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烽火戏诸侯
陈圆殊体谅道:“这些都是小事,山西之行的具体细节我就不多问了,等有粗略框架了再给我份资料,我帮你把关,北京方面我也有熟人,不过估计钱老爷子肯定不会给我插手的机会,我也不瞎操心,问个我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你当初怎么让眼界奇高的钱书记认同你魏家接替人的身份?我记得当时你手上并没有多少筹码。”
陈浮生犹豫了一下,道:“很简单,我对老爷子说,别人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傀儡,但我能做你的抬棺人。”
陈圆殊错愕片刻,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文,纳闷道:“这就完了?”
陈浮生笑道:“这就足够了。瞎猫撞见死耗子也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罢,事情就这么成了。不过我估计老爷子一开始也没真正上心,后来见我讨干妈的喜欢,又做了几件让他满意的‘私活’,才认可了我进入钱家小楼的资格。到后来,老爷子是真把我当儿子看待了。”
陈圆殊啧啧称奇道:“浮生,你真是一朵奇葩啊。”
“姐。后面周国器骚扰你没有?”陈浮生试探性问道。至于那一晚在钱家小楼发生了什么,他是否有所隐藏,也许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外人得知。
“正常联络还是有的。”陈圆殊轻描淡写道。
“姐,你要是真不讨厌那家伙,我看你们在一起比在江苏省内找个老公更靠谱。”陈浮生一本正经道。
“你就那么迫切希望姐嫁给别人?”电话那头陈圆殊的语气貌似隐藏有危险的气息。
“姐,你难不成一辈子不嫁人,就给我一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家伙当姐了?那多吃亏啊。”陈浮生哈哈笑道。
“我觉得挺不错啊,反正我家已经不担心继承香火,反正给你做姐没风险,倒是给谁家做媳妇的话,风险系数太高,我实在不想再把仅剩的那点青春浪费在情感问题上,我不是能在同一个跌倒地方爬起来两次的女人。”陈圆殊自嘲笑道,精致嘴角挂满苦涩。
“不说这些无聊话题,咱们换点有营养的。”陈浮生识趣地迅速结束一个不太和谐的话题。
“你说。”只穿了一件单薄丝绸睡衣的陈圆殊继续小猫咪般蜷缩在被窝中。
“姐你现在穿得不多吧?”陈浮生微笑问道。
陈圆殊警惕地闭上嘴巴。
“是那件我送给你的象牙白色杭州丝绸睡衣吗?”陈浮生笑声暧昧。
陈圆殊按下结束键,烫手一般将手机丢出被窝,不敢动弹,娇躯没来由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被迫挂掉电话的陈浮生并没有意料中沉浸在意淫世界,而是神情严肃地继续开车,来到山顶一处空地,下车后坐在奥迪车顶上。周小雀站在车旁,陪着他一起发呆。
“小雀,你说说龚红泉吧。”陈浮生叼着烟道。
“一个不错的男人。”周小雀憋了半天才给出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评价。
“我呢?”陈浮生笑道,抛给周小雀一根烟和打火机。
周小雀点燃后,吸了一口,“目前还比不上龚爷,不过你还年轻,等你到他那个岁数,只会比他强。”
“这评价已经出乎我想像了。”陈浮生开心笑道,扔掉烟头,望着南京城,“就由你陪我去山西和北京,王虎剩说过,黄养神那小子有反骨,是个熬不住寂寞的主,能早点甩手是最好,你不一样,你这辈子都没本事做白眼狼。”
“只要你别再让我对不住龚小菊,我就给你卖命到卖不动的时候。”周小雀笑道,跟这个新主子一段时间以来,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学会了抽烟。
“你也是个傻子啊,跟我们家富贵一个德行。”陈浮生笑道。
“有机会能跟富贵哥过招不?”周小雀问道。
“成啊,这没问题。”陈浮生干脆躺下去,躺在车顶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有些感触,“上次我跟媳妇办婚礼,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尉,也不知道下次回来能不能再牛掰一点,弄个校官耍耍。这傻大个一般不跟人较真。真犟起来比我还劝不动,要不是出了张家寨去当兵,估计他就随便找个农村婆娘暖炕头了,我刚进城那会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攒钱给他买个水灵点的媳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能让他瞧上眼。”
“陈哥,嫂子也快要生了吧,听说是双胞胎?”周小雀那张刻板冷漠的脸庞现在是越来越柔和了,很难想像他是最一名拔尖的职业杀手。
“嗯,是啊,快了,兔崽子叫陈平,闺女叫陈安,陈平陈安寓意平平安安,名字俗是俗了点,不过喜庆,我这做爸的不一样被人喊二狗喊了十几年。”陈浮生脸上乐开了花。
周小雀抽着烟,应该是想起了还在记恨他的女人龚小菊。
“北京,老子来了!”陈浮生坐起身大声嚷道。
※※※※
北京某处僻静茶馆,面对面坐着一位雍容贵妇模样的中年女性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女人穿着得体略显刻板,一看就是体制内的人物,男人则不如何出彩。低调内敛,跟老北京人一样。女人喝了口茶,问道:“小李子,你怪蒹葭吗?”
有一个滑稽绰号的后辈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怪她,一点都不,小时候我就习惯了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努力成长,现在也没差别,我还是个子没她高,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那么爱哭了,也不需要她帮我去抢回糖葫芦。”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却难掩眉宇间的苦涩,双手捧着茶杯,望向窗外,“那时候多简单啊,顿顿吃三碗饭,就是想长个子,能有个让她可以依靠的肩膀,现在看来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傅姨,其实那次南京婚宴我偷偷赶过去了,不过没露面,远远看着,蒹葭真漂亮啊,我第一次见她单纯为一个同龄男人笑容灿烂,那一刻,我连嫉妒的勇气都没了,我知道就算我打败了陈二狗,也同样输给了他,我自己都可怜自己,太没骨气也太没斗志了。”
被称呼为傅姨的女人叹息一声,道:“你父亲没有说什么?”
“小李子”摇头道:“没有。”
傅姨明显停顿了一下,道:“陈浮生一个月前去山西忙煤矿的事情,上个星期还去了趟内蒙古,为一个叫乔麦的南京女人闹了一场,不知道怎么跟孙老虎有不浅的交情,才把事情压下去,昨天刚到北京,跟神华集团谈合作,我不瞒你,神华的举动出自我手,不过不是为陈浮生铺平道路,纯粹是想提前给我那外孙外孙女一个红包,不管我如何瞧不顺眼他,蒹葭都是我女儿,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是我的亲人,小李子,在你能走路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女婿看待,即使到现在。曹家跟李家闹出不愉快,我一样没把你当外人,所以这次陈浮生来北京,你教训他一顿,我不会拦你,只希望别太过火。”
小李子苦笑着摇摇头,放下茶杯,道:“傅姨,我暂时不会去找他麻烦的,我现在还忍得住,等哪天实在憋不住了我再动手,最多也就是让他少赚点钱,或者弄出点擦伤,杀一杀他的锐气,不可能把他逼上绝路,到时候蒹葭会恨我一辈子,我负担不起。父亲说过,一个男人,不作妖不造孽,才能成大事,我总不能让他看扁了。”
傅姨感慨道:“你这块璞玉,也只有陈龙象才敢下手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