷，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