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明纪事本末卷之十二

3个月前 作者: 倪在田
    黔滇之乱


    崇祯十七年春,贵州何兆仰作乱,官军讨平之。


    秋,宏光帝命杨鹗总督川、湖、云、贵、广西军务。


    冬十二月,宏光帝命募兵于云南。


    宏光元年秋八月,云南土司吾必魁反。时成都告陷,云南震动;共议守金沙江,增土司盐税以助饷。必魁遂反,屠楚雄,旁掠武定、禄丰;镇守云南黔国公沐天波使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从命、鹤庆土司沙定洲讨之。初,土司普民升反,其妻万氏实使之;民升毙,万氏自妻于定洲,教其众攻击如民升,故定洲兵冠滇中。受命甫出,在田、从命已合击必魁,大败之;尽复诸邑,围之楚雄。


    冬十一月,龙在田、禄从命克楚雄,必魁伏诛,党羽皆净;改土归流,檄定洲兵归。奸人余锡朋、饶希之逋天波金巨万,不能偿;绳其富于定洲,使取之。乃径抵省城,结都司阮咏嘉、张国用、袁士宏伏兵云南城中;三人,亦固土司也。


    十二月,定洲伪入辞,遽击天波于座;天波仓卒自窦逸,母陈氏、妻焦氏走城北自焚死。土司禄永命方以兵击定洲,天波已西走,从官周鼎止之,被杀;永命之军溃。定洲踞沐氏邸,执巡抚以下官,求世镇;使沐天泽诬其兄反,定洲讨平之。驰执家居大学</a>士王锡衮至,使作奏为之请。万氏在阿迷闻状,骇曰:『此灭族计』。驰入云南,将刃定洲以赎;比至,羡其烜赫,更为夫妇如初。定洲尽辇沐氏珍宝入其峒,环异千万;滇中大乱。


    顺治</a>三年(隆武二年。是年永历帝立于粤)春正月,天波至楚雄,金沧副使杨畏知曰:『公在此,贼必力攻,城不可守;不如至永昌,留畏知守此。贼西,则虑楚雄议其后;留,则畏公来。是我牵其首尾也』?天波走永昌。定洲兵追之至,畏知阳款之;定洲自至,则拒不纳。定洲知被绐,恐失天波;伪及畏知盟。使其党王朔、李日芳越而前,陷武定、攻大理,叛回应之。朔屠大理,死者七千;更陷通海,屠蒙化。畏知以其间,清野缮城,檄兵讨贼,景东、姚安皆响应;龙在田、禄从命、玉克猷兵亦起。定洲不敢问永昌,还围楚雄。隆武帝始得抚按疏,谓天波果反,尽削其职。俄,中使某自至滇,乃得其故;复天沐官。定洲围楚雄久,纵巨炮,烟■〈冖八卓,上中下〉畏知,喜谓必死。烟去,畏知端坐如故,则大骇,以为神。畏知伺间出击,杀伤颇甚。定洲解围走,还掠迤东;攻龙在田于石屏,不克。破宁州,入峨嶍,玉克猷走死;在田亦弃其州走。贼自计无虑,再以兵围楚雄;众至数十万。楚雄世袭指挥使王承宪任城守,遂帅那钥兵出击,贼众披靡。俄而亦败;定州分其众为七十二营环城肉薄以攻之,卒不胜,乃沟而困之。畏知誓守;隆武帝擢畏知左副都御史,总督云、贵军务。


    顺治四年(永历元年)春正月,孙可望自遵义走乌江,将入黔。总兵皮熊使其将杨吉军江南,山水湍急,谓贼不能渡;刘文秀泳而登,吉军骇溃。可望使贼伐竹木为桥,一夕济,直趋贵州;皮熊遽遁入都匀。布政司张曜请于巡抚米寿图,亟以民兵守;筹图不听,走偏桥。按察司唐勋走定番、副使曾益走安平,居民斩关遁;凡二日,贼犹未至。诸苗及种家闻之,乘机入掠。贵阳完善、风景擅胜,种苗饱掠遁。又数日,贼始至;曜督家丁以守。


