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我不卑不亢地走进大庭。


    我抬头看了看，正上座的是我父亲和大娘，右边坐的是我母亲和二娘，四娘，五娘，六娘，我老爹的老婆全都在场，看来事情玩大了。


    “见过父亲，母亲，大娘，二娘，四娘，五娘，六娘，小侄见过欧阳伯伯。”我立即低头说道。


    怎么大娘她们都在这里呢，可是这事不应该这样的严重啊，那欧阳老鬼正坐在左边上座，下边坐着的是一群欧阳老鬼带来的人，欧阳老鬼满脸寒霜，望着我，似乎和我有极大的仇恨，简直就要杀我似的，我的心一震，难道那欧阳亮真的怎么样了，我想不通，我仔细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忽然，我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这欧阳亮太小了，连续受狼锋大哥和我两人的气势影响，而且他欧阳亮一直娇生惯养，说不定就会因此倒在家里，他的心智太脆弱了，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高手发出的威压呢。我不禁有点着急，都怪我从开始欧阳亮跟我说话的狡诈，我心里默认他的承受能力应很高。唉！


    “小三，你是否对欧阳家的公子有过恐吓，威胁等类似的行为啊？”我的母亲立即说道。似乎很是焦急，眉宇见的忧愁我清晰地观察得到。到底怎么了，就算欧阳亮得了病，也不应该使得我母亲这样呀。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小三，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做，快回答。”父亲很是严肃，语气也极为的冷。


    我一震，父亲是第一次这样对我说话，我从小到现在，父亲都一直对我很只宠爱，可此时竟对我如此，我不禁有些生气，我头一抬，一字一字地说：“我——没——有”我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的父亲。


    “你没有，好啊，好厉害的三公子，逼得我儿一辈子都玩了，哈哈，你还不承认，你到是说昨天我儿除了被你欺负以外，还和其他人有过矛盾吗，啊？哼哼，我欧阳明情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为我儿报仇。”


    “欧阳家主，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别着急，今天苏州府知府大人也在此，你也带来了一大群证人，你就别着急了。”我的父亲立即说道。


    欧阳家的家主的下首的老头站了起来，作揖道：“公爵，伯爵大人，下官一定会秉公办理，望两位大人放心。”那老头也就是苏州知府看表情还是极为严肃的，这件事情看来很麻烦，到底发生了什么，欧阳老鬼还说他儿子完了，怎么就完了，得个病就完了，难道我运气这么差，吓一吓人，就让他完了。


    ……


    整个明王朝的大的家族都被封有爵位，分别是公爵，伯爵，以及男爵。这些只是给商人们的。而真正给当官的爵位有公，侯，伯，子，男五等。


    ……


    父亲眉头一皱，说道：“小三，你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头如实说来。”


    “三公子，你可要如实的说，我这边可有不少的证人。”欧阳老鬼立即冷冰冰地说道。


    “欧阳家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感到很惋惜，请听我儿把事说一遍。”我的父亲立即说道。我父亲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中的张氏的家主，欧阳老鬼还不敢不给我父亲面子。


    我淡淡地说道“各位，当日，我到西城的小花园的时候，欧阳公子正在那里，后来他让他的侍读来想我请教武功，后来我将他的侍读打败，后来我发现这个侍读很是可怜，他是为他的母亲才到欧阳家的，我就让欧阳亮把他的侍读的母亲送到我的星峰阁，后来欧阳公子就命令下人将他的侍读的母亲送来了。后来你们就找我了，就这样。”


    我父亲立即说道：“欧阳家主，你说我儿说的是不是真实的情况。”


    “好厉害的三公子，居然避重就轻，他根本就没说细节。他敢说，他没有威胁恐吓过我的儿子，哼！”


    “欧阳伯伯，我敢说我没有说过一点威胁恐吓的话，你可以找任何在场的人做证。”我理直气壮地说道。说实话，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威胁恐吓的话，只不过我都是用气势来威慑他的。


    “那些小孩子，说话知道什么，他们才几岁，说话当不得真。我有方法来证明一切都是三公子你做的，阿田，把少爷那天的行为举止都说一遍。”欧阳老鬼回头对一个下人说道。


    “是，老爷，各位大人，小的那天从早上少爷起床起开始服侍少爷，记得那天少爷的心情很好，早上吃过早饭，就乐呵呵地向西城的小花园走去。我们这些下人就在门外守着，这花园那群少爷们都说过不允许成年人进去，只允许小孩子进去。我们就在外候着，过了一会儿，三公子就带着他的弟弟妹妹来了，过了一段时间，一群孩子就出来了，一个个神情紧张，都回家了，一会儿，少爷也出来了，脸色苍白，脸上还有冷汗，我还以为少爷得什么病了，少爷命令立即回府，并要求我们立即将那个侍读的母亲送到三少爷的星峰阁，后来少爷一回家就躺在床上，后来连夜发高烧，后来于神医就来了。”