    二月,孙可望陷贵阳,纵兵四掠,搜及箐洞、青岩、龙里、高堡之墟,至于威清、平坝、安顺,千里为墟。旋屠贵州及诸邑,男妇几尽;幸不死者,率去耳、抉鼻、断腕,无或全体。遂陷镇宁,屠之;又屠南安、普安及诸邑。又陷定番,居之。进陷永宁,盘江天险皆失,黔西州县望风溃。可望谋入滇,取沐氏积;闻沙定洲乱,击几呼失,下令急行。


    三月,皮熊瞷可望去,以兵入平越、贵阳;总督范矿入居之,属邑皆复。川、湖、两广败军至者,皆隶其戏,众遂一万。苗贼蓝工反,陷湄潭、黄平,围平越;熊使张才竜击走之。


    是月,可望掠入滇,云南不知其为贼,昕夕盼之灭定洲,龙在田且使往乞师。沙定洲闻之,解楚雄围,来争战于革泥关大败,走阿迷;使其党李阿楚守临安。可望追定洲至蛇花口,又大破之;定洲据佴革以拒,相持二月。可望趋交水,屠之;使李定国攻临安。


    夏,可望至曲靖,御史罗国瓛督众守。三日城破,可望屠之。定国穴临安,崩其城;阿楚自烧死,定国屠临安,死者七万八千。可望自陆良、宜良趋省垣,城中已执阮咏嘉、袁士宏送楚雄杀之。巡抚吴起</a>元郊迎,可望入,尽杀定洲所署吏,车裂余锡朋等。进陷南宁,屠沾益、入广通,破姚州、武定、师宗,至于禄丰。杨畏知逆战于启明桥,败绩;赴水不及,可望诱之降。与折箭,约三事(详「殉节」);从之。乃与入楚雄,使招沐天波于永昌,索守吏印。天波使其子显忠赴可望军,请得居永昌,可望佯许之,且尽返沐氏赀。而使刘文秀攻大理,陷之;龙在田、许名臣皆降。又陷鹤庆及丽江,将图永昌;文秀自杂显忠之仆中,夺铁索桥,遂疾驱,执天波于永昌城上。以复仇,诱天波降,使檄未附诸郡邑;云南二百年惟奉沐国公,闻其降,无不解体。可望归,以天波为门官;寻复之。定国在临安,将袭定洲于阿迷;闻晋宁义师起,尽驱临安子女渡河西攻,破之(详「义旅」)。进屠川江、威宁、呈贡、富民、归化,死者数十万。于是迤西八府,以杨畏知得全;迤东杀掠,殆与蜀同。可望踞云南。


    定州踞佴革竜,与万氏分险守;使其党汤嘉、陈新命踞山垒,相距数十里为犄角。


    秋八月,降将刘承允使陈友龙陷黎平,执何腾蛟眷属去。


    九月,王祥自遵义攻贵州,三日而去;皮熊追之至乌江,互战不已。祥大败,熊兵深入;两人皆上疏自理,永历使和解,乃盟于乌江(互见前)。孔有德自黎平而还。


    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春正月,命大理评事朱宿垣谕云南土司勤王;宿垣所至,谕以大义,土司皆感激。命总兵皮勋以兵守平溪。


    二月,线国安掠思南、石阡;使降将田起凤攻平溪,陷之。崇阳王某合苗兵十万攻黎平,败殁。


    是月,郝永忠溃入黎平间(详「遗乱」)。


    夏,陈友龙以黎平复为明(详「荆襄之乱」),遂复镇远、清溪。


    秋七月,李定国围沙定洲于阿迷。一日,闻其宴汤家宾寨,猝攻之,四山树木尽断其路。相持三月,定洲请降;遂械之,及万氏还云南,褫革以徇。及沙氏亲族数百人,尽杀之。


    冬,皮熊复以兵攻王祥至于乌江,为祥所溃;贵州郡邑颇没于祥。


    郝永忠猝攻陈友龙军于黎平,尽杀之;友龙单骑走,诉诸朝,不之问。惟慰谕之,使收兵复楚西。


    顺治六年(永历三年)春,吕大器自川入思南;以诸将不奉命,行次都匀,郁郁而卒。


    夏,陈友龙出楚西,招其故部,军势复立;郝永忠诱而磔之(详「遗乱」)。友龙骁锐,南北交战不少衄,诸将无与俪。永忠必杀之,永历帝亦不问。


    孔有德以兵入永宁,胡一青弃城走。


    可望遣使求封于安龙。时可望踞全滇,任僎等导之,以朝命摄其偶,故有是请(详「李孙之兵」)。


    五月,云南铁索桥营义兵起,孙可望屠之;横戮诸郡,迤东八府复被惨刈,至于丽江皆不得免。


    王祥兵掠贵州,众议使清威道黄应运抚之。应运居安顺拒孙可望,贼瞷其去,急使李定国入据之。应运还,与定国盟而止。白文选</a>自间道掠青岩、白纳、燕楼诸峒,尽破之;安顺益残破。


    冬十月,封皮熊为匡国公;与王祥同受命,皆以备滇。


    是月,济尔哈朗自湖南攻黎平,郝永忠望风遁。济尔哈朗追之,永忠大败,走入川(详「遗乱」)。


    顺治七年(永历四年)秋九月,孙可望复以兵趋贵州,范矿降之。可望入贵阳,执巡抚郭承汾;陷平越,执清威道黄应运。皮熊已走清浪卫,追执之。贵州全没,可望居贵阳。张光璧、马进忠、胡一青、蒲缨军皆附之,分屯云南、贵州。


    冬,高必正等入贵州;孙可望击之,必正等走(详「遗乱」)。


    顺治八年(永历五年)春正月,文安之被执于都匀(详「李孙之兵」)。


    顺治九年(永历六年)春三月,李定国趋黎平。夏四月,复黎平,斩降将郝效忠于四望所,遂入湖南。


    是岁,孙可望杀诸宗室在贵州者尽。


    顺治十一年(永历八年)夏,刘文秀至贵州,可望力与结;赐旗、奠爵。使自四川攻湖广。


    五月,刘文秀按诸军。


    秋七月,刘文秀为自平越军于大楼。


    顺治十二年(永历九年)夏五月,刘文秀败绩于湖南,还贵州;使守云南(详前)。


    顺治十三年(永历十年)春三月,李定国奉永历帝入云南,孙可望踞贵阳。


    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秋八月,孙可望反。以兵攻云南,李定国大破之(详「李孙之兵」)。


    冬十月,孙可望弃贵州,降于洪承畴;且请取云南。承畴自疏请大举灭明,从之。


    刘文秀在贵阳,方合精锐,日夕训练成劲旅。李定国召之还,日第诸将功,分镇黔、滇;兵将不相识(详「李孙之兵」)。


    太监庞天寿奉西洋天主教剌罗帕以象兵。


    顺治十五年(永历十二年)夏四月,叛将关有才、王自奇复以永昌反。二人虽降列爵,卒不乐。定国自攻之,穷追至腾越,执而杀之。


    时洛托出湖南、吴三桂出汉中、卓布泰出广西,三路趋贵州。洛托至贵州之镇远府,守者先溃湄潭瓮,安之军次第遁。马进忠直弃偏桥,走贵阳;洛托乘之,徇太平、都匀、石阡、思南州,皆下。所经天险,重关峻岭、石径尖斜,大雨兼旬,淖深三尺,士卒携杖曳马行,肿足堕孕;满洲军言前此未之历苦。明总兵罗大顺、冯天裕、卢正友等皆望风走,州县卫所直空城,间呼救亦罔应。洛托平行至贵阳,马进忠又遁;文武居人斩关走。洛托入贵阳,获米万石,不足食;洪承畴勒诸土司苗民纳明年赋,使士卒躬挽运,仍弗给。乃分诸军于天柱、会同以就食;且徇诸支郡,尽下之。吴三桂至梓橦,郭李爱等先后降;于是四合以北无或守。三桂自新站渡乌江,逐杨武于开州之倒流水;总兵朱守合降,开州遂没。三桂使招水西诸土宣慰使,安坤等降;总兵王兴、王者臣等亦降。三桂犒以甲冑、名马、金玉,以诱诸将。