    一个全身宽袖长袍，梳着发髻的老头立即起身说道：“公爵大人，伯爵大人，知府大人，以我行医四十年的经验，欧阳公子一定是受到了很强的危险恐吓，以致于心神失守，当夜又受到风寒，并发高烧，内外一起发作，而且欧阳公子年纪很小，抵抗能力很弱，那次发高烧，以至于使得欧阳公子脑袋烧出了问题，欧阳公子年纪太小了，自我的回复能力太低，以后估计一辈子脑子都很难好了。”


    我一呆，不会吧，脑子都坏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只不过是用气势来吓吓他，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张天德，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啊，我儿子就这样完了，他可是我的独子呀。你说啊！”欧阳老鬼有点发疯了，也不怪他，欧阳老鬼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这欧阳亮可是他老来得子，现在他宝贝儿子这样，他不发疯才怪呢。


    “欧阳家主，别着急，一切会清楚的，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不给你一个公道。”我父亲立即来安抚欧阳老鬼，这欧阳老鬼也不愧是一代枭雄，控制了心情，便坐了下来。


    “小三，欧阳府中的人说的有没有不真？”父亲掉头就想我问道。


    “没有，不过，我可没有威胁恐吓过他。”我是咬定没有威胁恐吓过欧阳亮。说过我就后悔了，这样说，不就承认欧阳亮出来脸色不好了吗，别的孩子都走了，这结果不就只有一个了吗？啊，真头疼，怎么办呢？


    欧阳老鬼在一旁冷笑。


    母亲显得有点着急了。


    大娘和二娘却脸露微笑。


    父亲立即眉头一皱，但还是说道：“小三，那你说这欧阳公子怎么就在你们进去后，出来后就脸色苍白了？”


    第六章


    家法


    我没办法了，只好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当日我和欧阳公子的侍读比武的时候，他正在一旁看着，比武结束后，我就让欧阳公子把他的侍读的母亲带到我的住处。就这样，他就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也可能是欧阳公子看到我们比武，受了惊吓，这也很有可能。”


    “你别胡说了，三公子我儿子再无能，也不会因为看别人比武而导致脑子受损，刚才你也承认了我儿是在小花园里导致脸色苍白的，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是你那四五岁的义弟义妹。你到是说啊！”欧阳老鬼望着我，须发皆张，一副要噬人的模样，疯狂地吼道。


    我一惊，难道要推到天真无邪阿星和香雨的身上，不但这是不可能成立的，而且我也不会答应的。我头一转，望着我的父亲。母亲也焦急地望着这个一代家主。


    我父亲眉头紧锁，当他听到我说到，那下人说的都是真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了，他虽然很喜欢很宠爱他的儿子，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更是一个张氏世家的当代家主，他要为他的家族考虑，如果要得罪欧阳家，虽然以张氏世家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但至少整个远东的生意的网络都会元气大伤，而且这欧阳家从很久就和张氏世家合作了，欧阳家也因此成为成为紧次于四大世家的家族，如果因此断绝关系，张氏世家很可能从第三世家落到第四世家，没办法了，不能因为一个儿子就使得整个世家受损。


    “各位，既然这样，我就让人将欧阳公子的侍读和小儿的义弟和义妹带来。”我父亲站起，望着周围的人，朗声说道。


    别人也知道我父亲要将罪责推到他人身上，可是又有谁敢说呢，欧阳老鬼想说，可因我父亲显赫的身份以及没理由也没说。


    我一惊，这是要弄到我义兄义弟义妹身上，这是不可能的，我心中一阵怒火燃起，脑袋一热。


    “什么，我承认这事是因为我才这样的，他不过是因为我的气势才这样的，关别人什么事，有本事冲我来，我都接着。”我豪气冲天地向欧阳老鬼说道。


    母亲立即跑到我面前说道：“小三，你别这样逞强，你知道你这样娘的心会很疼的，你知道娘怀你十月零八天，一直感受着你在我肚中尽情地玩闹，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你是我的命根啊，我不会让外人欺负你的，不会让外人欺负你的，你知道吗，呜呜……”


    我竭力不使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怎么也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我静静地望着母亲，我心中一阵翻江倒海，我忽低头运功蒸发掉眼泪。我抬头笑着望着母亲说道：“娘，你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呢，你不知道，娘一哭，小三心里也很难受的，儿没事，你不看我好好的吗，别哭了。”


    父亲看着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睛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看着他的宝贝儿子，看着他的惹祸儿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心中却在愤怒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张氏世家的家主，我一定要对不起我的六岁儿子，张氏世家，张氏世家，哈哈哈……


    ……


    整个大厅笼罩在一中压抑的气氛中，没人敢出声，连欧阳老鬼也在看到我父亲那冷的吓人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虽然他是除了四大世家外最厉害的家族了，可是欧阳家与四大世家的差距就像一个小康人家和一个亿万富豪的家族的差距，他们在世上所做的生意好像差距不大，但是四大世家的资产都是历经几百年近千年积累的，四大世家的资产都有过百亿两白银，而历代国库也只有唐朝盛世才有过百亿两白银，他们已经不是富可敌国了，而是富已压国。这世上还有谁敢在四大世家中的张氏世家的家主的盛怒下说话的。


    此时欧阳老鬼已经后悔了，怎么能为一个已经完蛋的儿子而陪上历经两百年的家族。儿子没了，可以再生的嘛，而且自己的儿子虽然脑子不行，可是一样以后结婚生子的嘛。怎么才能将事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呢？次时的欧阳老鬼正在考虑的却是如何能让张家三公子逃避惩罚，他可知道四大世家对于家主的儿子的惩罚可是极为的残酷的，这也是为了世家的传承，以免兄弟向残。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欧阳老鬼的脑海，“他不过是因为我的气势才这样的”气势伤人，气势伤人，哈哈……


    欧阳老鬼朗声道：“各位，请听老朽说句话。”


    我父亲望了一眼欧阳老鬼淡淡地说道：“欧阳家主请讲。”


    欧阳老鬼一笑，说道：“各位，相信大家都知道，气势伤人是达到先天境界的高手才能使用的，而整个青龙大陆最早达到先天境界的是一千三百年前的西楚霸王项羽，当时项羽贵为天下的第一高手，也只不过才在十二岁达到先天境界，排第二的诗剑仙李白也只不过在十四岁的时候达到先天境界，而三公子才六岁怎么可能达到先天境界呢？三公子的义弟义妹比三公子还要小，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的便是我儿的侍读狼锋，这狼锋来到我家时便已经可生杀猛虎了，这是我府上所有的下人都知道的。”


    我父亲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母亲听完，也似乎轻松许多，望着我笑了，大厅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一个个都说道：“这事怎么可能与三公子有关呢！”“我也说了，三公子这么可爱，怎么会伤害欧阳公子呢？”“对呀，对呀，也只有狼锋那低贱的下人才会作出这种事情。”……


    欧阳老鬼仿佛看到绝代妖娆似的，两眼放光，大声喊道：“来人，将那狼锋带到这来。”


    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笑着，这事情推到一个低贱的平民身上，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身体一颤，狼锋大哥，不，不，不可以，这是弄到狼锋大哥身上，他就惨了，欧阳老鬼不要了他的命才怪呢，他那孤苦的母亲怎么办。我望着露出笑容的母亲，心中苦涩地说道：对不起，娘，对不起……


    我望着周围笑着的人们，苦涩地发出一股震天的气势……


    整个大厅都静了，望着发出滔天气势的我静了，不但但是因为我以六岁达到先天境界，还因为这说明了我自己承认我就是导致欧阳亮这样的凶手，怎么办，整个大厅的人都乱了。


    苏州知府心中也很乱，这三公子自己都光明正大地承认了，难道还要包庇嘛！


    我母亲看着我，心都快碎了，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小三呐，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欧阳老鬼望着我，苦笑着：三公子，我都放你一马了，你为什么不放自己一马呢？你这是不放我欧阳家一马呐。列祖列宗，我欧阳家就因为这事要损失多少呀，张天德明着不动我欧阳家，暗里，肯定找我欧阳家麻烦，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


    父亲看着我，心中在滴血：小三，你不是要逼为父吗？


    整个大厅都望着发出滔天气势的我，没有一点声音，大厅陷入了更大的压抑中。


    ……


    “长老会一致决定：张家主一切以世家为重。”一个老头走到大厅的门前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句话，不禁将张天德震地满脸惨白。


    父亲望着我，冷冰冰地不含一丝情感，眼睛望着我，一动不动，仿佛从地狱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依张氏世家的家法，张星峰开出张氏世家的家谱，永世不可回到张氏世家，星峰阁的所有仆人立刻离开张氏世家，正式惩罚由明天的长老会一同决定。”


    我呆呆地望着父亲，什么，离开张家，永世不可回到张氏世家，永世不可回，哈哈哈……永世不可回，用世不可回啊，哈哈……


    我望着父亲，笑了笑，三年前你还背着我到宇文家显示我的武功，……前天还和我一起捉迷藏……现在，现在你要我赶出张家，赶我离家，还永世不可回，哈哈……


    “爹，爹，你要赶我离家是吗，你要赶我离家是吗？你回答啊，你回答啊，你回答啊！”


    父亲望着我，脸铁青着，“——是——”转身就进入内厅。


    “哦，你真的要赶我离家，哈哈……赶我离家，好残酷的家法啊，好残酷的家法啊，好好好，我答应了，我离家。我离家……”我望着大厅正中已经空的座位疯狂地喉道。


    我转身向外冲去，全身的功力发动，我疯狂地跑着，满脑的父亲，父亲小时候对我的关心，小时候喂我吃饭的神情……刚才的绝决，赶我离家的毫不犹豫，说“是”的毫不留情。我疯狂地催着功力，我的身影瞬间就出了张家，如鬼影般离开了苏州城……


    “——小三——”我母亲站在门前喊着我，忽的就倒在了门口。


    欧阳老鬼望着这一切，欲哭无泪。


    张府上的两个二品高手望着已不见我踪影的大街，不禁骇然。


    后厅的太师椅上尊贵的张氏世家的家主正闭着眼，脸上却有两道清晰的泪痕，嘴中喃喃道：“小三……”又两滴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