    秋七月丙申朔,永历帝命李定国为大元帅,救贵州,屯于炎遮河。或曰:『宜夺独石关,一夫之险也』。不听。使冯双礼扼鸡公背,瞷贵阳;张光璧扼黄草坝东路。白文选以军四万出天生桥,距镇远数十里,将以缀吴三桂;且使马宝屯可渡河助之。定国自军铁索桥,期复贵州。及东路急,复移军黄草坝,与张光璧合。鸡公背绝险,粮道艰难,虽瞷贵阳不易守;黄草坝孤悬滇、粤。识者忧之。


    十月,铎尼至贵阳代洛托,吴三桂自遵义驰六百里会之平越之杨老堡,定师期。铎尼发贵阳,留洛托、洪承畴治军饷;自督三路兵南。先是,吴三桂还遵义,卓布泰迟未至;惟洛托居贵阳,孤军乏食,定国不即进。至是,三桂趋毕节、卓布泰出平浪、铎尼发贵阳,三路所逼,州县皆没。


    十一月,白文选在七星岩,壁于关外之天生桥;丛箐峭壁,下带飞湍,而实无桥。三桂不能渡,厚赂乡导出土司境,反击关背;文选惊溃,走可渡河。马宝已先遁,乃焚其桥,走沾益州。卓布泰自独山州追总兵吴子圣至津梁,部将某战死。定国闻之,自以兵三万倍道至;进踰独石关,战于炎遮河,杀伤颇甚。明日,悉众压卓布泰军,风北至,炮火遗草间,野烧济之,须臾益四炽,烟焰涨天;卓布泰军乘而射,定国惊惧,弃屯保盘江,卓布泰陷普安州。冯双礼在鸡公背绝顶乏食,闻败,亦弃险遁;诸将竞溃不相顾。铎尼追之,至铁索桥,定国烧以走。洪承畴使张勇作浮梁,终毕济;贵州之地尽没。


    铎尼以三路军入曲靖,知府盖世禄降;李定国微服入滇都,劝永历帝弃滇出幸。白文选自松岭卫遁,李定国将守罗炎、凉水井者亦遁。永历帝弃滇都走,时十二月丁丑望也(详「永历奔亡」)。


    顺治十六年(永历十三年)春正月,永历帝至永平。越二日,入大理;留李定国守之,西走永昌(详「奔亡」)。


    是日,铎尼军入滇都,吴三桂、卓布泰从;卫国公胡一青、光禄少卿黄复生、提督刘之扶、总兵许大元、王宗臣、王有德、副将朱文彩、朱文盛、土司龙世荣皆降。


    闰正月,永历帝走腾越,决计入缅(详「奔亡」);中原土地,弃置尽矣。铎尼使尚善、吴三桂西追之,连陷罗平,次嵩明镇。辛丑,入普洱,追至澜沧江。定国使人烧其桥,三桂筏以济;至永昌,无人。丙子,至大理;白文选、张光璧、陈胜屯于玉龙关、丁当山,皆不守。文选走镇康,遂出木邦土司。总兵吕三桂被杀,张光璧降。尚善、吴三桂济怒江,甚败于磨盘山(详后)。闻李定国去,旋兵西南。时入滇之兵,杀掠无忌;比三桂等出边,土司、苗寨亦被掠,至执土妇、苗女以侑饮。军锋所过,土地萧然。至是,徇蒙化、腾越,逾南甸、入孟甸,尽迤西之界而还。


    闰三月,尚善、吴三桂下姚安诸府。东阁大学士张佐宸、尚书</a>孙顺、侍郎万年策、少卿刘泌、兵科胡显、翰林刘茞百五十九人先后降;景东土知府陶斗降,蒙化、丽江、东川、镇雄诸土司皆降。三桂使张勇屯普洱,备定国;自还云南。大学士扶纲、侍郎尹三聘、淮国公马宝数十人皆乞降。总兵贺九仪、李成爵、祁自贵、马得鸣分居沅江、顺宁、云龙边外,及李定国、白文选之众犹为明(详「李孙之兵」)。


    冬十月,李定国承制加云南诸土司爵,使为明;或观望,或首之吴三桂。惟沅江土司那嵩受命,且密致诸土司,遂及故将朱养思、高应凤、许名臣、龙赞扬复为明。三桂攻之,嵩拒守不肯下。


    十一月,三桂陷沅江,屠之(详「义旅」)。


    顺治十七年(永历十四年),马乃土司龙兆佐复为明,三桂使降将马宝、高起隆、赵良栋攻之。大学士方端之、颖国公杨武先后降,德阳王至浚亦自交趾之高平降。


    顺治十八年(永历十五年)春正月,吴三桂以书招祁三升于户腊,降之。陷马乃,诸土司先通永历帝及观望者皆降。惟李定国、白文选军居滇之边外,吴三省等流孟定、耿马间。三桂使降将何进忠、沈应时出腾越至孟卯攻定国,以瘴发止。


    秋九月,吴三桂再出滇,将至缅甸;驻军待之。


    冬十一月,白文选降。


    十二月,吴三桂以永历帝入滇边(详「永历奔亡」)。


    康熙</a>元年春三月,永历帝还滇。


    夏四月戊申,吴三桂弒永历帝于滇。


    六月,李定国卒于景线。故明遗兵无或在,云南始定(互详「永历奔芒」及「李孙之兵」)。


    谚有之:『贵州无天理,十里作五里』;史有之:『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岂不曰梁州之域,峭壁丛峰、淫霖积淖,比于天狱;不但羊肠矣。中原鼎沸,边省池鱼。贵阳东视,遂起假道之途;洱海西倾,岂意女戎之祸。横尸亿倍,历劫星移;呜呼!酷矣。尤可惜者,吴起元、范矿仗节封疆、倾心盗贼;黄巢至而班迎、契丹来而入觐。王灵不及,臣节都非;须眉在躬、金夫遽事:「廉耻」二字,扫地尽矣!李、孙既隙,交水大崩;譬若抟沙,亦将合璧。乃鸱鸮垂翅,而药师之计已成;茅土分功,而火济之徒已入。祸福之机,影响有捷。然而承畴、可望,罪可贳耶?若夫永历君臣,跨带两省;见兵多于十万,固国大有山豁。乃不思剑阁西封、安龙东顾!行间将帅,多是九公之流;天子玺书,不下五华之殿。乃知诸葛之略,曰讲武治戎;费袆之筹,曰保民治国!今兹并失,翘足而亡矣。洎乎三路视师,一军先至;所拔皆空城、所行皆绝地。又不剑履奋兴、雀鼠罗掘,效石勒之合围、作王清之力斗;望风黔蜀,归狱关王。岂高平按辔,不由世宗之躬;举势张旗,必待宰臣之至乎?至于杨老会期、鸡公自溃:金枪野烧,助昆阳雷雨之师;天生一军,即邓艾阴平之策!信乎!天时地利,不若人谋;而亳社殷遗,罔邀神听矣。然而滇都骤弃,缅甸亲行;一人偾事,百辟糊心。盍亦思徐偃海上,虽无骨而能□;宋世碙山,数四广而更立乎!则夫走交趾、召针罗,合延平以图存,若晋宁之故辙;彼善于此,则亦有之。惜乎,其不用也!昆明再来,立锥无地。反首茇舍,语大夫以徒言;麦秀禾油,泣狡童之弗祀!天南忏应,沙州不行。吁!可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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